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虹谷與越國盛京之間轉個來回,歷時四個月。
然而經過在亂葬崗的數日冥思之后,張烈卻似乎想通了什么,他的修煉依舊刻苦,可是每日練劍的時間卻大幅減少甚至漸漸不練了。
張傳禮知曉此事,但他不敢說也不敢問,只能每日做好后勤工作,同時琢磨著其中的關竅所在。
其實那數日的冥思,給張烈帶來的東西很簡單:拿得起,放得下了。
在那數日之間,他把三年之后幽冥地淵任務死亡壓力暫時放下。
然后在心智清明的狀態下,開始比較劍氣如縷法門,比較上丹沖脈本章,比較神元化煞法門,比較地煞劍經劍理。
最后無比確定的得出一個結論,地煞劍經要遠遠高明過神元化煞法門,只不過自己之前被死亡的壓力迷住了,身在其中卻無法辨識,患得患失,滿心恐懼。
思考就像鍛煉身體一樣,思考的過程越痛苦,最后獲得的收益也就越大,張烈在亂葬崗數日冥思,沒有吐納練氣也沒有做別的,就是思考,比較,整個人完全陷進去了,極為痛苦,最后痛苦到極致之時,反而驟然清明了,從地煞劍經的劍理當中獲得養分,辨識出功法優劣。
甚至于對劍氣如縷法門,上丹沖脈本章,以及神元化煞法門都有了一個較為深度的理解感悟。
當然,這是以他之前數年的用功為基礎的,若無此基礎,也無此突破。
這段時間以來,張烈除了日常的紫心大法修煉以外,就只修煉劍氣如縷法門了,甚至上丹沖脈本章都不再練了。
因為在那一天的苦思當中,他隱隱感受到上丹沖脈本章中所用到的經脈竅穴,隱有傷損,這門秘法修成之后其實是要靜養一段時間的,畢竟提氣發劍方式過于霸道,而劍氣如縷僅僅只是鍛煉劍氣控制力的一種法門,完全可以避過受損經脈,并且這一法門理論上講是沒有修煉上限的。
在這一日,張烈在靈田邊緣處修煉過紫心大法、劍氣如縷法門的日常功課后,返回家宅。
迎面卻意外撞見了前來拜訪的一雙男女。
一人藍色法袍,臉罩面紗,正是曾經被張烈救過性命的女修穆蕓,而站在她身旁的那名男子,白衣清瘦,見到張烈后迅速取出一些禮物,面露極為真摯的感激之情。
“您就是救下了蕓兒的張烈師兄吧?早就聽聞過張師兄的大名,今日一見后,只覺風采更勝傳聞。”
“呃,穆師姐,請問這位道友是?”看著男子手中所提著的禮物,有靈酒,魚肉,以及一口靈氣盎然的藍色連鞘飛劍,這份禮物可是不輕啊。
“啊,這是我師兄方昂。”穆蕓臉色微紅,眼光向下。一看她這般情態,上一世久歷人情的張烈就明白過來了。
至少在練氣境這個境界,這個世界的人是遠遠沒有上個世界的人那么復雜的,因為人際關系人情往來沒有那么復雜,又沒有足夠的時間積累,自然難以鍛煉出心思深沉的人物。
“方師兄幸會,您這真的是太客氣了,心意我收到了,但是這禮物我實在是不能收下,之前穆師姐已經送過我一件精品法袍了,今日再收您的禮物我張烈未免面皮太厚了。”
“她給的是她給的,我的心意是我的心意。之前我外出參加宗門煉器任務,前兩個月才返回谷中,那個時候知道您救了她一命后就想來感謝,只是那個時候張師兄你外出游歷去了,因此才拖到了今日。”
方昂與張烈兩人正在僵持著,一旁的穆蕓開口說話了:
“張師弟,你就讓我們在外面呆著?還是你現在屋里有位美貌師妹,不方便我們進去?”
女修穆蕓性情高冷,但那也是要看對誰。
對于七煞道人最出色的弟子,飛焰劍張烈,穆蕓是有心結交的,如果說方昂此次前來是較為純粹的滿心感激,那么穆蕓此次前來更多的就是為了加深雙方友誼了。
修士求道之路,風刀霜劍兇險叵測,自己和方師兄都是純粹的長生修士,若是能夠結識乃至交好一位長于斗法的同門,對于未來的道途無疑是極大臂助。
“請進請進,美貌師妹?師弟我這里美貌師妹是沒有的,糟老頭子與邋遢道士就有兩個了。”
引人進屋之后,雙方賓主落座又客氣幾句。
方昂再一次拿出他禮物當中最為名貴的那口飛劍,開口言道:
“張師兄,您救下穆師妹的恩情我實在無以為報,我是一名鑄劍師,這口水云劍是我得意之作,名劍贈英雄,這口飛劍請您一定要收下。”
當方昂拿起飛劍并將之拔出數寸的那一刻,滿室清冷劍輝,連一旁的穆蕓都嚇了一跳。
連她都沒想到方昂居然把水云劍拿出來了,自己之前已經給張烈送出了一件精品道袍,現在再送出水云劍的話,這樣用掉的資源甚至會影響兩人的道途。
“好,好。”
張烈伸手接過方昂遞過來的水云劍,只見幽藍色的長劍劍身渾然天成,幾如天鑄之物,雖然靈氣強度上還只是二階中品巔峰,未達上品境界,但是那僅僅只是受限于劍材本身靈氣不足,而不是鑄劍師本身的煉器手段不到。
拿出這么重的禮來感謝已經感謝過的恩情,眼前的方昂也真的是個實誠人。
“好劍器,真是好,我極為喜歡,但是我不能要啊。”一邊笑著,張烈一邊在欣賞過后把這口飛劍歸鞘推回給方昂。
他的這個舉動,讓一旁的穆蕓微微松了一口氣,但又為自己的心思感到有一些羞愧。
“方師兄,其實,我還真的有事相求。”
伸手制止了方昂的再次推拒,這個念頭張烈也是突然間冒出來的,猶如福至心靈一般,張烈開口道:
“方師兄,不知你可否傳授我煉劍之術?不需要完整的傳授,只要教我如何把靈礦融入飛劍,提升其品階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