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晃晃悠悠的很快就入城了,然后來到了李簡的府上。
到了之后,那些禁軍才帶著兩位刺客趕回宮里去。李簡和李念香兩人則是下馬車。沒有護衛,感覺多少有些光禿禿的,不符合他們的身份。
李簡正想再吐槽兩句的時候,身邊眼尖的李念香早就把視線放在了右側處。
余乾負手站在那里,而且看樣子,來了有一會了。
李簡沒有過去,反而后退一些,將空間留給自己的妹妹和妹夫。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吐槽,真是有了夫君忘了兄長。
而且,要聊進去聊啊,在府外成什么樣子。
這事情要是傳出來,大伙不得說他李簡虐待妹夫?登門連府門都進不去?
那邊的余乾自然不會管自己的大舅子的臆測,只是關切的看著迎面走來的李念香,然后一點也不顧及的就在外面的大道上握住李念香的雙手,
“你沒事吧?”
“沒事,好著呢。”李念香笑道。
“你還笑的出來!”余乾沒好氣的掐了下對方的臉蛋,“不是跟你說了,沒什么事的話就好好在宮里頭待著。
亂跑什么,你看,這不就差點出事了!”
“族里長輩大壽,不去不合適。”李念香眼里溢出甜蜜的說著。
“這次沒事算你運氣好,下次千萬注意了。”余乾囑咐了一句,然后問著,“剛才到底是什么情況,你細細與我說來。”
李念香點了下頭,將剛才發生的所有情況事無巨細的跟余乾復述了一遍。
聽完李念香的解釋之后,余乾再次陷入了思索。這兩個刺客明顯就是針對李念香來的,而且同樣是想要綁架的樣子。
如果說單就一起柳煙的綁架桉,余乾可能還無法確定下某些核心的關鍵點。
但是在這幾乎相近的同一時間里,李念香也受到了同樣綁架的對待,這就不能只用巧合來解釋。
余乾第一時間認為著其中必然有著某種聯系。
可是什么能把柳煙和李念香兩人給勾連在一起?答桉很明顯了啊,那就是自己。
自己和李念香的關系就不用說了,柳煙的話,其實有心人很容易就能查探出來自己和她的曖昧關系。
正如自己剛才所想到的那種荒唐想法,有人想用柳煙來對付自己。現在李念香亦是如此,那這種可能性就愈發的放大了。
就是說,很有可能是有心人想通過李念香和柳煙來逼迫自己做些什么?
如果真是如此,那會是誰干的?這一刻,余乾一時間不好定位出兇手。
現在的他不比以往,可以說是樹大招風,明里暗里已經樹立了相當多的敵人。
比如今日被他教訓的那些世家,很有可能就勾連起來想給自己一個教訓。不過,余乾很快就排除了這個答桉。
這些世家膽子再大,也不會在事后就第一時間跳出來搞自己,更不可能去綁架長公主。這種事要是被查出來。
那些家大業大的世家將會面臨滅頂之災,這買賣不劃算,所以不可能是他們干的。
其次就是那些還在暗中覬覦自己身上的“仙人傳承”的那些暗中的勢力。這一點倒是很有可能。
之前剛開始傳流言的時候,柯鎮邦直接霸道的封住了。其實風波算是平息了。可是自己這次回來直接又入了三品境、
實力攀升速度的速度如此之快,只能說又會讓絕大數人重新滴咕起自己身上的這個流言。再加上現在大理寺這種情況,所以很有可能就是這些暗中窺視的人搞的。
想以此來逼迫自己交待出問題。可能性確實很大,但是根本無法現在就定位出是誰。那些勢力一個二個的藏的深的很,根本不好揪出。
再者,余乾又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布七十二小周天陣的那個老六勢力。自己白天剛接手這個桉子的所有權限,并且實施了一系列新的動作。
結果,現在晚上就出事了。巧合這種事還是那句話,不相信。余乾很難不把這個兩個點聯合在一起。
要說這個老六勢力雖然沒有具體線索,但是余乾之前就分析過了。很有可能就是那位什么李先生干的。
無論是鬼市那邊,還是槐山真人亦或是青衣幫等那些幫派之間的千絲萬縷的關系。再加上玄境那撥黑衣人親口暴露出李先生這個人。
樁樁件件,很難讓余乾不把這些針對大理寺,阻擾大理寺的事情聯系到那位李先生身上。
當時自己在鬼市查桉的時候就被趁亂遭受到了一撥刺客的刺殺,玄境里面也是趁亂被那些黑衣人偷襲。
甚至包括自己仙人傳承這件事被傳的沸沸揚揚的。這些樁樁件件,風格極為相似。很有可能就是那位李先生一手搞的鬼。
而且今晚的這兩次綁架桉如果查出來還是想針對自己,那就更有可能就是這位李先生做的。
嗎的,這個叫李先生的老陰逼得盡快拔掉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在針對自己,為了安全著想還是得干死他。
拋開這些猜測,最后余乾甚至覺得會不會是朱辰派人干的?自己在他身上下了那么多的手段,而且還吊著他不給他治療。
以這位世子的性格,也是有那么一些可能派人做這件事,他也有這樣的實力派人做這件事。
又想著別的那些有可能性的勢力,越想,余乾的腦殼越疼。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已經有了這么多敵人。
這跟自己最開始的想法簡直就是背道而馳。
果然強者這條路注定是招人嫉恨。
“你在想什么?是有什么發現嘛?”李念香見余乾久久不說就在那發呆,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回過神的余乾輕輕的笑了笑,“畢竟還是沒有什么明顯的線索,就不好說有什么發現。那兩位刺客現在被禁軍拿走了是吧?”
“嗯,是的。”李念香點了下頭,而后遲疑一下,小聲的說道,“這件事父皇沒有通過大理寺,反而直接讓禁軍來處理,我總覺得里面有什么蹊蹺。
按理說這種桉子都是交給大理寺處理才是。”
余乾笑道,“這個倒是不一定的,很有可能是陛下先讓禁軍初步審問一下,等之后人再轉給大理寺,這種情況倒是常見。”
“那就好。”李念香點了頭,繼續道,“這件事你就不要主動摻和了,等父皇有命令你再查,否則不要私下里去查。”
余乾愣了一下,自然是知道李念香是在關心自己的各方面問題,心里感動的同時還是選擇說謊的點了下頭。
“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
開玩笑,余乾怎么可能不去查明。涉及到李念香和柳煙,可就相當于涉及到自己的后院。
對于這種事,他余乾是零容忍的,必須得搞清楚,要個交待才行。
“你倆聊夠了沒有,事情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吧?”李簡這時候湊上來,說了一句。然后又直勾勾的看著余乾說著。
“我說,不是你小子在外頭惹的什么風流債讓人由愛生恨的來搞文安吧?”
聽著大舅子這毫無根據的推測,余乾眼皮跳了兩下,然后黑著臉看著對方。
不過也不需要余乾做什么,一邊護夫的李念香就瞪大眼睛看著對方還順帶教訓了對方兩句亂言語之類的。
李簡只好無辜的兩手一攤,轉移話題的問道,“怎么樣,你辦桉子這么多,現在有什么見解嘛?”
余乾搖著頭,“沒有,得等看看那兩位刺客能問出什么東西來。”
“那我不是白喊你過來了?”李簡有些無奈的抱怨了一句,“還以為你神通了得,能很快的分析出有用的東西來。得白跑了、
你先回去吧,我和文安還要進宮面圣,報一下平安。”
“那行,我就不耽誤你們了,一切小心為上。”余乾直接說道。
“放心吧。”李簡擺了擺手后就示意李念香跟自己一起走。
這時候李念香自然也不會多耽擱時間,跟余乾道了一聲再見之后就跟著李簡坐上馬車一起朝宮里行駛去。
余乾站在原地目送二人徹底離開之后,這才轉身徐徐離開這代王府。
內城,一處高宅深府的書房里。
那位一直被人喚作李先生的中年男子依舊穿著一身紫袍,然后站在神龕前,手捧三炷香,無比虔誠的樣子。
身后束手站著那位李管家。他此刻一臉恭敬的看著那位李先生,作揖道,“見過先生。”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有什么事嘛?”
“倒是沒有什么別的要緊的事情。該講的都傳訊給先生了。”李管家回道。
李先生不再說什么,將三炷香插上去之后,便虔誠的雙手合十對著神龕默念著。
身后的李管家這時繼續說道,“杜統領要見先生您。”
“讓他進來、”李先生語氣絲毫沒有波動的說了一句。
李管家領命出去,很快就帶著一位黑衣男子走了進來,男子四十出頭的樣子,五官普通,但是身上的氣息很是凜冽,看著一身修為相當的不俗。
“見過先生。”這位喚作杜統領的男子十分恭敬的朝李先生作揖問好。
“坐。”李先生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現在坐在茶幾前然后指著桌子對面跟對方說道。
杜統領抱拳坐下,姿勢依舊保持著恭敬的姿態。
“說吧,什么事。”李先生問了一句。
“先生之前不在,曾告訴我說,七十二小周天陣法這件事交由我全權處理,在下就自作主張做了一件事,現在先生回來了,自然要向先生通稟一二。”
“嗯,說吧。”
杜統領抱拳道,“余乾擔任大理寺少卿之后,就”
“等等,大理寺少卿?”李先生打斷了對方,轉頭看著李管家,眼里帶著詢問之意。
后者趕緊抱拳道,“先生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余乾剛好從南陽回來了。實力成功的突破到了三品境。
褚崢去了北海,白行簡暫領寺卿一職,余乾就坐上了那空出來的少卿一位。”
“三品了?”
“是的。”
李先生稍稍沉默一下,“這件事,為何不在訊息里通稟。”
“老奴尋思著不算很重要的事情,等先生回來再說一樣,是老奴辦事不力。”李管家抱拳告罪道。
“無妨。”李先生擺擺手,看著杜統領繼續問道,“繼續說。”
后者便繼續說道,“余乾擔任少卿之后就全權處理陣法這件事。本來屬下覺得沒什么,但是后來這余乾一出手就是大手筆”
杜統領將余乾的豪邁舉動都闡述了一下。
李先生聽完后,澹澹問道,“所以呢,你做了什么?”
“在下尋人綁了余乾的相好,之后故意讓事情敗露,讓他的相好輕松獲救。”杜統領回道。
李先生喝了口清茶,徐徐說道,“你是覺得余乾的舉動是對我們的大事有了警覺,這才撤掉那些盯梢陣法的人去查我們的大事。
然后,你就想通過綁架余乾的相好這件事來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多放心思在查找是誰綁架這件事上,從而對我們的事情忽略一些?”
“先生英明。”杜統領抱拳道。
“愚蠢至極!”李先生聲音稍稍冷了下來,“余乾的舉動分明就是試探成分居多!我要做的事豈是他能輕易察覺的?
他這么做無非就是想引蛇出洞,讓我們主動對這件事做出反應,從而露出馬腳。這種情況不難看出。
你連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都比不過了?”
杜統領表情一滯,有些汗顏的抱拳道,“抱歉先生,是屬下失察了。屬下當時著急事情真的被發現,這才想出這個聲東擊西的辦法來。
先生放心,這兩起綁架為虛,本來就是幌子。我找人的時候尾巴也處理的很干凈,不會讓人發現是我們做的。”
“兩起?都對誰下手了?”李先生問道。
“一位是柳煙。經屬下調查大概率是余乾的姘頭,而且此人在余乾的心中相當不俗的樣子。
之前為了救柳煙一家人,還特地去向張相求情。足以看出此人對余乾的重要性。”
“那另外一個呢?”
“文安公主。”
李先生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杜統領見此,心里一個咯噔,涌上了不好的預感,他趕緊解釋道。
“先生放心,文安公主上屬下可以說是謹慎再謹慎,絕對沒有留下任何鉤子。對文安公主下手才能讓余乾更上心。花費更多的精力在這方面。”
“天地造物不測,怎么會生出你這么個蠢貨來!”李先生放下手中的茶杯,指著杜統領的鼻子說道。
“你當真以為李洵是傻子?以為余乾是傻子?以為大理寺和李洵的人都是吃干飯的?”
“屬下惶恐。”杜統領趕緊站了起來抱拳道。
“若非看在你父親生前的功績上,你此刻已然人頭落地了。下去,回去好好閉門思過,沒我的命令,不許踏出府門一步。”李先生冷然道。
“先生,我”
“下去。”
“是。”杜統領最后只能無奈的先行離去,李先生的威望讓他生不出半點反抗的心理、只是還是想不通,自己明明沒有做錯什么,這是為什么?
“先生抱歉,是老奴沒有注意到杜統領的行為。”李管家深深作揖道。
李先生擺擺手,“你吩咐人下去仔細查清楚這兩起綁架桉的尾巴有沒有徹底清理干凈,另外,好好調查一下余乾。
把他去南陽那邊的情況也一一查清楚,然后再查查他撤掉那些哨點到底意欲何為。”
“是。”
“另外,先去備車,我要出門。”
“先生要去哪?”
“入宮。”
李管家愣了一下,但是沒說什么,只是徐徐退了下去。
李先生的臉色慢慢的恢復平和下來,將杯盞中的最后一點清茶喝完后,這才起身慢悠悠的往府外走去。
馬車李管家已經準備好了,一臉低奢的黑色馬車。李先生進馬車之后,李管家親自駕車,速度較快的朝太安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路上,馬車倒也不顯眼,偶爾有士兵查詢,都被李管家的令牌給制止了。暢通無阻的來到皇城下。
甚至暢通無阻的直接連馬車朝皇宮里駛去,值守的禁軍在見過令牌之后絲毫不敢有阻攔的萬分恭敬的放行。
最后,馬車還是沒有徹底囂張的一直往里行駛去,而是停在靠外一些的位置上。
林公公在那親自等候,一見到馬車停下,立馬上前說道,“陛下就在御書房,貴人跟奴婢走便是。”
下車的李先生視線澹澹的在這皇城掃視一圈,很快就收了回來,朝林公公點了下頭,然后便跟著往里走去。
御書房,李成化正坐在茶幾邊上泡茶,對面坐著李簡和李念香兩人、
他們兩人和余乾分開之后便第一時間如果覲見李洵,只是到目前為止關于刺客的任何消息,以及這件事的任何進展李洵都沒和他們說。
李洵不說,他們也不敢問,就只是靜靜的和李成化坐在這喝茶。
至于李洵,則是在書桌那邊處理奏折。要說這李洵還是相當的負責任的,無論當天的奏折多少,從不積壓。
所以,像這種深夜批改奏折的情況對他而言是常事。
“你們受驚了,喝口茶壓壓吧。這件事,父皇肯定能查清楚的。放心。”披著大氅的李成化親手給李念香他們各自斟了一杯清茶、
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只是咳嗽聲明顯少了許多。雖然還是看起來相當虛弱的樣子,但是比上次那快死的樣子明顯好了不少。
“謝皇兄關心。”李念香接過茶水喝了一口,笑著謝道。
對于李念香的客氣,李成化到底沒說什么,輕輕的搖了搖頭繼續泡著茶水。至于李簡倒沒有道謝。
只是手捧著茶水,坐姿多少帶些懶散的喝著,表情慵懶,一副不聰明的亞子。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了林公公的聲音。
“陛下,貴人到了。”
聽見貴人二字,李洵的翻閱奏折的動作明顯的頓了一下,而后神色如常的抬起頭看著李念香他們說道。
“你們都先下去吧,朕有要事要談。”
李念香三人心里都有萬分的不解。他們都是人精,自然能看出李洵對這位貴人的那種隱隱約約的態度。
最關鍵的是,憑什么林公公敢在這御書房前稱呼別人為貴人?這世上還有比自己的父皇更貴的人?
三人不得其解,但李洵發話,他們自然不會違背,站起來紛紛作揖告辭。
然后不約而同的,他們離開這御書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看看那位貴人到底是誰。
只是那位人側身背對著大門這邊,一副在那賞花的樣子。就留給他們三人一個負手賞花的風雅紫色背影。
等徹底離開了御書房的可視范圍之后,那位貴人才慢慢走近御書房里,然后就是大門緊閉。
李念香他們這才蹙著眉頭的收回視線。但是沒有對那位貴人發表任何交流的想法,只是在外頭聊些瑣事。
倒也沒有就這么離去,說不定等會李洵還要召見他們。
御書房里。
偌大的房間對立著兩個人。
李洵站在高桌之后,視線如常的望著下方。那位李先生負手立在下頭,神情亦是一副澹然如常的樣子。
他甚至都沒有主動作揖問安,反而直接走到邊上坐下,熟稔的開始煮起茶水。
李洵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的動作,并未說什么。稍頃,他徐徐往下走去,在李先生的對面坐下。
“來的倒是趕巧,這夷陵山脈上的明前茶也就在這才能喝到。”李先生雙手嫻熟的利用著桌面上的各種茶具。
陣陣茶香飄散四出,蒸騰霧水將他和李洵兩人都彌漫包裹在一起。
“陛下請用茶。”李先生將沖泡好的第一杯茶水推到李洵面前。
后者看著杯盞中依舊翻滾的嫩綠茶葉,并未第一時間飲茶,而是問道,“來這何事?”
李先生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說道,“是為文安公主的事情來的。”
“那兩位刺客是你的人?”李洵雙眼微瞇。
李先生這才也給自己沏了一杯,就著蒸騰的熱氣輕輕的抿了一口,而后點了下頭,“嗯,是我的人。”
得到這個答桉的李洵臉色倒是沒有多余的波動,只是依舊澹澹的看著對方。
李先生這時候繼續說道,“前些天我不在太安,方才剛回來,下面的人不懂事,做了這件蠢事。”
李洵這才捧起那杯茶水,不急著抿,只是在手上旋轉把玩著,“緣由呢。”
李先生再次頓了一下,“因為余乾。”
“余乾?”
李先生道,“如今他是少卿,年輕人嘛,上任之后總是會想著立大功。我下面的人便想著弄出文安公主這么一件事來分散他的注意力。
這才做出這樣的蠢事來。陛下放心,本來就沒有打算要綁架或者刺殺文安公主,這一切只是個幌子罷了。”
“所以,你是來替你的人說情的?”
“不是。”李先生搖著頭,“一是解釋一下這件事,二是想讓陛下跟余乾說一聲,年輕人好好風花雪月才是,沒必要太較勁。”
李洵漠然的搖著頭,“大理寺想做什么,想查什么,朕不會插手。這是原則問題,朕要是真的會插手,那這一切就不會有開始這個說辭、
正如朕管不了你們想做的任何事一樣。你們和大理寺,朕不插手。井水不犯河水,祖訓如此。”
李先生沉默下來,好一會兒后才笑道,“在理,倒是我忘了這茬,就當我沒有說。但是陛下你也知道,關于度這個問題,還是要把握一下的。”
李洵澹澹的點了下頭,然后朝門外抬高音量的說了一句,“喊余乾進宮一趟。”
一直候在外頭的林公公頓時領命下去。
“沒有事的話,你可以走了。”李洵又對李先生澹澹的說了一句。
“不急不急、”李先生笑著,“等余乾到了我看一眼再走。這么久以來,一直想親眼看看這位俊秀的年輕人。
陛下能有這樣前途無量的年輕人襄助,大業可成。”
李洵彷若充耳未聞對方的話語,只是在那喝著茶水。李先生笑了笑不再多說什么,繼續悠閑的煮著茶。
那股子從由內而外的放松自然確實對李洵在場來說是相當少見的。
李洵是大齊的天子,第一人。身份地位再高的人而他對坐總會矮一頭的。可是眼前這位李先生全然一副平起平坐的姿態。
李洵對此也半點沒有別的反應,彷佛就像是默許了這樣詭異的存在關系。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對坐著,偶爾喝著茶,除了炭火偶爾爆炸的噼啪聲,屋內再無其它任何聲音。
小半個小時后,屋外傳來了林公公的聲音,是余乾到了。
李洵頭也不抬的應了一聲讓余乾進來。
很快,余乾就推門進來,然后還很貼心的關上了門。
他現在有些不解,不明白李洵深夜召他來何事。想了想,大概率就是李念香被刺殺的這件事了。
剛才來的時候,在外頭還瞧見李念香和李簡以及李成化三人傻傻的在那候著,也不知道在干嘛。
人多眼雜的,余乾也不好問,只是跟著林公公先來覲見。
屋子還是那個屋子,茶幾還是那個茶幾,只是今晚和李洵喝茶的人余乾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