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念香什么意思,沒問你夫君是誰啊,這就要炫起來了嘛。
魚小婉表示不開心!
她眨著無辜旳大眼睛,認真的點著頭,說著。
“大理寺的余乾我認識,后背上長了三顆痣的嘛,以前經常在一起玩的。”
此話一出,李念香當時就愣住了,一臉驚愕之色。葉嬋怡也是如此,根本就沒反應過來魚小婉這悍然的說辭。
她怎么知道余乾后背長痣了?
看著魚小婉這張天真無邪的臉蛋,李念香和葉嬋怡不約而同的心里罵起了余乾。
這么純潔的小姑娘他都...他都..,這行為...這行為未免也太過無恥了吧!簡直混蛋流氓啊。
“你都跟他玩什么...?你怎么知道他后背有痣的?”李念香差點沒繃住自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心情,而后問道。
“就說有沒有吧。”魚小婉見自己現在氣勢占了上風,下意識的就開始挺直后背。
“我...”
李念香一時語塞了,她還真不確定。雖說和余乾有了夫妻之實,但是辦那事的時候,她多數都是閉著眼。
然后最多就是看著余乾那精壯的正面在自己身上有節奏的動著,光顧著沉浸在交合的世界里。
哪里有心思去看余乾的后背上有沒有痣的。
想到這點,李念香在害羞之余更多的是慚愧,成婚也有這么久了,自己竟然還一次沒有幫余乾沐浴更衣過。
“不是吧,你是他的妻子,不知道這個嘛?”魚小婉用難以相信的表情,又問了一句。
她身邊的葉嬋怡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抓住了魚小婉的手腕,然后朝她輕輕的搖了下頭,用眼神示意不要亂說。
問題到了這一步,李念香也不再糾結自己不知道余乾后背有沒有痣這回事。人家魚小婉都說有了,那就是有了。
畢竟不會有姑娘用這種事亂說。
偷吃就算了!還不跟自己說!
李念香這時候只能不懂裝懂,要保持住自己大婦該有的風范。
只見她一副慢條斯理的樣子,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然后點著頭說著,“是有這么回事,不過這種事不好在這說,魚姑娘,你...”
“嘿嘿,
沒有哦。”魚小婉直接笑了起來。
“什么?”李念香愣了一下。
“我說余乾的背后沒有痣的。”魚小婉繼續道。
李念香怔了一下,
擠著笑容,
說著,“那許是我記差了。”
“實話告訴你吧。”魚小婉再次朗聲道,“我根本不知道余乾背后有沒有痣,
只是隨口說的。你不是余乾的妻子嘛,怎么這種事都這么不確定的。”
李念香的笑容徹底僵住了,
大意了!妹妹給自己下套了!自己還巴巴的往里跳!
該死,
這種情況該怎么辦,
對付妹妹經驗缺乏的李念香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她現在倒是有種荒唐的念頭,那就是魚小婉對余乾后背有沒有痣這件事是事實,
那自己也就不用這么尷尬了。
這時,魚小婉卻主動打破這種尷尬,朝李念香吐了下舌頭,
說著,
“念香姐姐,
不好意思唉。
我這人和對的上眼的人比較喜歡開玩笑,
我剛才都是玩笑話,不要介意。我和余乾認識,
是朋友。”
魚小婉的一番話直接讓李念香頓生好感。
她叫自己姐姐,說話的藝術成分又高,態度又可愛,
真的讓人很有好感。
不是,等等,
怎么感覺是自己被拿捏了?是自己進了對方的節奏里?
看著一臉天真無邪的魚小婉,李念香頓覺壓力大,
這個妹妹不簡單吶!
但是人家小姑娘把臺階放的這么好,李念香現在也就只能順著下來,
她再次露出微笑,“沒事的。不知道魚姑娘和余乾是什么時候認識的。”
李念香此時也不用我夫君這三個字,而是直接說的余乾名字,這樣既不突兀,更不會顯的自己在炫耀什么,較為得體。
李念香現在可謂是用心的注重著每一個細節。
“我嘛,嗯,
我想想哈。”魚小婉咬著食指,一副陷入思索的模樣。
葉嬋怡一會看著李念香,一會看著魚小婉,她選擇保持沉默。對話的藝術成分太高,
她覺得自己不好摻和。
其實吧,別看她平時高冷的跟個仙子似的、
但是在很多時候,還是蠻社恐的說。畢竟從小到大都是專心修煉,除了圣母以外,跟人打交道很少。
所以,一整個內心都相對赤純童真,喜歡那些沒有生命,但在她眼里卻全是生命的小玩具。
若說在白蓮教人面前,她還能保持威嚴,保持圣女該有的判斷力。但是在李念香和魚小婉面前,這兩位和余乾關系密切的女子面前。
她就又成了那位簡單的女生了,還是縮著吧,社恐人士容易怕自己說錯話的。
“我想起來了,大概是六月初十左右吧。”魚小婉瞇眼笑著。
李念香笑容再次些許僵硬一些,竟然比自己還早!她真的有些吃醋了。
“不知道魚姑娘是哪里人,怎么會和余乾成為了朋友。”李念香追問道。
“我是水族的。”魚小婉大方的承認著,
“當時被人追,無意間來到了余乾住處,就這么認識的。”
“水族,
所以你是..?”李念香小心的看著對方。
魚小婉點著頭,“是的,你們人族口中的妖怪。”
李念香一怔,第一時間不是害怕,而是擔心。她不知道魚小婉是好妖壞妖,更不知道余乾和她牽扯上是好是壞。
只是單純的擔心余乾的安全,想著這件事會不會對他有影響。
心思細膩的葉嬋怡見李念香這副表情,便主動開口道,“你無須擔心,小婉她是鮫人一族的,和大齊有合作,合法身份。”
“原來如此。”李念香一整顆心放松下來。
“我和余乾其實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朋友。”魚小婉繼續掰著手指頭數著,“我們一起出去玩的次數我想想哈...算了,太多了不想了。
總之,我們是純潔的朋友關系,念香姐姐你不要誤會的。”
魚小婉表面上是最后放棄了細說,但實際上是一波以退為進,再配上她那雙無辜的大眼睛。
李念香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這位妹妹真的不簡單的。
她不是瞎子,哪里看不出來她和余乾的關系,怎么可能相信單純的是朋友關系。
有妹妹就有妹妹,怎么還找個這么厲害的妹妹,讓自己壓力好大的。
“既然你和余乾朋友,那我現在就待他敬你一杯,就當是祝福中秋安康了。”李念香親自給魚小婉倒了一杯酒。
大氣兩個字體現的淋漓盡致。面子里子也都給的相當到位。
“謝謝姐姐。”魚小婉也不客氣,捧起酒杯和李念香遙空碰了一下。
兩人飲過一杯酒后,李念香這才轉頭看著葉嬋怡。
比起魚小婉的外向活潑,這位葉嬋怡真的很安靜,尤其身上那股子仙氣,讓李念香以為她真的是喝露水長大的仙女。
這樣不說話的女孩子讓李念香把不準對方的脾性,只是先也給對方倒了一杯清酒,然后問著。
“葉姑娘也是余乾的朋友嘛?”
葉嬋怡遲疑了一下,最后只是輕輕的點了下頭、
李念香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其實吧,葉姐姐是余乾的半個師傅的。”旁邊的魚小婉一邊咕嚕嚕的對酒壺吹著酒,一邊如是說著。
“師父?”李念香愣了一下,腦回路一時間沒轉過來。
“是的呢。”魚小婉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說道,“葉姐姐可是四品煉神境的術師,很厲害的。
沒少教過余乾東西的,余乾的煉氣境還是葉姐姐幫忙調教的。”
李念香這下難以置信的看著葉嬋怡,又是朋友又是師父的直接給她整不會了。看著這么年輕怎么當余乾的師父。
她又想著修行的女子本就衰老的慢,許是對方的歲數很大了已經,也難怪看著這么沉穩。
李念香稍稍半起身,很是的禮貌的笑道。
“葉仙子既然是余乾的師父,那就是念香的師父,方才多有冒犯,還請葉仙子恕罪。”
葉嬋怡她如何會受這份大禮,趕緊擺手道,“公主誤會了,師父談不上,就是交流了一下修煉心得。
我歲數跟余乾差不多的。”
“這樣的嘛,那也好。”李念香點著頭。
一邊的魚小婉插嘴問道,“念香姐姐,你怎么會突然跑過來我們這邊?而且看樣子,你好像還知道莪們和余乾認識,我記得我們之前并沒有見過的,你是怎么知道的?余乾跟你說的?”
“沒有,就是有這個直覺。”李念香笑著解釋道,“方才你們的花船停在我那邊一會,冥冥之中便有這種預感,便想著過來認識一下。余乾倒是沒和我說過你們的事情。”
“這樣也行啊。”魚小婉眼球咕嚕嚕的轉著,她從小的生活環境,還真沒讓她能有李念香這樣的細膩的察言觀色的能力。
又想起以前余乾和自己說過,他和公主成婚完全只是因為天子下的旨意的原因。
那是不是也就是說他和眼前的這位公主感情真的不深嘛?應該也是哦,不然剛才李念香連余乾背后有沒有痣這件事都不清楚。
從這點來看,那感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人都有先入為主的這個思想,魚小婉突然有點可憐起李念香了。
“念香姐姐,你不要傷心,喝酒喝酒。”魚小婉有些心疼的給李念香倒了杯酒。
李念香愣了一下,她聽不懂魚小婉在說什么,為什么讓自己不要傷心。她哪里能想到,眼前的魚小婉已經自我腦補了她和余乾的關系。
只是看著對方的態度變化的這么厲害,又喊自己姐姐,又給自己倒酒的,難道是我的大婦氣質已經開始成功發力了嗎?
想到這點,李念香覺得自己有些興奮起來,果然,大氣才是最有效的折服人的手段。
“謝謝小婉妹妹。”李念香接過酒,然后順勢的喊起了妹妹。
見魚小婉好像并未反感這樣的稱呼,反而還在那里笑著,李念香自己的笑容也就愈發的燦爛起來。
我真厲害,她如是想著。
一口酒喝完,李念香又朝葉嬋怡問道,“葉仙子,你今年多大呢?”
“剛過十九。”葉嬋怡回道。
“那我比你大些。”李念香再次涌現微笑,朝兩人說著,“你們既然都是余乾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
我年齡又虛長你們,以后我們就以姐妹相稱如何?”
魚小婉和葉嬋怡對視一眼,沒有想到李念香會突然把話題轉到這上面來,兩人沒有第一時間回道。
而是魚小婉直接用公然密謀的方式問著,“葉姐姐,你怎么看?她好像很真誠的樣子。”
葉嬋怡再次被魚小婉的天真打敗了,她先是有些歉意的朝對面此刻正強行擠著笑容的李念香點了下頭。
然后才點著頭說著,“公主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們自然是沒什么意見的。”
李念香露出會心的笑容,又給兩人倒了杯酒,說著,“我怎么可能會嫌棄,能認識你們這兩個好妹妹,對我來說是很幸運的事情。”
“吃雞腿。”魚小婉掰扯下一個雞腿遞給李念香,對于魚小婉來說,能把自己的喜歡的食物給別人吃,那這個人肯定就是朋友了,簡單而又純粹。
李念香看著這油乎乎的雞腿,又看著魚小婉那希冀的眼神,拒絕的話就堵在了喉嚨。只能笑著接過這根雞腿。
“謝謝小婉妹妹。”李念香輕輕咬了一口,朝對方道著謝。
魚小婉嘻嘻嘻的笑著,“不客氣不客氣啦,雞腿真的很好吃的。”
“對了,嬋怡妹妹是哪里人呢,家住哪呢。”李念香又轉頭看著葉嬋怡。
說實話,這一聲妹妹直接給葉嬋怡弄別扭了,很別扭的那種,但是臉上卻依舊掛著從容的色彩。
“我是散修,來太安城不久。”葉嬋怡回了一句,然后又像是料到了李念香接下來還會問的問題,直接繼續說道。
“和余乾也算是機緣巧合認識的吧,在一樁小案子里算是幫了我一個小忙。”
李念香莞爾一笑,沒再多問什么。第一次見面不是查戶口,這種事肯定要慢慢來的,以后打交道的地方估計少不了。
還是那句話,李念香不想給她們二人留下霸道的印象。大婦要做的是一碗水端平,絕非用霸道這種低級的手段能行的。
不過也還好她沒再問細節,要是知道葉嬋怡一直都是和余乾住在一起的,她心態估計又得炸一次,然后再罵余乾混蛋。
接下來,三人便稍稍安靜下來,吃著月餅,喝著小酒,賞起了皎潔的圓月。
氛圍竟然很詭異的和諧且融洽。
也就余乾現在沒在這,否則他要是看到這一幕,非得把下巴給驚掉不可。
當然,現在的余乾下巴已經合不上了。
張斯同的花船上,余乾本來正在吃著月餅,然后看天子和那些文人使臣在那吹牛逼,喝大酒。
可誰知道,許是酒喝高了,一個附屬于大齊小國的兩位使臣當時就耍起了酒瘋,非要哭著喊著給李洵表演一下他們國家的特殊禮儀。
原來,這個小國好男風,這么說吧,十個男的里面有八個男桐的那種。
于是這兩位三十多歲的使臣當時就要脫褲子拼刺刀,給李洵看的一愣一愣的,最后滿頭黑線的李洵直接把兩人丟到江里讓他們冷靜一下。
這不,現在正在組織人撈這兩個誤入歧途的男人。
余乾的下巴就這么一直懸掛著,真的是世界之大。直接給余乾開眼了,牛逼。
噗嗤,余乾又打了個噴嚏,從剛才到現在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個了,也不知道誰在背后這么念叨自己。
那邊,因為這兩個使臣的悍然舉動,導致直接將喝酒這件事給停了下來。
“今夜,恰逢中秋,不知諸位以為這江面之上的盛景如何?”李洵聲音朗朗的問著這些來自各國的使臣。
答案大致分成了三份,少數還在附屬大齊的小國表示無條件的贊美和支持,部分墻頭草的國家則是非常中庸的回答。
剩下的那些則看似褒獎,實則暗諷。比如,從太安城看大齊四海升平,出了太安便是世道無情之類的隱晦話語。
提出這個問題的李洵只是微笑的瞇著眼睛,看著這些個回答迥然不同的使臣們。
余乾也是饒有興趣的聽著。
外交這種事亙古以來看的都是只有一點,那就是本國國力。
之前,大齊國力昌盛,可謂是在這附近周遭的如此多的國家里排名第一,無論是軍事,經濟還是名聲,都是妥妥的第一。
綜合實力之強盛可謂萬國來朝。
可是現在,情況可以說是一跌再跌。再無當年雄風。
但是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只要大齊目前還姓李,那就算再飄搖,那也是一等一的大國。
所以那些附屬的小國依舊只能仰仗大齊的鼻息,但那些中等實力的國家現在也敢有自己的聲音,很多時候對大齊的決策陽奉陰違。
就算大齊明知道這點,也只能無可奈何,權當不知道,保全面子為主。
剩下了則有一些少數的大國現在對大齊可以說是虎視眈眈,邊境不少發生摩擦,根本不怵一盤散沙的大齊。
其中又以三個大國為盛。
大齊以北的北魏,其國土面積并不遜色于大齊,而且雖是苦寒之地,但是水沃草盛,民風剽悍,兵強馬壯,國力之強悍遠非現在的大齊北疆能擋。
而且北魏多平原,水草資源豐富的北魏更是能培育出極品的駿馬。組建的騎兵睥睨天下。
若非綿延萬里的天北山脈擋在兩國之間,余乾很有理由懷疑這北魏的鐵騎能一馬平川的踏進大齊的領土,兵臨太安。
往西那邊亦是如此,西域三十六國里在這數十年間孕育出來一個極為強大的國家,車遲國。
在南陽王朱煜駐扎那邊的時候本來以大宛國最為強盛,后來大宛一戰后元氣大傷,給了車遲國一個絕佳的發育機會。
此國帝王是一代雄主,登基二十多年來勵精圖治,一舉吞并周圍十數個小國,西域三十六國只剩一半。
剩下的這一半形成軍事聯盟,共抗車遲國,同大齊西海州形成三足鼎立的格局。摩擦紛爭時刻不斷。
這也是李洵近些年來一直將主要的精力放在西海州那邊的原因。西海是天險之地,是對抗西域諸國的最重要的前線。
若是西海有失,那往東便是以平原為主的中原腹地,若是讓車遲國攻入西海州,那無天險倚靠的中原腹地岌岌可危。
所以,就算現在大齊內亂不定,但是對于西海州這點,大齊皇族還是有著絕對的話語權,在那駐守的也都是大齊最強悍的精銳。
再加上對其他西域諸國處以懷柔平和的政策,這才能和車遲國形成微妙的平衡。但是誰都知道,這西海州的戰爭是根本避免不了的。
野心勃勃的車遲國帝王不可能將腳步止在這里。
最后便是南疆的百越,這些年亦是成為一個超級大國,對大齊南境虎視眈眈。
而百越易守難攻,單就那里的瘴毒就足夠讓人頭疼。這也讓南疆百越可以肆無忌憚的騷擾大齊的邊境。
而這些年,南陽王一直和南疆百越眉來眼去,誰也不知道這顆炸彈會什么時候爆炸。
大齊現在的大致情況就是這樣,內憂外患,三面強敵環繞,可謂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余乾視線隱晦的看著那些使臣,反對聲音最大的就是這三個大國,車遲國,北魏和南疆。
這幾個國家的使臣似乎是半點不怵天子,更希望能因為自己的暗諷能讓大齊天子勃然大怒。
可是李洵卻始終保持著從容的神情,云淡風輕的模樣。
這時,百越的使臣站了出來,朝李洵行貼胸禮的說著,“陛下,外臣聽聞太安這邊的中秋佳節歷來以詩詞謳歌。
現在難得在場有如此多的文人,外臣想聽聽他們的詩詞,也好感受一下太安這邊的深厚文脈。”
此言一出,其他的使臣也紛紛附和起來。
李洵只是將視線看著張斯同那邊,說道,“張博士,你以為如何?”
事到如今,他張斯同也是有國家榮譽感的,哪里會說一個不字,直接頷首領命說道,“既然這些大人想感受一下文脈,那自是該如此。”
說完,張斯同朝在場的所有早就摩拳擦掌的文人們說道,“諸位,今夜相聚于此本就是共賀中秋佳節。
你們多為太安城文壇的中流砥柱,想必今夜必是備了不少好詞,可拿出來供大家共賞析。”
張斯同話音剛落,在場的大多數文人便都躍躍欲試,現在情況正好,不僅有圈內人在,更是陛下親臨。
若是幫陛下在這些外來使臣面前出風頭,那好處自然是不言而喻。
沒有一個讀書人忍得住這樣名利雙收的展示機會。
可是現在卻暫時沒有人第一個站出來,沒人敢出來吃這第一個螃蟹。自古以來心思多的都是讀書人,陰的也都是讀書人。
死道友不死貧道可以非常精準的來形容這個群體,大家都想看看反響,沒人自信到出來冒這個險。
就在氣氛要尬住的時候,張斯同無奈搖頭就要站出來拋磚引玉,這時,坐在左側的杜如寒站了出來。
他朝天子拱手作揖,“陛下,臣杜如寒愿意先替陛下寫一首。”
李洵面帶笑容,視線先是落在杜如寒身邊的朱宸之上。后者坐在那里,表情溫和,眉眼低垂,看不清神情。
而后,李洵又將視線轉到杜如寒身上,看著一身素色麻衣,木簪挽髻的杜如寒,他頷首說道。
“世人都說杜公是南陽第一文人,朕聞盛名久矣,今日得以見到倒是朕的機緣,那就請杜公先行斬桂。”
“陛下謬贊,臣惶恐。”杜如寒先是微微行禮,然后又朝著在場所有人朗聲說道,“南陽微薄讀書人杜如寒冒昧了。”
說完,杜如寒便邁著清瘦的身子移步到一張長桌跟前,桌上已經鋪好宣紙,研好墨水了。
杜如寒筆挺的站在那,如松般巋然。
七尺布衣,身上文氣卻清奇瑰麗,他還未提筆,那股子文氣卻欲要沖霄。
周圍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感受著他那強大的文氣,震撼的同時全都緘默下來。
周圍陷入安靜,就剩下江水嘩啦啦的流動聲音,以及舞臺上那些娘子咿咿呀呀的歌唱聲音。
杜如寒提筆落字。
中秋月,三個簡單的詩名。
而后繼續落筆。
暮云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
寫完上半闕,杜如寒稍稍停筆。
宣紙上,筆力遒勁,幾要透桌。渾然天成的筆骨以臻化境,早已超脫了字外于形的境界。
周圍有文人已經圍了上去,更有人念叨著將這上半闕念了出來、
隨著眾人的朗誦,一股磅礴的文氣從紙上涌出,揚起陣陣清風,清風透人,神清氣爽。
杜如寒繼續落筆。
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
詩成,文氣沖霄。
杜如寒束手而立,幾縷長髯在月色下飛舞,在場的讀書人都驚嘆的將視線集中在他身上。
七尺布衣之身,再無人小覷。
文采沛然之心,在天地間脫俗。
天地之間有靈氣,靈氣可具現文氣,或者說文氣帶起來的共鳴能讓天地變色。
余乾看著這帥氣的文氣沖霄的畫面,嘖嘖稱奇。
之前他都是聽說讀書人念書寫字的時候不得了,會讓天地有異象,今晚這還是第一次見,確實沒有夸大。
真牛逼。
明明沒有半點修為,卻像是個大佬。
杜如寒輕輕放下手中的毛筆,抖抖長袖,朝眾人深深作揖道,“南陽微薄讀書人杜如寒拋磚引玉。”
自謙,又有著絕對的驕傲。
也該是有這樣的驕傲。
詩詞沒落多年,現在這杜如寒一出手就是絕句。這讓周圍其他讀書人如何不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