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間里,沒有燈罩的聲控白熾燈泡亮起,將處在樓層最邊緣處的501室照亮。
舊式防盜門,看起來頗滄桑,門臉上還貼著一張略有褪色的福字。
咚,咚。
黃懷玉伸手叩了叩門,等待了一小會,果然沒有聽到屋內有任何動靜。
在上樓前,卜依依已經招攬了一只路遇的肥胖鴿子,在這套兩室兩廳的所有窗玻璃外晃悠了一圈,未能發現其內有任何人跡。
空間刃一放即收,黃懷玉切開防盜門的門栓,推門而入。
哐當。
金屬門栓落在門檻上,砸出一聲脆響。
客廳好亂,發生過爭執。
黃懷玉走入房中,舉目掃視。
屋角處的冰箱門開著,里頭的感應燈提供了微弱照明;玄關后,兩張餐椅傾倒在地,地上還散落著兩只粉色的女式拖鞋。
有人開門進來,正在冰箱前的女人聞聲回身來迎,卻發現回家的東西并不是她所等的那一個。
她很恐懼,撞到了椅子,踉蹌退回房間,鎖上了房門。
黃懷玉走到主臥前,看到實木門的金屬門栓還保持著鎖定狀態,只是整扇門的大部分合頁都被扯斷。
臥室之內,痕跡反而出奇的少。
她縮在墻角,想要打電話,但沒來得及,來者動了手,傷口不大。
黃懷玉看了眼床頭墻紙上的斑點血跡,掏出兜里的望風錐,用尖銳的一頭刺入血痕。
很快,本已與墻紙融為一體的色彩被緩緩抽離,染紅了繃帶底端。
就在血跡上方,一幅雙人半身照懸掛在正中,右下角有一行燙金文字——姜樹人&池婷婷。
很奇怪,沖突到此結束了。
黃懷玉收回遺物,仔細勘察了現場所有痕跡。
“兩人突然冰釋前嫌,一前一后相伴退出了房間,出門而去。另外,我們裝錢的提包就在次臥里,但里面的錢不見了。”
大紅的副駕駛座上,黃懷玉摸著下巴說道。
“我把整個房子翻了一遍,并沒有找到靈木或者我們被白嫖的五十萬;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那片血跡了。”
車內,副駕駛座的靠背被緩緩放平,依靠肥鴿子無償捐獻出的新鮮血液,黃懷玉激活了望風錐。
扶搖直上的速度感與強烈的暈眩同時沖擊他的腦海,懸浮于星月之間,他借嘲風威能遙遙望見了目標所在。
“西北面,八十公里,穿著粉色睡袍的女子,不,是孕婦,赤足行走在密林中。”
黃懷玉長出口氣,將望風錐拋入手邊的儲物盒,雙手按壓住兩邊太陽穴。
“事情很詭異,我們得做些準備。”
汽車應聲啟動,駛向了武林市最大的槍店。
次日清晨,武林西北,桔梗山。
密林中一條米余寬的獸徑上,六位背著背包的登山客正排成一列向上攀登。
“這桔梗山海拔一千九百米,是我們九黎省的第一高峰,我把團建放在這里,也是想要激勵大家,能夠在人生路上努力攀登,在下半年里做出新的成績。”
隊伍中間,年紀三十歲,卻已經被歲月沖刷成大叔樣貌的付新峰諄諄教導道,引得前后員工們點頭如搗蒜。
“畢竟是館長,要爬山還是要找這種野性的,那些被圈起來修好臺階的可太沒勁了。”
付新峰身后,劉景山抹了把汗,昧著良心吹捧道。
最近兩個月,新峰拳館的生意又攀高峰,會員數量多了三成,讓背負著房貸和孩子學費的付館長在老婆面前腰桿都挺直了不少。
“唉,原本還以為能去個至少要門票的地方……”
隊伍前邊,背著個小包、前凸后翹皮膚白皙的瑜伽教練鐘語柔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嘀咕”道。
不過,付新峰并不生氣。
自從上回從關秀芳手下逃得一命,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得到升華,脫離了低級趣味,只想著闔家平安,兒子健康長大就好。
性感女教練、火辣女學員不過都是紅粉骷髏,與我何加焉?
說來也怪,就是在這種心態下,身體素質隨著年紀開始下滑的他居然在次級職業聯賽中打出了前所未有的高光水平,一路爆冷進入了十六強。
“圓圓,你也是,這么大的包還要自己背,我們館里這些強壯的男人,你此時不用更待何時啊?”
鐘語柔說著轉身回眸,舒展著火辣身材的同時,用行動舉了個例子。
“老陳,把我的水壺遞我一下。”
“好咧!”
隊伍后邊,身材強壯的陳教練立刻回應,發揮舔狗本色,從手中提著的翠綠色登山包里抽出水壺,小跑幾步上前,遞給了館花。
“多謝你啦,陳哥”
鐘語柔回了個wink,朝邊上身材圓潤的前臺小妹李圓圓揚了揚下巴,擰開水壺灌了一口。
然后,經過一片灌木的短發辣妹猛然噴出口中的茶水,回身罵道:“陳華輝,你咸豬手往哪摸,性騷擾啊!”
“啥?我沒有啊,語柔,我離你三尺遠啊!”
勞心勞力還被罵的陳教練高聲叫屈。
“不是你難道是圓圓啊?!男人果然都惡臭……”
短發妹子還要繼續罵道,聲音卻被壓下。
“都別吵,有動靜!”
付新峰低聲喝道,止住了所有人的話語。
長風穿林,吹得枝葉嘩嘩鳴響,卻越發顯得密林幽深靜謐。
正當鐘語柔忍耐不住又要還嘴的時候,她的身側突然傳來灌木折斷聲。
一根隱伏在腐枝枯葉中的兒臂粗藤蔓席卷而起,糾纏住女子的手臂,將她輕易拖倒,朝著獸徑旁卷去。
一時間,灌木稠密的枝干與肉體摩擦碰撞,劃出了許多傷口。
“老陳、圓圓,救我!”
鐘語柔吃痛呼救。
不過在背滿了行李的陳華輝行動前,本來落在后方的付新峰率先反應。
他甩下背包大步邁上,先用登山杖猛烈抽擊藤蔓,降低其拖拉的速度,然后反手拔出腰上的叢林刀,使力一刀斬下。
這一刀的效果遠不如預計,入木只一公分左右,反而激得藤蔓加力收縮。
“好痛……”
于此同時,鐘語柔感到藤蔓分泌出了大量腐蝕性粘液,皮膚上傳來一陣刺痛。
“你們拖住小鐘!”
在付新峰的指揮下,幾位龍精虎猛的男教練紛紛撲上,用拔河的姿態按住了女子。
叢林刀反復砍下,很快將藤蔓砍斷;眾人七手八腳一起,將鐘語柔救出,撤回了獸徑上。
“這世界上還真有奠柏?”
看著被斬斷的藤蔓好似吃痛般翻卷不止,付新峰壓住狂亂心跳,低聲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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