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寧帆掛了直播，趕去寧文煙的辦公室。
報國寺文化市場。
這是從清代就傳下來的老場子，出了廣安門，就在報國寺邊上。
迄今還有天都城報國寺文化市場在這邊開的興盛，經營各類文玩雜物，有火花舊書、字畫錢幣、瓷器等物件。
和琉璃坊、潘家園這些知名的地方不一樣。
這里只有老天都人才會踅摸過來四處看看挑挑揀揀。
一般的外地人是不來的。
這里全年開市，大部分賣家都是在廣場上支起桌子，鋪上花花綠綠的臺布等人來。
少部分人更是直接在地上擺開攤子就算開張。
高低錯落，時不時響起幾聲京味。
“爺們，這可是真真的好東西！不對？我腦袋擰下來給您當夜壺去！”
“實話跟您說了吧，這是當年我家祖上得了封賞留下的東西，我爺爺和我爹他們留了一輩子，沒賣！”
“到我這，家道中落實在抵不住了，這就拿出來換點錢，孩子要上學，開出租頂不住啊。”
“勞駕，您這邊上手瞧一瞧，正經的好東西，比東來順的涮羊肉還要好。”
不知道是系統強化了聽力，還是寧帆心靜，耳邊攤販的討論都變得格外清晰。
剛剛看到東西的時候，寧帆確實慌亂了幾分。
主要是他怎么都沒想到這個東西會出現，而且就在自己二姑手里。
根據系統提供的資料，這東西從鑄造后經歷過東周王朝的末期后流落到曾國當時的國君手中。
此后再無消息，沒想到會出現在這里。
這東西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青銅器，只是造型別致一些，可寧帆很清楚這里面藏著什么秘密。
現在一路過來，倒是沒有了激動，只是平靜想著這東西是怎么出來的。
還在想著，已經走到一處店鋪門前。
抬頭，寧元齋的牌匾清晰可見，大門緊閉，沒有做生意的樣子。
寧帆知道已經到了。
寧元齋是寧家先祖開創的古玩行的名字，雖然比不過一廠一園的大行，可是在報國寺這邊名頭還是響亮。
現在才中午過半，古玩行才開張不久，萬萬沒有關門謝客的道理。
關門只有一種可能，里面在談生意。
寧帆也不敲門，發了條消息走向后門。
人前腳剛站在門前，大門就吱呀開了縫，露出張略施粉黛的桃花臉，看到寧帆后笑著引他進門。
“寧小哥來了？”
“嗯。”
寧帆認識這是寧文煙的秘書，點點頭，跟著她朝樓上走去。
“怎么回事？”
寧帆看著秘書詢問一句，得到回答。
“寧小哥說的是里面那個怪東西吧？”
“我也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剛剛來了個老頭子，騎著三輪車說有東西要買，還要和能管事的談。”
“前臺做不了決定，就通知徐老出面看看，沒想到兩個人吵起來了。”
“為什么？”
寧帆眉頭微蹙。
秘書說的徐老他有印象，徐海斯，也是從別的博物館請來的退休鑒定師，在國內也有些地位。
不至于為這東西吵起來吧？
秘書解釋幾句，寧帆倒是聽明白了。
原來是徐海斯覺得這個東西是假的，老人非說這是真的，爭執不下，請了寧文煙過來。
可是寧文煙也拿不定主意，這才讓寧帆過來看看。
“知道了。”
寧帆點點頭，不說別的，跟著秘書進了房間，一眼就看到桌上擺著的東西。
主要是造型實在太惹眼，想不注意都難。
寧帆眼前也浮現出這個物品的信息來。
東周青銅百龍建鼓底座，鑄造于東周中晚期，為周天子自用物品，以青銅底座和中間的直桿為基礎，八條大青銅龍盤旋連接，內外盤旋糾纏一百條小型青銅龍。
物品原為祭祀物，一直偽裝為建鼓底座。
介紹簡單，可是對寧帆來說已經足夠了。
只要能確定這東西是真的就好。
上前，看到三人都看著自己，想要介紹自己的身份，就聽到寧文煙開口。
“這是我家里的孩子，過來看東西開開眼界的。”
“哦。”
賣東西的老頭掃了一眼，沒說什么。
徐海斯也在氣頭上，瞥一眼，不說話，任由寧帆自己上前打量。
“小帆？”
寧文煙拉過寧帆輕問一聲，就看到寧帆微微一笑，點點頭，露出一個讓她安心的笑容。
“沒事。”
走上前，不做多余動作。
手指往青銅龍座上面一搭，一股靈魂震顫的感覺傳遞上來。
四周的氣溫莫名變得冰寒濕冷，手臂上又浮現出細小的黑色紋路。
來了！
果然是詛咒的力量。
寧帆松開手，再無任何懷疑。
系統和自己身上的異象都能說明這東西是真的。
“沒錯。”
寧帆走回寧文煙身邊，給出答案。
寧文煙點點頭，放下心來，詢問寧帆是怎么這么快確認的。
寧帆拉起袖子，黑色紋路還在緩緩消散。
寧文煙抓起寧帆胳膊，眼里滿是關心。
“疼么？”
“還好。”
“快去休息吧。”
寧文煙說完這句，突然想到什么，補充一句。
“對了，我這邊剛收了一根靈芝，你帶回去補一補，好好休息。”
“好，謝謝二姑了。”
寧帆應下，卻不動身子，眼睛落在龍形底座上。
“這東西，我能買嗎？”
“嗯，行……啊？”
寧文煙愣了下，沒有想到寧帆居然會提這個要求。
從道理上來說這東西到了寧元齋，外人再來說買賣這就是砸鍋搶生意了。
可現在想要談價格的居然是寧帆。
左右都是自己家人，這還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我買了，不就是你買了么？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
“不一樣。”
寧帆想了想，決定還是把秘密透露一些出來。
“這個東西，關系到周朝滅亡和周天子寶藏的事情。”
“真的？”
寧文煙聽到話也震驚起來。
在古玩這一行的，就沒有不知道周天子寶藏的。
當年周武王姬發定都鎬京，創建周朝，共傳國君三十二代，三十七王，國祚近八百年。
這么多年的財富和積累，雖然記載中全部被秦國得到。
可是根據秦史記載，卻是少了近半，這半數的東西，有人說是周天子為了復國早早轉移到別處藏著的。
可是這么多年，從沒有人發現過這個寶藏，所有人只當是笑談。
現在聽到寧帆說這個東西居然和周天子寶藏相關寧文煙完全愣住。
好半晌，遲疑開口。
“是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