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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取死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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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掌握引爆器的是否決,他只能伏低做小;但旅者本身不是特處局編制,在他看來,根本不敢來真的。

  一位正面戰力出色的能級二使徒,如果量化為財富,至少也是九位數。

  他旅者也就是個外聘的合同工,如何敢替東家做這么大的主?

  “暴怒,到了這個份上還偽裝什么呢?今日這場伏擊,不就是拜你所賜嗎?”

  黃懷玉說道。

  九尾狐貍報信后,他對暴怒的懷疑只有三分。

  但剛剛這場“突圍”,把他的懷疑推到了十分。

  “旅者,我們兩人都是在為特處局辦事;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暴怒在觀景臺另一側站定,低聲威脅道。

  “否決呢?他在哪里?”

  他問道。

  但黃懷玉絲毫不理,只是饒有興致地望著對方。

  “你看什么?”

  暴怒深吸口氣,齜牙問道。

  黃懷玉的姿態刺激得他雙目微紅。

  情緒控制是米諾陶諾斯使徒的一大弱點,而剛剛經歷失敗的暴怒正處在極不穩定的狀態。

  “差不多了。”

  黃懷玉的回應牛頭不對馬嘴。

  “什么差……”

  就在暴怒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又有蜂鳴聲沿著顱骨直達耳蝸。

  “怎么會?出故障了?!”

  暴怒驚道。

  就在剛才,他已經確認旅者雙手空空扶著圍欄,不應該能預激活引爆器。

  “沒有故障,這種高精尖玩意,怎么會有故障呢?”

  黃懷玉笑了。

  “別懷疑,起爆器確實在離你遠去。”

  “是誰?是否決嗎?在哪個方向?”

  暴怒眼中泛起密集血絲,憤怒喝道。

  他將此時的情況理解為同伴的打壓與服從性測試。

  “我不知道。”

  黃懷玉答道,無所謂地攤了攤手。

  “你怎么會不知道?剛剛引爆器就在這里!”

  暴怒先是質問,但語氣又立刻轉為柔和。

  “好了,是我冒犯了你,旅者老大;以后隊伍里,你和否決說東,我絕不會往西……”

  他滿心以為只要自己把姿態放到最低,再受些羞辱,這件事情就會被揭過。

  但蜂鳴聲的頻率越發高了。

  這代表著引爆器的距離還在拉遠,且到了危險的位置。

  “這還不夠嗎?不過是幾條蠻子的命……”

  暴怒忍不下去,再度爆發。

  “我沒騙你,我確實不知道。”

  黃懷玉直起身子,雙手插入褲袋。

  “我把引爆器綁在了一只鴿子上——那鴿子剛剛被你給嚇跑了。”

  他的話,應和著耳朵里的高頻鳴響,讓暴怒目眥欲裂。

  但在憤怒之外,他感到的更多是荒謬。

  “你在開玩笑……”

  暴怒死死盯住旅者的表情,想要從細微處判斷他有無說謊。

  “我沒有這個必要。”

  黃懷玉據實以告,毫無破綻。

  “我只知道那鳥兒現在在飛,至于飛的方向,你可以賭一個。”

  “你tm在說什么?!”

  暴怒終于意識到這一切都是正在發生的事實。

  “我是能級二使徒,特處局還要用到我這條命……”

  他急聲申辯。

  “之前是的,現在不了。”

  黃懷玉伸出右手,搖了搖食指。

  “有什么難理解的呢?”

  “就像你不在乎別人的性命,其實,你的命別人也不在乎。”

  “飛光不在乎。”

  “否決不在乎。”

  “我不在乎。”

  “那只鳥也不在乎。”

  黃懷玉看著那對通紅牛眼,一字一句道。

  “不……”

  暴怒的聲音顫抖起來。

  “旅者,我要我宰了你啊!”

  他狂烈吼道,耳邊的蜂鳴聲快到連成一線。

  剎那間,名為伊承基的使徒進入二階超負荷。

  這是他人生中的第二次。

  鼻端前突,額上長角,腳上軍靴爆碎,雙足轉為牛蹄。

  暴怒全身骨節摩擦聲如同炒豆,整個人拔高到四米,皮膚粗糙皮革化,力量翻了幾乎一倍。

  “我要寸寸捏碎你的骨頭!”

  牛魔頭頂,一對米許長的雄壯長角朝天而立。

  一步踏出,鐵蹄下地面皸裂如酥,環形震波朝四面排開。

  這是暴怒在當前同化率下還未能使用的神通——戰爭踐踏。

  但很遺憾,這竟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步。

  蜂鳴聲前后相接,達到頂峰。

  未等第二步落地,被埋在頸椎頂端的炸藥便被引爆。

  以使徒顱骨為拘束器,劇烈的氧化還原反應發動,順帶還散出不少氟銻酸。

  就像是一個大鞭炮被悶在鐵鍋內炸響。

  堅若精鋼的顱骨沒有變形,但柔弱的大腦被揉碎為漿糊。

  啪嗒。

  暴增的顱壓將暴怒的眼球擠出眼眶,劃著拋物線落在了黃懷玉腳邊。

  然后,四米高的魔神之軀先是向前跪下,再撲倒在地。

  他的死為黃懷玉增添了1的同化率。

  “強梁者不得其死,好勝者必遇其敵。”

  黃懷玉輕聲哂道,無視眼前掠過的無數幻象。

  “失我忘我,取死之道。”

  他抬起右腳,踩爆了那對筆直望天的眼球。

  空間越發開闊,空氣也更清新。

  冥冥中,好似少了許多占地方的東西。

  11月26日,清晨。

  距離暴怒之死,過了十小時不到。

  維爾夏宮內,會議照常召開,恍若無事發生。

  待眾人入座后,任飛光最后一個進入會議室,走到長桌上首坐下。

  這一次,他沒有像前幾天一樣直接開始議程。

  自文件包里,飛光掏出一個簡潔精致的牛皮快拔槍套,拋到了黃懷玉面前的桌上。

  “你要的槍套,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讓王室皮匠幫你改。”

  飛光努了努嘴,說道。

  不過,還沒等黃懷玉回話,坐在他邊上的風切就手賤先撿起槍套,把玩起來。

  “這皮子不錯啊,老大,這是福利嗎?怎么只有旅者有份?”

  他掂了掂槍套的分量,說道。

  五位夏臺出來的使徒中,就數風切此人作風最輕佻。

  “哼,皮子當然好。”

  任飛光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

  “米諾陶諾斯使徒二階超負荷后的遺蛻,能不好嗎?”

  他平淡說道。

  “米諾陶諾斯?”

  風切復述一遍,再看到原來屬于暴怒的位置空空如也,頓時汗毛倒豎。

  啪得一聲,牛皮槍套被他失手掉在了桌上。

  會議室中氣氛凍結,一時間落針可聞。

  不僅僅是幾位夏臺使徒,就算是龍血騎士和王室密探都全身發冷,暗自凜然。

  “中校,您可真會開玩笑……”

  風切不愿丟面子,強笑道,伸手想要去把槍套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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