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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偶遇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終焉使徒

  此信看起來恭敬,但實際上全是套詞。

  從頭到尾讀下來,饒是蘇致遠養氣功夫深厚,面色也難免鐵青,最后耐不住左手握拳,輕輕扣在桌上。

  “爺爺,怎么了?”

  坐在左邊次席的蘇清婉問道——蘇致遠生氣,她是座中最適合發言的那一位。

  “那頭狻猊發來信息……”

  蘇致遠怒聲說道,半句話后才壓住情緒,放平語調。

  “李百辟說他去不了羽山了。”

  “這怎么行?偃武祭就在明晚!”

  柳清平聞言慍怒。

  “不說那些中人的人情,他可還收了千萬禮金的。這時候把錢退回來,我們又上哪去臨時找人?”

  “柳長老,你想多了。”

  蘇致遠冷笑道。

  “他不僅不去,還不打算把錢退回來——可真是無漏啊。”

  “欺人太甚!莫非是大公子那邊提前買通了他,要專門擺我們一道?”

  金開宇怒道。

  使徒到了毀滅級以后,只要不主動對上特處局、惡業之類的龐然大物,對于其余老家族、新勢力都不需要特別畏懼。

  但這并不代表開罪天下水宗這樣的交游廣闊、底蘊深厚的勢力,是毫無代價的。

  “倒是未必;他在信里說,已經給我們找好了替代人選,還留下了聯系方式。”

  蘇大長老說道。

  “誰?”

  柳清平問道。

  “與他一同追緝追命的那位新銳——旅者。A級帝江的使徒,目前能級二,還參與了眾帝山一戰,和多位能級三強者交過手。”

  蘇致遠答道。

  “在李百辟嘴里,這人可謂潛力無窮,提前預定了未來東華一線戰力的席位,絕對配得上一千萬的出場費。”

  然后,他看到蘇清婉與柳龍飛的面色微變。

  “大小姐、小侯爺,你們認識他?”

  金開宇問道。

  由于柳龍飛是當代水宗家族內所有使徒中年齡最小的,所以被稱為小侯爺。

  “如果代號沒有重復的話,他很可能就是當初在系昆山上從神竭手中救下我和大小姐的那人。”

  柳龍飛答道。

  “我的望風錐就是送給了他。”

  其實在那次行動結束后,他便將全部經歷整理好后向家族報備。

  只不過這種小事,日理萬機的長老已不記得。

  “如果是他,我倒是覺得未必不可行。”

  柳龍飛想了想后,補充道。

  “神竭在西川倒是小有名氣,但充其量不過是能級二初階,靠著些許狡猾罷了。”

  柳清平不屑道。

  “但那時候,旅者不過是能級一中階。”

  柳龍飛說道,讓三位長輩面色微變。

  “當時他對超凡世界幾乎一無所知,但已經能無傷擊殺神竭。”

  他這番話有著兩個要點。

  第一,能級一時越階殺死神竭。

  第二,大半年時間從能級一中階突破到能級二。

  再配上素來霸道的空間系神通,這位旅者已經夠格讓兩位長老正眼相待。

  “如果是他的話,我想狻猊并沒有說大話。”

  柳龍飛沉默片刻,認真道。

  “旅者天賦驚人,至少遠在我之上。”

  谷lt;/spangt;此話一出,屋內坐著的、站著的所有人都有些吃驚。

  在他們眼里,柳龍飛是無支祁柳氏一脈五代以來的天賦最強者,水宗家族內部公認的王者之資。

  而且“小侯爺”心高氣傲,既不說大話,也從不隨意吹捧他人。

  “好,既然你這么說,那就選這個旅者陪同清婉吧。”

  蘇致遠點了點頭,做下決定。

  “不過,羽山那邊我和柳長老就不去了;你們既然之前和他打過交道,到時候就由你們年輕人自己接待。”

  六個小時后,浮玉省羽山市,小雨。

  市中心僻靜處,被茂密灌木合圍的幽靜會所中,一場成功的應酬達到尾聲。

  喝得醉醺醺的青年在兩位常隨陪伴下出來。

  “這點小雨不需要打傘。”

  他用修長的五指按下身邊人舉起的黑傘,笑道。

  “出門在外,可隨心些。”

  此人名叫木青衣,是浮玉省杻陽市木家的長子與內定的下代家主。

  這一次來到省會羽山,也是為了參與楊家所主辦的偃武祭。

  相比于浮玉楊、鹿吳蘇等等一線超凡家族,木家很是不起眼。

  這個家族甚至沒有傳承的源質碎片,所依仗立足的是關于融合儀式的獨到技術;每當大家族有新的儀式需求時,他們便會一人一案,提供定制化的儀式服務。

  “少東,車子停在隔壁街了,要不您在這邊稍候,我去開過來?”

  身著黑衣的常隨問道。

  “不必,冒雨過去便是。”

  微醺的木青衣欣然否決,沿著昏暗的街道朝前走去。

  皮靴踩踏路面積水,發出噼啪聲響。

  木青衣輕聲哼著曲,一邊走,一邊為雨聲作和。

  在一處路燈失明、格外昏暗的小巷子口,他聽到了空氣中隱隱傳來的粗重呼吸和吃痛呻吟。

  “嗯?”

  他停下腳步,側首看去。

  小巷子里的金屬垃圾柜后方,一只小巧玲瓏的皮靴伸出,露出一截纖細的皓白腳踝。

  木青衣見狀往右側無聲繞了幾步,借著月色,見到了瑟縮在障礙后方的女子。

  大約二十三四年紀,眉頭蹙著,被雙手按壓的腰側,有黑紅色血液從織物上滲出。

  素顏無妝,卻清麗絕倫。

  “你怎么了?”

  木青衣出聲問道,聲音比平時還柔了三分。

  “走開!”

  但女子只是抿嘴斥道,黑發對比下,她的膚色白得攝人心魄。

  “你受傷了,傷口泛黑,應該是中了毒。”

  木青衣說道,上前一步,就聽到嚓的一聲脆響,卻是女子自腿邊拔匕出鞘,直直指著自己。

  此時,她的黑色長卷發濕漉漉的披在身前,嘴唇毫無血色,握著利刃的手微微顫抖,就像是一只張牙舞爪的流浪貓咪。

  細雨小巷里,木青衣正對刀尖而立,目光卻只是定定地沉湎在女子的玫紅色眸池里。

  突然,他覺得醉意越發深了,心中甚至忍不住吟誦起許久前讀到的詩句。

  美麗是恩賜,也是懲罰;

  是正義,也是罪惡;

  是夢,是劫。

  木青衣再進一步,便見到身前匕首猛然上指,引得身后兩位常隨拔槍上膛。

  “你在失血,我只是想幫你……”

  他比了個手勢,讓兩人垂下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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