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麓的狹窄棱線上，氣流狂暴盤旋如猛獸。
速度超過百米，方向紊亂多變，破壞力遠超十六級超強臺風。
陷身其中，星顱和白疤行動都受到極大限制。
而唯一飛行機動的伽勒姆，更是步履維艱。
風暴手握電光，震開裁決大劍，鎖住伽勒姆喉嚨。
狂風變向，為主人助力。
高速移動的人影化作一道黑線，殘留在山下士兵的視網膜上。
飛降兩百米海拔，風暴壓著伽勒姆撞在山頂。
巖石開裂，懸崖搖晃垮塌。
“旅者，我知道你在這里！”
風暴直起身來，一腳踩住伽勒姆的右臂。
“坐視手下奮戰，你燭九陰的驕傲在哪里？！”
他長聲問道，右手五指被電光包裹。
正當雷鳴聲拔高至極限的時候，背后果然傳出新的神通波動。
與星顱、白疤相類，卻更崇高強盛。
必然是燭九陰無疑。
風暴半轉過身，甩手射出疾電，命中高速奔來的黃懷玉。
一切都按照他的經驗在發展。
電能轉化為高溫，爆碎衣衫、碳化表皮。
旅者抽搐的肌肉和痛苦的神情都纖毫畢現……
但下一秒，這個散發著真實氣息的人體，就全面崩潰，散作泡沫和云煙。
幻象？！
風暴后知后覺地意識到。
這是九尾和蜃龍合力擬出的幻象，同時具備有極致的外表，和本體弱化版的能力。
所以，本體是在正面？
風暴心中警兆狂鳴，轉身想要防御。
但就是這剎那疏漏，敵人已至眼前。
以一百一十米每秒的極速，黃懷玉擺臂揚肘，撩中風暴下頜。
骨裂聲響起。
風暴就像是被命中的桌球，朝后高高飄飛出山崖。
但打擊還未結束。
為了起手必中，黃懷玉剛剛并未使用神通。
他二次加速，在崖邊橫斜山巖上借力，追入高空。
橫身，旋轉。
右臂舒展，空間裂隙蔓延。
黃懷玉追至風暴上方，劈掌縱斬。
阿尼蘇萊不是百臂巨人，沒有能抵御空間斬的強橫肉體。
千鈞一發間，風暴強壓腦鳴目眩，疊臂架死對手腕部。
“喝啊！”
相持瞬間，黃懷玉吐氣開聲，右臂改劈斬為砸肘，轟中風暴胸口。
這一擊威力之大，讓半山處觀戰的野性，不由眼皮一跳。
流光一閃，風暴垂直墜入大地，激起百米高的錐形煙塵。
戰斗還遠未結束。
風暴怒喝一聲，懸浮拔升脫離地表。
上方，風嘯極速迫近，壓耳刺痛。
“風！”
低聲命令，狂風便應招而來，吹開煙塵。
但煙霧后哪里有人？
就在風起之時，黃懷玉以連續三次閃爍變向，制造出混淆對手感知的動態。
最后的攻擊發起點，是側面。
滑步旋身，黃懷玉踢出一記轉身后擺腿，將所有動能和蠻力，傾泄在風暴胸口。
氣暴環形散開，與山崖平行，在地面吹出一字溝壑。
風暴倒撞入巖面，引得地震山搖。
“結束吧……”
黃懷玉輕聲自語，起步加速。
左掌末端，空間刃在地面切開筆直細線。
山下，雷光璀璨，將落石震碎。
臭氧的清新味道彌散。
同一時間，黃懷玉激活閃爍，一步跨至風暴對面。
腳步微拖，他踢起大片沙土，如暴雨梨花朝前覆蓋。
風暴失去了視野。
但此處匯聚的大量電荷，都是他的耳目。
他“看見”了刺來的空間刃。
歪頭、駕臂。
黃懷玉左臂被偏移數公分，手掌貫入巖壁。
“抓住你了。”
風暴說道，聲線平靜依舊。
他死死握住黃懷玉的左手腕，釋放出強大電流。
衣袖爆炸燃燒。
黃懷玉感到手臂先是一痛，再是麻入骨頭，最后失去了所有知覺。
這是游離神經末梢被摧毀的表征。
風暴踏前半步，從巖壁中拔出身子。
他胸口有局部凹陷。
之前兩次重擊，打斷了他一根胸骨。
電場還在加強。
高能電子碰撞空氣，電離出更多電子和離子，以至于產生雪崩效應。
兩人之間，放電流光此起彼伏。
風暴握緊的五指指尖，甚至暴起明亮電暈。
“剛剛那一下，很痛。”
風暴仰著頭，凝望著黃懷玉的雙目。
其中金銀雙色輝耀，似有銀河倒懸。
知覺喪失蔓延到了肩關節。
“撒手！”
黃懷玉憤怒咆哮，蠻力徹底爆發。
沒入山體的手掌合握。
巖石被捏碎，脆弱得如同泥巴。
黃懷玉表面碳化燃燒的半殘胳膊，一把按住風暴左邊頭顱，將他右臉按入巖層。
阿尼蘇萊本體孱弱，縱然有一個小階的能級優勢，絕對力量依然不如燭九陰。
“更痛的還在后頭！”
黃懷玉獰聲喝道，沿著山體石壁開始奔跑。
矮小的風暴被帶飛離地，頭臉如錘頭般碾碎巖殼，拖出數十米深痕。
一路上，殘巖凋落，表面滿是斑斑血點。
風暴也在持續掙扎。
他扭斷了黃懷玉的左手尾指，卻發現毫無幫助。
意識到蠻干不行，風暴開始使用技巧。
黃懷玉發足踏地，卻發現地面上結了一層薄冰。
摩擦力的巨大變化讓他失去平衡，而被掙脫出來的風暴則順勢飛身，以十字固反鎖肘關節。
令人頭皮發麻的咔嚓聲響起。
手臂反曲的黃懷玉被拋投開去，空翻落地。
此時，原本平整的山底，已是一片狼藉。
“很出色的戰斗技藝，難怪能殺死威廉。”
風暴扭了扭脖子。
他的半邊頭臉上滿是血痕淤青，面色卻依然寧靜。
冷靜與理智，是惡業天王極少具備的素質。
“滅絕與你相比，不值一提。”
黃懷玉站直身子，回道。
他這話說得真心實意。
連續噬命帝國、宰相和滅絕，他同化率上漲了四個百分點。
越是高融合度，單位當量帶來的實力增長越是恐怖。
現在的他雖然還是能級三中階（42.3），但要擊敗與帝國一戰時的自己（38.4），可謂輕而易舉。
兩句話的功夫，時間在黃懷玉身上倒轉。
慘不忍睹的左臂復原，戰力恢復全盛。
遠處，抱臂觀戰的龍魔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咬牙。
而野性則是渾身發寒。
他很難想象，如果是自己在與旅者鏖戰半晌后，發現對方瞬間滿血，該是怎樣的抓狂。
當然，換做是他，剛剛沒等旅者受傷，恐怕就被斬于馬下了。
風聲響起。
伽勒姆與星顱躍下山頂，一左一右拱衛在黃懷玉身后。
相對笨重的白疤和永恒則腳踩絕壁，對風暴立體包圍。
山坡上，所有的澤佛士兵都退回了山腹藏兵洞。
只有夾在戰場內的兩百名蔚藍大兵戰戰兢兢，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