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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惡念起處,就是業火燒時;唯劍唯我,斬天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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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業火燒紅蓮,萬惡難逃!

  在那紅蓮魔窟的最深處,滾滾灰白火焰自蕭山真人自己的口鼻七竅當中涌出,焚燒其身,毀其形神。

  若僅僅只是如此還好,可是秘窟陣法當中,四面八方那一望無盡的石棺內,同時也放射出絲絲縷縷的彩色光線,這些彩色光線擴散著一股詭秘、歹毒、兇狠,濃郁得粘稠如漿,浩大到令人戰栗的詛咒煞氣,隨之鋪天蓋地漫卷散發。

  此時此刻穿透入蕭山真人周身竅穴,將他硬生生的釘在那里,一身神識法力均是難以施展調動。

  當然,在釘住蕭山真人的同時,那些灰白色的業火也在蔓延而上,焚燒著這些彩色光線,卻又靈異無比地避開了蕭山面前近處的那名老婦,焚燒向每一座石棺。

  與此同時,地動山搖,漫天劫力隨著蕭山真人的避逃,在氣機牽引之下從天穹上方透入而下。

  大地深處的暗紅色巖漿受到劫力影響澎湃涌出,轉瞬之間,就令整個紅蓮魔窟的四面八方,布滿了猶如血脈般的暗紅紋路脈絡。

  但是蕭山真人他似乎已經等不到這重劫煞發動的時候了,他體內深處剛剛凝成的元嬰,在灰白業火當中哀嚎慘叫,已經近死。

  地火焚物,業火焚魂,天火焚氣,三火歸一,焚盡一切。

  但是隨著蕭山真人自身氣息的迅速衰竭,蒼穹之上旋渦劫云內那孕育生成不斷強盛的金紅焰光,開始漸漸澹去。

  受劫之人既然身死,生機消亡,那么中天劫煞自然也就無從引發。

  “天劫散了?”

  “天劫終于散了!”

  見到那不斷落下猶如無窮無盡的漫天劫云有逐漸散去之勢,有人歡喜有人愁。

  只是無論丹陽宮弟子,還是北十七宗弟子,都有一些混亂,他們搞不清楚,蕭山真人強渡中天劫煞,這到底算是成功了還算是沒有成功。

  這天劫已經渡過一日夜的時間了,在低中階修仙者的認知中,也該結束了。

  可是在場高階的修仙者,憑借他們的神識卻可以清晰的感應,渡過天劫核心處,那原本鋪天蓋地般不斷提升的強大氣息,正在迅速的消退衰亡。

  錦煙門月姥姥也清晰感應到了這一點,心中方生狂喜之意。

  下一刻就被面前那惡鬼般的劍客,魔影一般殺至近前,兩道劍虹撕裂而過,撼動法力、法寶屏障,再下一刻月姥姥就見一道黑影襲面,沉重無比的“刺殺”在自己面門上。

  砰,轟。

  嬌小的身形倒飛,犁裂大地,月姥姥半魔化的身軀倒滑極遠距離而后轟然撞入一塊巨石當中,雖然勉強阻住退勢,但是已然五官扭曲,玉角崩斷,七竅溢血,牙齒脫落。

  而在她面前的那名劍客,以其身軀為中心,依然擴散著一股沖天而起的劍心、殺意,純粹而凌厲。

  “你是不是腦子不大好?一心一意只想殺我?你師尊馬上就要死了,你們丹陽宮完了,你們張家,完了!”

  若是在一天甚至半天以前,月姥姥都不會對張烈有這么多的廢話。金丹真人與紫府修士通常哪有這許多話,稍有不快,動手殺了也就是了,尤其對魔道修士來說更是如此。

  可是半天與一天以前,蕭山真人的局面一片大好,因此駭得月姥姥戰意消退,根本就不敢再對張烈痛下殺手,時間拖延到現在,她身上的傷勢已經頗為沉重了,現在即便是痛下殺手,月姥姥心中也有一些七上八下,拿不準自己是否還能真的擊敗眼前這個劍瘋子。

  “人劍合一,萬物皆劍,這倒也罷了,最恐怖的是這個小輩劍體雙修,他的身軀每一個部位,都可以瞬間化為一柄銳利無比的飛劍,這種人劍合一,老身平生也是第一次聽聞!”

  “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時間,那么多的資源,修煉成這么詭異兇悍的道法神通?”

  以天童之刃自斬,處在唯劍唯我狀態下的張烈,與其說是劍修,倒不如稱之為劍妖。

  人為人魔,劍是妖劍。

  他的整個人從精神到肉身都似乎化為一柄利劍“人即是劍,劍既是人”,魔劍妖化,破滅天下,殺伐威力驚世駭俗。

  同時在這種狀態下的張烈也不會去理會蕭山真人是死是活的,他的眼前就只有月姥姥這一個敵人,直到下一個敵人出現眼前為止。

  因此對于月姥姥的言語攻心,根本就不理不睬。

  張烈人劍合一,驟然化為百丈劍芒,沖擊勁斬向背靠巨石,不斷吐血的月姥姥。

  “轟轟轟轟轟……”月姥姥無奈起身迎敵,山林間飄蕩的林葉閃爍的銀白身影與五色變幻不休的劍芒相互碰撞對抗,震蕩的氣勁劍氣輻射擴散八方,范圍之內的天地在這樣的沖擊當中都似乎顫抖起來。

  月姥姥是北十七宗錦煙門出身,這個宗門長于幻法、雙修(法力雄渾),再加上此時此刻她處于宗門秘法“月魔轉化”狀態之下,法體強度也是驚人,催動本命法寶白玉蓮臺,剎那間在半空當中幻化出許多個自身,組成陣勢。

  然而張烈這一劍直沖大陣,一往無前勢不可擋。

  瞬間刺中半空中的月姥姥,但是這個人影只是一閃,然后就破滅了,這是幻影,月姥姥的本尊已經隱藏在她以幻法形成的陣法當中。

  以紫府境中期修為,逼迫得在南荒百宗當中也稱得上是一方高手的月姥姥,施展這樣的戰法,僅僅憑此就足以張烈之名轟傳南荒各宗、名揚通玄界。

  然而在此時此刻這種狀態之下,張烈的心神絲毫變化也無,此時此刻他的身心就只有一個念頭:殺死對手。

  因此繼續御使劍光向前沖鋒,沖入陣法當中,劍意劍氣劍勢亦是越催越盛,凡是阻擋在他之前的幻身全部是觸之即碎。

  在月姥姥的視角下,在眼前這個年輕道人的身上透出一股難以言表的狂暴、強悍、剛勐無聲的擴散輻射出來。

  在這種劍心指向之下,那種劍鋒所指,山斷海分、萬軍辟易的決絕與鋒銳,一時間令月姥姥也不禁為其瘋狂劍勢所懾。

  因此明明知道身為幻法高手,卻被劍修劍心如此壓迫,戰力必降,卻又不由自主的采取保守戰法,把自己隱藏在幻陣之中,不敢稍稍露出一點的影子。

  “哈哈哈哈,你怕了,你怕了,劍斬肉身,心斬鬼神,讓我斬去,你的恐懼吧!”

  張烈見此哈哈大笑,眼冒紅光瘋狂無比,勇勐無比,他目光掃視,身邊飛轉的驚鴻、乙木、水云、火德,玄渾,冥河,光明,七柄飛劍開始各自飛旋化虹斬出。

  這些飛劍縱橫交錯,其上附著的恐怖殺意,令頓時月姥姥的數十幻身開始出現混亂——張烈的熾烈殺意,令本身并無生命的幻身都開始不由自主的害怕,躲避,然后,就將原本被它們包圍著的本尊暴露出來了。

  “啊啊啊啊!”

  月姥姥怎么都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自己的幻法給出賣了。

  一柄飛劍如虹,驟然斬過,血灑長空,月姥姥的白蓮法寶進行抵擋了,并非是沒有抵擋,然而戰斗到此時,它的一切潛能也已經瀕臨耗盡了,再加上張烈的劍光爆發驚人,劍速奇迅絕倫,白光蔓延之下未能跟上,讓這一劍結結實實地斬中了肉身。

  慘叫一聲,月姥姥的身形下一刻化為一道血光驟然而逃。

  連半空當中飄落的那件大片龜裂白蓮法寶都根本顧不得了,這種時候還是自身性命要緊。

  在這一刻,張烈剛想要身劍合一,繼續追殺上去,徹底除去這一大敵。

  這一戰能贏,完全在于對方戰意不堅、首鼠兩端,如果讓月姥姥完全恢復之后,雙方再傾盡全力戰上一場,自身未必還能勝得如此輕易、毫無損傷。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刀光如柳葉般迅捷飄過,虛空一劃,血色刀氣頓時阻住張烈的追殺。

  再下一刻,這柄血紅顏色的魔刀之上,魔氣擴散,凝氣成形,硬生生“長”出張家族長張相神,此為刀氣化形之術!

  “元烈,快走。蕭山真人已然渡劫失敗,你速速逃走,不管是去中域龍洲還是去東域秦洲,無論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能再留在這里了。”

  伴隨著刀氣化形,張相神驟然現身,他伸手按住張烈的肩膀,這樣言道。

  “……啊啊。“”注視著面前的族長張相神,張烈捂著前額,好一陣才從剛剛那種極端狀態下脫離出來,在自斬之前,他就已經給自己‘設定’過,當再一次遇到蕭師或者族長張相神之時,自身就會從唯劍唯我的狀態下自動脫離,這種極端狀態便猶如一柄利劍,必要時用一用就可以了,但平常狀態下張烈更愿意將它掌握在自己手中。

  只是在脫出的時候,頭痛欲裂,這還是沉浸的時間較短,反噬較輕。

  “蕭師渡劫失敗了?這怎么可能?道心、機緣,苦修,師尊他樣樣不缺,怎么可能,怎么會渡劫失敗?”

  “而且我走了,族長你怎么辦,家族怎么辦?”脫出唯劍唯我狀態,張烈手捂著前額,因為頭痛欲裂有些吡牙咧嘴地這樣問道。

  “天意從來高難問,更何況渡劫這種事情,有些人道法自然,一生按部就班沒受過什么大的劫難就修煉到了元嬰境界,有些人艱難險阻,為修行付出自身一切所有,最后卻連筑基境界都無法練成,這是沒有地方說理的。再怎樣努力,老天不給機會也沒辦法。”

  “不說這些了,元烈你快走,記住,只要你還活著,無論是丹陽宮諸葛恪還是北十七宗,沒有人敢殺盡我張家之人,你若是死了,張家就真的完了。快走,快走,莫要回頭!”

  張烈看著眼前的族長張相神,他并沒有再問出族長你怎么辦這般蠢話出口。像張相神這種人,他可以死,但他不可能放棄自己的族人。

  黃山赤陽谷張家,之所以可以有今日這樣的興盛,不是因為他張元烈,不是因為張傳靈在丹陽宮的回護有功,而是因為張家的族人,一直都被族長張相神保護的很好。

  無論將要面對什么,張相神都會以張家族長的身份去面對,至死,方休。

  “啊!”

  不甘地低吼一聲,駕馭劍光,沖天而起,張烈自己也清楚,自己手上所沾染的北十七宗血債太多了,一旦丹陽宮大敗,誰都有可能免除罪責,唯獨自己是絕不可能。

  只是張烈滿心的憤滿,不甘,狂怒,因此他所化的劍光為一片血色,血虹一般直沖向天穹上空。

  而在這個時候,蒙沖雷霆戰艦上的丹陽宮掌教諸葛恪,他也清晰的感應到了紅蓮洞府當中,蕭山真人氣息正在不斷的消退。

  本來還鎮定自若,指揮若定的諸葛恪,一下就心神失守癱坐在主位上了,對于整艘靈艦都失去了指揮與操控,喪魂失魄,頗久時間。

  直到在身旁之人,忍不住上前出言,諸葛恪方才心神醒轉過來,流淚苦笑:

  “蕭山師叔渡劫失敗,事已至此,只能執行斷尾計劃,按照我之前給予你們的名單,將五嶺七脈的宗門精英修士都帶上靈艦,同時傳訊給影魔宗議和,告訴他們如果肯放我們丹陽宮修士安全離開,五嶺七座四階靈脈以及我丹陽宮的一半土地與人口,都可以完完整整的交給他們,若是不愿,我們就炸毀靈脈、污染靈田,一分一毫好處也不留給他們。”

  這個時候,諸葛恪見靈艦內的眾多修士太過低落了,因此不得不強忍著心中悲痛,站立起來開口言道:

  “北十七宗不過是一個松散的聯盟而已,面對生存壓力時固然可以戮力同心,但當他們壓力盡去再面對巨大利益時,他們就沒有足夠的凝聚力了。此戰之后,我們只保留北方四郡之地,據險而守未來徐徐圖之,日后未必就沒有卷土從來的機會。”

  丹陽宮掌教諸葛恪雄才大略,在宗門當中的威信也是極高,此時此刻他出言這樣安慰,靈艦內的一眾修士,也士氣稍稍提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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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諸葛恪自己心中卻是知道的,經過此役一敗,丹陽宮千年以內都無法再恢復元氣了,未來未必就沒有卷土從來的機會,但那個機會,定然是不屬于自己了。

  “掌教,您看這是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名宗門修士突然間這樣驚呼言道。

  而后,隨著他將靈艦內的靈氣影像放大,只見,在紅蓮洞府的上方,一名修士手持長劍,一劍斬天,劍意劍氣劍勢俱是強悍已極,只是那道劍光卻猶如幻影一般,在那漫天劫云下一掠而過,似乎斬落于空處未曾引動起什么。

  “這是蕭山真人的第十四弟子張元烈,他這是在做什么?他以為這是他的魔劫嗎?這是中天劫!”

  諸葛恪這一生都冷靜自制,因此他是極不喜歡像張烈這樣的行為的。好在,中天劫云已然正在散去了,似乎并沒有因為張烈這一劍而產生出任何的影響。

  然而實際上,影響是有的,只是并不在九天之上,而是在九地之下深淵當中。

  “師尊,醒轉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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