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平兒所在院落——
窗外,可聽到寒風呼嘯而過,嶙峋叢立的山石,冷白之色交相輝映,熾腰人眸。
賈珩這邊廂,倚靠在床榻的一側,垂眸看向平兒。
麗人青絲如瀑垂下,沿著一側玫紅氣韻的臉蛋兒。
平兒性情無疑是溫柔和平一些,對他的要求可謂百依百順。
另一側的鴛鴦,那張鴨蛋兒臉上的神色,分明就有些害羞,扭過一張俏臉去,豐潤微微的臉蛋兒浮起淺淺紅暈。
平兒這個小蹄子,平常怎么沒有看到這些?
賈珩此刻眉頭時皺時舒,目光幽遠幾許,心神一時杳渺難測。
丁香漫卷,倏而如狂風驟雨,倏而如微風細雨,實在讓人心馳神搖。
這會兒,賈珩拉過鴛鴦的纖纖素手,劍眉之下,目光溫煦如初冬暖陽,柔聲說道:“鴛鴦,宗人府那邊兒玉諜名冊都報上去了吧。”
鴛鴦點了點頭,瞥了一眼那秀美如瀑的螓首埋將而下,水潤杏眸中沁潤著柔波瀲滟,道:“珩大爺,先前已經報上去了。”
王爺是怎么做到,一邊兒在不停忙碌著,一邊兒和她說這些正經之事的。
賈珩點了點頭,溫聲道:“等過二年,你不想在老太太身邊兒伺候了,就到園子里去。”
鴛鴦眉眼之間,似有羞怯莫名,抿了抿粉潤微微的唇瓣,柔聲說道:“珩大爺,我這都習慣了。”
賈珩輕輕拉過鴛鴦的纖纖素手,凝眸看向那張帶著幾顆零星雀斑的鴨蛋臉面,撫過少女的肩頭,湊至那瑩潤微微的唇瓣,一下子噙住下去,攫取著甘美芬芳。
“唔~”
鴛鴦秀挺、高挑的瓊鼻之下,膩哼一聲,那張白膩如雪的鴨蛋臉蛋兒,酡紅如醺,似蒙上一層緋紅如霞。
旋即,少女頃刻之間,就已經沉浸在那蟒服少年鼓蕩而起的江河洪流當中。
賈珩輕輕撫住鴛鴦的一側圓潤香肩,然后,凝眸看向為愛低頭的平兒,溫聲道:“好了,別忙活了。”
平兒這會兒,抬起螓首之間,修眉之下,明眸瑩瑩如水,可見媚眼如絲,似有江水漣漪清波。
說話之間,拉過平兒的一只胳膊,一下子擁將而來,湊到麗人耳畔低語幾句,頓時引起平兒的驚訝:“王爺,這……豈不是乾坤失序?”
賈珩道:“先前你又不是沒有看你家奶奶。”
平兒垂下青絲如瀑的秀美螓首,那張粉膩臉頰白里透紅,輕輕應了一聲。
鴛鴦聽著一旁兩人話,暗暗啐了一口。
平兒那張白膩玉容紅暈團團,嬌羞不勝,白皙、柔嫩的纖纖素手引劍還鞘。
賈珩劍眉挑了挑,目光凝眸看向粉鬢云鬟的麗人,正是居高臨下,一步三搖。
賈珩這會兒看向一旁的鴛鴦,柔聲道:“鴛鴦,過來了。”
說話之間,輕輕拉過鴛鴦的一只胳膊,捉著鴛鴦,問道:“方才在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沒想什么的。”鴛鴦那張生著幾顆雀斑星子的鴨蛋臉兒上,可見淡淡酡紅紅暈氤氳浮起,將一顆秀美螓首依偎在那蟒服少年的懷里。
這還是金鴛鴦頭一次和自小一同長大的好姐妹,共同侍奉一個男人。
饒是以鴛鴦明朗、大氣的心性,這會兒,倒也難免覺得害羞莫名。
此刻,庭院當中,一股股刺骨呼嘯的寒風輕輕吹動著嶙峋山石之間,不時發出陣陣曲折回環的呼嘯之聲。
而廊檐下的一只只燈籠輕輕搖曳不停,發出陣陣沙沙之聲。
也不知多時,賈珩劍眉之下,目光溫煦地看向已經癱軟成一團的鴛鴦和平兒,汗津津的臉蛋兒上也涌動著欣然之色。
金鴛鴦和俏平兒,的確是難以言說的組合。
“大爺,天色不早了。”平兒此刻那張豐腴嬌軀癱軟成泥,那張肌膚瑩白的臉蛋兒彤彤如霞,一開口,聲音酥媚而柔糯,盡顯鶯啼婉轉的嬌俏之意。
賈珩抬眸看了一眼外間蒼茫的天色,說道:“天色是不早了,等會兒該吃午飯了。”
說話之間,賈珩起得身來,看向一旁的金鴛鴦那張白里透紅的臉蛋兒,起得身來,然后換上一身嶄新的衣裳。
暫且不提賈珩與平鴛在后宅敘話,卻說神京城,陸宅——
這是翰林掌院學士陸理的宅邸,前廳后院,四周遍植翠竹,雖是初冬時節,但卻青翠欲滴,黛郁生煙。
翠竹秀麗筆直,節節而升,作為文人,最是喜愛這些梅蘭竹菊不過。
外書房當中——
陸理一襲蜀錦斑斕長袍,落座在一張梨花木靠背椅子上,那張沉靜、白皙的面容上,滿是凝重之色。
下首的一張梨花木椅子上,戶科給事中傅紹箕,臉上滿是憂心忡忡之色,說道:“陸學士,天子廢嫡立庶,實在取禍之道,陸學士,我等圣人門徒當規勸天子,以維護綱常才是。”
陸理面容上現出思索之色,說道:“魏王無子,傳承既無統緒,委實不利社稷,圣上以長而立楚王,也有一定道理。”
江西道御史顧起元,眉頭皺了皺,低聲說道:“那還有梁王,圣上此舉讓人費解。”
陸理點了點頭,道:“不僅是梁王,八皇子陳澤乃是貴妃之子,天資聰穎,敏而好學,我看圣上完全可以立八皇子為嫡,何至于此?”
顧起元眉頭緊皺,朗聲說道:“八皇子畢竟年紀尚幼,未必能駕馭得了如今的朝局。”
“只要選好顧命輔臣,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陸理濃眉之下,目光炯炯有神,開口說道。
他為八皇子的老師,來日就是一位帝師,未必不能入內閣秉政。
這是這個時候文人的最高夢想,那就是入內閣,宰執天下。
顧起元點了點頭,說道:“陸學士,難道我等遞進奏疏,請八皇子陳澤入主東宮?”
陸理柔聲道:“此事暫且不好操持,但是可以讓科道廣上奏疏,試探一下宮中的動靜,如今坤寧宮兩邊兒不靠,未必不會樂見此事。”
此刻的八皇子陳澤已經十二歲,嚴格來說不能算是幼童,已經具備了肩挑江山社稷的資格。
幾人紛紛應是。
于是,就這樣,在之后的幾天,京中的科道御史紛紛上書,這一次相比魏王無子這一致命點,八皇子陳澤倒是全無可攻訐之處。
其人之母是貴妃之女,出身上也比楚王顯貴許多。
宮苑,福寧宮 端容貴妃一襲華美衣裙,云髻翠麗,此刻落座在一方鋪就著褥子的軟榻上,臉上也有幾許莫名之色涌動。
“好端端的,京中怎么起了讓澤兒即位的輿論風聲?”端容貴妃秀眉蹙緊,晶然美眸瑩瑩如水,低聲道。
下首小腹肚子隆起成球的咸寧公主,點了點螓首,說道:“母妃,這定是科道清流暗中推波助瀾,以此動搖父皇廢嫡立庶之念。”
這幾天,隨著崇平帝移駕含元殿內書房,后宮諸殿也大概得知了崇平帝已經打算立楚王為儲。
端容貴妃那張白膩如玉的臉蛋兒,神情恍惚了下,柔聲道:“母妃倒是想起了一個人。”
咸寧公主容色詫異了下,好奇問道:“母妃說的是何人?”
“翰林掌院學士陸理,他先前因為學問卓著,母妃不是讓他教授學問,或許是他發動的清流,起得這一陣輿論?”端容貴妃嫵媚修眉之下,晶然美眸瑩瑩如水,柔聲道。
咸寧公主眉頭蹙緊,瑩瑩如水的美眸涌起回憶之色,說道:“先前,他不是給八弟教授一些以文制武的學問,讓父皇訓斥之后,就不再讓他教授八弟道德學問了,怎么還在教八弟?”
端容貴妃道:“這都是好幾年的事兒了,人非圣賢,孰能無過,翰林院中倒是沒有一個學問能夠蓋過他的。”
咸寧公主點了點頭,說道:“現在果然又起了幺蛾子,他分明是想做帝師,這才起這樣的輿論,母后那邊兒該如何看待母妃?”
端容貴妃柔聲說道:“你母后那邊兒,現在都這樣了,或許也……”
說到最后,似乎意識到什么,這位麗人抿了抿粉潤微微的唇瓣,目中現出一抹不自然。
顯然,京中最近驟然 而起的士林輿論,也讓這位貴妃頗為動心。
事實上,沒有一個母親不望子成龍,只是端容貴妃礙于自家親姐姐的面子,一早兒就熄了這不該有的念頭。
就在這時,殿外一個衣衫明麗的宮女進得其間,聲音嬌俏不勝,柔聲說道:“貴妃娘娘,皇后娘娘過來了。”
不大一會兒,就見豐容盛鬋、雍容華美的麗人,在宮女的簇擁之下,款步盈盈進入殿中,豐潤臉蛋兒,在燈火映照下,明媚如霞。
“姐姐。”端容貴妃這邊廂,起得身來,向著宋皇后行了一禮,輕聲道。
宋皇后修麗雙眉之下,美眸目光復雜地看向端容貴妃,柔聲道:“妹妹請起。”
說話之間,麗人輕輕落座下來,柔聲道:“妹妹,外面傳的沸沸揚揚的事兒,你聽到了沒有?”
端容貴妃修麗雙眉之下,美眸瑩瑩如水地看向宋皇后,柔聲說道:“姐姐,我剛剛還和咸寧說呢,前朝的官兒,好端端的,怎么將火向澤兒身上燒。”
麗人柔聲道:“這樣其實也未嘗不好。”
端容貴妃:“???”
咸寧公主彎彎修麗雙眉之下,美眸清波瑩瑩,涌動著好奇之色。
宋皇后默然了下,瑩潤微微的美眸,眸光柔波瀲滟,柔聲說道:“陛下為了大漢社稷,沒有傳給然兒,倒也情有可原,煒兒性情魯莽,陛下考量倒也沒有什么,只是妹妹的兒子,澤兒天資聰穎,善良敦厚,倒是個合適的人選。”
這一刻的宋皇后忍著心頭的委屈之意,強顏歡笑。
端容貴妃聞聽此言,白膩如雪的晶瑩玉容倏然一變,低聲說道:“姐姐,何出此言?”
宋皇后輕輕攬過端容貴妃的纖纖素手,柔聲道:“妹妹,如今這般情況,實在由不得你我姐妹做主,我姐妹進宮十余年,為陛下養育了兒女,卻落得如此境地,妹妹甘心嗎?”
嗯,其實端容貴妃沒有啥不甘心的,因為,縱然是魏梁二王榮登大寶,自家兒子也落不著。
當然,相比楚王,魏梁二王登基要與端容貴妃要親近一些。
端容貴妃容色微頓,熠熠妙目當中蘊藏著幾許憂色,柔聲道:“姐姐,打算怎樣做?”
宋皇后低聲說道:“妹妹,我們兩個一同去見陛下。”
端容貴妃:“……”
姐姐,這是瘋了?立東宮乃是天下大事,后宮相逼?
其實,歷史上不是沒有這樣的事兒,后妃在帝王跟前兒哭鬧,致一些耳根子軟的帝王心志動搖。
“陛下什么性子?姐姐不知道,何必這樣給自己找不自在。”端容貴妃遲疑了下,輕聲說道。
宋皇后秀麗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美眸瑩瑩而閃,道:“妹妹,這如何是找不自在?如今,不進則退,妹妹想等之后,那庶藩登基,我和妹妹在后宮頤養天年。”
端容貴妃容色微頓,輕聲道:“這般逼宮,陛下如是發怒起來,只怕就是雷霆之怒。”
畢竟是多年的夫妻,宋皇后與端容貴妃都知曉崇平帝的剛毅、果決性子。
宋皇后玉容蒼白如紙,鼻頭一酸,美眸泫然欲泣,似有波光瀲滟,柔聲道:“你我姐妹盡心侍奉許多年,陛下如是還發怒,不過是我姐妹看錯了人罷了。”
她的命怎么就這么苦?
端容貴妃那張晶瑩如雪的玉容怔了下,關切道:“姐姐。”
宋皇后柳眉之下,美眸瑩瑩如水,柔聲說道:“等會兒,咱們就過去,就見陛下,提議澤兒立為東宮太子,趁著詔書還未頒下。”
咸寧公主面上擔憂不勝,道:“母后,父皇那邊兒……別是龍顏大怒了。”
這樣會出大事的。
宋皇后道:“非要錐子扎在肉上,一聲疼都不叫?”
她起碼要讓陛下知道,她宋恬也不是隨意可揉捏的。
退而求其次,也要立一下陳澤為嫡,而且那人猜忌成性,她如果一點兒反應沒有,才更引那人狐疑。
咸寧公主聞聽此言,細葉柳眉之下,明澈清眸可見眸光瑩瑩如水,柔聲說道:“母后,此事還是和先生那邊兒商議一下吧。”
宋皇后點了點螓首,柔聲道:“他先前已經見過你父皇,多半還是聽你父皇的。”
那個小狐貍就知道占便宜,什么時候出過力?只怕是在她身上出力。
就這樣,宋皇后拉著端容貴妃的胳膊,向著含元殿內書房而去。
含元殿,內書房 里廂之中,崇平帝躺在一張鋪就著被褥的軟榻上,臉頰凹陷,周身漸漸籠罩著一股哀傷與人之將死的萎靡氣息。
暖意融融,爐火熊熊的一方銅盆當中,可見熱氣騰騰,伴隨著團團草藥香氣肆意散開,沁人心脾。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內監進入廳堂,柔聲道:“陛下,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在殿外求見陛下。”
崇平帝面色詫異了下,旋即,聲音虛弱說道:“戴權,就說朕歇下了,讓皇后回坤寧宮。”
梓潼這個時候過來,想來是為了東宮立儲之事。
戴權聞言,轉身離去,也不多言,出得殿宇,凝眸看向那端美云髻,華麗豐艷的宋皇后和一旁氣質出塵,冷艷明媚的端容貴妃。
“娘娘,陛下已經歇下了。”戴權白凈面皮上現出一抹為難之色,輕聲說道。
宋皇后這會兒,晶瑩玉容蒼白如紙,咬了咬牙,柔聲道:“本宮進去看看陛下。”
戴權剛剛想要攔阻,卻見女官一下推將開來,然而,宋皇后挽著端容貴妃的纖纖素手,舉步進入殿中。
心頭一驚,暗道:“壞了,今天要出大事兒了。”
這邊廂,宋皇后與端容貴妃進入殿中,一路繞過一架玻璃云母的竹木屏風,剛剛進入里廂,就覺陣陣濃重的草藥氣息,撲面而來。
“咳咳……”
伴隨著沙啞的咳嗽聲,以及虛弱的聲音。
“梓潼來了?”崇平帝喚了一聲,聲音倒是平靜無比,沒有被驚擾的憤怒。
或者說,這位中年帝王,在人生的最后時刻,心頭也有幾許對宋皇后的愧疚。
宋皇后看向那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中年帝王,那張晶瑩如雪的玉容也有幾許動容,哽咽道:“陛下。”
說著,行至近前,落座在一方鋪就著褥子的繡墩上,握住崇平帝那枯瘦不堪的素手。
剛剛觸碰到,就覺得冰涼徹骨,心頭就是一驚。
或者說為崇平帝身上的死氣所感染。
所謂兔死狐悲,人心惻隱。
宋皇后柳眉之下,那雙晶然剔透的美眸瑩潤微微,關切道:“陛下,這兩天龍體可好一些了嗎?”
宋皇后終究沒有翻臉,仍是打算選擇以柔克剛,試圖感化崇平帝。
感受到那麗人的關懷,崇平帝心頭也有幾許愧疚生出,顫聲說道:“梓潼,朕時日無多,只覺最為對不起的就是你。”
宋皇后芳心一顫,問道:“陛下何出此言?”
崇平帝道:“朕原也想立魏王為儲,但大漢社稷不允,列祖列宗不許,然兒終究是福薄了一些。”
在這一刻,崇平帝終究是給宋皇后解釋,或者說,虛弱的老龍,在向二十余年的夫妻之情。
宋皇后在這一刻,終于忍不住心頭所想,問道:“陛下,煒兒為何不能立為東宮?”
“梁王器量狹窄,心性浮躁,難以君天下。”崇平帝默然片刻,開口說道。
宋皇后那張白膩如雪的玉頰紅潤如霞,聲音蘊藏著幾許哽咽之意,說道:“那臣妾沒有倚靠,只能隨陛下而去了。”
崇平帝道:“梓潼,朕已經布置好后事,終究讓梓潼安詳度過晚年,不負夫妻情誼一場。”
宋皇后雍麗容色可見蒼白之色,柔聲說道:“陛下,容妃妹妹還有一個兒子,澤兒,年歲也不小了,臣妾瞧著天資聰穎,品才兼優,也可入主東宮。”
崇平帝搖了搖頭,輕聲道:“澤兒畢竟年幼,心性未定,將來難以擺平錯綜復雜的局勢。”
其實,崇平帝一來是是不想再讓幼主臨朝,宋家以及賈珩秉持國政。
宋皇后目光幽晦閃爍了下,一時之間,默然不語。
怎么都不行是吧?
多年的夫妻情誼,只是在嘴上說說?為什么就不能為她想想?
崇平帝聲音沙啞幾許,說道:“容妃也來了。”
這會兒,端容貴妃玉容酡紅如醺,那雙粲然如虹的目中,似是閃爍著點點淚光,聲音哽咽說道:“陛下,臣妾在。”
崇平帝道:“澤兒是個好的,但性情柔弱,朕如果再撐上幾年,也能多培養培養他,但現在……”
宋皇后玉容蒼白如紙,柔聲說道:“陛下,難道一點兒法子就沒有了嗎?”
崇平帝聲音淡漠幾許,開口道:“朕既是父親,也是大漢天子,梓潼,不要再逼朕了。”
他已經老了,不想臨走之前,還要做一次孤家寡人。
宋皇后聞聽此言,嬌軀劇顫,手中的帕子攥緊,看向那張臉頰凹陷的中年帝王,美眸涌起復雜之色。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崇平帝點了點頭,柔聲道:“梓潼,朕乏了,你和容妃下去歇著吧。”
說著,喚著戴權道:“戴權,送皇后與貴妃離開。”
戴權輕輕應了一聲,來到宋皇后近前,道:“娘娘。”
宋皇后面色變幻了下,深深看了一眼崇平帝,道:“臣妾告退。”
至此,夫妻恩斷義絕!
她宋恬絕不認輸!
一旁的端容貴妃看了一眼宋皇后,然后攙扶著猛然起身,踉蹌了下的宋皇后,出了坤寧宮。
就在后妃兩人離去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崇平帝嘆了一口氣,道:“戴權,派內衛封鎖坤寧宮和福寧宮,不得容許外人進出。”
戴權聞言,心頭一驚,道:“陛下,這是不是有些……”
這無異于控制住皇后和貴妃,不讓其影響著大位傳承。
“去。”崇平帝沙啞、粗糲的聲音當中,似是帶著不容拒絕之意,幾乎滿是斬釘截鐵。
在楚王立為東宮之前,他需要為新君保駕護航。
想了想,又道:“讓內閣盡快擬定旨意,冊封楚王為儲,詔告天下,咸使聞之。”
戴權聞聽此言,面色一肅,說道:“奴婢遵旨。”
崇平帝幽幽嘆了一口氣。
帝王,原就是孤家寡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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