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入侵,范圍內的凡人乃至于修仙家族都是人心惶惶的,凡人向大城逃,各地區的修仙家族則收縮勢力,提高警戒。
洪都山的豐家亦是如此,作為這片區域內實力最強的家族,豐家原本是定軍山的附庸。
然而前些年的一場越國內戰,定軍山的勢力退出了這片區域,按理來說豐家應該識時務的主動向金虹谷投誠的。
可是豐家家主甚至是定軍山紫府上修真傳弟子,這些年也將很多家族英才送入到宗門當中,兩方勢力已經彼此綁定頗深了,在這樣的情況下,豐家一方面舍不得家族經營數百年的基業,另一方面又無法割舍與定軍山內的親族聯系,因此陷入兩難之間。
洪都山內,豐家的兩名筑基高手以及一眾長老、家族修士,齊聚在一起,他們已經探查到金虹谷修士在迅速收伏附近的小家族修士后,正聚眾向洪都山的方向趕來。
對方前來的目的,豐家的一眾修士也都不是傻瓜,當然是清楚的,按理來說抵御幽冥入侵這種事,本地家族責無旁貸,但是現實是更加復雜的,這次一旦與金虹谷合作,定軍山那一邊就很難解釋清楚,甚至連宗門當中的家族子弟都會因為此事而受到牽連。
落到實處,就是豐家以后的練氣九層修士再申請筑基丹的時候,恐怕不會再像以往那么容易了。
“良玉,事情到了這種關頭,需要你拿個主意了,我們到底是打開護山大陣抵御金虹谷拒不合作,還是迎接人家,從此改弦易轍,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豐家兩名筑基境修士,一位是筑基四層境的家主豐良玉,一位是上代家主,現在已經退位為家族長老的豐元貞,筑基七層修士。
而對于自己一向尊敬老族長的警示,豐良玉也是在客廳當中左右踱步,難以下定決心。
從越國的整體形勢來看,金虹谷強盛之勢已經難以阻擋,可是如果改弦易轍,家族在定軍山內的百年投入就全部浪擲了,甚至連身在宗門內的那些親族,也不得不與家族斷絕關系往來,否則必然為其牽累,而且,自己的師尊還是定軍山內的一位紫府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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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們入局太深,實在是沒辦法同金虹谷合作啊。”半晌之后,豐良玉終于完全下定決心了,開始命令族人,開啟護山大陣。
洪都山豐家立族四百年,家族中最高甚至出現過紫府修士,因此洪都山的護山大陣是三階上品:大概十年前,張烈仗之陣斬紫府的庚金滅魔劍陣,也就這個程度。
只不過開啟這樣的陣法,需要消耗的靈氣太多了,就算有地力輔助,開啟后每日所需要消耗的靈石也不是一樣小數目。
因此,豐家選擇由專人修士借助陣盤偵測掃描,直到真的需要開戰的時候,方才開啟護山大陣。
凡是修仙家族,絕大部分都是窮得一塊靈石恨不能掰成兩半花的,因此豐家這種狀態,也是尋常。
可是這樣一來,就出現破綻了。
隨著洪都山內的鐘聲響起,在四周靈田、靈藥園內工作的豐家低階修士們,迅速往洪都山內提縱。
張烈隱藏于其中,眼睜睜看著暗紫色半球型的護山結界擴散籠罩,將洪都山豐家的腹心之地全部籠罩:卻也把自己籠罩在里面了。
他讓大師姐厲曼梅與九師弟朱因,帶著這段時間收伏的修士往這個方向前進。
而自身則是以最快的速度,先一步來到豐家洪都山,以斂息法門五行遁術上山,發現豐家果然沒有時時刻刻開啟著護山大陣。
通常來講,這也是沒什么問題的,豐家堡內,有兩位筑基數十年的修士,四位練氣九層的長老,修士人數近百,這樣的陣容只要不是紫府境修士潛入進來了,通常是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家族遭遇大事,家主豐良玉帶著老族長以及四名長老,來到廣場上,打算說明事情經過,順便提振一下大家的士氣。
此時此刻張烈周身擴散著氤氳的水氣,籠罩面目。
這時任誰看到他,都會下意識得聯想到,自己一個較為熟悉的人,除非刻意集中精神,否則不會關注到的。
尤其是筑基境修士對先天練氣境修士施展時,此為水幻遁。
五行遁術中,張烈是以金行金嵐遁為入手的,而后金行生水,修煉水幻遁,目前卡在水行生木,木隱遁上面,木隱遁練得實好實不好,好在此行暫時沒用上。
“我們豐家世代與定軍山交好,這一次地龍滾幽冥入侵,說起來也是他們金虹谷處事不當導致的,所以我們豐家不可能與他們合作”
在豐良玉站在高臺上言說的時候,他一旁的老族長豐元貞有些疑惑的注視著下方,一名戴著斗笠,從角落處不斷往前擠的年輕人。
不知道為什么,豐元貞注視著這個先天境界的年輕人,心中就莫名生出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這個小輩是誰,我怎么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他?”
“……不,不對!”
畢竟是筑基七層后期的修士,哪怕已經年老體衰神識與法力消退。
但在精神凝聚之下,那個年輕人臉上籠罩著的幻術,還是被破去了:這種幻術修為,明顯與其展現出來的境界嚴重不符。
然而老者的視線,同樣也驚動了那個年輕人。他揚起頭來,露齒而笑,而后在其大袖當中,陡然飛出一團紅藍糾纏的光球。
逆乾坤·水火極爆!
張烈長年修持劍氣如縷法門,說穿了就是鍛煉修士的法力控制能力的,以求最后達到煉劍成絲的傳說境界。
因此張烈的出手偷襲,對于豐良玉來說,是攻擊到眼前才察覺反應過來的,那哪里還來得及抵擋?
盡管他的護身法器不俗,在最後一刻擴散開部分防御結界,可是豐良玉的大半身軀還是直接就被水火吞沒了。
“你是誰?”
老族長豐元貞與現任家主豐良玉的關系極近,更是視其為繼承人。現在眼睜睜看著他一瞬之間粉身碎骨,頓時老淚縱橫,祭出飛劍就要與張烈拼命。
“救你們的人。”
然而張烈的第二個目標就是他,在以火狐幡與青牛旗擊殺豐良玉后,赤陰劍激射發出,血色虹光一瞬就擊斷了老族長豐元貞祭出的中品飛劍。
豐元貞在劍術、法器上都不如張烈,甚至于他筑基七層的法力,甚至不見得比張烈筑基四層更有優勢,此時此刻一個早有準備,一個倉猝出手,豐元貞如何能夠不敗?
祭煉多年的飛劍被折斷,豐元貞神識法力一窺,下一刻就被張烈袖中飛出的五色劍氣破開護體法力,封住了全身經脈竅穴。
如此,豐家的護山陣法固然還在開啟運作著,但卻已然無一人可以操控發揮出它的威力了。
“爾等最好聽話一些,現在正值用人之際,我也并不想多作殺戮,但是如果你們不肯配合,我就只能殺到你們肯配合為止了。”
劍光一卷,飛旋于半空中,張烈暗運神元化煞法門目光掃視,在場眾人在慌亂過后無一人膽敢與其對視。
如果是豐良玉還活著的時候,他們還敢與金虹谷對抗,現在豐良玉已經死了,老族長受制,沒有了主心骨的豐家修士,再無繼續反抗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