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子公主眉頭一皺，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事情涉及神道教的一些隱秘儀式和具體的操作，并不方便直接透露，也就只能微微欠身道聲抱歉。
“不能說，那這東西你們可以拿回去了。”寧帆也不會好心到和她解釋更多。
“是。”
平子公主意料之外的好脾氣，點頭沒有多說，甚至沒有再祈求什么。
只是轉身之后，臉上隱有笑意：“寧桑，這件東西的確是有神道教的氣息了是嗎？”
寧帆看著她，嘴角微動：“你猜。”
平子公主蠕動嘴唇，深呼吸調整好一會，強撐著笑：“寧桑說笑了，妾身怎么猜得出您的想法。”
“那我們就聊聊正事好了。”寧帆說著看向平子公主：“剛才的修復費用還沒有支付，現在可以談一談了。”
“寧桑，您剛才完全沒有說修復費用的事情。”
“情況緊急，我相信東洋國王室和淺間神社雙方的信譽是不允許做出賴賬的事情吧？”
“是的。”平子公主臉頰抖動深深點頭，步搖在頭頂擺動，克制而憤怒。
“我出手修復的費用，你之前有所了解嗎？”
“有，之前寧桑修復漆木柜子的時候，我聽到過描述。”
“很好，那看來不用贅述太多。”寧帆看向地面，指尖在桌面輕點：“只是東洋國的一億多人的生命和國家主權，這個價格還真的很難定。”
平子公主臉色蒼白，藏在桌下的雙手死死抓住裙擺，擠出笑容：“寧桑是這樣計算的嗎？”
“不是嗎？那你說說看。”寧帆伸手，示意平子公主自己報價。
“我……”平子公主支吾幾句，搖搖頭：“妾身不知道。”
話音剛落，又猛地坐直身子。
“但是妾身知道，不能這么計算，這樣……不公平。”
“是嗎？”寧帆笑了笑，眼中盡是玩笑之意：“什么時候東洋國也會講公平二字了？”
平子公主想要反駁，張開嘴卻沒有說出任何話語。
“公平就是，我救了你們，而你們要給我足夠的代價。如果沒有讓我滿意，我就收回剛才的動作。”
平子公主頓時癱坐回去。
寧帆也不做聲，等待她做決定。
這是東洋國的命門所在，不管是淺間神社齋宮的身份還是東洋國王室成員的身份都會讓她做出合理的選擇。
事實上這也是寧帆答應莫冉和來這里的原因。
一億多人民的性命，足夠他們鋌而走險，但同樣也是他的底牌。
“寧桑，您難道不擔心反噬么？”平子公主咬住唇，目色堅毅：“妾身雖然不是夏國人，卻也聽過這樣的術法會影響天和，寧桑恃才行兇，恐怕會天怒人怨。”
寧帆嘴角挑起。
沒想到東洋國連這些事都知道，看來這些年方士透露出了不少消息。
但他們估計錯了一點，自己的手段并不是術法或者玄學而來，而是更為神奇的系統。
迄今為止，沒有任何人發現系統的存在。
至于反噬？
反正寧帆不覺得這種走到哪都能撿漏的命數算是反噬。
看來平子公主還是沒有認清現實。
寧帆想了想，忽然笑道：“或者，你可以等我做個實驗再做決定。”
“什么實驗？”
平子公主眉頭跳動，臉上沒來由生出幾分忌憚。
“一個很小的嘗試。”
寧帆說話間，不等平子公主同意，重新撥動手腕間幾枚珠子。
完整的引導儀式需要布置陣法，可只是簡單地引動地脈地氣就不用這么復雜了。
寧帆感受到腕間的氣息洶涌而出，片刻就收到回應。
一股無比灼熱的氣息從地面噴涌而上，又在快要噴出的時候重新消散。
“剛剛好。”
寧帆笑著點頭。
平子公主神色更加嚴肅，卻沒有直接詢問寧帆，示意身邊的巫女前去查看。
她還沒安排完，身后就跌跌撞撞沖來一名巫女在她身后壓低聲音訴說。
“什么？”
平子公主大喊一聲，看向寧帆，完全不顧這是失禮的行為。
“寧桑，您究竟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沒做。”寧帆平靜喝茶：“只是想起剛才的修復并不是很好，可能會有暴動的可能性。”
“寧桑，您這算是威脅嗎？”
“不，只是售后。”
平子公主眼神閃爍，半晌，還是重新坐回，當做剛才無事發生。
“寧桑，現在您可以說說您的要求了。”
“不是要求，是報酬。”寧帆糾正道。
“對，是報酬！”平子公主認真狠狠咬字。
細節無需多說。
寧帆一行離開后，平子公主憤怒地砸完屋內所有東西，用上最惡劣的咒罵吐槽沒有見過如此惡劣的人。
可寧帆一行卻絲毫無所謂。
東西到手，罵幾句又不會掉肉。
寧帆甚至打開直播和寶友們分享起這次的收獲。
“寧大師，這又是什么東西？”
“嘶！別說話，這地方我有點眼熟，好像是淺間神社那條路，寧大師您到富士山去了？”
“淺間神社？那是什么地方？”
寶友們有不懂的，也有科普的。
很快，直播間所有人都明白了什么叫做東洋國最大神社，什么是東洋國宗教中心的地位，而且也明白了富士山私人化的意義。
“寧大師您在這里，不會是撿漏吧？”
看到這個消息，整個直播間啞然無聲。
“不……不能夠吧？”
“這在國內，算是別人跑到故宮博物院撿漏么？”
“不算，這也就算是去少林寺或者雪域布宮撿漏的感覺。”
“還不如之前那個！”
寶友們想了想少林寺和雪域布宮，還是搖搖頭。
“阿彌陀佛，施主們難道看不起這兩處地方么？”
夏佛博士出現，寶友們嘿嘿笑著詢問這有什么特殊的。
“這兩處地方要是全賣了，能買下整個滬城。”
“也就整個滬城……等等？什么意思？”
寶友們全部傻眼。
夏佛博士很滿意這話的效果，點點頭。
“這個只是大概估計，畢竟這兩處地方擁有的財富超出想象，世界上很少有幾個地方能夠完整擁有一千多年的建筑和傳承，哪怕是世家都沒幾個。”
說到這里，夏佛博士沉吟片刻，再念一句佛號。
“本來這些事不該由我這個佛家弟子說出，不過施主們全然不知又好奇，若不解釋清楚難免會對我佛家有其它想法，不如解釋清楚。”
眾人等待他的答案，彈幕也驟然一空。
“佛家倡導來世，今生債，來生福，所以佛家弟子總是省吃儉用，誠信供佛，給佛像貼金上供，這種行為本身沒有錯，可有不少人把這些變成了斂財的手段。”
“真敢說！”
“明天新聞頭條預定，懸空寺炮轟其它佛家斂財！”
“哥們你震驚部還是ABC培訓回來的？這標題味道太沖了。”
“好家伙，這是不是要看到佛家決裂了？”
寶友們看熱鬧不嫌事大還在起哄，寧帆卻皺起眉頭。
這些事情雖然不算是什么隱秘事情，可這么公然說出來也不是什么好事。
夏佛博士一向注意影響，不會平白說出這些內容，一定是有別的原因。
可看過去并沒有任何發現。
寶友們自然不會發現這里的異常，聽完他所有陳述還有人叫好稱其為真正的高僧。
寧帆撇撇嘴。
他沒見過真正的高僧是什么樣子，但是他知道不會是夏佛博士這個樣子。
三根未清，六根不凈，滿口妄語，算哪門子有道高僧，充其量也就是個博士后肄業。
想了想，寧帆忽然好奇：“話說，你是不是要寫論文了？”
“嘎！”
夏佛博士像是捏住嗓子的鴨子，滿口解釋戛然而止。
“不能夠吧？”
“寧大師這猜測有點離譜了。”
“這什么理由？”
直播間眾人聽到這哄笑一片，半晌看夏佛博士沒有反應一直到不對勁。
“總不能是真的吧？”
“玩這么大，什么論文題目？”
“好奇！”
“行了，別猜了，是真的。”夏佛博士嘆口氣，幽幽看著屏幕一臉悔恨。
“早知道這樣，貧僧就不該在這里做這個實驗。”
說話間攤牌他的論文題目，《論當代毀佛思想與佛家修行的聯系》
“挺好，挺有意思。”寧帆的評價代表大部分寶友的想法，彈幕都在笑。
笑過之后還有少數人認真在這里討論這個事情是不是真的。
“毀佛和佛家修行怎么聯系在一起？”
“死或者生，這確實是個問題？”
“不應該這么簡單吧，我覺得可能還有更深層的含義，比如無神論和有神論？”
“為什么沒人考慮下這或許是他內心的想法？”
一條彈幕飄過，夏佛博士猛然起身。
“知音！終于有知音了！這就是貧僧的內心想法啊！”
正激動著，彈幕再次飄出。
“用一己之力，先成為高僧形象，再反過來毀佛，這種無間道戲碼還是頭一次在宗教領域看到，希望作者編劇們盡快學習，我想盡快在電影里面看到。”
只一句，寶友們全部爆笑出來。
宗教間諜，這可真的神了，而且細想之下確實還很有意思。
“細說！”
“戲說不是胡說，改編不是胡編，你怎么能張口就來？”
“這不比什么小鮮肉的電影有意思嗎，上大片，宗教倫理懸疑靈異元素拉滿，票房絕對炸裂。”
寧帆憋不住，笑到身子都在發抖。
“寧大師有什么見解？”寶友們見狀有些疑惑。
“宗教倫理懸疑靈異元素……”寧帆止住笑，又忍了幾秒：“隔壁老王埋到你家祖墳了。”
庫庫庫庫！
這下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真不愧是寧大師，開口就是絕殺。
隔壁老王埋到你家祖墳了，這什么地獄笑話，關鍵還真的符合情況。
夏佛博士也有點愣住，盯著屏幕沒有說話，好像要從屏幕中看出什么東西一樣，好半天才摸摸腦袋。
“宗教呢？”
“跟和尚講，算么？”
“寧大師，你狠！”
夏佛博士搖搖頭。
寧帆也沒有再說什么，高低就是個博士論文，只是看寫不寫得出來。
而且剛才寶友的話明顯是沒有說在點子上。
夏佛博士其實是想看看大家對一個和尚在這里發表毀佛言論的看法和態度，沒想到大家只顧著找樂子。
“還不是你帶起來的？”
半兩金在身后悠悠開口：“隔壁老王埋進你家祖墳了，真是夠可以的。”
寧帆滿不在乎，說起正事。
“剛才從淺間神社拿出來的東西，想看么？”
“想！”
眾人自然沒有意見。
寧帆拿出第一件物品，面帶笑意：“這可是個好東西，有人能認出來嗎？”
唐奇勝幾人也認真看著寧帆拿出來的東西。
剛才寧帆沒有給他們太多時間查看，從淺間神社拿了東西就走，現在正好一起解釋了。
寧帆看著眼前東西，并不指望他們認得出來。
明代天然鯨骨佛像，為吞食了舍利子的鯨魚體內形成的鯨骨佛像，頭頂佛光為舍利子演化，天然佛像，為東洋國佛寶，從未示人。
他們或許可以說出材質和年代，但是根本想不到這是怎么形成的。
事實上連他都是通過系統介紹才敢確定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寶物，很不一般。
“神像？神像！”
幾人的答案都很一致。
眼前的東西肉眼可見是一尊雕像，灰蒙蒙的，像是某種骨質或者石質的東西，寧帆握在手里也不算沉重，要上手才能確定更多細節。
雕像特征能看出是神像，人物腦后有毫光綻放，神性滿滿，可是頭顱一下怎么看都有些不太協調。
“寧大師，這雕工有點古怪，下半身是學徒雕刻的吧？”
唐奇勝經手的文物不少，一眼看出蹊蹺。
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卻也跟著點頭，明顯是同樣的意思。
寧帆搖搖頭。
“這不是雕刻的，是自己長成的。”
寧帆撇撇嘴，告訴他們鯨骨佛像的奇妙之處。
所有人全部駭然。
天生地造的神佛像不算稀奇，在世界各地都有出現，雪域有樹觀音、孔雀國有佛祖菩提……
可如眼前這樣在鯨魚體內生成的著實沒有見過。
眾人忍不住生出頂禮膜拜的沖動，不少佛家信徒更是當場開始誦經，夏佛博士也合掌喃喃。
片刻后，有人回過神。
“寧大師，您這是怎么撿漏的？這在東洋國也算是國寶了吧？他們能舍得這東西？”
一時間寶友們全都好奇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