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們傻了眼。
“為什么是一尊？”
“秦代九鼎，不應該是還有八尊才對么？”
“封禪。”
莫冉恨鐵不成鋼，介紹起來。
“秦代九鼎是仿周朝的九鼎鑄造而成的，封禪的儀式和九鼎不一樣。報天之功，為封，報地之功，為禪,所以有兩尊。”
“找不到。”寧帆很干脆：“找到的時候就剩下這一尊了。”
“胡鬧！”莫冉瞪著眼：“這種東西一次找不到，后面怎么找，地點給我，我親自過去。”
周圍專家瞪大眼，無比震驚。
下一秒，紛紛搶白。
“莫老您還是好好休息,這事情我們代勞就行！”
“說的是啊,這種小事哪里需要您出手,我們來就是！”
“確實，我這就訂票去泰山，絕對把另一尊鼎給帶回來。”
莫冉看向他們：“都以為那點小心思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們想要拿第一手資料研究。”
眾人當即搖頭否認。
“莫老，您這話說的就傷人了，我們就不能是效仿寧大師，為國家解憂么！”
“去國外尋寶我們不行，在國內考古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莫老，寧大師，你們放心，這事情絕對出不了差錯。”
寧帆皺著眉頭，表情有些擰巴。
“不是，我不懷疑你們的能力，只是你們大概找不到那尊鼎……”
“為什么？”專家們意識到寧帆好像不是在懷疑他們的實力。
“土里的這個是報地的禪鼎，報天的封鼎并不在那邊。”
莫冉眉頭舒展，看著鼎身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們不用去了。”
說完又看向寧帆：“這種事情下次一起說了，連我都戲弄？”
眾人看傻了眼。
“封禪兩鼎也是禮器，但是天鼎是要獻祭給上天的，和其他祭品一樣燒調,所以不會留下痕跡。”莫冉道。
說著重新湊近看了看封禪鼎：“我在一片漢代龜甲上面見到過這個記錄，剛才一時間沒有想起來。”
“原來如此！”
眾人恍然大悟，連忙做筆記記錄這些。
莫冉抬頭，伸手觸碰全息投影的大鼎，想要觸摸鼎身。
可除了空氣中鼎身蕩漾起的些許漣漪外沒有任何的變化發生。
“走吧，下一件。”
莫冉起身，其他人全部跟著離開。
進入秦代展館，眾人再次愣住，指著前方物品張大嘴。
“兵……兵馬俑？”
寧帆笑了下：“嗯，找西京博物館那邊借來的。”
“廢話！這肯定是借來的，不然還能送過來給你們嗎？”
“我們驚訝的是這個嗎？是數量好嗎！”
有專家小聲吐槽，瞳孔放大，映出館內擺放的兵馬俑數量。
足足上百尊。
站姿俑、跪姿俑、騎射俑、牽馬俑……
“這是把西京博物館挖出來的每種類型都來了一遍吧？”
“必須啊，還有戰車俑和將軍俑，這個西京博物館自己都不多，能拿過來，好舍得。”
“不過這樣擺放的軍陣，看著好霸氣！”
“八成是莫老出面借過來開館展覽，不然這可太離譜了，我們館上次五十年紀念,想要借兩尊，直接給拒絕了，這好氣啊。”
專家們或是羨慕到眼紅，或是嫉妒到咬碎后槽牙。
袁鹿聽著聲音微微一笑：“你們說錯了，東西是西京博物館主動送過來的，而且是永久展覽。”
“怎么可能？”
其他人都不相信。
“這現在基本是禁止出國展覽的寶貝，西京博物館主動送過來，一次送幾百件？還是永久展覽？”
“袁老，您說說，憑什么啊？第一博物館這名號真就這么大么？”
“和博物館沒關系，都是看在寧大師個人的面子上。”袁鹿笑道。
眾人更加震撼，吞咽口水，不敢相信聽到的話。
“為……為什么？”
“要是你們能夠徒手修復兵馬俑的話，大概也可以有這個待遇。”
多的事不能說，不過修復兵馬俑的事情還是可以對外說明。
“臥槽！”
一群專家沒忍住爆了粗口，眼神直勾勾盯著寧帆。
“袁老，你沒騙我們吧？”
“當然不會。”
幾人對視一眼，下了決心：“走！過去拜師！”
“可能不行。”袁鹿攔下他們：“技術是簽了保密協議的。”
“我們也簽就是了。”
“嗯……可能，不行。”袁鹿思考著如何委婉說出來，半晌，看向身旁：“你來說。”
晚明月翻個白眼，不動痕跡掐了一把袁鹿，笑著道：“我們家老袁都是打了申請才特批了個名額，所以真的不好簽。”
眾人尷尬一笑：“明白了，多謝袁老，晚院士！”
此事不再提，繼續跟著看其它的文物去。
寧帆停下，介紹起新的東西。
“玉甲。”
展柜中有一尊全身甲，只不過材質不是皮革和青銅，而是玉石片。
留存的頭盔和上半身的甲胄保存完好，下半身的甲胄只有左右兩片和腰間纏繞的腰帶既視感。
專家們看到后徹底挪不開眼睛。
“好東西！”
“這比西京博物館里面看到的還要好吧？”
“沒錯！比那個要好！”
“那個是半甲，頭盔都破損了，這個是全甲，必然不一樣。”
“材質都好得多，玉石和青石片，能比么？”
有人提醒，其他人皺起眉頭，驚訝起來。
“西京博物館？那這東西不是秦始皇陵出來的？”
眾人愣了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寧大師，這個東西的來歷……正經嗎？”
寧帆知道他們不是懷疑他盜墓，而是擔心秦始皇陵遭到盜掘，點頭安撫他們。
“正常的，這個是從星條國弄回來的，不是皇陵出土的東西。”
“那是？”
寧帆目光落下看到眼前的信息。
“這是公子扶蘇的。”寧帆淡淡道。
眾人沉默，眨眨眼呼吸加速：“寧大師，你說什么？”
“我說，這是公子扶蘇的全身騎甲，是禮儀用甲，右下角甲片有姓名。”寧帆重復一遍。
這下眾人全部撲過去查看盔甲側面的標記。
一遍遍感慨這東西不簡單。
好一會，回來詢問寧帆這是怎么出現的。
“秦始皇三十五年，扶蘇勸諫秦始皇焚書坑儒后被派到上郡修長城。”
寧帆說話間，看向盔甲，也有些可惜。
扶蘇最大的問題就是心太軟，慈不掌兵義不掌財，當年陳勝吳廣起義就是因為胡亥即位后太過暴戾，要是真的是扶蘇即位，說不定夏國歷史都能改變了。
不過歷史無法改變。
秦始皇派扶蘇過去，名義上是受罰，實際是代行天下，監管邊軍，同時和蒙恬打好交道。
可秦始皇駕崩之后，趙高和李斯設計聯合胡亥篡位，扶蘇奉假詔書自裁，這東西流落在外，機緣巧合落到這里，也只能說，很巧了。
“大秦太子禮儀盔甲，這是國寶啊！”
“西京博物館都得眼紅的東西！”
“寧大師，這東西能不能……借給我們展覽下？”
莫冉聽到他們的話都一陣臉紅。
“收著點！寧館長自己都沒有開館，這么搶東西呢？”
眾人尷尬一笑，不敢再說。
寧帆擺擺手：“展覽幾年后可以考慮。”
“那就說定了！”
眾人眼神亮起，又有幾分期待。
寧帆帶他們繼續看過去。
盔甲之后的文物是一件純金雕塑的圓盤。
外層一圈兩指寬的純金打出來的圓環，中間三部分分別呈現鳥形、手形還有禾苗形狀。
“鷙鳥？這不是秦代的圖騰嗎？”
“怎么還有純金的？”
“不對啊，我記得這個當時盜挖的時候有兩個金片，后來賣到國外，還是故宮追回的。”
“這個比那個更好吧？”
寧帆頷首，算是回答了最后一個問題。
“那兩個鷙鳥金片，和這個無關，這個是秦代的皇室圖章。”
“圖章？”眾人愣了下：“這不是國外才有的東西嗎？”
寧帆搖搖頭。
“不，準確來說一般的貴族沒有紋章，但是皇室會有自己的圖騰章，這個圖案相當于是國外的文紋章，黃帝是蛇、大禹是熊、漢朝是火……”
現場都是專家，略一愣神就想明白全部。
“那這個東西怎么出來的？”
“不應該在秦始皇的皇陵中陪葬么？”
“難道皇陵被盜了？”
眾人沸騰，全部看向莫冉。
莫冉看向寧帆，挑挑眉。
“秦始皇陵沒事，這個是和扶蘇的玉甲一起發現的東西。”寧帆緩緩開口。
又重新看向玄鳥金盤：“上世紀考古學者在疏屬山調研時候發現一座秦代古墓，經過調查，確認是扶蘇墓。”
“沒錯，這個就是我老師負責的！”
人群中站出一位專家，表情格外自豪。
寧帆沉默了下，略有尷尬：“當時你老師給出的鑒定結果是，扶蘇墓雖然有盜洞，但是墓道完好，沒有盜搶痕跡，所以提議封禁保管。”
“是這樣的。”專家點點頭。
“那如果我告訴你，這些東西就是扶蘇墓里面流出的，你會怎么想？”
專家忽然愣住，撇了撇嘴：“不能夠啊！他們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