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個月功夫,賞金獵人協會受到大量國家強權掃蕩管制,規模少了三成,損失以百億計。
須知協會的任務中介收入,本就是惡業最核心的財源。
提豐對燭龍可以說是恨之入骨了。
“好吧,提豐閣下看來對我有些成見。”
黃懷玉微微揚起下巴,溫和笑道。
“你說的對,也確實沒什么不可告人的。”
“據我所知,多摩三十六枚龍之印,你并沒有拿全。”
“而你沒拿到的那枚龍之印,我知道下落。”
黃懷玉此話一出,本來打算走人的剩下七位舊日,都不急著走了。
“這敢情好啊,我也覺得這事沒啥見不得人的!”
庫庫爾坎吐著舌頭,興高采烈。
“燭九陰,快說出來讓大伙長長見識!”
永恒篝火旁的氣氛難得熱烈了起來。
“各位,集會已經結束了!”
提豐低聲喝道。
“燭九陰閣下,我們單獨詳談。”
他的態度變化快如翻書。
“呵,蘇利法,你可真夠丟人的啊……”
蚩尤當即出言嘲諷,宙斯也附和而笑。
但提豐只當耳旁風過。
金錢、權力,對戰爭級舊日都不值一提。
但唯有源質碎片,是所有使徒都無法無視的東西。
很快,看熱鬧的舊日們一一被提豐用殺人目光逼走。
“小氣鬼……”
庫庫爾坎厚著臉皮熬到最后一個,離開時還嘟囔著拋下一句。
“好了,礙事的都走了;燭龍閣下請說。”
提豐望向黃懷玉,以對等的姿態說道。
“我想和閣下做一個交易。”
黃懷玉開門見山。
提豐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開條件。
他從沒指望燭龍會白告訴他。
“我會將第三十六枚龍之印的具體下落告知你,要求是惡業停止對我出手,且替我解決噬神者這個麻煩。”
黃懷玉說道。
他不知道還有三枚龍之印被任飛光取走。
而此話一出,提豐便對那四枚剩下的龍之印下落有了概念。
一枚在燭九陰處,三枚在特處局手里。
“我可以接受這個條件,但必須限定于指定時間。”
提豐回道,毫不拖泥帶水。
“畢竟你剛剛說只會告知我下落,而不是將其交給我。”
他略略思考了數秒,給出條件。
“我最多只能承諾兩個月時間;兩個月內,我保證阿斯塔羅斯煩不到你。”
除去極少數個體,舊日間締約不流行討價還價。
“兩個月……”
黃懷玉沉思片刻,做下決斷。
“好,兩個月就兩個月。”
他現在同時要面對惡業、噬神者、特處局三個頂級勢力的針對,且暗中還有庫庫爾坎、宙斯等人窺伺,很需要時間轉圜。
而且這個條件并不簡單。
惡業單方面停火容易,但要限制噬神者卻很難。
因為提豐不可能派人到黃懷玉身邊保護(后者不會同意)。
所以他唯一的辦法就是主動對噬神者掀起攻勢,逼得對方收縮力量。
戰端一啟,惡業必然會付出不少傷亡。
但為了換取龍之印的下落,這一切都值得。
感謝蓋亞和后土的神力,提豐和燭九陰完成了一個有一定約束力的交易。
五日后,執火者幽都小會議室。
天花板采用無主燈設計,灑出均勻輝光。
兩側墻面被綠野藤蔓鋪滿,招展著勃勃生機。
長桌木椅是句芒神木一體成型,表面有著漂亮的年輪紋路。
會議室后部,永恒蜥蜴、長到一百五十公斤的小山君各自趴著。
黃太極借著永恒的龍威,再次在虎崽背后獲得了溫暖的位置。
其余六人各自落座。
黃懷玉居于上首,卜依依與他相對,坐在下首。
左邊是李百辟、河貍,右邊是影斬、黑城。
這是執火者第一次全員線下會議。
“我私下聯絡了提豐,和他達成了協議。”
黃懷玉說道。
“一直到四月份,惡業會停止所有敵對行為,且保證噬神者無法妨礙到我們。”
他沒有說是如何聯系到提豐,會議室里也沒有人會傻乎乎地問。
“蘇利法答應你了?這心胸可不像他啊。”
李百辟說著,想從衣服里掏煙。
但他想到這里除了黑城全都不是煙民,又強行壓下沖動。
“我以為就惡業和我們這個關系,應該是啥都沒得談了。”
李百辟笑著諷刺道。
最近看到惡業和賞金獵人協會被干得哭爹喊娘全線收縮,他心情很好。
“他本來不想和我談,但我開出了一個無法被拒絕的條件。”
黃懷玉淡淡道。
“啥條件啊,提豐都不能拒絕?”
黑城好奇道。
“我答應會告知他多摩最后一枚龍之印的下落。”
黃懷玉說道。
“啊?!”
黑城面色怪異。
“噗嗤……”
正在喝水的河貍聞言,則干脆一口噴了出來。
那枚龍之印隨著遠航十一號遠走高飛的事情,在座的各位已經都知道了。
“不是,你打算騙他?”
李百辟問道。
“不啊,我肯定實話實說。”
黃懷玉無辜道。
“我剛剛查了航天網的軌道數據。”
“四月份的時候,遠航十一號預計飛行總路程兩點五六億公里,距離地球差不多四千五百萬公里。”
四千五百萬公里,差不多也就是繞地球跑上一千一百圈。
“到時候我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他,他要是嫌不夠精準,可以自己上網查。”
“這怎么也不算騙人吧?”
黃懷玉攤了攤手,說道。
“我真是替蘇利法謝謝你啊!”
李百辟嘿嘿笑道,忍不住掏出一根百花青帝點著。
“這事可樂,得讓我抽一根。”
他說著美美吸上一口,從口鼻里噴出灰色煙霧。
不過這些煙霧只在他身邊圍繞不散——這是反射鏡的功勞。
眾人的興奮勁過了好久才散——戲耍提豐的機會,可不多得。
“河貍,特處局那邊怎么樣了?”
黃懷玉又問道。
在蚩尤提醒之后,他便要求河貍加大對特處局的關注投入。
“特處局內部我還沒能買到鼴鼠,只能從一些老圈子那邊搞二手消息。”
河貍答道。
“不過在九黎省和北遼省方面,我著重布置了不少耳目。”
他這是曲線救國的思路。
直接監控特處局做不到,但是監控兇神和特處局沖突前線就相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