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的回歸,張烈的頓悟醒轉,可以說都十分的是時候。因為,宗門要重新修整護山大陣了。
這四年以來,張烈在宗門內耕地練劍,過得怡然自得,然而整個南越通玄修界,事實上因為他的關系,幾乎已經漸漸攪動起風起云涌。
南越三大修仙家族之一的燕家,四十年前幾乎遭遇破家滅門,是因為燕藏鋒的突然醒悟,及時割地賠償做戰線收縮,又組建生死堂血修士,打出幾場漂亮的戰役,方才勉強保留下家族的元氣。
收縮勢力,全力供養出色的家族修士,最后供養出一位燕家紫府修士,以此恭迎薛真人進駐燕家,恢復鼎盛。
然而成也燕藏鋒,敗也燕藏鋒,四十年后的幽冥地淵一役,燕藏鋒為奪取陰元果,先后得罪了定軍山、陳家、公孫家、金虹谷等數方修士。
陳家、公孫家也就罷了,定軍山這些年漸入魔道,金虹谷則是強勢進取,正努力擴張著自己的勢力與影響范圍。
這兩個勢力不招惹,它都想咬你一塊肉下來,更何況現在這種師出有名的情況下。
所有人都覺得燕家奉養的那位薛真人,不會死扛這件事情,畢竟出血受罰的是燕家,燕家就是把血流干了,也不敢少這位薛真人的一分供奉。
然而事世就是這么難以捉摸,這位燕家薛真人他遇事真上,拉來三五位好友硬頂定軍山與金虹谷,同時合縱連橫,游說分化越國通玄修界的各個勢力,現在已經隱約形成諸宗彼此牽制的形勢。
就算是沒有這個外因,每個宗門的護山大陣也是要定期修整的。
所謂陣法,下連地脈、上應星辰,高明者可集天地之力,供于一身。可以說護山大陣是任何一個宗門最為重要的防護屏障。
燕藏鋒當年就是倚靠燕家護山大陣與精銳的燕家子弟,先后圍死數名筑基境修士,如此才威懾群敵,保留下家族底蘊。
玄黃大世界古代諸宗亂戰的時期,不乏就出現金丹、元嬰修士借陣法之力,煉死縱橫天下老魔的戰績。
據說古代最頂尖的劍修,可以將劍道殺力修煉到現今修者難以想象的境界,越階挑戰。
而現今通玄界,唯一可能出現的越階殺敵,就是借助陣法之力了。
劍修與陣法師,是通玄界公認的最強之劍與最強之盾。
劍修們彼此之間傳誦的,是當年縱橫天下的神劍鐘神秀,為救同門師妹,單人執劍獨闖無回天,以同境修為,破陣,敵眾,血戰三個時辰,劍氣沖霄,那位無回境主與手下數百精銳魔修大半伏誅,劍神之名傳誦萬年,直至今日亦不會稍有褪色。
陣法師彼此之間傳誦的,是當年陰燭老怪,以元嬰境修為掌諸天星圖,借護山大陣,將化神境地仙煉化當場,兇威震世。
但劍修一道,需要的天資才氣太重,沒有那個才華就是沒有那個才華,任誰也難以后天彌補,反倒是陣法一道,似乎可以更加親和于大多數修士。
畢竟你就算自己不擅陣法,可執掌頂級大陣卻是沒有妨礙的。
但陣法一道也有自己的弱點,其一,資源消耗過巨,越高階的陣法越是如此。其二,短則數十長達百千年,就需要進行維護。
因為山川地脈乃至于周天星辰,看似亙古不易,但其實它們在緩慢的運動變化,通玄修界曾經出現過這樣的例子:
兩宗交戰,雙方血斗連場之后,一方宗門將另一方宗門圍困,但攻方已經潛力窮盡難以為繼,守方卻是坐擁護山大陣的地利,勝券在握。
然后就在這個時段,當地突發千年不遇之大地震,硬生生得將守方的護山大陣給震沒了,當年那位凄涼的宗主,在祖師堂內大呼三聲:
“非戰之罪,為本門氣數絕矣!”
然后絕望自盡,空有一身高深的修為,卻連與敵人做殊死一搏的心氣都沒有了,卻也很難怪他。
不過像是這種過于極端的情況,畢竟是少見的,因此,護山大陣依然是現在通玄修界各個宗門,最為倚仗的看家手段。
就算是沒有斗轉星移,山川移位,地脈與天象也是在緩慢變化的,因此每隔百年但凡擁有余力的宗門,都要舉宗進行禁法的修復與升級,以適應天地的運動變化。
在這種背景之下,所有宗門真傳弟子都是要站出來下大力氣的。
整個金虹谷門人弟子上萬,但真傳弟子不超過五十人,基本上什么都不用做,每個月二十塊靈石拿著。
同時宗門庶務殿的各種任務基本也從來不會安排給他們,讓這些真正意義上的宗門未來可以潛心修煉。
但也有一些特例事件,比如說維護宗門護山大陣,這些真傳弟子就全部都要站出來,上承師命,下轄弟子。
這種時候有什么急事都要放一放,除非是像七煞道人那般,剛剛晉升紫府境界了,需要穩固修為。
整個宗門,三位金丹老祖,除七煞道人以外的二十一位紫府修士,乃至五十多位真傳弟子,全部都要為此事出工出力。
張烈也是如此,不說是跑得后腳跟打后腦勺,也是差不多的情況了,整個金虹谷山門橫跨兩座靈山,近有萬里方圓,三位金丹老祖居于中位,統籌推演禁制變化,二十一位紫府修士各守靈脈,管束鎮壓一方。
那么一大堆鎖碎、細微,卻又非常重要的事務,不是這五十多位真傳弟子去做,又是由誰去做呢?
如果是積年老練之輩還好,像張烈這樣晉升未久,人脈不熟、陣法修為不夠的,就真的是有罪受了。
好在,張烈倒也稱得上是背景深厚,像他師尊七煞道人這種以殺入道,筑基開辟紫府不使用任何輔助靈物的狠人,就算是三位金丹老祖也要高看一眼,二十一位紫府高層也沒有誰愿意得罪,當年那些筑基境的仇敵,只要還能化解的,現在能有多縮頭就有多縮頭。
而張烈本身的能力夠強,性情也踏實,他陣法修為不足但是神識法力深厚,精力充沛,愿意做事也不怕下功夫出力氣,若是實在做不到,就說自己做不到,絕不死撐。
因此和各個方面配合起來,倒也融洽,一段時間的忙碌下來,極大擴展了宗門人脈不說,對于陣法一道也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這一日,晴空萬里,金虹谷之內,七煞道人的洞府。
這段時間以來,整個金虹谷上上下下,數百上千道劍光在天空中飛起飛落,梳理氣機。
近日有高階陣法師發現七煞道人的洞府四周,有些靈氣凝滯現象,明顯是負責此地的修士,沒能及時梳理好整體氣機的變化。
其實整個護山大陣,動輒幾萬幾十萬處氣機流轉,總會有那么幾處靈氣凝滯之地,數量較少的話并不會影響整個大陣的正常運行,但是這種地方出現得多了,自然而然就會降低大陣的威能。
在這種地方出現了問題,當然是把張烈攆出來進行處理的。
張烈御劍飛到師尊七煞道人的洞府之時,發現大師姐厲曼梅,三師兄曾明旭,乃至程雪松,孔秀,玄玉英他們都在,明顯是全部都被抓壯丁,過來輔助處理疏導靈氣的,除此之外還有十幾位外門弟子奉令聽命。
此時看到張烈御劍飛來,正俏頰生汗進行指揮的大師姐厲曼梅明顯面皮一紅,若是來的是其它人也還沒這么尷尬了,眼下來得卻是自家小五,卻是不好下臺。
“小五,你那么忙怎么有空過來?是不是庶務殿找你麻煩,我這個大師姐沒能做好啊,讓你在外人那丟了臉面。”
“大師姐你這么說就嚴重了,庶務殿那邊也知道師尊這邊正在閉關,手下就憑師姐你們幾個忙著,推動不起陣法,也是正常的事情。紫府境上修洞府的陣法靈脈,我們這些練氣境修士哪能輕易推動起來?”
張烈這樣說,看似沒有問題,但其實還是給自己大師姐以及在場的其它師兄師妹留臉面。
因為七煞道人突破未久,他的洞府也沒有更換,依舊還是三階的靈氣氣脈,若是紫府境上修洞府的靈氣,練氣境修士的確是不好推動,但是筑基境修士洞府的靈氣,匯合這些人的力量依然處理不了,就多少有一些難看了。
與大師姐厲曼梅一同飛降了下來,張烈先是與在場的師兄師弟們見禮,然后就開始四處觀看推導,推算起陣法局布的行氣凝滯之處。
修士之功法運轉,本就暗合天地陣法之理,只要對自身所修煉功法的領悟足夠深,那么對陣法就不可能是一無所知的。
張烈對自身所修煉功法的領悟足夠深,家族、宗門又教導過相對基礎的陣法知識,再加上這段時間以來的歷練,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他也就看出了這處陣法行氣的問題所在。
“宗門的護山大陣為九幽引魂之陣,平日里以宗門三昧純陽之氣鎮壓凝聚地脈陰力,一旦遭遇強敵,可溝通九幽引萬鬼降臨,陰焰滔天,再有青陽大長老的純陽法寶相合,極陰極陽,上下交織消磨,就算是元嬰老怪,也難敵大陣盡起時的鋒芒之烈。”
底牌雖然是要藏著,但各個宗門的護山大陣這種事情是很難藏得住的。
而宗門大長老青陽子,又幾乎有越國第一修士的稱號,金虹谷弟子們也引以為榮,因此就算是張烈也知曉護山大陣與大長老的本命法寶,前段時間越國修與慶國修士交戰,爭奪靈礦,各宗許多低階修士看到過青陽子以一敵眾,戰而勝之,盛名之下,青陽子大長老的本命法寶是瞞不住的。
“我們這里的氣脈之所以凝滯不動,這必是由化陰訣第四十七重變化引發,其氣機變動應當是如此……”
講述片刻,察覺單純用語言漸漸難以盡述己意,而后張烈又伸展手指揮出一道道劍氣,當著在場所有師姐師弟的面,繪畫出氣機勾引變化的圖形,一邊刻錄,一邊講述。
從一個基礎的化陰訣,向后逐步推演,張烈先后推算出七十余種訣要以及近千種的氣機變化,然后再重點講述,一直擴展到方圓數里以內,在這個范圍內,各種氣機彼此間的牽扯變化。
最后當講解完成的那一刻,張烈心中已經知道,現在的自己比之前世的自己,已經強大太多了。
上一世的自己見到數學兩個字就犯困,這一世性命雙修二十年,在生死的壓迫下堅持修道升華了性靈,哪怕回到前世應該也能學懂高等數學,上個名牌大學了。
然而當他意猶未盡的抬起頭來時,發現在場所有人中,就只有大師姐厲曼梅眼中似有所悟,有所理解,而曾明旭、程雪松、玄玉英等人,都和自己上輩子上高數時的表情一樣:
似是專心致志,實則有聽沒懂,或者不明覺厲。
“呃,總之曾師兄去此處赤陰變化之地、程師兄去此地,孔師妹與七師弟去濁沉變化之所,大師姐您就等在我身旁好了。”
在張烈的細致安排之下,眾師弟師妹以及一些過來幫忙的外門弟子,開始各守其位,輔助張烈推動整體氣機之流轉貫通。
張烈在算好的方位準備好法臺與陣旗,持訣念咒,開始疏導陣力,比之其它人,張烈還有一個優勢,他修煉紫心大法一身神識法力遠超同境修士,甚至超過一般的練氣十二層修士。
神識法力足夠深厚的話,推動疏導陣力,就不再需要計算得太過精確,所謂一力壓十會,便是如此。
數個時辰的忙碌之后,換了幾次陣臺位置,凝滯于七煞道人洞府處的靈氣氣機,終于被張烈帶著眾人貫通疏導開來了,那天地靈氣轟隆隆得運行流淌而過,漸漸化去聲息,通則不滯。
“呼,總算是完成了。小五,這次多虧了你,否則師尊的臉面只憑我們幾個蠢物是真的維護不住了。”
感受到此方天地靈氣的精微變化,厲曼梅心有所感這樣感慨言道。
她跟隨七煞道人很多年了,耳濡目染,眼光見識也要遠遠超過尋常修士,厲曼梅能夠看得出,自己眼前這位五師弟的道法積累,已經漸漸超出了練氣境修士的局限。
師尊的這些其它弟子修道,想要更進一步,需要資源堆,需要際遇機緣乃至一份運氣的輔助,而眼前的張烈,他需要的僅僅只是時間而已,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至少晉升筑基境界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厲曼梅看著是美貌中年婦人外貌,但那其實是她長于養生駐顏的結果,事實上厲曼梅已經四十多歲快五十了,比尹逸飛還大上兩歲。
厲曼梅把一生都交給自己的師尊七煞道人,七煞道人尹天仇也對得起她。
通過各種手段已然為厲曼梅準備好了兩顆筑基丹,前些年為自己獨子尹逸飛,賠償了個傾家蕩產,也沒有動厲曼梅的筑基之資。
按厲曼梅的見識想法,她早就想嘗試筑基了,師尊尹天仇卻一直壓著攔著她,讓她在六十歲時再一鼓作氣,連續吞服兩枚筑基丹沖擊筑基,并言明這是對她來說成算最大的法門。
之前厲曼梅不理解,只是遵從師命而已。
但是最近這些年她卻漸漸理解了:
修士六十歲后氣血虧損,筑基成功的把握會越來越小,六十歲前自身卻道法領悟積累不足,強行沖關完全是在拼運氣,對于自己來說,跟在師尊身邊的確是六十歲時沖關為最佳選擇。
“然而這位五師弟,卻是與我們這些弟子不同的,他真的有機會更進一步,甚至如師尊般……”
心中這樣想著,厲曼梅更加想要為師尊維護好與這位心腹弟子之間的關系。
這些年以來,厲曼梅與張烈的關系本就處得十分親厚,在厲曼梅設想當中,他們兩個弟子,一個為師尊開拓爭戰,飛劍爭鋒,一個為師尊整理內務,勤儉持家,這樣輔以百年時光,三人在道途上都可以走得更遠,還有比這更好的選擇?
在厲曼梅想來,是沒有更好的,因此在梳理過陣法氣機之后,張烈想要御劍離去,厲曼梅卻硬是把人挽留下來,讓張烈在洞府中略作休整之后再走。
所謂人情往來,多幫助對方,多讓對方幫助,如此來往之間自然也就親厚了。
張烈原是要走的,但他中途想到了什么,略一停頓后,終是在厲曼梅的挽留下落了下來。
師姐師弟兩人,一同親昵的并肩走入七煞洞府中。
“真是不能比啊,大師姐對五師弟的態度。”
注視兩人的背影,在洞府外處理事務手尾的程雪松有些發酸的這樣言道。
“老五的劍術、道法領悟你有得比嗎?趕緊干活去。”聞言,三師兄曾明旭斥了一句,讓程雪松惺惺地不知道說什么好。
至于孔秀與玄玉英,神情中就只剩下羨慕了。
與此同時,在洞府的長廊之內。
“小五,這些年你住在紅河坊一心一意耕著你的田地,我本以為你的修為會因此退步的,現在一見,無論是修為還是對道法的理解,你都超過師尊的其它弟子,包括我在內太多了。種地也能增加修為嗎,還有這種道理?”
“哪有,只是這段時間見得多了,因此間或的學到了一兩手,大師姐您太過謙了。”
“小五,這些年修煉上有沒有什么疑難困擾之處,待師尊出關之后,我幫你詢問,或是乘師尊閑暇之時通知你,讓你自己過來求問。”
“……”
當厲曼梅說到這句話時,張烈看了對方一眼,似是欲言又止。
厲曼梅這些年盡為自己師尊處理各種內務了,怎么可能這種眼色都看不出來,頓時就停住了腳步。
“有什么事情就說話,跟你師姐客氣什么?”
張烈聞言不好意思、略有一些“靦腆”的笑了一下,而后在大師姐持續注視下方才言道:
“……師姐,這些年修煉熾蓮劍訣越發覺得有些寡淡了,我一直想向師尊求取幾套其它劍訣練一練,增長劍氣,可是師尊潛心苦修,我實在找不到機會。”
“這,這個。”聽到張烈想要求取劍訣,厲曼梅一時有些支吾 七煞道人將自身所創的七煞訣一分為七,分傳七名弟子,初時的用意是為自己兒子尹逸飛的未來道途鋪路。
但是,厲曼梅的手上卻是有其它幾路劍訣的,她對于尹天仇畢竟與魏伯淵,曾明旭,程雪松,張烈這些人不同。
多年過去了,現在時移事易,七煞道人自身開辟紫府成功,成為宗門高層,但是他的獨子尹逸飛卻已經廢了,成為了一個活死人。
而在師尊的其它弟子當中,就眼前的老五張烈是最有出息、最有孝心的一個,若是直接拒絕對方,厲曼梅也擔心會寒了老五的心。
師尊也許是不怕的,但是沒有必要,而且,厲曼梅自己怕。
“師尊不是不想傳你,而是這段時間師尊一直都在閉關潛修。罷了罷了,我去師尊書房把那幾部劍訣拿出來給你觀閱,但你輕易不要施展,待師尊親自傳給你后,你等幾年再施展,免得我要為此受罰。”
“多謝師姐,我就知道大師姐是最肯照顧我的了。”張烈聞言大喜,自身的劍術雖是以地煞劍經為根骨,但卻是以七煞劍訣為血肉的,至少在練氣筑基這兩重境界,沒有比七煞劍訣更加適合自己練的劍訣了。
“你啊,就知道欺負你大師姐,讓我犯錯。”恨恨地伸手點了點張烈的額頭,然后厲曼梅方才轉身,前往七煞洞府當中尹天仇的書房。
并沒有過去多久:飛雪劍法、撼地九劍、狂風舞柳劍訣、庚金訣,這幾冊劍譜就全部都落到張烈的手中了。
“七煞訣我實在是不敢拿給你,怕師尊發怒,但是這四冊劍訣讓你打基礎應該也足夠用了吧?”
厲曼梅只以為張烈是想加厚基礎,這本是正常的求道進取之心,因此這樣問道。
“足夠了,已經足夠了,多謝師姐,以后師姐但有吩咐張烈一定盡力。”張烈雙手持禮再一次進行道謝,自身已然領悟了土火水木四行,手中的劍訣剛好對應,已經足足夠學的了。
“你啊,還跟師姐說這種話,生分。”
見到張烈已經滿意了,厲曼梅微松一口氣又恨恨地掐了眼前這個臭小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