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三生緩緩道:「吾之夙愿,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神醫這邊很危險,我至今也不確定貓皇跟他到底是什么關系淵源,若然貓皇一走,神醫只怕會陷入危機重重的困境,我如何放得下心來,左右無事,便護持一時,恩得回向!」
「哎呀?你這死拉著不走,硬趕著倒退的驢子脾氣,到現在還沒改么?」
蛟九霄冷哼一聲,道:「我可是聽說過,當時是你親口拒絕了為神醫做保鏢的邀請!」
「你這不是蛟族,你是驢族啊!」
蛟三生怫然不悅,道:「我拒絕神醫邀約我為保鏢是一回事,我自愿護持神醫又是另外一回事,兩者存在著根本差異,豈能混為一談?」
「呵呵」
蛟九霄冷笑不已,看著蛟三生的目光,便如是看著一頭驢子。
還真是的,這可不就是蛟三生的為人個性了。
有些事情,求他,打他,罵他,誘惑他,他只會搖頭,說不干就不干,打死都不干。
但真到了某個地步,某種程度,都不用說,他就自己沖上去了。
典型的拉著不走,趕著倒退。
這八個字形容蛟三生的性格,當真入木三分,惟妙惟肖,恰當到了珠聯璧合的地步!
就如這一次保鏢事件,別人讓他去做,他不做,連條件都不開,直接拒絕。
將人得罪了之后,再偷偷地做,沒有條件,自愿自動自覺的那種。
「該說不說,我現在真的要為蛟族數億子民謝謝你了。」
蛟九霄發自至誠的說道:「謝謝你,沒有當蛟皇。」
蛟三生:「???」
但看到蛟皇鄭重的臉色,誠摯的眼神,下意識本能鬼使神差的道:「不用謝。」
「哈哈哈哈哈哈」
蛟九霄突然拍著大腿笑得死去活來。
蛟三生:「???」
不明所以之余,半晌才鄙夷道:「伱丫有病啊!」
不意他這一罵,反而令到蛟九霄笑得越發大聲起來 而也正是在這一夜,一群熊族日夜兼程趕路,此際已經接近了岳州城地界。
「咱們連夜進城?」
為首一個雄壯的壯漢問道。
「還是明日一早吧。」
一個熊族婦人眼中含著恨意:「我們要正大光明的去良心雜貨鋪算賬,算總賬。」
「那個什么神醫就是在害人,不,害妖,害熊!」
「住口!」
婦人厲聲道:「這事情究竟如何,尚待分說。我們此行的主旨,是要詢問一下神醫,花熊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那還不是一樣么?」壯漢撓著腦袋。
「豬腦袋!」
婦人道:「此事若然是神醫擺布,他下毒就是最愚蠢的作法!神醫怎么可能會下毒?」
群熊不解。
「你們是真正的沒有腦子啊!花熊本來最多也就不過只得三兩年的壽命了,神醫真有心索命,直接告訴他實情就是,花熊得知生路斷絕,心灰意冷之下,只會自促死期,大費周章的下毒干嘛?」
婦人顯然意外人間清醒:「更何況,神醫和我們無冤無仇,憑花熊不過區區王級高修,陷害他能有什么意義。難道能達到挑撥妖族的目的。」
「這分明就是有人在攪渾水,亦或者禍水東引。」
「我們只是找神醫問問,認不認得這種毒,出自什么地方,源頭哪里?」
婦人含著深深的恨意,道:「那才是我們該尋覓的仇家!」
「哦哦哦」
一群壯漢臉上都有恍然大悟的神色:「還是王后想得周全。」
「我推測那群暗中下手之人,實力未必有多強,但身背后的勢力卻必然不小,能夠調動的人力物力財力亦是可觀,否則焉敢招惹現在正值如日中天的風神醫。」
這位熊族婦人兩眼血紅,道:「但他不該對花熊下手!花熊原本已經沒什么指望了,就只得兩三年的活頭了,我們也早已經認命了。」
「但隨著神醫的橫空出世,也帶給了我們希望,而花熊走了貓皇陛下的關系,如愿得到了名額,正是對未來生活重新充滿了希望的當口我我」
說到這里,突然失聲痛哭。
「好不容易有了希望,都治好了,卻被人半路殺死!這種滋味這種滋味!!」
婦人凄厲的說道:「作為花熊的妻子,你們可知道這種滋味,是什么樣的!那是原本在認命的平地之上,突然到了天堂,但是剛剛上去天堂,卻還沒來得及欣喜,轉眼驚變,雙雙砸入地獄!」
「我,我甚至都沒能見到痊愈之后的花熊一眼,他就沒了!」
花熊的妻子悲憤已經到了極處:「花熊之前給我傳訊,說他已經痊愈了,甚至比往昔最盛的時候還要勇猛,還要健壯,讓我再也不用擔心族群的未來,讓我再也不用擔心他會撇下我撒手而去,他說神醫是他的恩人,未來可期他還說,回來后就要再生幾個孩子」
「可我接到這個訊息之后,高興了不到兩天,就見到了他的尸體!」
「那一刻,天都塌了」
婦人眼淚洶涌奔流,卻是死死的咬著牙:「此仇此恨,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死不休,便是死了,死后身化厲鬼,也要附在仇人身邊,魂牽夢素,那怕殺不了他,也要他一身鬼氣森森!」
這番話,這位花熊的妻子說的怨氣如海,雖然是人間世界,卻似乎已經有無邊鬼氣籠罩。
「蒼天厚土,天道大道,允我誓言!此生若不能復仇,便當身化厲鬼幽魂,跟隨在仇人身邊,引無邊陰霾,日夜噬勢!小妖愿以生生世世永墮無間為代價,望蒼天憐之,望大道鑒之!望天道成全!」
隨著轟隆一聲悶響,在這白雪飄舞的蒼天之下,在那厚厚無邊的云層之上,驀然閃爍起來一道耀眼的閃電。
如銀蛇狂舞,長空閃爍。
「謝蒼天!謝厚土!謝大道!謝天道!」
婦人虔誠跪下,用力磕頭:「小妖永世不忘恩德,殘軀甘化齏粉回饋天地!」
在場其他熊族莫不為之目瞪口呆,卻又不約而同的熱血如,齊齊大吼起來。
「為大王報仇!」
「為大王報仇!」
良久良久之后。
「花熊既隕,我們僅有的倚靠不存,再留在熊族領地,只會慢慢消亡,唯有借著這一次的報仇機會,我才有借口把你們一個不少的全都帶出來。」
婦人輕輕喘息著,情緒還未平復。
熊族婦人恨聲道:「天意弄人,現在花熊隕落,咱們這一支在族群內再也沒有了存在價值,未來就只能被不斷的當做炮灰犧牲掉。」
「以熊皇陛下那等刻薄寡恩的心性。若非花熊這些年‘反正我也活不久了,誰欺負我們族群我就和他拼命,的拼勁,才將咱們這一脈勉力維系到今時今日。」
「但現在他去了,僅有的靠山和威懾也就沒了。」
「若然等到最壞情況出現的時候再想走,就晚了,一個也活不下來!」
「王后,那我們以后怎么辦?」
一個身材壯碩的熊族大漢一臉茫然:「在大陸上流浪么?」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世上的熊皇非止一位我們去四界山!」
婦人眼中閃著光,重重的說道:「四界山!」
同樣是這天晚上,已經安靜了好一段日子的岳州城內發生了大事。
十幾個地方,幾乎在同時爆發了變故!
首先是岳州城城主府,被燃起的沖天火勢席卷,城主更遭死士刺殺,若非護持的侍衛高手舍命相救,就真正涼涼了,最終,侍衛戰死五員,城主亦告身負重傷,還有其夫人被重創,丫鬟家丁因此次刺殺被牽連殞命十三人!
除了城主府,彩虹天衣指揮部,何必去亦遭逢刺殺,何必去本人僅負輕傷,倒是彩虹青衣部屬戰死三人。
此外,白衣部天南總提調喪命,隨身攜帶靈丹被搶。
黃衣部天南總提調被刺殺,貼身的靈丹被搶十三顆。
藍衣部總提調亦告重傷。
戰況唯一占優的是血衣部,雖然遭受攻擊,卻是反向陣斬來敵七位。
在城內大戰的時候,吳鐵軍坐鎮軍營,費心語率領兵馬馳援接應。
但就在這一分兵當口,吳鐵軍被軍中早早伏下的暗子死士刺殺,重傷垂危,奄奄一息!
良心雜貨鋪竟也遭受攻擊,但那邊駐留的高手眾多,并未有什么實質損失。
是夜,火頭足足燃起了二十多處,時間不大就化作二十多處黑煙,沖天而起,觸目驚心。
而所有來犯之敵,均為死士。
整個行動下來,竟然沒有任何人開口說話,甚至沒有任何人發出半點聲響,活像是一群啞巴!
除了當場戰死的,也不是沒有抓到活口,可被抓到的活口,全都在被抓到的第一時間就咬破口中毒囊,自盡身亡。
既是死士,身上自然沒有半點可供辨識身份的物事。
所有相關之人無不大怒如狂,如此大規模大動作的恐怖活動,端的喪心病狂,令人發指。
但最令大秦官方感到心驚的是,竟然連軍中也隱伏有暗子刺殺吳鐵軍,還險險一舉成功,這種事情,簡直細思極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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