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以前的靈藥園內,蕭山真人親自施術,將那株已經成熟的靈藥,小心翼翼地取下放入寒冰玉盒當中。
蕭山真人本身是境界很高的煉丹師,同時也有著不俗的靈植夫造詣,這兩種職業結合,做這種事情當然是萬無一失。
這株在穢云天內生長萬年,已然化為異種的幽檀奇花,的確可以助蕭山真人在功力上做出更進一步的突破。
因此,在摘下它之后,蕭山真人已經志得意滿,再無所求。
而在這個時候,已經在外面守衛蒙沖雷霆戰艦,等待著的念空、解景良,魏家兄弟二人,正在言談。
他們突然間就感到地面震動,緊接眼前的古代洞府整個崩碎開了,有兩道遁光自中飛出,迅速落回到戰艦之上。
“走!”
雖然僅僅只是一個命令,但是在場任誰都能聽得出蕭山真人的狂喜之意。
魏元辰與魏元虹兄弟對視一眼,當然是因此大喜的,魏家已經壓下重注在蕭山真人的身上。
念空與解景良也是心中一松,因為這意味著此行順利,沒有遇到什么危險,還可以獲得不小的一筆收入。
返回的路程,蕭山真人沒有再讓張烈主持戰艦,而是親自駕馭著極速飛返而回。
去的時候不知道會遇到什么危險,因此要節省神識法力,保持狀態,畢竟自己現在狀態比較特殊,不耐久戰,然而飛返而回,蕭山真人的心境就更加放松了,有蒙沖雷霆戰艦在手,就算是尋常元嬰境修士出手,也未必能留得下自己。
元嬰修士基本上已經是通玄界修仙者的頂峰了,元嬰九層每一層的進步都異常艱難,動輒需要百年甚至數百年時間的努力,因為能修煉到元嬰七層的修士被稱之為大修士。
神通法力,往往遠遠超過其它元嬰修士,絕大部分元嬰修士終其一生,也無法涉足大修士境界。
至于更在其上的元神地仙境,絕大多數修士一輩子都遇不到一位,那些,是屬于傳說中的人物了。
蕭山真人自負一身法力神通,遇到尋常元嬰修士都可以抗衡一二,更何況元嬰修士又不是隨處可見的。
雷霆戰艦在蕭山真人的主持之下,動力強猛,仿佛轉化為一支巨大電梭一般,四周白藍電光躍動,沖波破瀾,引得四周血光波動。
一身道袍的張烈站立靈艦甲板上,微微皺眉,覺得太過顯赫了一些,不過換他自己在這個狀態下,恐怕也是一樣。
數百年苦苦追逐的長生機緣就在眼前了,誰又能泰然處之安之若素?
“以蕭師的法力,這樣折返回去應該是沒有什么問題的,諸葛掌教但凡有一點智慧氣量也會傾宗門之力來進行接應與保護,而玄光山附近又沒有足以威脅蕭師的力量。”
就在這個時候,負責瞭望的魏元虹突然傳念過來:“張師弟,前方好像有血尸阻路!”
雖然在這個時候,已經是蕭山真人在執掌靈艦了,但是魏元虹在向蕭山真人匯報后,也不會那么不懂做人,就真的對張烈不理不顧了。
蕭山真人與張元烈畢竟是師徒關系,在通玄界這是普遍比父子還要親近的關系。
畢竟有很多修仙者的子嗣,并不具有修煉資質亦或先天修煉資質太差。
“又有兇靈血尸?”
張烈聞言微微皺眉,他探手招出太陰白骨幡,微微一頓,其上金色電光流轉擴散,法理交織,形成一顆燃燒著黑炎的獨瞳向前方注視過去。
在施展過這一瞳術之后,張烈在那一片灰黑的魔瞳視界下,果然看到了前方有一位身著古服的修士,暴露出來的血肉如同沒有皮膚般,雙眼當中充滿血色的獸性與殺意。
在張烈觀察其的下一瞬間,似乎有所感應察覺般,那兇靈血尸順著魔瞳視界的視線,回視過來一眼。
只這一眼,就將張烈逼出了瞳術狀態,同時右手持的器幡上,也是劫滅法目瞬間崩散。
“好強!六階元嬰境血尸?”
張烈可以確定,就算是金丹境修仙者,也不可能給自己帶來這樣強的瞬間壓迫感。
而血尸的意識是混沌的,主觀意識較弱,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一眼毀掉自己的劫滅法目,只能說雙方大境界上相差太多了。
事實上,若非這劫滅法目并非自身所修煉的神通,而是借本命法器運轉,只是這一眼,自身甚至有可能已經受了不輕的傷勢。
“哼,敢傷我弟子。你當你還是生前嗎?”
就在這個時候,蕭山真人的神識低語,在靈艦上所有人的耳邊響起了,同時靈艦四周的雷霆電流瘋狂躍動運轉起來。
再下一刻,整艘蒙沖雷霆戰艦就霸道無比地硬撞了上去。
如果前方的那名元嬰級數的血尸,還有生前的靈智,此時此刻怕是有一百種方法,可以應對蕭山真人的攻勢。
可是它現在僅僅只是一頭理智全無的血尸,那么它就連兩種應對的方法也無了,面對攻擊就只有一種反應,那就是正面硬撼進行對攻。
伴隨著法力沖擊,四周虛空傳來悶雷一般的聲響。
那名元嬰級數的血尸身軀,一瞬之間,似乎變得無比巨大,形態極其威猛。
一爪探出,整個穢云天虛空當中似乎生出一只幽暗的魔爪,自上而下,擒拿而下,抓向蒙沖雷霆戰艦。似乎是下一刻,蒙沖雷霆戰艦就會像玩具一樣被他抓在手心里面。
萬年以來,在那個遠古宗門戰死的元嬰修士,早已然被穢云天浸染轉化,無論生前所修煉的道法是多么正大堂皇,現在全部轉化為鬼魔之術,邪道大法。
一經施展起來,魔氣滔天,兇戾之氣無比深重。
轟隆隆!
魔道巨爪與雷霆電梭相互碰撞。
引動起虛空波紋擴散。
再下一刻,雙方皆是向后跌退。
但是蒙沖雷霆戰艦沒退多久,就在一陣陣的咔嚓咔嚓聲響當中,在蕭山真人的強大法力之下,重新穩住,周圍電流擴散躍動,又一次狂烈沖撞了下去。
面對眼前元嬰級血尸的滔天兇威,魔法手段,蕭山真人卻是想也不想,直接暴力蠻干。
這艘巨大戰艦,猛撞之間,裂開四周血色云光,再一次無比狂暴地撞擊過去了。
轟隆隆隆,雙方每對撞硬轟一次,整艘蒙沖雷霆戰艦都會發出劇烈的震蕩。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到處都是在爆裂作響。
然而張烈在初時的疑惑之后,也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師尊蕭山真人這么做,倒并不是在無腦硬撼,他這樣做有兩個目的:
其一,是趁此機會實戰檢驗一下蒙沖雷霆戰艦的禁法性能,尋找相對薄弱之處。
其二,他是想通過戰勝這些曾經的元嬰強者,以積蓄自信心。畢竟蕭師那一身的法力,就猶如已然沉寂數百年的火山一般,想要讓其再一次噴薄爆發,總是需要一些震動、預熱。
因此,哪怕明明知道如此暴烈的催動法力,會損傷身體,縮減壽元,可是蕭山真人還是這樣做了。
最后,能夠鎮壓拿下萬年以前的上古修士,也可以獲得他們身上的遺產,讓他們徹底的安息。這算是比較積累功德、陰德的事。
在四周之人有些身形顛倒,東倒西歪,而張烈穩穩站立在靈艦甲板上,想明白其中關竅時。
蕭山真人與那名上古元嬰修士遺蛻間,最后一次對撞爆發開始了。
站立在靈艦內部,蕭山真人迅速的控印轉訣,以其為中心,道道白藍色的猛烈電流運轉著,驅御雷霆戰艦猶如一柄雷霆神劍一般斬殺而去。
而與之相應的,對面那名血尸也感應到了危機到來,周身法力擴散,一下滔天的魔氣,覆蓋地面的邪影,把迎面斬來的巨大靈艦形體完全覆蓋在其中了。
仿佛以其為中心擴散出道道黑暗利爪,介于虛實之間,詭秘,兇殘,霸道,猛烈。
但是盡管如此,比之真正的元嬰修士驅使法寶,終究還是弱勢的,不如的。
兇靈血尸,雖然誕生出一些靈智,但也只能催發肉身法力與肉身潛能,固而雖然一爪抓在沖撞過來的雷霆戰艦上面,冷不防戰艦威力暴漲,直接碾壓到了他的身體上。
頓時,就好像是一只小小的螳螂,在竭力阻攔著大車輪子的碾過。
咔嚓,咔嚓…………
吼吼吼吼吼…………
被一下碾壓住,兇靈血尸的身體,一道道魔氣不停的擴散爆炸著,散發著,因此發出極度痛苦的咆哮聲。
“哈哈哈哈。”
蕭山真人成功鎮壓了六階元嬰級數的兇靈血尸,痛快大笑,他探手吸攝抓住那頭兇靈血尸的乾坤袋,然后也不再管它的身體,就那么開著靈艦,碾壓而過。
“老祖神通廣大,法力無邊!”
“師尊福澤深厚,大道可期!”
在這個時候,無論是魏家兄弟,還是張烈,亦或者是念空、解景良等人當然都不會給蕭山真人找不痛快。
皆是齊齊施禮,進行恭賀。
蕭山真人,也因此頗感快意。
如此,又是行進數日后,在蕭山真人的控制下,靈艦已經漸漸接近穢云天的外圍邊緣了。
在這個時候,就連張烈也已經覺得此行安穩了。
萬年以前的乾坤袋,哪怕高達六階等級,其上的防御禁制也已經很薄弱了,將靈艦控制權交予張烈后,沒過去多久,蕭山真人一邊恢復法力一邊就順勢打開了那兇靈血尸的乾坤袋。
當然沒人能知道,蕭山真人在乾坤袋中獲得了什么,但是張烈、魏家兄弟,念空與解景良,都獲得一份不菲的獎賞。
張烈不知道其它人獲得了什么,但是他自己獲得了兩張五階靈符,五階靈符最少價格幾萬靈石,常理推斷,就算不知道其它人獲得什么,作為蕭山真人的真傳弟子,張烈獲得的獎賞也當是最為珍貴的。
低階修士通常不會使用高階符咒,倒并不是沒有足夠的神識法力激發,使用符咒的神識法力消耗,遠遠低于使用高階法器的,但低階修士道法領悟不夠,又沒有修煉過所使用符咒的對應法術,那么難免每一張符都用不到妙處,用不出原本應有威力。
大多數情況下,與其小孩舞大錘,還不如使用那些自己熟悉的,同階的符咒,可以在實戰中發揮出更好的效果。
而張烈的道法境界,一直都高過于法力境界,再加上他的神識法力遠遠高過于尋常紫府四層修士,因此用五階符咒,倒也不算太虧,無論是對他來說還是對符咒來說。
這兩張五階符咒,一張是五階下品符咒乾藍神砂符,是一張純粹攻擊性的符,里面封印了一粒乾藍神砂的威力,一經祭出,如山化岳砸下,即便是金丹修士也難以正面接下。只是攻擊遲緩,需要其它符咒法術配合,否則,基本不可能打得中人,同時需要修士有一定的土行道法領悟,否則難以發揮出全部威力。
第二張是八門金光符,一張五階中品符咒,施放之后以敵方修士為中心,召喚出八八六十四面金光成陣,困束對手,就算是金丹期修士,沒有針對克制的手段或者很高的陣法修為,也很難抵擋這一手,純憑法力突破的話要突破很久。但是使用此符,需要修士有一定的陣道道法領悟,否則難以發揮出全部威力。
有這兩張靈符在手,一旦讓張烈把握住戰機,連符出手,即便是金丹真人境的修士,也夠捱一陣的。
蕭山真人也正是看重了自己這名十四弟子,天生性情就長于搏殺,最擅把握戰機絕爭一線,再加上手上靈符富裕,才會將這兩張五階靈符賜予下來的,否則靈符一用,幾萬幾萬靈石砸下去,金丹真人境修士同樣也會肉痛。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著,張烈這些天多出一件事情,那就是參悟手上的兩張靈符,希望真到了需要使用的時候,能夠多發揮出幾分這兩張靈符的威能。
雷霆戰艦,逐漸來到了一處座座懸浮山岳飛行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