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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一十章 成都府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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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府  因為高鋮已經率軍前往劍門關駐戍,故而成都府城暫由四川總督曾書鴻坐鎮。

  蜀軍大部兵力都調撥至劍門關和葭萌關附近,在成都府當中,只留守有近萬兵馬,用以維護成都府治安。

  賈蕓率領大批兵馬向著成都府一路挺進,準備一鼓作氣,突襲成都府城。

  此刻的成都府城城門大開,商賈和貨商來來往往,運輸貨物至府城之中,渾然不知朝廷的兵馬已然殺到了眼皮底子下面,并且正準備大舉攻城。

  因為,成都府城距離前線發生大戰的葭萌關尚有一段距離,故而,成都府城的百姓也感受不到前線的戰火蔓延的緊張氛圍。

  此刻,賈蕓的五千大軍晝夜兼程,直奔成都府城,而且此刻的賈蕓在江油關尋了蜀軍的服飾,假扮成蜀軍,浩浩蕩蕩地前往成都府城。

  因是高鋮在起事之后,為了在戰場上和朝廷的兵馬作戰時,便于區分,在號衣服色和旗幟上與朝廷不一致。

  賈蕓此刻騎在一匹棗紅色駿馬上,心頭激動,隨行將校面容上皆是現出風塵仆仆。

  賈蕓問道:“前方還有多久才能到達?”

  自進入成都府以后,原本險峻陡峭的地勢也就平坦起來。

  副將在一旁接話說道:“賈將軍,前面距離府城還有十里。”

  賈蕓沉聲道:“加快行軍,謹防蜀軍反應過來,關閉城門。”

  這等長途奔襲,就重在一個出其不意,一旦讓蜀軍發現,也就喪失了突然性,變成了攻守之戰,成都府也就拿不下了。

  副將聞聽此言,點了點頭,催動兵丁加快行軍速度。

  如果縱觀歷史,在一千多年前,鄧艾率軍偷渡陰平道前往成都府城,蜀漢后主劉禪大開城門,投降魏軍。

  而在今日的陳漢,賈蕓派兵馬直抵成都府城之下,平復叛軍,在歷史上似乎成了某種重現。

  而成都府府衙當中,四川總督曾書鴻坐在一張黑色漆木條案之后,尚對馬上到來的危險一無所知。

  其人威嚴、剛毅的面容上分明現出幾許憔悴之色,分明是為蜀軍戰事心憂不已。

  這段時間,曾書鴻坐鎮后方,除卻為大軍轉運糧秣,還要為平復最近成都府城的洶涌暗流操心,可以說心力憔悴。

  在甄晴聽從了賈珩的攻心之計,降旨招降巴蜀之內附逆高家的官員、將校以后,成都府城的氛圍在這半個月中就變得詭異起來。

  如果不是高鋮等人在葭萌關阻遏朝廷兵馬一月之久,表現出能夠抵擋朝廷的勢頭,只怕巴蜀之內的一些官員和兵將早就逐高家,以響應朝廷。

  “制臺大人,這是劍門關遞送而來的軍令。”一個身形高挑的青年小吏進得衙堂,對著曾書鴻沉聲說道。

  曾書鴻點了點頭,就是從那小吏手中接過軍令奏疏,垂眸之間,閱覽而畢,說道:“傳令諸府縣,籌措五十萬石糧秣,征發一萬丁夫,運送至劍門關。”

  那小吏應了一聲,然后轉身離去。

  曾書鴻端起茶盅,面上神色也有些憂愁。

  這段時間搜集糧秣,1征發丁夫,川人已然心生怨氣。

  而就在這時,一個青年小吏神色匆匆地從外間而來,溫聲道:“制臺大人,劍門關方向來了一支蜀軍。”

  曾書鴻皺了皺眉,詫異問道:“劍門關?劍門關方向什么時候來蜀軍了?”

  因為先前,都是成都府向劍門關方向馳援,故而曾書鴻還以為是劍門關的蜀軍得了高鋮的軍令來成都府護送糧秣,但命名沒有收到軍令。

  就在曾書鴻心頭疑惑之時,一個面容黝黑,身披玄色鐵甲的軍將,慌慌張張地從外間跑來,臉上滿是血污之色,說道:“制臺,不好了,朝廷的兵馬打進城了!”

  此言一出,曾書鴻威嚴、剛毅的面容之上頓時現出一抹慌亂之色,朗聲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那稟告的軍將急聲道:“朝廷兵馬打著我軍的旗幟,守城的肖將軍未察覺出來,就讓朝廷的兵馬進了城。”

  曾書鴻心頭不由為之一急,道:“怎么能讓朝廷兵馬進城?來人,調撥總督府衛隊,將朝廷的兵馬打出去!”

  而后,總督府官衙的兵將,手持軍械,組織總督府的三千衛隊兵馬向著外間迎之戰而去。

  此刻,成都府城的街道上,兩旁鱗次櫛比的房舍當中,一間間商鋪緊閉,分明是為外間的刀兵之氣所嚇到。

  而街道之上馬蹄聲繁亂,喊殺聲震天,響徹云霄。

  賈蕓率領大批軍士,已然沖進了成都府城,沿著四通發達軒敞無比的街道,向著蜀軍的兵馬隊列大舉沖殺而去。

  成都府城的百姓承平日久,未曾遭遇兵燹,在這一刻,見到如狼似虎的京營兵馬,驚懼無比,四散奔逃。

  賈蕓率領京營兵馬向著蜀軍沖殺,一路之上,京營銳士沿著城墻,與把守在城頭上的蜀軍廝殺來回。

  沒有多大一會兒,京營銳士就牢牢占據著關城城門,而賈蕓則是率領兵卒,向著總督府的方向殺去,打算擒賊擒王,控制總督衙門。

  曾書鴻此刻派兵將調集總督府的衛隊,慌慌忙忙地向著沖殺進城的京營兵馬迎戰而去,待雙方在鳳鳴街的街道上猝然相遇,短兵相接。

  “鐺鐺……”

  兵刃交擊之聲不絕于耳,伴隨著軍士的喊殺聲和悶哼聲,兩股洪流相撞一起,展開廝殺。

  朝廷京營兵馬向著蜀軍沖殺而去,蜀軍疏于戰陣,正面交鋒自然落了下風,大批蜀軍將校在京營兵馬的攻勢下,節節潰敗,漸漸被逼至總督衙門周圍的鳳鳴街和三泉街。

  用一句話總結,蜀軍戰力羸弱,幾無還手之力!

  “制臺大人,頂不住了。”這會兒,一個紫紅臉膛的將校見蜀軍節節而敗,就在一旁對曾書鴻開口說道。

  因為成都府方面壓根就不知道京營來了多少兵馬,驟然見到朝廷兵馬“從天而降”,還以為京營大舉攻來成都,自是方寸大亂,

  大批蜀軍將校并無戰心,只是向關城不停后撤,而這無疑沖亂了大軍陣線。

  賈蕓此刻騎在馬匹,握緊了手中的那把雁翎刀,在一團血霧當中,揮刀砍殺著一個抵抗的蜀軍,而后,向著總督衙門抵近。

  而曾書鴻在衙門之中已然是急得團團轉,額頭密布的汗水如黃豆一般滲透出來,臉上滿是惶懼之色。

  “擋住,不能讓漢軍沖殺進來。”曾書鴻急聲說道。

  “大人,漢軍戰力兇猛,實在是擋不住了。”總督府的將校,在一旁開口說道。

  曾書鴻頹然地坐在大堂之中,面如土色,一顆心沉入谷底。

  成都府城破了……

  他如何向大公子交待?

  成都府城一旦被攻破,意味著后路被斷,糧秣輜重也轉運不上,而前線大軍勢必軍心浮動,弄不好又是一場潰敗。

  如果再加上前不久,朝廷降旨勸降巴蜀的官員、兵將……

  曾書鴻只覺一股厚厚的陰霾籠罩了心頭。

  紫紅色臉膛的中年將校道:“制臺大人,府城不可久留,我等護送大人離開成都府城。”

  曾書鴻聞言,似是反應過來,語氣堅決說道:“我受高家所托,守衛成都府城,如今被京營漢軍斷了后路,如何還有顏面逃出府城?”

  這位四川總督吃的是皇糧,做的是朝廷的官,但此刻卻言稱高家,的確讓人費解。

  小校聞聽此言,面色倏然為之一白,詫異地看向曾書鴻,說道:“制臺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曾書鴻臉上現出漠然之色,當機立斷說道:“你們從后門走,逃命去吧。”

  此刻的曾書鴻已然萌生死志,與成都府城共存亡。

  曾書鴻說著,面容蒼白如紙,也不多言,邁著沉重的步伐離了廳堂,向著后衙而去。

  過了一會兒,一個將校從后衙快步而出,對著正從外間浴血奮戰而歸的蜀軍將校,說道:“制臺大人自裁了。”

  眾將校心頭大為驚懼。

  制臺大人自裁,大勢已去!

  “鐺鐺……”

  就聽得刀劍交擊之聲,由遠及近,繁亂無比,伴隨著聲嘶力竭的喊殺聲,大批京營漢軍手持軍械,涌入總督衙門。

  而后,因為曾書鴻已死,蜀軍群龍無首,紛紛向京營朝廷兵馬請降。

  待到傍晚時分,暮色四合,華燈初上,可聽得各處的喊殺聲陸陸續續平息下來。

  賈蕓說話之間,快步來到總督衙門的廳堂,心頭仍是被一股激動的情緒充斥著,這次立下功勞之后,應該能封五等爵了。

  他賈蕓也有今日!

  在賈家一眾小將當中,以賈芳官爵最高,而后就是賈菖、賈菱兩人,而賈蕓先前其實屬于不瘟不火,但經過四川成都府之戰,大抵會和賈芳并駕齊驅。

  賈蕓俊朗的面容密布血污,喝問道:“曾書鴻呢?”

  “回稟賈將軍,曾書鴻見大勢已去,已經自盡了。”這會兒,一個將校開口道。

  賈蕓冷哼一聲,道:“彼等受朝廷皇命督川,撫治萬民,卻附逆高家,為虎作倀,對抗朝廷,誠是死不足惜!”

  “來人,將其首級割了,裝進木匣,待本官前往朝廷之時,遞送至京!”賈蕓旋即,沉聲說道。

  一個青年將校快步近前,面色凜然一肅,抱拳稱是。

  賈蕓劍眉挑了挑,目光逡巡四顧,沉聲道:“諸軍把守府城城門,嚴防蜀軍從關前返回,尋得成都府中的錦衣府探事,以飛鴿傳書給遼國公,就說成都府已下。”

  親兵聞言,抱拳應是。

  賈蕓而后吩咐著兵將接管城池,清點府庫倉稟的糧秣,同時在成都府城當中張貼安民告示。

  忙完這些,賈蕓看向副將項泰,道:“項游擊,派人尋找錦衣府的探事,此外讓人嚴守城門,收攏蜀軍兵將,原本投靠朝廷的,皆至總督衙門,本將要訓話。”

  項泰拱手稱是。

  賈蕓吩咐完這些,落座在條案之后,目中現出思索之色。

  通過錦衣府留守在成都府城的探事,聯絡一部分原就心向朝廷的兵將和官員,協助安撫局勢。

  否則,單獨憑著他帶來的五千兵馬,不對蜀將和蜀兵招降納叛,根本就無法完成對劍門關蜀軍的前后夾攻。

  大漢建興元年,九月初三,京營漢軍攻破成都府城,至此,蜀中三陳之亂的老巢被端,僵持許久的戰事,終于迎來了轉機。

  而就在賈蕓率領兵馬攻破成都府城之時,位于劍門關的高鋮對此卻一無所知,正在催動著兵馬加固關隘,設置守御城池的城防設施,打算將劍門關作為與朝廷死磕的屏障。

  高鋮此刻外披玄色披風,內罩棗紅色山文甲,按著腰間寶劍,立身在城頭上,進入九月以后,原本猶如火爐的炎熱天氣漸漸恢復平常,遠處青山翁翁郁郁,翠意惹目,涼風撲面而來,讓人心神舒爽。

  高鏞近得前來,憂心忡忡道:“兄長,你說我們能否得擋住漢軍的攻勢?”

  隨著戰事遷延日久,高鏞也沒有先前那般信心滿滿,開始對渺茫的前途感到擔憂不勝。

  高鋮面容一如玄水,目光幽遠,道:“擋住擋不住,我等也要擋!”

  高鋮沉聲道:“父親為大漢社稷嘔心瀝血,督川十余年,卻為賈珩小兒戕害,天理難容!”

  高鏞沉聲道:“兄長,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高鋮目光幽冷,言辭激烈說道:“這一戰,縱然我高家闔族全滅,也要為父親討一個公道!”

  高鏞容色微頓,凝眸看向高鋮,說道:“兄長,為我高家一絲骨血延續而計,還是派人將勝兒送至西南安置吧,縱然最終事敗,來日也能保留香火不絕。”

  高鋮面色一整,沉聲道:“如果我軍兵敗,那闔族縱然殉于王事,又何足道哉?”

  高鏞道:“兄長,我高家總要留下一些骨血。”

  高鋮默然了下,目光黯然了下,點了點頭,道:“如果城破,你帶著你侄子,向藏地逃亡。”

  高鏞聞言,沉聲道:“兄長,我和那賈珩小兒決一死戰,絕不退讓!”

  而就在這時,關城之前忽而出現一面面破破爛爛的旗幟和兵甲的身影,見其軍容混亂,高鋮心頭不由就是一凜。

  高鋮目光凝滯了下,端詳著那旗幟,心頭一頓,喝問道:“這是哪里的兵馬?”

  “是葭萌關來的兵馬。”高鏞在這一刻,目力極佳,開口說道。

  此刻,陳淵以及魏王陳然、梁王陳煒、高渤三人率領兩三千兵馬,行跡狼狽地趕至城池。

  葭萌關城破之時,四人當機立斷,果斷率領親衛扈從棄關城而走,沿著金牛道,向著劍門關方向逃遁。

  而整個關城在朝廷京營兵馬的攻打下,蜀軍四散奔逃,一路向著金牛道狂奔而去。

  高鋮見得這一幕,容色微頓,心頭不由一緊,朗聲問道:“怎么這般狼狽?”

  先前,高鋮就已經派親衛前去知會陳淵等人,讓其迅速撤軍,但這顯然不是一場有序撤軍,而是一場毫無章法的大潰敗。

  高鋮面色淡漠無比,沉聲道:“告知府衛,讓大軍在城外三里扎營,主將前來敘話!”

  “兄長,不大開城門?迎接我軍入城?”高鏞疑惑道。

  高鋮轉眸看向高鏞,解釋道:“先核實了兵馬身份,謹防有詐。”

  過了一會兒,斥候這會兒被人用繩索墜下城去,過了一會兒,去而復返,道:“都帥,是高二公子,葭萌關的敗軍。”

  高鋮搖了搖頭,大喝一聲,吩咐說道:“來人,開城門!”

  高鏞這會兒迅速應了一聲,而后也不多說其他,吩咐著一旁的將校士卒,將城門打開。

  此刻,陳淵和陳然、陳煒、高渤等人,率領丟盔棄甲的軍卒,一窩蜂地進入關城當中。

  高鋮則是與高鏞一同迎了上去,凝眸看向陳淵、陳然等人,問道:“趙王,魏王,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陳淵面上神色多少就有幾許狼狽,說道:“高兄,朝廷兵馬用炸藥炸關城,關城經過多次轟炸,已經不堪為守。”

  高渤也搖了搖頭,道:“兄長,朝廷兵馬猝然發動攻城,關城被炸毀坍塌,大批朝廷兵馬進入城中,我軍實在抵擋不住。”

  高鋮聞聽此言,剛毅、沉靜的面容之上現出一抹憂色,開口問道:“朝廷的兵馬現在到了何處?”

  “騎軍一路追殺,路上不停留兵斷后,這才擺脫朝廷兵馬,沒有多久的光景,朝廷兵馬也就追趕上來了。”陳淵朗聲道。

  高鋮面色變了變,心頭一驚,又是問道:“那此戰究竟帶回來了多少兵力?”

  高渤面上現出一抹頹然之色,沉聲道:“兄長,兵馬只有三千了,路上折損殆盡,朝廷的兵馬一路追殺,根本就抵擋不住。”

  高鋮默然片刻,目中現出一抹凝重,說道:“先死守劍門關,抵擋住京營的進兵。”

  雖然最終兵馬皆是從葭萌關撤了回去,但卻是以這么一種殘兵敗將歸來的狀態。

  不過,只要再抵擋漢軍一程,應該差不多到了反擊之時。

  而后,高鋮就是迎著陳淵、陳然等人進入關城之中,來到衙堂上的一張張梨花木椅子上落座下來。

  大批蜀軍煙塵浩蕩地進入關城之中,旗幟遮天蔽日,兵甲鮮明無比。

  高鋮落座在一張漆木條案之后,沉聲道:“三弟,這幾天好生派兵丁,在關城之中逡巡,謹防奸細滲透。”

  隨著葭萌關和巴中相繼丟失,高鋮也擔心會有一些心思浮動的將校,做了朝廷的內應。

  高鏞道:“兄長放心,我這都防備著呢。”

  而后,高鋮給陳淵等人接風洗塵。

西北,哈密衛  金鉉留守在哈密衛城,而西寧總兵龐師立則是調撥西寧鐵騎前去馳援曲先衛,在這半月的時間內,龐師立的西寧鐵騎與準噶爾部的騎軍則是展開不停的廝殺。

  雙方迅速交手,兵力來回穿透、廝殺,可謂互有折損,都沒有占到大的便宜。

  這一日,龐師立率領騎軍諸部,率領大軍逼近曲先衛。

  此刻,蔚藍無垠的天穹之下,黃沙漫卷,烈日灼灼,龐師立騎在一匹鬃毛繁盛的棗紅色駿馬上,那張粗獷、剛毅的臉頰汗水滾滾而落,兩道黛青粗眉之下,威嚴虎目當中帶著幾許堅定之色。

  “總兵,準噶爾部又縮回衛城了。”這會兒,一個面容剛毅的青年將校在一旁開口道。

  龐師立濃眉之下,說道:“準噶爾部不擅守城,抵近城池之后,我部迅速攻打城池。”

  那青年將校應了一聲,也不多說其他。

  而曲先衛城之內,準噶爾部的兵馬留守了萬余,用以看守輜重和軍需糧秣。

  此刻,城池之上的準噶爾部將校,帶著幾許皸裂的粗獷面容上頓時現出一抹凝重之色,道:“告知可汗,漢軍來了。”

  旋即,就可見一個親衛快步而來,應了一聲,然后向著城中的衛城關衙快步而來。

  巴圖爾暉落座在一張四四方方的漆木條案之后,正在瞇眼打著瞌睡。

  這位曾經雄霸草原的可汗年歲也大了,年齡一大,也就開始犯困起來。

  “可汗,漢軍攻城了。”一個親衛將校進城,開口說道。

  巴圖爾暉耷拉的眼皮動了下,而那雙密布兇惡之芒的虎目,似藏著一抹兇煞之氣,灼灼而視。

  相比江油關守將的膽怯,巴圖爾暉在這一刻則是要為之淡然許多,虎目似迸射出兇戾之芒,冷聲道:“讓諸軍守城,來人,隨本汗登城觀戰。”

  說著,巴圖爾暉再次瞇起眼眸,似在閉目養神。

  雖然準噶爾部兵馬不善守城,但也不是漢軍可以隨意拿捏的。

  而后,巴圖爾暉在幾個親衛的扈從下,來到府衛城池之上,看向城外正在列隊而攻的兵馬。

  漢軍軍容嚴整,大批騎軍揚起的馬刀在夏日日光照耀下,閃爍著一道道白光,似能映照人眸。

  此刻,京營大將龐師立手持一把常有六七尺的偃月刀,率領身后的京營大軍,向著曲先衛攻城。

  “殺……”

  一時之間,喊殺聲震天,在這一刻,聲震云霄。

  漢軍扛著一架架木質云梯,向著城墻攻打而去,不大一會兒,一根根黑色箭矢向著城墻上的兵卒攢射而去。

  “噗呲……”伴隨著箭矢入肉之聲,可見一蓬蓬血霧爆散開來,不少準噶爾部的兵卒在這一刻倒在血泊之中。

  巴圖爾暉面色凝重如鐵,對著左右的兵將,語氣不無擔憂說道:“漢軍弓射之能,不在我軍之下。”

  而此刻,龐師立以及眾兵馬向著城墻上的準噶爾部兵丁發起試探性攻擊。

  準噶爾部的兵馬原就不擅守城,在這一刻,左支右絀,疲于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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