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寧帆說沒問題，直播間眾人都睜大眼睛想要問問詳情。
能讓寧大師說一句不錯，這價值怕是要破百萬了吧？
這么看，十萬鑒定一手還真的不算虧。
路人甲聽到消息也得意起來。
“怎么樣，就說這個是不錯的畫，你們還不相信。”
“嘿嘿，寧大師，我跟你說，這個畫具體細節我也不知道，只是祖上留下來的東西，好像是當年他的同學還是好友畫的。”
“祖上傳下來的時候也沒說過別的，只說收好，以后絕對值錢。”
“這東西我本來都不知道，還是我爹說家里有幅畫，沒有名字，但是畫的不錯，這才讓我發現的。”
“來找寧大師就想問問清楚這個畫的來歷。”
原來如此。
眾人聽到這話有點理解路人甲寶友剛剛的舉動了。
知道這個東西不錯，那就是賭一波了，賭贏賭輸都不虧。
還真是商業鬼才。
寧帆也點點頭。
“寶友，不得不說，你祖上是明白人，張家兄弟的畫傳下來的不少，可是合畫應該一只手數的過來。”
“嗯，我也覺得祖上……”
“等等？”
“寧大師你這就看出來了？”
路人甲寶友聽到寧帆應和還以為他是在說畫的事情，跟著說了幾句才發現寧帆居然已經看出了作者。
直播間其他人旁觀者清，倒是沒有這么震驚，只是好奇這個張家兄弟是誰。
“張大千，張善孖！”
懂丹青的寶友倒是靈光一閃喊出兩個名字。
“按路人甲寶友的話來說，這東西應該是近代的，能夠對的上的張姓兄弟和畫家，還畫虎的，也只有張家兄弟了。”
這下不熟悉書畫的觀眾都疑惑起來，等著更細節的解釋。
寶友也不推辭，發出消息。
“一般人只知道張大千，其實他還有個哥哥叫做張善孖，也寫作張善子。”
“兄弟兩人創立了大風堂畫派，不過畫風有所區別，張大千更加瑰麗一些，而張善子的畫更偏向傳統。”
“另外兩人擅長的作品也有所不同，張大千后來善人物，而張善子善虎。”
“剛剛我看到這幅畫的第一眼其實就在猜這是不是張善子的畫，可是又覺得有點怪異，所以沒敢說。”
“沒想到是張大千和張善子的合畫，這么說倒是解釋的通了。”
寶友說完，直播間內涌出不少彈幕詢問這個合畫是怎么回事。
“兄弟兩人一起畫畫難道不正常么？”
寶友解釋一句，就聽到寧帆笑起來。
“這個還真不正常。”
“寧大師請說！”
彈幕看到寧帆出現全都換了方向問起寧帆。
寧帆接過話題道。
“剛剛寶友說的前半部分都沒有問題，只是后面，張大千和張善子合畫這個地方有點問題。”
“我剛才已經說過，他們兄弟兩人的作品不少，但是合畫很少，流傳下來的就更少了。”
“只不過這個事情一般人確實不會關注罷了。”
說完，發出剛剛查到的資料。
一張已經開始泛黃的老報紙出現在屏幕上，寧帆的聲音悠悠響起。
“現在張大千的名聲顯赫，但是最早的時候是張善子名聲更大。”
“他帶著張大千出入宴會和各種場合幫助張大千揚名，兄弟兩人也互相探討畫技。”
“兩人有一次喝酒，喝到酒酣之后，就說要合畫一幅畫。于是張大千畫虎，張善子補景題詩。”
“張大千畫完虎就去睡了，后來的事情都是張善子在處理。”
“這時候有一個東洋國的畫商前來拜訪，正好看到這幅兩兄弟齊作的畫，出重金購買。”
“張善子想要幫弟弟揚名，就同意出售。”
“沒想到這個消息傳開，所有人都來求兩兄弟合作畫，并且要求讓張大千畫虎。”
“張大千覺得張善子做了太多，幫自己揚名，還要犧牲自己畫虎的名聲，便拒絕所有的合作，并聲明絕不畫虎。”
“這件事情當時在畫界也算是有一點談資，只不過事情不大不小，所以很多地方都沒有記載。”
“那這個資料是哪里來的？”
寶友們看著報紙有些疑惑。
“江湖小報，你們就當那年代的震驚體消息看就好。”
“內容嘛開局一張圖，別的全靠編，只是大方向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眾人聽著話忍不住扶額。
這看法果然是寧大師的風格！
能從歷史的旮旯拐角里面找出一個線索。
這佐證能力，簡直無敵了。
路人甲寶友也激動詢問寧帆能不能指點下這個是怎么看出是兩兄弟合畫的。
“畢竟這個有點證據才能證明這是真的，不然您說是真的，我空口白牙說沒人信。”
眾人聽著話忍不住感慨這個路人甲寶友的情商高。
想要證據不還直說，非要側面拍一波寧大師的馬屁，真是人精！
寧帆也看出寶友的想法。
截圖點出剛剛提示的兩處有落款的細節。
“右側枝枒第四朵紅葉，下面奇石和樹影交錯的地方，仔細看，兩個落款都在。”
聽到這話，路人甲寶友忍不住，找了放大鏡湊上去觀看。
鏡頭給到，所有人都看到寧帆說的地方果然有兩個清晰的落款。
只不過用的是極細的勾線筆藏在山石與樹枝的脈絡中，分開還有一定的距離。
要不是寧帆點出，他們還真的看不出來。
“這……這不是當了……多此一舉嗎？”
路人甲寶友剛要說一句歇后語，話到嘴邊還是趕緊改口，生怕寧帆生氣。
寧帆挑眉，露出笑意。
“怎么？是覺得這個畫了，落款了，還藏在這里很不地道是么？”
“嗯。”
眾人自己不敢說，可聽到寧帆說了，還是跟著點頭。
“寶友，這才是高明的地方。”
“你們都想的太簡單了。”
“畫畫這種，除了自己師門和好友，很難去和別人交流。”
“尤其是一些特殊的畫法，更是只能和信得過的人討論學習。”
“像是張大千張善子兄弟這樣的，一門兩畫家，成立了畫派，又保留強烈個人風格的畫家在一起討論，進步是很快的。”
“張大千不畫虎，只是不對外售賣，并不意味著不學習。”
“能夠和他全心交流，還能信得過的，也就是張善子本人了。”
“而這畫，就是他們互相探討畫技的作品，看似是合畫，卻不只是合畫那么簡單，還有玄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