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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修道之路,總是這么艱難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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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傾倒的樹木之上火焰燃燒,滿地破碎尸骸,而這,僅僅只是練氣境修士交手的波及。

  “曲飛云,你這卑鄙小人!這顆幽冥靈珠明明是我辛苦斬滅鬼物得到的,你竟然暗算強奪。”

  山林之間,有一男一女兩名修士正在斗法相爭。

  灰衣女修腳下虛點,憑空懸浮,周身有鬼氣人臉縈繞,或是化盾防御或是撲出攻殺。

  這是定軍山的法術,定軍山的創派祖師苦心頭陀,一身修為道魔兼修,尤其擅長以魔制魔以魔御魔之術,傳承至今后,其門派的尸鬼煉魂術亦是南越一絕,威力驚人。

  而與那名女修斗法,名為曲飛云的男子,他竟已經立下法臺,手持赤紅陣旗,召喚出大片大片的高溫烈火,將那名定軍山女修團團圍住。

  火行法術是相對克制尸鬼煉魂術的,尤其曲飛云立起了法臺甚至四面旗幡,倍增法力,當然殺得對手難以抵擋。

  “徐道友,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這個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更何況我哪里有暗算過你,只不過你在與那鬼物斗法的時候,我在布置法臺,等我布置完了你已經把鬼物除掉了,就算你不除掉它,我也會將其煉化,因此無論怎么算我都并非是強奪徐道友的寶物。”

  在曲飛云廢話的時候,那名灰衣女修陡然乘御法器前撲猛攻,周身鬼嘯,映得她猶如幽冥鬼女降臨。

  然而法臺之后的道士早就有準備,他手訣持于額前一晃,其身后的四面黃色旗幡頓時飛出兩面,飛過法臺的時候被其上的白燭點燃,迅速化為兩條靈性十足的火龍,威勢狂烈得將灰衣女修打落回去。

  徐姓灰衣女修手中的陰靈寶珠,至少也是二階上品法器,而曲飛云的黃銅法臺與四面旗幡,二階中品頂天了,甚至是一階法器,但是此時此刻配合應用起來,卻是打得徐姓女修截截敗退,厲害非常。

  在這個時候,某人已經控御飛劍降落下來潛伏到暗處了。

  看著不遠處地面上的那具殘尸,以及血肉之間幽藍閃爍的珠子,某人的眼睛也是一亮:

  四階上品寶物幽冥靈珠,哪怕不為了交宗門任務,對于練氣境修士來說也是一筆很大的錢了,賣掉了可以支撐很長一段時間的修行,如果不是在幽冥地淵這種特殊環境,像這樣的寶物低階修士很難見到。

  幽冥靈珠對于定軍山的修士而言,也是極為重要的寶物,因此那名徐姓女修幾次全力催動手中陰靈寶珠,哪怕已經有些折損了元氣也不肯退去。

  只是數次的喚鬼沖擊,都被那道士以法臺旗幡為憑化解破去了。

  “好了徐道友,看在你師兄的面子上,我已經是多番相讓,若是再不識趣速速退去,我這火域歸冥陣就要讓你坐化在即了!”

  越國七宗之一的白云洞尤擅長五行法術,諸般雜學,是七大宗門中創派最為悠久的一脈,據說其創派祖師是江湖上算命看相的術士,創立道統之初,不過是凡間一座小小的道觀而已,歷經上千年數代人努力,才將白云洞逐漸發展成今日的大型宗門。

  以基礎扎實,手段多變聞名越國修仙界。

  火域歸冥陣這個名字一出,徐姓女修的臉色就微微一變。

  因為在師兄的講述當中,她知曉白云洞練氣境界,最為克制定軍山修士的陣法就是這個:

  以火行之力推動強化土行之力,火行克制陰靈鬼物,土行封鎮陰靈鬼物,陣法之力運轉到極致之時,白云洞的修士甚至可以跨越極大法力差距,封鎮殺死邪魔修士,雖然定軍山的道統并不是純粹的邪魔一脈,但依然被克制得相當厲害。

  “不行,得退了。再不走這個姓曲的雜毛恐怕就要下殺手了。”

  這樣想著,徐姓女修戀戀不舍得最后看了那顆幽冥靈珠一眼,然后她就愣在那了。

  一直關注著她的情態,白云洞的道士曲飛云一開始還以為對方在誆騙自己,然而他終究還是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就一眼,讓曲飛云也僵在那里了。

  因為剛剛還放置在兩人之間的幽冥靈珠,不知何時已經不翼而飛了。

  “怎么可能呢?在我的陣法范圍內怎么可能有人能無聲無息的把靈珠盜走?”

  之所以幽冥靈珠擺在那里,是因為定軍山徐姓女修斬殺的鬼物,然后曲飛云催動陣法,把剛剛想要拾取靈物的女修強行逼退了。

  曲飛云不能離開法臺,徐姓女修被壓制得無法靠近,這個過程中曲飛云是很安心的,因為靈珠也在他的陣法籠罩范圍之內,他自信絕對沒有練氣境修士可以無聲無息的穿過陣法,拿走幽冥靈珠。

  然而張烈的劍氣控制能力,已經達到練氣境修士的頂峰了,再加上時機把握的好,趁曲飛云全力應付徐姓女修猛攻時出劍,因此就悄無聲息的成功得手了。

  “啊!”

  費了這么大的功夫,寶物卻憑空消失了。

  原本一臉從容的曲飛云仰天長嘯一聲,猛一拍面前法臺將之收起,而后召出飛劍騰空踏上,向著一個方向疾追而去。

  見到這一幕,定軍山的徐姓女修眼光閃爍,思索片刻,最后一咬牙一跺腳向反方向飛遁離去了。

  自身傷得不輕,法力消耗極大,再繼續這樣拼下去的話,就真是拼命了,寶物雖好但卻也沒有性命珍貴。

  另一邊,張烈已然將那枚幽冥靈珠收入乾坤袋,御劍疾飛,雖然就算是以一敵二也不見得就怕了對方,但是畢竟是第一次做竊寶之事,總歸是有那么一些心虛。

  然而沒飛出去多久,張烈就隱隱感應到身后有一股熟悉的氣息正在極速飛遁而來。

  “噫?”

  張烈是很清楚自己的御劍速度的,就算是沒有傾盡全力,飛遁出去這么久,對方也應該尋不到自己了才對。

  微微皺眉,神識調動法力加大注入,張烈低空飛掠的身形又加速了起來,并且數次調轉方向,正常來說,這樣對方應該跟不上自己了才對。

  然而身后的氣息,僅僅只是在張烈加速的時候,被拉遠一些,一旦張烈稍稍停頓變慢下來,對方又快速追上來了。

  察覺到這一點,張烈眉頭一揚,壓低飛劍跳了下來,干脆不走了。

  沒過多久,吞服丹藥氣喘吁吁的白云洞道士曲飛云,終于追上了他眼中的那個竊賊。

  “逮……”

  只是他剛剛才吐出一個字,曲飛云就見一道明亮得恍若暗紅流星般的劍光,破空斜斬而來。

  與此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聲嘆息:“你說你何必追上來啊?”

  僅僅只半盞茶的時間都還不到,剛剛還氣勢洶洶追賊的年輕道士曲飛云就已經哭喪著臉跪在地上,以臉貼著地把雙手高舉起來了。

  曲飛云本以為那偷竊寶物的人,不敢出手把他和定軍山的女修一網打盡,是因為實力不夠,再加上發現對方飛遁的速度奇快,更以為對方是適應生存能力很強,但戰力較弱的修士。

  然而現實卻永遠都比想象殘酷得多,當雙方照面之時,只是第一劍,曲飛云就知道自己想多了,人家單純是道德底線較高、或者不想多費手腳而已。

  劍速、劍力,劍勢,俱已經到了練氣境修士的頂峰,曲飛云見過門中幾位長于劍術的師兄師弟,除了那些已經七老八十的師叔輩的,無一人劍術剛猛達到眼前這個人的境界。

  換句話說人家拿東西就走,已經是很給臉了,現在自己顛顛得把自己的命送過來了。

  “這位師兄,小弟錯了,小弟真的已經知錯了,小弟上有八十歲的祖母無人奉養,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妹還無人照料啊!求求您,求求您就把我當作是一個屁給放了吧。”

  “……”在這一刻,張烈相信有關于白云洞創派祖師的傳說是有幾分可信度的了。

  “這里,這里還有一些靈石法器,但凡師兄喜歡的盡管取用。”發現對方不言不語,一邊說著,曲飛云一邊動作麻利利落得把自己乾坤袋中的許多器物拿了出來,以雙手高舉奉上。

  在這一刻,曲飛云心中想的也是眼前之人剛剛所說的那句話:“你為什么要追上來啊?”

  這不是倒霉催的嗎,斗法擊敗了一個定軍山鬼修就心氣膨脹了?

  “相比這些東西,我更加好奇你是怎么跟上我的?”

  老實不客氣的將曲飛云雙手奉上的那些靈物收起,但既然收了東西,張烈就已經不準備再殺人了,雖然理性而言,殺了對方這些東西也是自己的。但有些時候,做人也不能太理性。

  “小道自幼嗅覺靈敏,可以聞嗅到常人難以察覺的微弱氣味,再蒙師恩,傳承一套捕風符法,因此可以一直追著師兄的蹤跡,冒犯之處還請師兄恕罪。”

  “哦,對了,小道這里還有一套凈塵滌體的藥方,定期使用就可以去除體味,破解世間大多數靈獸嗅術,還請師兄能夠笑納。”

  說著,曲飛云又從自己乾坤袋當中取出一本藥書,打開指了指里面的一個藥方,然后把整本藥書都交給張烈了。

  “呃,這個就算是我買你的好了。相逢一場也是有緣,以后師弟遇到難纏的人物時,報上我的名號興許有用。”

  說著,張烈接過藥書,拿了些靈石放在曲飛云的手中,然后騰空而起再一次踏劍而去了。

  看著手中那些猶帶著自己體溫的靈石,又望了望遠處已經僅僅只剩下些許背影的劍修。

  曲飛云心想:“師兄若是真想照顧小弟,至少你應該告訴我你的姓名道號啊?”

  見對方已經飛遠,青年道士站了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土,在心里腹誹著。

  當然他也知道那僅僅只是一句敷衍的客套話,對方并沒有當真,自己也最好不要當真。

  “修道之路總是這么艱難曲折,是沒辦法一帆風順的,我現在得想一想,接下來去哪里找補回損失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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