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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太昊金章,天罡道法胎化易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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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確定那鐵背蒼猿族群已被徹底打退之后,受損不輕的大型靈舟緩緩降下進行修復。

  雖然不可能在這里修復好,但是也不可能讓靈舟拖著嚴重損傷繼續往返飛行。

  這是宗門重要的戰略型大型法器,價值幾乎已經不比五階法寶便宜了。凡是攻擊此類大型靈舟,對于任何勢力來說都意味著宣戰。

  在夜晚深沉的黑暗中,眾人點起篝火。

  臨時營地內不少人受傷,輕者皮肉受損,重者身軀殘缺影響到日后的道途,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耳邊不時有輕微呻吟聲。

  在這個時代是沒有保障與賠償什么的,遭遇妖獸襲擊,是金虹谷的紫府上修出手擊退妖獸,因此就算是在金虹谷的大型靈舟上受到襲擊,眾人的損失也不能獲得任何賠償,在通玄修界遇到這種事,也就只有自認倒霉了。

  一身道袍的張烈穿行在眾人之間,指點著許多散修處理傷口。

  并不是所有散修都帶著療傷藥物,也不是所有人都精通醫理,在張烈而言能幫一點是一點,不過舉手之勞。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位儀表堂堂身穿藍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帶著身后幾名下屬來到了張烈近處,先是手持道禮而后言道:

  “張師兄,執事何慕云見過師兄。師祖召見,還請師兄前往一敘。”

  修仙者壽數悠長,但卻時間寶貴,因此大多數修士之間一般是有話直說的,很少有人有閑情逸致繞圈子,這個靈舟執事何慕云已經算是客氣的了,但是他也沒有過多寒暄而是直接說明來意。

  “多謝何師兄通傳。”

  “哪里,分內之事。”

  這一刻,張烈明白應該是剛剛自己那一句喊話惹來的事了。

  不過這卻也是沒有辦法,之前那一刻若是那位宗門師祖決斷錯誤了,現在地面上躺著的可能就不是一地傷員,而是滿地的尸體。

  在何慕云的引領下,張烈跟隨前進很快來到營地的邊角處山林間。

  這里已經搭建出一片頗為雅致的白色帳篷,有侍者穿行其中,哪怕是臨時的居所,也沒有人絲毫怠慢。

  在通玄修界,擁有高深修為的人就擁有著崇高的地位。

  銀月,碧色鉤形湖泊一旁。

  在這夜色背景之下,一位身材纖細高挑兒、披著銀白織錦外袍的女修,正在注視著面前靜謐的幽湖。

  何慕云把人帶到之后施下一禮,然后他就退下了,把張烈落在那里,一時不知該如何自處只能等著。

  平心而論,王師祖是一位外貌極為出色的女子,肌膚如雪黑發如瀑,又因為高深的道業修為,有著一股尋常女子絕難擁有的孤高氣質。

  然而眼前之人的第一重身份是一位紫府境的強大修士,第二重身份才是一位出色的女子,這一點張烈心中十分清楚。

  因此他收斂心神根本就不多看,眼觀鼻鼻觀心心神內守,紫府師祖等得,那他也等得。

  就這樣靜默的相對,足足過去了一個時辰。

  然后,王婉儀方才在輕輕地嘆息過后開口:

  “我在這里反復復盤推算了很久,最終方才確定通過殺戮鐵背蒼猿族群,才是擊退這支妖獸的最好做法。然而你僅僅只用了數息時間就做出了判斷,能告訴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是紫府修士,神思轉化比你快了何止是一兩倍。”

  這幽幽嘆息與自愧弗如臨機而決的感慨,足夠讓絕大多數后輩修士驚懼難安。

  然而她對面的那名男子,僅僅只是深吸一口氣,便在持道禮后,不卑不亢的言道:

  “回稟師祖,弟子的修為遠遜于師祖,神念運轉亦是如此,但師祖想要的是萬全之法、全局權衡之策,而弟子當時想的只是活下去,所以當然容易得多。”

  站在這里已經一個時辰了,張烈當然已經想出眼前師祖可能會問的問題,以及自己用于解釋的幾份腹稿。

  “不,絕不僅僅是如此而已。我也不妨與你言明了,大長老曾言我遇事歷練太少,但具體指的是哪一方面我卻始終未能悟透。”

  “直到今日遇見了你,我覺得在你的身上有我想要的答案,所以你心里有什么話盡管說出,若是對我有所助益,本座定不會薄待你。”

  “……”

  聞言,張烈抬起頭來,他上下打量仔細注視著已然轉過身來的王婉儀,而這位銀袍女修也是坦然受之,有一種普通女子絕然沒有的修者氣質。

  “師祖天資出眾,應該自幼就在山中苦修,很少有過玩樂吧?”

  “我自六歲起入道之日開始,此生已然許道。”

  “那么,我想這就是癥結所在了。”

  “喜愛玩樂是人的生靈天道,游戲是一切幼子根據生活和能力跳躍需要而產生的有意識的模擬活動。弟子是一個男人,我自小抓雞攆狗上樹下河、騎豬斗鵝這些事情全部都做過了,冒得險多了自然也就不怕了,遇事也就容易冷靜下來。”

  這一刻張烈是說謊了的。

  這一世他自有意識起就在外部環境的壓力下開始修煉,但如果換到上一世的話,這樣說就沒有錯處:

  上一世的時候,大多數情況下,女人容易比男人慌,并且一慌就容易犯一些很低級的錯誤。

  很多人認為這是女人天生比男人膽子小,其實主要原因并不是這個,而是自幼受到的相關訓練太少。

  男人自小打各種對抗類競技類的游戲,即便沒有這個條件也是彼此追逐打鬧。

  臉紅手熱心跳冒汗,一開始的時候也慌,也會犯各種低級錯誤,但輸得次數多了,玩得次數多了,漸漸就不慌了。

  這種訓練效果的影響,會一直延續到男孩的成年。

  自小打游戲多的男孩,就更加開朗自信遇事就更不容易慌亂,反倒是家教管束特別嚴厲的孩子,學習好的也就罷了,學習未必學得更好的,則往往有些內向孤僻,遇事易慌,這是很大的劣勢。

  張烈的心理素質,是上一世幼年看小說、打游戲,不好好學習,然后被老爹舉著皮帶追著跑。

  長大后又進入消防隊經過專業訓練,一點點磨礪出來的。

  尋常人遇到危險的第一個反應是閉上眼睛血液回流大腦,因此導致四肢發軟。張烈遇到危險的第一個反應,是瞳孔放大,全身發熱,精神與身體都進入戰備狀態。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入職消防隊后,教官給他們上得第一堂課。教官不帶他們訓練,而是帶他們去看拳擊比賽:

  “職業拳擊賽場上,所有拳擊手都已經克服自身對于拳頭的恐懼了。在這樣的前提下,他們有時會故意激怒自己的對手,因為這個世界是客觀而現實的,你再怎么憤怒,身軀要害挨上幾記重拳之后也會倒下。”

  “可以憤怒,但是憤怒必須控制在冷靜理性之下。”

  冷靜,冷靜,冷靜,這就是那位教官給他們上的第一堂課,也是最重要的一堂課。

  所以,明明王婉儀是紫府境修士,張烈是練氣境修士,王婉儀的神思轉化速度是張烈的好幾倍,但是戰斗中卻是張烈先做出正確的判斷。

  王婉儀想不明白這是為什么,幾次復盤之后又把張烈召見過來,當面作出求教。

  僅僅只是這份求道之誠,就不辜負她這一身紫府境的修為了。

  張烈也隱隱看出王婉儀的問題所在,這其實也是散修中的強者,往往比大多數宗門修士實戰能力更強的原因所在,散修長期處于危險的環境下,心神狀態早已經適應了,而宗門修士則是在相對安逸的大環境下身心都要遲鈍許多。

  否則的話,論功法傳承,論資源法器,宗門修士怎么可能不如散修?卻是因為心靈上的差距。

  “呼,那你給我的建議是?”

  “玩。”

  “玩?”

  “是的,找一些您喜歡愿意投入的玩樂,沉浸其中感受勝負的刺激,一次兩次,百次千次,次數多了身心狀態就漸漸調整過來了。您情致高雅,我建議師祖以棋入道:局方而靜,棋圓而動,以法天地,解之可窺大道!”

  “……”

  張烈的建議,讓他面前這位身披銀白織錦外袍的紫府女修,再一次陷入沉默,只是這一次她沒有讓張烈再等太久,而是在片刻之后,揚手揮出一枚白金色令牌言道:

  “我在靈舟內的書房里,臨摹了幾張字帖,你去幫我拿過來。”

  “弟子遵命。”

  張烈知道這是宗門長輩對于后輩的提攜與賞賜來了,雖然還并不知道具體是什么,但想來紫府境修士的手面,也不會太過小氣。

  轉身離去,前往那正在緊急修復中的大型寶船,這一次的見面張烈身心放松,并沒有什么緊張的。

  因為是在自家地界見自家師長,自己又是七煞道人的真傳弟子,這本身就是沒有什么危險性的事。

  可是,張烈并不知道,幾乎在他剛剛消失于視野的同時,一名身段窈窕美好的藍袍女修,便從樹蔭陰影當中行走出來。

  這位藍袍女修注視著張烈離去的方向,輕輕地嘆了一聲:“真是一位天生的劍胚,明犀銳利,不過練氣境界舉手投足間就已然自有一股鋒銳凌厲之勢,常人難及啊。”

  若是張烈還在這里,便能認出眼前這位豐腴美貌的藍袍女修,便是昨晚在靈舟之上向自己邀約、被自己拒絕的那位。

  同時,應該也能夠看出聽出,眼前之人出現后雖然口中每字每句都是褒獎之言,但是在此情此境說出來,自有一股極為深沉的惡意。

  張烈建議王婉儀通過包括棋道在內的各種方式鍛煉自己的心性,而這位藍袍女修張口就是“天生劍胚,常人難及”的評價。

  雖然的確是真心實意,但也正因為真心實意才顯出陰毒。

  絕大多數修士之間直來直入直話直說,然而這其中可不包括許多魔門修士在內,就算是幻心教這種半黑半白的路數,她們心中也非常清楚,有些時候以口舌殺人比用劍殺人還要快、還要狠!

  “通幽心訣,真的能夠助我神意轉質?”沉默良久后,那銀袍女修這樣輕聲問道。

  讀書,做事,下棋,玩樂,做這些事要耽誤多少年歲月?誰能保證一定能夠有成?

  “通幽入秘,氣機糾纏,受其浸染,提質幻形……我幻心教這么多年都是這樣修煉出來的,上修您還在擔心什么?”

  注視著眼前那清麗脫俗坤修的背影,那名藍袍美婦人,嘴角微勾。

  而與此同時在另一邊,張烈憑借令牌在向靈舟執事報備之后,進入了王師祖的私人書房。

  這里處于整艘寶船樓閣的最頂端,有些時候是需要用來招待金丹真人的,因此方方面面的布置當然雅致大氣,不說奢華卻也處處用心。

  因為師門前輩吩咐,張烈也不愿過多耽擱,他快步來到那張書桌之前,只見上面筆墨紙硯皆備,而長桌正中放置著一打不薄的字帖,其紙料非紙非帛更近于白卷、質地極好。

上面整整齊齊的書寫著一排排的小楷,娟秀端正看來就是這些沒錯了  張烈將之拿起來大概看了兩眼,王師祖既然遣自己來拿,自然也就不怕自己觀閱,甚至這也算是獎賞的一部分。

  然而隨著翻閱隨著時間推移,拿起那些字帖的張烈,他的臉色逐漸變化,越翻越快,神色也逐漸變得凝重驚疑起來。

  “墮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同于大道……”

  前面還是正常的紫心大法內容推衍,而后面的內容卻是:

  “先天五太五德,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極,乃天地由‘無’到‘有’經歷的五個階段……天罡道法胎化易形訣,以五德之氣上溯五太……鑄成五德道體,可自內孕生先天罡氣,護道長生,鞏固道基。”

  理性上,張烈此時此刻應該立刻放下手中的幾張字帖,他現在這個樣子任誰都能看出他認得上面的那些文字。

  然而此時此刻張烈漲紅了臉,重重地踏著步子,他來來回回五次行走在書房之內,就是兩眼放光根本放不下手中的字帖。

  終于,他勉強擺脫了字帖之上直指長生道法的吸引,謹慎地四處檢查觀望,并且施盡手段確定四周并沒有其它人后,方才長松口氣。

  這些字帖當中,有些是太昊文字,有一些則是王婉儀自身對于紫心大法的琢磨與推衍。

  若張烈所料不差,這些應該才是王婉儀打算獎賞給自己的部分,這一部分是用此界文字書寫的。

  當年,金虹谷的三位祖師,青陽子、赤眉,乾風三人盜得三部界外天書,青陽更加現實,他選擇了乾陽界的大日金經,修學百年大有所得。

  至于赤眉與乾風二人皆選擇了太昊傳承,其中僅有赤眉祖師稍有所得,通過師法天地、感悟字形推導出一些胎化易形篇的內容,創造出紫心大法。

  而乾風祖師則早就已經放棄了,他把半部地煞劍經刻錄在授業道殿內,希望由門人弟子集思廣益進行破解,然百多年來一無所得。

  在金虹谷紫府境的王婉儀已經算是高層了,因此她想要獲得赤眉祖師創立下的紫心大法并不困難,甚至想要獲得太昊金章中的胎化易形正本全篇也并不困難,她是青陽子的后人,其根腳扎實得不能再扎實,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了。

  王婉儀喜愛太昊金章的筆畫靈動字體美觀,就隨筆臨摹了一些,然而她這幾筆臨摹差點把張烈給玩死。

  因為她是不認識上面的文字的,喜歡哪里臨摹哪里,胎化易形篇當中一共記錄著五種道體,七種法身。她臨摹了其中的幾種,還好先天五太五德道體的修煉法訣是相對比較齊全的,雖然缺少了總綱與施用法門的部分,但前半部分對張烈而言還是可以嘗試修練的,雖然要冒一定的危險。

  “冷靜,冷靜,我得想辦法把胎化易形的全篇拿到手,那剩下的半部地煞劍經我都可以不要了這天罡道法直指大道,我卻必須要弄到手。”一段時間的調整后,張烈強行控制自己冷靜下來,施展法訣,把手上的那些字帖拓印,然后整理自身狀態,盡可能平靜從容的快步行走出去。

  直到現在,自己耽誤的時間已經夠多了。

  走出書房,每一名經行走過,向自己行禮的修士,張烈都懷疑他們已經發現了自己的秘密。

  這是患得患失之心,張烈通過調整呼吸再以心性定力壓制,等來到了林間湖邊,王婉儀師祖的暫居之地時,他已然完全恢復了平靜,至少是表面上的平靜。

  那位身披銀白外袍的女修,此時依然站立在湖邊,仿佛遺世獨立,不知她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張烈快步行走過去,施禮之后將手中字帖恭敬奉上。

  這位師祖頭也沒回,只是探手將其中的幾篇直接抽走,在這個過程中,兩人十指似是不經意間輕輕碰觸,那感覺微妙異常,在張烈微愣之間。

  她已經抽回手去,似是頗為疲倦的輕聲言道:“你所主修的是紫心大法,這門功法為祖師新創,險絕異常,那剩下的那幾篇心得便贈予你慢慢參悟吧。”

  “多謝師祖之賜。”

  張烈立刻行禮,控制著自身面部肌肉表現出恰到好處的感激與驚喜之色。

  雖然眼前這位師祖主修的并不是紫心大法,但是以紫府境修士的閱歷眼光,推導功法,對練氣境的修士來說當然是有很大的學習體悟意義。

  事實上,如果沒有看到那篇胎化易形有關于先天五德道體的描述的話,張烈收到眼前這些字帖應當是欣喜若狂的。

  然而此時此刻,他倒寧可要被王婉儀抽走的那幾篇太昊金章的字帖,哪怕上面的內容已經被自己刻印抄錄下來了。

  以五德道體孕先天罡氣,用之以守則萬劫不侵萬邪不染,用之以攻則無堅不摧無物不克,并且直指長生大道,可以穩固根基、極大加快修煉者的精進速度。說得再簡單一點:

  胎化易形是三十六天罡道法之一。

  而張烈苦苦修持仗以橫行至今的地煞劍經,僅僅只是七十二地煞術之一。

  兩者差距,不說是天地之別也差不多了,一個是體,一個是用,便仿佛人的身軀軀干與四肢的區別。

  然而界外天書為此界至寶,除非特殊情況否則哪能不著痕跡的輕易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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