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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一枚暗子,月神會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太昊金章

  來到蘭芝坊附近處的一座小城,自蘭芝坊覆滅之后,這座小城就逐漸興盛起來了。

  一名身材高大的道裝男子,帶著兩名仆從,從城門口穿過兩區,走到城內一家酒樓處停下。

  此時正值臨近晌午,張烈看了看眼前地兩層高酒樓,不動聲色地兩手向后一背,人就走入進去。

  跟在其身后的胖瘦二人,以為是飯點到了,彼此一陣擠眉弄眼,神情一下子鮮活生動起來。

  此刻酒樓地生意,還算不錯,目光所及,大半地桌位上都坐滿了客人。

  張烈隨意地一掃后,人就直奔柜臺而去。這個時候,有一位掌柜模樣地干瘦中年人正站在那里算著賬目。

  張烈到了柜臺近前,也不說廢話,身形左右一晃,將其他人地目光擋住了大半,袍袖一拂,一塊玉佩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柜臺上。此玉佩正面朝上,正好刻錄一個‘張’字。

  這名掌柜一見玉佩就臉色微變,他上下打量了張烈一眼,就迅速地將玉佩收了起來,同時口中壓低聲音的說道:

  “請隨我來!”

  掌柜轉身趁著酒樓內其他客人不注意,轉身就走,進入了酒樓一層地偏門內。

  張烈等人也跟進入門內。

  “環兒,環兒,張公子來了。小的馮全拜見公子。”掌柜帶張烈方一走進某間僻靜的屋子中,先是向屋內呼喚兩聲,然后轉過頭來立刻將玉佩雙手交還給了張烈,并跪下來恭敬地說道。

  “公子!公子!”

  這個時候,從內屋里跑出一位跌跌撞撞的中年婦人,只是眼角之間,還隱隱約約有些少年時嬌俏清麗的痕跡。

  張烈注視著自己昔年的侍婢,一時間也不由得有些感慨:“環兒,你老了。”

  “自是遠遠不能與公子、夫人相比的,但是若非公子多年以來的資助,我和馮全,又哪里有這一百二十載無病無災的福壽可過?怕不是早就已然化為塵土,公子,環兒為您和夫人立了長生牌位,愿您二位可以證得長生大道,與天地同壽數與日月同不朽。”

  環兒當年,便是一個比較能說會道的小丫頭,現在,亦是一如當年一般。

  “這是我的兩名仆從,馮全你先帶他們兩個下去休息。”

  “是,公子。”

  隨著馮全將胖頭陀、瘦道人這兩個家伙帶下去,張烈方才開口,問詢環兒這些年所收集到的情報。

  酒樓,也算得上是一個消息集散之地,張家這么多年暗中輸送大筆的靈石,靈藥,將馮全夫婦強行推到練氣后期,固本養元,壽元延長,目的當然不僅僅是為了昔日一個侍婢那么簡單,哪怕她是張烈老祖的侍婢也不行。

  張家真正的目的是建立一個暗中據點,情報收集點。

  像這種暗中存在的據點,每一個宗門、家族都會存在,或多或少而已。

  “我想知道有關于蘭芝坊以及徐家覆滅的詳細情報,另外還有浮云子的詳細情報。”

  “公子請隨我來。”

  環兒一施禮后,帶著張烈走入小屋當中,而后打開一機關墻壁,將張烈引入了一處暗閣。

  在這間暗閣當中,密密麻麻擺放著書柜與卷軸,并且都以年月進行了標注,很明顯環兒這些年并不是在混日子而已。

  “公子,自您帶著夫人南下避禍之后,沒過多久,在這附近就出現了一位名叫月魔的魔修。到處殺人,滅人滿門,但是沒有人能夠找得到他的蹤跡,玄月教也數次派來了紫府甚至金丹真人,不僅僅是一無所獲而已,派出紫府修士時甚至被月魔主動出手襲殺數人,后來玄月教金丹真人出手了,親自坐鎮蘭芝坊,那月魔才稍稍隱藏了一些。”

  “然而大概在二十五年后,他又一次突然出現,出手襲殺了那位坐鎮蘭芝坊的玄月教金丹真人,并且帶人盡滅了蘭芝坊,以及與蘭芝坊相關的所有家族。那段時間人心惶惶,從那以后月魔的出現就再沒有清晰的規律了,除了殺人再沒有其它特征。”

  “在這個時間段,出現了很多偽裝成月魔殺人奪寶的修士,他們中的一些被抓到了,一些則沒被抓住,這就讓月魔的真實身份隱藏的更深了。”

  “至于公子您所提到的那位浮云子,自他的弟子轉輪劍李恒身死之后,他就宣布閉關了,也曾有人懷疑他就是月魔,但是無論怎么推算,他似乎都不可能親手殺死自己的弟子李恒。”

  一邊拿出一卷卷檔桉,環兒一邊把自己這些年所收集到的所有情報言說出來,通過開辦酒樓的方便,她就算僅僅只是道聽途說,就已經足以知道的遠遠比普通人要多要詳細了。

  “月魔殺戮太重,已經遠遠超過了殺人奪寶劫掠財物的層次,有修士說他在走上古魔修之路,想要通過渡過九重魔劫來提純法力,打破關隘。”

  這里的九重魔劫僅僅只是一個說法而已,玄黃大世界從古至今,也只有一位魔道大能渡過了九重魔劫身不殞,紫府修士可以極限渡過前兩重魔劫,金丹修士可以渡過兩到三重,元嬰修士亦是如此,做惡深重提前強渡的話,絕對是有死無生,那就跟修煉上古魔功沒有任何關系了。

  另外特別說明,晉升七階化神境界后,正常情況下無論仙魔妖鬼,強行駐留此界都是大罪,他們的存在每時每刻吞噬這個世界的天地元氣都是巨大的,納影藏形還稍好一些,若是敢再隨意全力出手,就會引動劫雷降下。九重雷劫,這里的九字,有的時候指的是無限之意,當然,通常情況下不會出現這種極端情況。

  玄月教雖然日薄西山,日益衰弱,但是它畢竟曾經是極為強大的宗門,最為鼎盛時元嬰七位,金丹半百,尋常就算是腦子不正常的域外天魔,也不會輕易來尋這樣大宗大派的麻煩,但是那位月魔似乎就是同玄月教對上了,玄月教根深蒂固、勢力龐大,月魔來去無影,殺伐酷烈。

  “公子,月魔現在應該不僅僅只是一個人了,而是一個組織嚴密的魔道組織,想要對抗這樣的組織,您最好加入一個組織,這樣才有較大成功的把握。”

  環兒在略作思慮后,這樣言道。

  “什么組織?”張烈當然聽出了環兒的言下之意。

  “月神會,月魔殺戮太重,玄月教對于此地又表現的越來越無力,很多與月魔有著血仇的人,私下里組織起一個月神會,以誅殺月魔還南荒通玄界一個平靜為己任,如果公子此次前來的目的也是月魔的話,加入他們或者能夠得到一些助力。”

  “公子,環兒僅僅只是一名低階練氣境修士,能夠得到的情報,大多也只是道聽途說,這些情報,基本上已經是環兒所知道的所有了。”

  一邊說著,中年婦人一邊有些無力地低下頭,這一幕畫面,與六十年前一模一樣。

  “哈哈,環兒已經做得很好了,你僅僅只是一名練氣境修士,看這里就知道,你平日里沒少用功。”

  伸出手,拍了拍環兒的頭。張烈安慰言道。

  “環兒,你既然知道我應該加入那個月神會,那你知道怎么讓我加入嗎?”

  “公子,雖然我們接觸不上月神會,但是城西幻云叟,他唯一的女兒死在了月魔組織的一次的劫掠中,他妻子早亡,獨自一人撫養那女孩長大,就算女兒出嫁了,與父親的關系也是極好,每每逢年過節必然會帶著夫君來探望自己父親。”

  “但是那對夫妻,現在全沒了,連帶著他帶在襁褓當中的外孫女,雖然幻云叟也是練氣境界,但是這老頭為殺月魔已經不顧一切了,您去他那里一定能夠有所收獲。”

  “嗯。”

  張烈聞言,思慮良久之后點了點頭。

  幻云叟老徐頭,是這座宣武城中的幻術師,一輩子的營生,就是過節時為城中百姓幻化各形各色云氣為業,平日里趕夜市,演云影戲法,引人一樂賺取微薄靈石。

  并不是所有人修仙,都要追求那無上大道的,大道虛無縹緲,甚至有人曾說,大道就是一吃人怪物,讓無數修士苦苦修煉數千上萬年,然后飛升上去,被它吞吃。

  就算不是,億萬修士,又有幾人能參悟大道?

  安安分分的享受修士的壽元,迎娶一個心愛的美嬌娘,就此渡過一生難道不好?

  老徐頭原本以為這樣很好的,直到孩子她娘身患重病而死,而自己拿不出靈石,購買不得靈丹,他方才生出后悔。

  因此其后的人生,老徐頭一直都抱著愧欠活著,加倍的疼愛女兒,把她養大成人,把她許以良人。

  幸福的女兒,知疼知熱本本分分的女婿,還有剛剛誕生的小外孫女,巨大的滿足,幾乎讓老徐頭覺得妻子會原諒自己,直到,他得知女兒女婿全家死于劫掠的那一天:

  沒有力量,不遭遇苦難,僅僅只是苦難還沒有找上你,擁有力量,至少可以抵御苦難,這樣就算力盡戰敗,心中也不會那么苦,那么深恨曾經的自己。

  生命中的所有美好都盡數毀去之后,宣武城就再也看不到那個幻術技藝不俗的幻云叟老徐頭了,夜市里反倒多出了一個想要把自己喝死的酒鬼,這才是一個普通人,在面對無法抗拒絕望時的正常反應。

  提著酒壇,晃晃悠悠的行走在靜寂無人的長街上,這一日,老徐頭總覺得自己背后有什么東西在跟隨自己,這令他后頸汗毛豎起,像是有無形之刀貼在那里。

  勐地回過頭,身后卻是什么都沒有。

  “咕噥”一聲咽下一口唾沫,夜風一吹老徐頭莫名覺得酒醒了幾分,這可不行,一旦不夠醉,他就會看到女兒女婿滿身是血的站在自己面前,因此他又勐灌了自己幾口酒。

  只是這一次再一次放下酒壇時,老徐頭面前多出了一個人,一個年輕的道人,他的突然出現把老徐頭嚇得一個激靈,慌亂后退,但事實上雙方的距離卻并沒有拉遠。

  “你……你是誰,你想干什么?”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只要知道我是來幫你的人就好了。”張烈注視著眼前的老者,心中微嘆。同時也對于自身外劫疊加,有了更多的明悟。

  “幫我?你能幫我什么?你能幫我殺了月魔嗎?”老徐頭本來是想嘲笑面前之人的,他與月魔之間的血海深仇,整個宣武城中知道人不在少數,但是月魔那種可以斬殺玄月教金丹真人修士的存在,實在是超過了這個通玄修界大部分人。

  這一刻,注視著面前那笑也不笑的青年道人,注視著那他年輕的外貌以及一雙帶著一些歲月滄桑之意的眼神,本想嘲笑的老徐頭,突然間就笑不出來了。

  “你,真的能幫我殺月魔?”

  “不,我不能幫你,能夠幫你的人就只有你自己。只不過我們兩個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想要殺死月魔,佛家有云:冤冤相報何時了。但我覺得仇家殺光了,冤仇也就結束了。”

  冤冤相報何時了的真實意思是,每有一段惡業產生,就會有一段惡業流轉下去,直到被善業抵消,但是這個惡業并不一定會落在為惡者的身上,而是隨機無規則的落下。

  佛家所倡導的是,當所有人都向善禮佛,不再產生惡業,這樣世界就被純化了。但這種事情在道家看來是不可能的,就比如在面前的幻云叟徐老頭面前,說佛家的那一套冤冤相報何時了,絕對只會被他啐一臉。

  萬事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無論善惡,都不過是人生的一段經歷而已,所謂的強者,是指那些能夠品味人生菜譜上每一道端上來菜品的人,這就是道家的清凈,心懷清凈則無外物可擾于心,這也是佛道心法的不同之處。

  當然,道家的無為當中還有無所不為之意,指的是不要對抗自己的前進,順其自然的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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