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退場之后，下一場表演由神奇雜技團帶來。
表演很精彩，但黃懷玉沒有欣賞的興致。
他滿腦子都還是宰相剛剛的表現。
運動支配，計算力，范圍超感。
在眾A級神話生物中，這一套能力的破壞效能不算高。
以星空表演為參考，其影響范圍有限，也沒有直接傷害性能力。
但對于近戰型使徒，卻有極佳的克制能力。
黃懷玉可以想象到與他動手的場景——身邊物體會成為冷箭，腳下的土地沙塵會主動打滑，一切運動都會艱難無比。
動能武器和近身搏斗會被極大克制。
他出神想到。
能量類攻擊，例如輻射、閃電、激光，相對會比較有效。
或者，攻擊速度超過他反應的遠距離打擊……
正在黃懷玉思考的時候，邊上傳來指甲敲打玻璃杯的聲音。
是他服務的這一桌的客人。
“親愛的，我的酒杯可是空了有一會兒了。”
三十許的端莊熟女，說話的口氣充滿嬌嗔。
“你寧愿看著舞臺發呆，也不愿意多注意我這邊嗎？”
她語帶幽怨。
“抱歉。”
黃懷玉低聲說道，將紅酒斟入酒杯。
“我不要你的道歉。”
女子接過杯子，順帶還想制造點肌膚接觸，卻被躲開。
“我要你和我一起拍張合照。”
熟女輕呷酒液，請求道。
“我的服務培訓里沒有這個內容。”
黃懷玉將酒瓶推回桌側，拒絕。
經過一個多禮拜的工作，他已經很清楚李百辟當初支支吾吾的訛面第二副作用是什么了。
隨機性對異性釋放的輕度魅惑。
他現在有些理解為什么李百辟那家伙能整日聲色犬馬，撒謊吹牛信口拈來。
“別那么嚴肅啊，建國，雖然我很喜歡你的嚴肅……”
熟女取出沒有信號的手機，喚醒的照片界面上全是關于黃懷玉各個角度的偷拍。
最后，她還是得逞了。
女子點了一個二十萬東華元的套餐。
于是，雨果親自出馬痛陳利害，總算讓建國答應。
遠處，邁爾斯關注著這一切。
他看著建國先是滿臉冰霜地與那位堪稱貌美的女士合影，然后斟滿最后一杯紅酒，重重頓在桌上。
但饒是男侍者如此表達不滿，女客人依然雙手托腮，將一對眼珠子掛在他身上。
這XXX就離譜！
邁爾斯心中罵道。
原本，在雨果的勸說下，他已經放棄了與黃懷玉的競爭心。
但今天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因為他所服務的妙齡女子今天一整晚除了對他頤指氣使，就是擺弄手機和平板電腦，隔著三米偷拍隔壁的建國。
作為雨果小組前頭牌，這是何等奇恥大辱？
從顏值上客觀評價，他明明只比黃懷玉稍遜半籌。
有沒有可能，是我的服務方式太過老套了？
邁爾斯開動自己聰明的小腦袋瓜，努力思索。
聽說現在外頭都流行霸道總裁，有沒有可能建國那副不情不愿的鳥樣子，正好暗合流行風潮？
他想到了之前培訓時聽到的一個高級詞匯——同質化。
至福樂土里通常都是男侍者對女客人，女侍者對男客人，而且服務風格一味追求無微不至。
這種情況下，建國那種“不知好歹風”，豈不正是萬花叢中一點白，盡享紅利？！
邁爾斯悟了。
不就是霸總嘛？誰不會啊！
“waiter，倒酒。”
女客人說著，仔細看過手機相冊，選了一張黃懷玉最帥氣的偷拍照作為桌面。
這一次，邁爾斯沒有溫和回應。
他將威士忌倒了半杯，然后啪的一聲頓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嗯？”
被嚇了一跳的女子皺眉抬頭，便看見邁爾斯眉頭微鎖，用邪魅冷傲的表情凝望自己。
見客人被自己鎮住，自以為找到財富密碼的邁爾斯心頭狂喜。
他微揚下巴，用低沉滄桑的聲音說道：“你的酒。”
女客人愣了一下。
“你什么態度？！”
然后她一把抓起酒杯，把威士忌潑在了邁爾斯臉上。
酒液是如此冰冷，將他從天堂打入地獄。
許多客人的目光轉了過來。
站在遠處監控全場的雨果立刻發現了異常，快步走來。
“抱歉，希爾薇女士，邁爾斯他絕不是故意冒犯。”
雨果深深取出方巾將桌上的酒液擦干，輕聲道歉。
“雨果經理，他絕對是故意的！”
女客人不依不饒道。
“抱歉，希爾薇女士，我只是想嘗試一下不同的服務風格……”
邁爾斯深深鞠躬，忙不迭地道歉。
“不，我可是付了高昂費用，你別想輕易……”
希爾薇打斷道，正要放話，余光瞥見隔壁桌的黃懷玉看了過來。
一秒之內，她就收斂氣勢，從哈氣雌豹恢復到優雅貓咪。
“好了，我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雨果經理，我想這件事你會給我一個滿意的處理。”
希爾薇挺胸直背，掛上了淑女笑容。
“女士，我向您保證，這樣的事情在至福樂土不會有第二次。”
雨果暗松一口氣，反復保證道。
至福樂土中，客戶的投訴一定會有后果。
但只要希爾薇不追究，事情就好辦了。
最后，客人的怒氣在雨果提出由建國服務本桌后，迅速散去。
“邁爾斯，我知道你現在可能有很多壓力。”
備餐室內，雨果拍了拍愛將的肩膀，嘆息道。
“但顏值、氣質，異性魅力這一塊，很多時候是沒有辦法后天彌補的。”
“有的飯，建國能吃，其他人就是吃不了。”
聽到這，邁爾斯想要說話，最后卻只是默默點頭。
“接下來，你去衛生部打掃一個月的衛生間，好好冷靜冷靜吧。”
雨果說道。
十點半，表演結束，客人們各自離開。
演藝廳中，侍者們開始收拾殘局。
今日，黃懷玉有了一位新同事——十六歲的托尼。
少年今日結束培訓轉正，在會場旁觀整晚，沒有參與正式服務。
“建國哥，我聽好多前輩說，你現在是組里最受追捧的侍者！”
托尼一邊手腳伶俐地收拾酒杯，一邊說道。
自進入至福樂土以來，他因為內向的性格，總是不自覺自卑。
但唯有對最早認識的黃懷玉，托尼莫名信任。
然后就開了地暖在家里和老婆廢寢忘食地肝了兩天泰拉瑞亞，消耗了為數不多存稿中的四章。
難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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