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飛光?風連云說是他的新上級。所以論壇傳言為真,蠱雕調職了?
黃懷玉心中想到,果然,對方接下來的話語確認了這點。
“我從西荒那邊離開,平級調動至太昊,現在擔任特處局總部第二特別機動小隊的隊長。”
任飛光的聲音并沒有喜悅,反而隱隱有些唏噓。
“打電話給你,是有正事。”
他開門見山,沒有寒暄的意思。
“我在聽。”
黃懷玉說道。
“埃特納局勢到了緊要關頭,委員會決定由我帶隊前往,干預局勢。”
任飛光說道,聲音快而穩定,就像是他的奔跑。
“現在特處局到處用人,超凡力量短缺,且此事關乎國家利益,東華,你的國家和人民,需要你的服務。”
我的國家和人民,需要我的服務……
黃懷玉聞言卻是沉默。
他立刻想起了遠在另一個位面的共和國,那才是他的根源。
祖國嗎?此世這個面貌仿佛的東華,到底不是。
他輕嘆口氣。
電話另一頭,任飛光雖然沒法猜到黃懷玉的具體想法,但也知道如此虛名并無法說服一位使徒。
剛剛那番話,無非也是有棗沒棗打一桿子。
“好吧,主要是,我需要你搭把手。”
任飛光的聲音略微軟化。
“這次任務至少會持續數周,涉及惡業以及多國官方超凡力量在內,你如果愿意來,我能保證五千萬的基礎酬金。”
“任務地點主要在萊瑞安王城,可能涉及到埃特納境內其余城市。”
經過太昊市下城區還有偃武祭兩次戰斗,旅者這個名號的分量重了何止數倍。
通常來說,五千萬級別的任務報酬只會匹配到能級三強者——當然出境且長周期任務本身酬勞更高——但這個數字尋常能級二使徒決計拿不到。
這可是不論任務成敗的基礎酬金。
偃武祭一戰搏來的“第一”虛名將他身價抬了數倍。
萊瑞安王城嗎?多摩王室大圖書館,沒記錯的話,就是在這個城市吧?
錢確實不少,但黃懷玉如今過了囊中羞澀的初級階段。
傳說大圖書館防務嚴密,不讓須彌天;反對派發起占領王都運動,王室左支右絀,或許是千載難得的機會……
萊瑞安王室大圖書館始建于公元578年,距今有近三千年歷史,期間不斷擴建修繕,各種防護設施層層加碼;拜時光所賜,其內很可能比須彌天還豐富得多。
歷史上這座圖書館還在國戰時被作為防守要塞,從未被正面攻破。
如果還有燭九陰源質碎片現世,存于其中的概率不小。
另一邊,任飛光不知黃懷玉所想,還以為金錢并不足以打動他。
終于,他掏出了準備好的底牌。
“多摩王室多年前有搜羅到一塊帝江源質。”
“如果你來,除去酬金外,特處局還會幫你得到這塊源質碎片。”
任飛光自信說道。
涉及到立命之基,他確信沒有使徒能夠拒絕。
果然,黃懷玉很快給出答復。
“為國效命,在所不辭;這活我接了!”
電話里,旅者的聲音堅定有力。
不知為何,黃懷玉有種莫名的預感——此去多摩王室大圖書館,絕對不會走空。
五日后,午時。
月17日,太昊市西郊某軍用機場。
在哨兵的引路下,黃懷玉越過塔樓走入跑道。
遠處,以任飛光為首的數人正在等待。
“旅者,你很準時。”
隨著黃懷玉走近,一身軍裝袖子挽到大臂的任飛光主動迎上,用埃特納語問好道。
許久不見,黃懷玉能夠清楚感受到,對方的氣勢幽深銳利了許多,跨越到了能級三的領域。
在外形上,除去如銅絲般支支獨立的短發,任飛光眼中彌漫于鞏膜的放射性血紋全然不見,顯然同黃懷玉一樣作了偽裝處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黃懷玉用帶有口音的埃特納語回道。
任飛光聞言,頓時露出滿意笑容。
過去這幾天,黃懷玉瘋狂突擊外語,一個禮拜差點的時間內記下了數千詞匯,配上簡單語法,已經能滿足日常溝通。
從認知能力和記憶力上來說,使徒通常超越凡人數倍至數十倍,學習一種并不復雜的字母語言,難度不大。
任飛光身邊,黃懷玉見到了幾位熟悉的面孔——文質彬彬、面無表情的風連云,鄰家青年般的寒冰。
此外,還有兩人他并不認識。
“向你介紹下,我的另外兩位隊員。”
任飛光轉身,伸手引薦。
“刀鋒,能級二執事,擅長突擊與近身戰。”
這是一位身材壯碩的男子,膚色黝黑,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同樣穿著軍裝。
“我是旅者,你好。”
“鄙人刀鋒,久仰足下大名了,可惜未能見證羽山一戰。”
兩人互相點頭致意。
“葉子,能級二執事,技術專家,治療型使徒,電子戰專家。”
黃懷玉眼中,是一位穿著穩重、身材姣好的年輕女子;她戴著眼鏡,鏡片后看著他的眸子帶著審視。
曾經在柔利基地就是她為江諺進行維護。
“我是旅者,請多指教。”
沒有回復,女子只是淡淡的點頭。
相比刀鋒,葉子的態度冷淡得多,甚至于不夠尊重。
氣氛略有尷尬。
對了,她是江諺的舊部。
想到這一點,黃懷玉怒氣頓消,反而有些歉意。
“還有些同伴沒到,要再等一會兒。”
任飛光說道,提及“同伴”二字時語氣怪異。
等待持續了半個小時,期間眾人都無談興,只有寒冰從兜里掏出六塊陳皮糖,給隊友每人發了一塊。
只不過在發到黃懷玉這兒時,他的動作顯得猶豫。
在李百辟與黃懷玉聯合發出的任務報告里,江諺與他們在下城區力戰至死。
之后,他們取出了舉父源質,攜帶尸體回程。
但路上因為透支力竭,兩人意外讓尸體落入水道,被湍流卷入地下水系,不知所終。
所以,在特處局的官方文件中,江諺是作為人類死去的。
針對這一點,黃懷玉當然不會去解釋。
在跑道上吹了半晌北風,眾人終于等到了一架自東北方飛來的“筋斗云”直升機,緩緩降落在面前。
艙門打開,在多位全副武裝的特勤戒備下,飛機上下來了五位高矮不一,被拘束衣嚴實包裹,扣著腳鐐的男人。
黃懷玉能感知到,他們都是使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