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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Déjà vu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終焉使徒

  (déjàvu,既視感)

  城市的燈火在身后遠去,星月瀟灑地掛在天下,與行者對望。

  當春時節,寒意仍料峭,萬物卻萌發出美好生機。

  深入野外后,黃懷玉逐漸慢下腳步。

  周遭過分安靜了。

  他感到了危險。

  刺啦。

  裝著手機的口袋被拉上拉鏈。

  黃懷玉放下兜帽,步履未停。

  就在一腳抬起、重心遷移的時間,異變發生了。

  正如他的預料。

  身后,三米,空間蕩漾、彎曲。

  沒有神通氣息,應該是使用了不知名的掩飾手段。

  空氣中,圓形傳送門展現,一身戎裝的任飛光從中出現。

  阿拉克涅黑爪無聲飛刺。

  三米距離被單臂高速穿越。

  蠱雕絕技——壓縮空間。

  恰是這個時候,燭九陰高邈莫測的神通力,在原野上升起。

  空間收縮被遏制。

  短暫的相持。

  然后是徹底的壓過。

  距離尺度從一米五恢復至三米,最后增長到十米。

  “嘿。”

  任飛光聽到了黃懷玉笑聲。

  萬千神通權柄按強度論,時空間無論怎么排,都在第一序列。

  在委員會的考慮中,由飛光中校掛帥應對旅者,一個重點就是希望他能對后者的空間能力提供限制。

  但現實與想象完全相反。

  燭九陰面前,同能級的蠱雕連朵水花都很難翻出。

  腳下,枝葉翻出土壤,高速生長。

  不是句芒,卻與句芒相似。

  農神“后稷”,本就是木神一系。

  “很親切。”

  黃懷玉輕輕一笑。

  他想到了刺殺格爾達時的秒級同步。

  團隊配合要做到一加一遠大于二,秘訣就在于行云流水、分毫無錯。

  如果任飛光剛剛能牽制住他,哪怕一秒鐘,這bo或能生效。

  但既然第一張骨牌都倒不下去,后續地招數便全有了破綻。

  正東方,六十米。

  黃懷玉投過視線,在后稷神木纏上來之前,消失在原地。

  “好久不見,小葉子,傷好了嗎?”

  他踏上山崗,俯視藏在掩體后的葉清璇。

  “你!”

  小葉子瞳孔收縮,斥吒一聲,立刻在身邊催生出大量樹木。

  好歹是別動隊執事,不管是反應速度還是能力發動,都不可謂不快。

  可惜,對手強過她太多。

  就在樹木屏障近乎成形、只留下些許細小空洞的時候,黃懷玉動了。

  他右手臂前探,不知怎的就穿過了硬幣大小的孔洞,一把扼住了葉清璇脖頸。

  劇痛逼得后者解開能力。

  同樣負責外圍援護的寒冰開出一槍,圍魏救趙。

  子彈破風直射,快如虛影。

  黃懷玉平舉左手,神通力虛震,使其露出行藏。

  千倍速放緩下,黃銅彈頭一秒只行半米,譬如蹣跚學步。

  “回去吧。”

  黃懷玉輕聲諭令,也不見具體操作,子彈便應聲回射。

  時間操縱——逆轉。

  子彈明明倒著射出,速度卻越來越快,從五百米每秒一路飆升到接近出膛前的七百米每秒。

  棄槍進逼的寒冰,被逼得以冰墻格擋。

  咔嚓一聲,金屬嵌入冰層,打出放射性裂紋。

  “好了,到這份上,沒必要了吧?”

  黃懷玉松開五指,朝數米外地面問道。

  “存在感知”告訴他,刀鋒正在下方移動。

  小葉子捂著喉嚨倒退數步跌坐在地。

  數道棘輪形狀的刺叢穿出土壤,刀鋒從中躍出地面。

  空間橋接生效,任飛光在黃懷玉身后十米處出現。

  寒冰散去冰盾,站在他側后方二十米。

  一切盡在掌握,這感覺真好。

  黃懷玉長身而立,想到。

  他對于前隊友們的能力再熟悉不過了。

  但反過來,才隔了兩個多月,他們卻對旅者感到陌生。

  無他,雙方進步的速度相差太大。

  “各位好久不見,倒是沒想到再見是這種狀況。”

  黃懷玉嘆道。

  “陳皮糖還有嗎?”

  他看向寒冰,笑著問道。

  沒有部署特勤,沒有特化類武器,“敲門”的不是五六倍音速的尾翼穿甲彈,而是任飛光本人……

  所以,這場戰斗本來就不是來真的。

  “額,有的。”

  寒冰撓了撓頭,頗有些不知所措。

  但飛光正檢查葉清璇的情況,沒有給他命令。

  鬼使神差的,寒冰還是掏出一顆糖,拋給了黃懷玉。

  糖紙被撕開,場間的氣氛卻是好了不少。

  “委員會那邊是搞了個‘旅者應對小組’吧?”

  黃懷玉問道。

  “怎么最后還是選你們來干這活?”

  “唉,因為……”

  熟悉的既視感下,寒冰習慣性要回答,又突然止住。

  眼前的燭九陰,可不再是他的隊友了。

  “因為委員會覺得我們熟悉你,而且我的能力對上你可能會更有用些。”

  倒是任飛光接口道。

  “‘旅者應對小組’都讓你知道了,看來委員會里蟲豸還不少。”

  任飛光的表情不變,對絕密消息被目標得知,沒有多少意外。

  史安國治下的特處局內部,可以說是令行禁止。

  但事情一旦到了委員會和議會那個層面,要談保密性就有點搞笑了。

  選票就職和專業化,本來就是矛盾的。

  “否決人呢?他怎么沒來?”

  黃懷玉又問道。

  這一次,他的語氣冷淡了很多。

  “別擔心。”

  任飛光倒也不惱,反而神色松弛少許。

  “否決通過了審查,人也還在我麾下;只是他個人被排除在對你的行動之外。”

  “那就好,我非常在乎他的安全。”

  黃懷玉回道,一字一句說得非常認真。

  這句話,他不是以“前隊友”,而是以“當代燭九陰”的身份說的。

  是表態,也是警告。

  “他是我的人。”

  任飛光聞言,回復得簡短有力。

  “所以這一次,是試探嗎?”

  黃懷玉點點頭,笑問。

  “不是試探,是勸誡。”

  任飛光上前兩步,站到黃懷玉對面。

  這一幕,也曾發生在去年七月三日,柔利訓練場上。

  只不過,兩人的身高差從十公分拉到了十三公分。

  “如果下一次我們再見面,那就不會有任何余地了。”

  任飛光仰首,平視黃懷玉。

  “要避免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

  “旅者,離開東華,永遠不要回來。”

  長風穿空而過,呼嘯作勢。

  山野間,萬籟俱寂。

  這一刻,不僅是任飛光在等待答案。

  “這么不看好我嗎?”

  黃懷玉笑道。

  “你的對手是世界第一大國,而我們也不會重復對楚天極犯下的錯誤。”

  任飛光嚴肅道。

  楚天極,蚩尤的本名。

  “我如果出國,算是你們的功績嗎?”

  黃懷玉問。

  “當然算。”

  任飛光回。

  “好,那我就走。”

  黃懷玉沉默片刻后,給出回答。

  “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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