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首領中毒了嗎？”
他小心問道。
這問題某種程度上也是雙方進一步關系的一種確認。
“不是，是首領養的貓。”
李百辟嘆了口氣，說道，猛地灌了一口酒。
“東華森林貓，據說以前是流浪貓，路邊撿來的。”
為了救條撿來的流浪貓，把蘇家嫡系叫來，花上億也無所謂？
這啥家庭啊？
河貍倒抽一口涼氣。
他把自己放到這只貓的處境，待遇恐怕不足十分之一。
加入執火者，大有可為啊！
“相柳毒素，是惹到毒液了嗎？”
河貍再問道，聲音嚴肅，進入狀態。
“是啊，是毒液動的手。”
李百辟一邊給自己斟酒，一邊回道。
“毒液兇名昭著，惹到他，可不容易擺脫……”
河貍皺眉道。
“此人狡詐兇狠，在國內對頭很多，火君、陸吾，還有西北幾個超凡家族都和他有仇……”
但他說到一半，就被李百辟抬手勸止。
“哦，你別擔心，沒惹到毒液。”
他安撫道。
“啊，沒惹到？”
河貍聽懵了，剛不是說毒液干的嗎。
“毒液毒了貓以后，當場就被首領干死了，送了十塊相柳源質。”
李百辟輕描淡寫道。
他從手機上打開一張圖片，展示給河貍。
被分成四片的腦袋整齊放在墻角。
河貍心頭一凜，信了八成。
毒液是知名毀滅級強者；他的死訊做不了假，沒幾天就會發酵。
“你也看到了，死了還有什么惹不惹的。”
李百辟主動幫未來副手添了半杯酒。
“現在就是要救貓！”
這下子，河貍連話都說不出了。
毀滅級刺客為了刺殺一只前流浪貓，結果送了性命。
這實在是他這個層次腦補不出來的故事……
“你也不用不理解，聽首領自己估計，這應該是惡業提豐指使的，就是為了惡心他。”
李百辟端酒，露出碰杯的意思。
河貍條件反射式地雙手捧杯，主動湊上，杯沿低了一寸有余。
叮的一聲響，讓他知道自己沒有做夢。
明明是應聘到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創業期小公司當部門總監，CEO卻告訴你我們是全球TOP3的主要競爭對手。
有點懵。
“唉，他們那個圈子的事，我要搭上邊也得踮腳；毒液這水平，嘿，往上夠一夠也就寵物級別吧……”
李百辟說著癟了癟嘴，臉上的無奈極為真實。
“你知道的，我無漏狻猊一個唾沫一個釘，做人做事從不吹牛。”
他抿了口酒，吹道。
“有一說一，毒液未必打得過首領養的另一只蜥蜴。”
隔壁，河貍聽得一愣一愣的，端著酒都不敢喝。
什么蜥蜴能打得過毒液？
哥斯拉啊？
“算了，不說了，懂的都懂；你下次見了就知道了。”
李百辟長嘆一口氣，將酒喝干。
至于河貍，他正沉浸在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中，就像走在云端。
明明沒怎么沒喝酒，又像是喝得大醉。
3522年1月1日，早上八點。
這是黃懷玉穿越后渡過的第一個元旦。
沒有繁華霓虹下的跨年，沒有摯愛之人的攜手。
替他辭舊迎新的，唯毒與血。
清晨，驕陽初升，明光煌煌。
黃懷玉沐于其下，呼出重重白氣。
榆山市位于東華中部，地處溫帶，冬日溫度低于冰點。
老街邊沿，北風忙活半夜，將積霜吹成透明薄冰。
然后，在行人腳下，碎成粉白。
今日是法定假日，路上格外空曠。
黃懷玉步伐很快。
他的目的地是市區邊緣一座名叫“吉祥坊”的老倉庫。
這倉庫當然不只是倉庫而已。
按照李百辟的說法，這里是榆山市里世界的主要交易集市。
每周，吉祥坊會有三日開放；每次開放只經營半日。
黃懷玉此去，是要替黃太極尋找一些常用藥劑。
例如九鳳脂、夔牛血、狡皮丸等等。
這些超凡藥物較為常見，副作用不強，能短時提升使用者身體素質。
這個曲線救國的想法，來源于昨日黃懷玉與李百辟的電話。
毒素對受體的傷害程度主要基于兩點。
一是毒素的強度，二是中毒者的身體素質。
既然相柳毒素暫時無法解除，那就反過來強化黃太極，同樣能爭取更多時間。
步行二十分鐘后，黃懷玉抵達目的地。
一條樸素熱鬧的長街。
東頭是本地建材市場，西頭則連綿著不銹鋼店鋪。
吉祥坊孤零零的，被兩處鬧市夾在中間。
這是座其貌不揚的老舊倉庫，面積與足球場相仿，里頭堆著些積了灰的貨物。
一眼就知道是在裝模做樣。
黃懷玉筆直朝倉庫走去，立刻，幾位混在人流中的強壯男子不約而同投來視線。
但看到他明顯不似善類的步伐和神態后，這些人反而放松下來，不再關注。
繞過倉庫里刻意遮擋視線的多排貨物，黃懷玉走到底端。
一個小隔間，里頭有通往地下層的樓梯。
門口有兩位配槍壯漢守衛。
見到背著個大包的黃懷玉過來，左邊穿著防彈馬甲的漢子上來攔路。
“通行證呢？”
這人有一米九高，左手按著槍套，眼神不善。
黃懷玉抬頭看他一眼，沒有說話，從兜里掏出十張一百東華元面值的紙幣，遞了過去。
“嗯，算你三次的門票。”
漢子收了錢，給了同伴一個眼色，沒有找錢的意思。
那人從兜里掏出兩個磨損嚴重的瓶蓋，拋給黃懷玉。
這瓶蓋上被打了好幾個孔洞作為防偽，大概是吉祥坊的“通行證”。
走下樓梯，黃懷玉掀開軍綠色厚門簾，進入集市。
撲面而來的，是劣質音箱播放的金屬樂，以及混著汗臭的復雜氣味。
數百平米的混凝土地下室，容納有上百人。
一半在擺攤銷售，剩余的則隨意閑逛。
黃懷玉進入時，大部分人都警覺地瞟來目光。
一位生面孔。
散布在角落的守衛們各自提了醒頭。
黃懷玉同樣在判斷環境。
在他的感官里，這些人只有小部分是超凡者，且大多很弱。
最高只到能級二中階。
除非場地下面埋了大當量炸藥，否則他盡可橫行無阻。
順著人流，黃懷玉從左手邊的攤位起步，順時針一一查看。
吉祥坊的機制很類似跳蚤市場，擺攤位置自由解決，貨物隨機性很大。
主辦者會對所有人收取入場費，負責維持秩序。
至于商品質量什么的，這里不存在任何保障，全看買賣雙方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