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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亮相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終焉使徒

  襯著月光,銀白色的槍林好似千花綻放,展現出帶有森然寒意的美感。

  但追命依然沒有絲毫急躁,只是穩扎穩打。

  “死來啊!”

  朱厭狂嚎著,雙手如爪戟張,五指指骨銳化延長、鉆出皮肉,亮出寸許長的銀白尖刺,上頭還帶著淋漓鮮血。

  鏖戰至今,他已不惜自殘來制造機會。

  右爪斜拍而來,被追命以左臂格住腕部,而后左爪掄圓橫掃,卻又被搖閃躲過。

  重擊揮空的朱厭露出了半身破綻。

  追命腳掌踩實,自地面借得力量,順著雙腿直上,推動腰背旋轉;原本以防守之勢貼在肋邊頜下的右手,便如點燃了發射藥的重炮,一炮炸在了對手的左肋。

  “咳……”

  被這一記擊腹拳打中,饒是朱厭字面意義上的“鐵骨錚錚”,也不由得拳架散亂,感到全身上下失去了數幀的響應。

  然后,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追命蒲扇大的雙掌占住了內圍位置,環抱鉗制住了他的脖頸。

  在下邊……

  隨著脖后傳來的壓制力量迅速攀升,朱厭腦中剛閃過一個念頭,對手的膝擊已如約而至。

  這一擊膝擊轟在了防守者交疊的雙臂上,將原本的烏青涂厚為青紫色。

  第二擊接踵而至,再次打出了錘擊敗革的聲音。

  被攻城錘般的打擊命中,朱厭居然意外地沒有感到多少疼痛。

  這反而讓他眼皮一跳。

  痛覺的缺位不是追命的進攻無力,而是意味著他交疊防守的小臂已經麻木,不再聽從主人的命令。

  果然,余光之中,朱厭看到自己的雙手已經被生生轟開,整個肚腹之間空門大開。

  狗日的,要遭重了。

  他心念一起,整個人便被最后、最重的膝擊轟在了小腹。

  黃懷玉的眼中,朱厭四肢百骸先是渾身一震,接著整個人緩緩浮空而起,全身肌肉關節都瞬間松弛,好似被一擊打空了腦海。

  雖然身高只有一米七上下,體型勻稱,但換骨后的朱厭體重足有三百斤不止,可見剛剛追命下手之重!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短暫失神的朱厭聽到耳邊風聲再起,茫然雙眼驟然回神,便看到追命單臂暴漲,朝著自己的咽喉要害直索而來。

  他想要躲避,但僵直中的身體完全不聽使喚,只能拼命摧使對手背后的槍陣加速倒卷。

  還是慢了一步。

  在密集槍陣追上目標的前一刻,追命的右手五指成功拿住了朱厭的脖頸,將對方生死置于翻掌之間。

  “你輸了,馬擎。”

  追命長吁一口氣,臉上露出笑意:“把我背后這些刺猬玩意撤了吧。”

  “追命,你以為你吃定我了?”

  明明脖頸被攥住,朱厭面上卻毫無懼意。

  此時,他的左邊臉頰充血腫起,嘴角淅淅瀝瀝地往下滴血,配合滿頭白毛和粗長獠牙,看起來幾如惡鬼。

  “你有本事就捏斷我的脖子;想要讓我作俘虜,休想!”

  他不僅口中威脅,還不顧脖子上加劇的壓力,主動催動槍陣再度進逼寸許,緊緊貼住了追命的后背。

  “江諺,咳咳,你有種就動手,看看是你的手快,還是,我的念頭快!”

  朱厭扯著聲音威脅道,不惜與對手同歸于盡的樣子恍若瘋魔。

  一時間,追命亦感到有些棘手。

  他自然有把握在自己重傷前擰斷朱厭的脖子,但天道行動所需要的并不是白兇的尸體和體內那幾塊b階源質碎片。

  他的猶豫被咫尺之遙的對手看在眼里。

  “阿年、勝子,還不動手來救老子!”

  朱厭吃定對手想要活捉自己,不管不顧地高聲喝道,給兩位手下下達了指令。

  彼時兩強相爭,他們并沒有能力介入,但如今兩位大佬互相限制,反而給了發揮的空間。

  “我對付肥遺,旅者你去攔髯公!”

  寒冰見勢,立刻協調任務,雙掌寒氣迸射間,人已朝對面曲眉紅面的肥遺使徒迎去。

  平心而論,這幾日相處中,別動隊的幾位對黃懷玉著實不差,不僅凡事毫不避諱,態度上更是幾乎將他當做了自己人。

  但他依然有很多理由停在原地。

  追命征辟時使用的強迫手段;

  口頭契約里不需要參與戰斗的條款;

  髯公能級二,而我只有能級一……

  但此時此刻,黃懷玉站在兩山之間,面對南邊山嶺上影影綽綽的諸多旁觀者,心里升起的情緒不是緊張或者回避,而是按捺已久的激動。

  星月為燈,山谷作擂;如斯舞臺,終于輪到我出場亮相!

  他難以自抑地想到,感到大量腎上腺素和多巴胺被分泌進入內循環,推動著他狂奔起速,目標直指前方的髯公。

  “給我滾開!”

  感知中,髯公已大略拿捏到來者的級數。

  戰力比對方高一個能級的情況下,他出手便是殺招,并不打算在“嘍啰”身上浪費時間。

  八荒之中有毛人焉,長七八尺,皆如人形。

  身及頭上,皆有毛,如猿猴。

  毛長尺馀,見人則瞑目,開口吐舌,上唇覆面,下唇覆胸。

  喜食人。舌鼻牽引共戲,不與即去,名曰髯公,可畏也。

  髯公短腿擺動不停,頭發胡須乃至于小臂外側的體毛順風而長,頃刻間蔓延至七八米長,如同倒卷的飛瀑,自不同方向朝著旅者席卷而去。

  從單體來看,髯公的毛發只有尋常蛛絲粗細,在風中飄搖擺動,似乎不堪一擊,但實際上,其抗拉能力卻是等體積鋼鐵的十倍有余。

  如果被成股的毛束捆住,莫說獵物是血肉之軀,即便是大功率的挖掘機,也會如墮泥潭,動彈不得。

  但他的招數遇上燭九陰,卻正是被天克。

  黃懷玉并指如刀,隨意撫過四周抽攔近身的毛發,便將其切斷,輕松得好似用剃刀理發。

  “什么?”

  多年使徒生涯下來,髯公見到過很多應對此招的方式——火燒、躲閃、蠻力對抗——但他從未見過如此不帶煙火氣的招數。

  縱然以當初a階“飛廉”的風刃之銳,要切斷我的一束長髯,也需要僵持秒余時間!

  殺招被破,這什么“旅者”玩意轉眼間已然近身;髯公驚慌間不知應對,只是一味催發更多的毛發,嘗試以數量取勝。

  但哪怕他全力“結網”,也被對手的無形掌刃瞬間破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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