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二十余分鐘才費力打穿的茫茫礦道，在三人極速馳騁下，只用了數十秒便再走一遍。
“所有人，后退！”
野性的命令傳出。
陸戰隊員們看著風暴等人從礦洞口沖出，還不知發生了什么。
與立刻反應的對手不同，黃懷玉還沉浸在融合儀式的余韻中。
他默默注視著下方密集跪拜著的人群，心中略有迷惑。
智力較人類低不少的澤佛人們也同樣如此。
他們全都認得這張臉——這是共鳴儀式中，屬于吞天蛇的那張臉。
但這明明是一個人類。
矮小、膚色雪白的男性人類。
祭壇中安靜片刻。
此時此刻，天量知識正自黃懷玉腦海中涌現融合。
他抬起手掌，看到皮膚轉為蒼白色，小臂上再看不到一根青筋。
經過四次融合，黃懷玉的血液近乎完全透明，失去紅色。
此時，一聲問話打斷了他的思路。
“你到底是誰？”
這句話是用澤佛語說的，來自于一位排位較低的中年祭司。
“我，到底是誰？”
黃懷玉微微蹙眉。
他驚訝于自己居然聽懂了這一句澤佛語。
轉動目光，黃懷玉掃過祭壇下的一切。
士氣凋零的殘兵敗將，目光復雜的蒼眼，退出超負荷狀態、重傷欲倒的伽勒姆三人。
眼中含著淚花的微笑著的卜依依。
提著步槍，與他對視得莫名理直氣壯的菲兒。
記憶洶涌回流。
時間、地點、人物……
戰爭因由、行事動機，以及半山之隔、還未擊敗的對手。
思緒和神通力開始無聲轟鳴。
“讓你們久等了，我的子民！”
黃懷玉以澤佛語長聲嘆道。
他沒有任何動作，卻垂直升入空中。
第四枚源質的融合提供了百分之三點一的同化率。
“同化率：45.4；
空間操縱Lv.3，熟練度71；
時間操縱Lv.3，熟練度72；
自成天地Lv.4，熟練度10；
噬命Lv.3。”
至此，黃懷玉正式跨入能級三高階。
通過主動制造時空翹曲，他可以獲得動力，凌空虛渡。
“我，你們的主神，向你們保證，你們的痛苦會終結于今日！”
黃懷玉發出諭示，抬頭望向身前石壁。
融合儀式中無法控制的大量剩余能量，在他引導下一體釋放。
空間裂壁如泡泡般擴張，在須臾間將千米多厚的半座山體無聲吞噬。
所有超凡者都被這神威驚駭，屏住了呼吸。
冰冷氣流回卷入真空，以狂風的姿態為在場之人洗禮。
蒼眼回身探出視野，竟然直接看到了旋轉云層。
山不見了！
深藏在山腹中的祭壇暴露在外。
那些跳躍不停的閃電，與斷崖處滑落的積雪，正在瘋狂絮語，告知大祭司，他所見一切皆為真實。
這是怎樣的偉力？
從底層澤佛戰士到智力不下人類的祭司，無人能夠理解。
智慧生物的本能發動，將恐懼轉化為信仰。
于是，他們想起了當年苦智大祭司獲得的預言。
于是，他們叩首崇拜，呼喊神的名字。
起初是吞天蛇，后來慢慢扭轉為燭九陰。
遠處，所有蔚藍陸戰隊員都張大嘴巴愣在原地。
指揮官反復揉著眼睛。
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崇山峻嶺突然薄了一半。
隔著兩公里遠，風暴看到旅者自山腹中緩緩升起。
他的左眼為銀色，右眼則閃耀著輝煌金光。
就好似一輪升起的旭日。
那是隅居孤島的澤佛人，世世代代未曾見過的太陽。
海嘯般的聲音滾滾壓來，如浪頭打在臉上，吹得蔚藍人衣衫獵獵、站立不穩。
“云橫霄頂千峰暗……”
“我到天中萬國明！”
黃懷玉張開雙手，吐字風雷。
他在風暴同高處懸停，眼眸轉動，輝芒將山嶺峰棱照出變幻光影。
右手前伸，黃懷玉做出“請”的姿勢。
“風暴，且與吾一試，可堪抗手？”
層層拔高的神通氣息與激烈戰意，隨邀戰聲傳來，壓得野性牙齒戰戰，心膽俱喪。
X局第三強者別過目光，居然不敢直視對手。
“別自己嚇自己，野性，剛剛那不是他自身的力量！”
最先回話的是龍魔。
“旅者，才半年，你居然達到能級三高階了！”
他口鼻中噴出白氣，上前幾步，臉上的笑容情緒混雜。
但黃懷玉看出了其中最厚重的底色。
興奮。
“好啊，這樣好啊！半年前，我能級高你太多……”
龍魔眼眶中，業火飄搖黯淡，竟是被熊熊戰意壓制。
“與你公平一戰，正是我日夜期盼！”
黃懷玉聞言大笑：“尼古拉，你可真是不知死活！”
他的話語中滿是激賞。
以龍魔的污染程度，與黃懷玉全力一戰，必然會燃盡壽命。
如果不是立場敵對，執火者會很歡迎龍魔這樣的成員。
“尼古拉，退下。”風暴低聲喝道。
他回頭吹出冰風。
這風息含有阿尼蘇萊的神通力，風助火勢，居然將龍魔眼眶中的業火節節吹高。
隨之而來的痛苦譬如一盆極熱冰水，將后者的激烈情緒澆滅。
“殺死旅者，是主君給我的任務。”
風暴說著，以神通凝聚雷云。
這一次，他直接進入決戰姿態。
十幾公里外發生的一切都被護教軍看在眼里。
上千米厚的山體消失，這種天象級變化，不需要望遠鏡也能看清。
“發生了什么？”
波爾多中校的手指顫抖，半天無法把煙湊到嘴里。
“好像是，山消失了？”
副官喃喃回道，語氣如在夢中。
“通知全軍，停止前進！”
最后，還是波爾多中校先反應過來，發出命令。
他知道此次神目島攻略，有風暴和龍魔兩位惡業天王的參與。
這也是他信心滿滿的理由。
但剛剛那種超出核爆級別的破壞，絕對是風暴也無法做出的！
或者是戰場中出現了計劃外的強者。
或者是蒂亞山發生了某種難以理解的天災。
不管是哪一種，此時繼續前進，都不是好選擇。
正在眾多運兵車減速待命的時候，遠來之風掃過戈壁，吹起沙帷。
一個目空一切、唯我獨尊的聲音被送到此處。
“云橫霄頂千峰暗，我到天中萬國明……”
波爾多以東華語將詩聯復述，臉上神情變幻。
他大約猜到風暴是對上誰了。
有時候看著暢銷精選上的一本本“四合院”我真是有點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