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龍魔上次見過的風雷牢籠相比，這一次的電擊光芒很是分散，由無數微小的電火花聚集而成。
明明應該是單體追蹤的打擊，結果卻點亮出數十米方圓的光體。
能量消耗很大，電擊卻很分散……
電暈一弱再弱，風暴同時發現不對。
他倒飛撤出空域。
雙方所有觀戰者看得分明，空中正有千千萬萬螢火蟲般的紅熱光點飄散。
而旅者正處于這些光點之中，高速治愈傷勢。
“這種級別的打擊，怎么可能才這點傷勢？！”
野性失態道，話音顫抖。
“是那些光點分攤了傷害……”
龍魔目光沉凝，道出關竅。
“剛剛，我制造的放電回路被干擾破壞了。”
風暴懸停半空，疑惑道。
“你身邊的那些，是黃金？”
“沒錯。”
黃懷玉回道，聲音帶有一絲后怕。
“準確的說，是純度極高的黃金單質，構建出的金屬氣溶膠。”
他從亞空間取出一塊金磚，握在掌心。
然后，密集而微小的空間風暴在五指間成型，將金磚削磨成微米級尺度的金霧。
“原來那些暗紅星芒，是被高溫熔融的黃金……”
神目祭壇上，卜依依恍然大悟。
“黃金是導電性最好的三種金屬之一，電阻率比空氣低二十二個數量級。”
菲兒抱起雙臂，分析道。
“通過擴散黃金氣溶膠，旅者使空氣失去極性，在局部破壞了‘電子崩’，凝聚的電擊因此作用于整塊大氣，威力削減何止十倍？”
她說著，緋紅目中泛起贊嘆神采。
就在幾日前，菲兒猜到了黃懷玉快速提升實力的機制（噬命），還暗想這家伙天賦未必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但不管旅者超凡天資實際如何，就眼下彰顯出的作戰天賦，也足夠驚人了。
兩千多米外，與菲兒等人相向而立的龍魔看著那塊剩下一半的金磚，突然大罵了一句。
這罵聲來得突兀，嚇得野性一跳。
“我TMD好想和旅者再打一場……”
平頭白發的龍魔焦躁咆哮道，眼中業火星點四濺。
即便劇痛臨身，他依然忍不住來回踱步，活像一頭熱鍋上的蜜獾。
半空中，風暴則沉默頷首。
“旅者，你有被主君視為心腹大患的資格。”
他說著平伸手臂。
“我沒見過‘戰神’蚩尤，但我聽說過他的絕技‘蜉蝣’可以化入天地，由內到外破壞一切。”
“但那是因為蚩尤掌握有兵主權柄。”
“旅者，你無法掌握金屬，所以，你要怎么對抗風呢？”
風暴說著，將主要分配在電場上的神通力部分回調。
湍急紊亂的氣流迅速化作單一方向的狂風，將火星吹熄、金霧吹開。
他竟然立刻想出了解決之法。
“你反應倒快。”
黃懷玉笑道。
“但很可惜，沒用。”
燭九陰神通波動驟然一高，然后被卷走的金霧居然突然回到了制造者身邊。
“這是我晉升后的第二個新能力，如何？”
黃懷玉高聲問道。
隨著空間操縱能力的提升，閃爍在面板中已經并入“空間操縱”。
而黃懷玉剛剛使用的正是其派生的技能——召回。
同樣是穿梭空間，但不是“我過去”，而是“它過來”。
借用這個新能力，他可以隨時調動黃金氣溶膠的位置，掩護配合自己作戰。
風暴見狀，長嘆口氣。
他散去了風雷牢籠。
“不打算打了？”
黃懷玉有些意外。
他雖然有了針對風雷牢籠的解法，但這充其量代表不會速敗。
對手依然占據上風。
“一階超負荷狀態的我，即便能勝，也不足以殺你。”
風暴坦誠道。
換個同能級不同風格的對手，他還能依仗恐怖的神通量級硬磨。
但旅者具備“不死即無傷”的強大恢復力，比消耗他沒有信心。
“你的放棄很明智。”
黃懷玉朗聲道，心頭微松。
但風暴的回答與預計截然相反：“我不會放棄——我從未讓主君失望過。”
“這一次，也不會。”
語畢，風暴展露決心。
戰場萬籟俱寂。
大氣陷入詭異的平靜，就好像被什么東西攥住。
萬米高空，旋渦云層自中心處朝下懸垂拉伸，現出漏斗形狀。
風暴銀發暴長，矮小瘦弱的身材猛然拔高。
“這是，本相化現？！”
黃懷玉艱聲道，仿佛回到了月亮馬戲團的棚屋，面對著二階超負荷的毒婦。
他看著矮自己半頭的對手膨脹到十米高，一頭數米長發無風飄舞。
發絲末端，竟失去實物形狀，化作躁動閃電。
瞳孔消失，滿目銀白。
目光掃過，便有身合萬象、勾連災厄的氣勢壓來。
就好像是天塌了一般。
“這是提豐親子，風暴之神阿尼蘇萊的真身……”
菲兒顫聲說道，銀牙戰戰不止。
風暴垂直下方的泥土地面，跳躍起電光，滋滋作響。
這電弧環形朝外擴散，瞬息直達數千米外，掃過周遭一切。
蔚藍陸戰隊、澤佛戰士、諸位祭司……
所有人的毛發都直立而起，近百輛M2步戰車上的電路部件全被摧毀。
“一切，盡在吾心。”
風暴低聲長吟，如同天空在呼吸。
山頂雪崩，云中雷鳴，似在與他應和。
提豐手下，都TM是瘋子……
黃懷玉心中暗罵，立即進入了一階超負荷狀態。
白噪聲般的嘈雜覆蓋腦海，伴隨著的是更多知識與力量。
本相化現是與二階超負荷一個級別的使徒禁術。
據說，在肉體或意志上具備無雙天賦的使徒，可以將兩者作為半常態化能力。
但再天才的人類也是人類，進入這個狀態，必然會付出不小代價。
“死亡，或者進入二階超負荷……”
風暴抬起手。
他的神通氣息波動完全超越了融血法陣加持下的弗蘭。
“這是你僅有的選擇。”
一道水桶粗的落雷劈下，將黃懷玉擊墜。
這道雷竟然是從神目島上空的旋渦云層中引下。
雷擊坑深達數米，底部是金紅色巖漿。
黃懷玉自火焰中拔起軀體，飛速自愈。
剛剛那一擊居然將他身邊的厚實黃金氣溶膠一次性蒸發了……
“這就是天下第二的力量上限嗎？”
黃懷玉仰首望向敵人，獰聲低語。
在里世界，“天”指的是提豐、蚩尤、貝希摩斯、阿斯塔羅斯等戰爭級使徒。
剛剛的生死威脅，讓黃懷玉徹底收起自傲，將風暴視作與耶夢加得、庫庫爾坎、宙斯一個級別的強者。
一位不是舊日的舊日。
好在最后想出來了，不然只能對波了嗷……
另，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