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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章 王霸之業可期……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紅樓之挽天傾

河南府衙,后院  賈珩收起心頭的思緒,轉頭看向咸寧公主,卻見少女明眸熠熠地看向自己,一瞬不移。

  而賈珩猛然的一回眸,四目相對,無疑使咸寧公主嚇了一跳,秋波流轉的眸子如受驚的小鹿,旋即躲閃開來,眸光隨之落在賈珩腰間的香囊上,冰肌玉骨的雪顏上現出一簇簇艷艷紅暈,一直延伸到耳垂的耳釘孔。

  羞死了,方才看著先生一時看呆……被發現了。

  “殿下,先前不是說要往韓國太夫人府上?”賈珩開口問著,打破了沉默。

  少女妍麗玉容上見著訝異之色,聲音不易覺察地打著顫兒,問道:“嗯,先生……那衛鄭兩藩不是?”

  既衛鄭兩藩已被順利震懾,似乎也不用再去韓國太夫人府上了吧。

  賈珩轉過頭去,目光從廊檐下的梁柱、青檐藤蘿的磚墻,拂掠向后院西南角的一棵梨樹,正是三月上旬,春和景明,草長鶯飛,枝頭已見著幾朵潔白如羽的細小花蕊,此刻在晚霞照耀下,恍若披上一層朱紅紗衣,讓人忍不住想要擷取賞玩、輕嗅芬芳,將這些思緒驅散,道:“殿下為皇室宗女,這次來到洛陽,不去看看太后娘娘的弟媳,也于禮不合。”

  太后之弟早逝,為崇平帝繼位后追贈韓國公,而其妻則封以韓國太夫人,論起來,咸寧公主還要喚著一聲舅奶奶。

  咸寧公主聽著賈珩此言,秀眉彎彎,欣然道:“先生說的是,是應該去看看太夫人,只是想著先生軍務繁忙,晚上不定處置軍務。”

  “忙也不在這一時,等下和殿下一同過去,先前我派人下了拜帖,提前知會過了。”賈珩輕笑說道。

  咸寧公主怔了下,旋即反應過來,朱顏上見著欣喜,好奇問道:“先生是什么時候下的拜帖?”

  “就在下午孟府尹送來簿冊,清點糧秣的時候,打發了錦衣說帶著公主殿下晚上去拜訪韓國太夫人。”賈珩解釋說著,自顧自笑了下道:“說不得韓國公家已經準備了好了晚飯,等著咱們過去。”

  咸寧公主“嗯”地應了一聲,忽而少女心湖中卻蕩起圈圈漣漪,帶著她?咱們?

  賈珩轉而看向咸寧公主,笑道:“就是擔心韓國太夫人覺得我是善者不來,正好殿下去了也幫我美言幾句。”

  “先生說笑了。”咸寧公主輕聲說著,壓下心頭的思緒,道:“先生為了軍需追繳鄭衛兩藩拖欠糧稅,韓國太夫人明白事理,縱來日向太后書信中提及此事,對先生也必是贊不絕口的,再說衛鄭兩藩無論如何辯解,父皇也不會信他們的。”

  就在這時,錦衣千戶劉積賢在遠處的月亮門拱手抱拳道:“大人,韓國公府上打發了管事來,請大人和公主殿下過去。”

  “過來喚了。”賈珩輕笑說著,道:“不過多半是因著殿下,對了,去韓國夫人府上做客,殿下要不去換身衣裳?”

  咸寧公主明眸眨了眨,道:“那先生等我一下,我一會兒就好。”

  她也想換身衣裳。

  “去吧,我就在花廳等著殿下,咱們等會兒從府衙后門過去。”賈珩點了點頭說著,然后吩咐著劉積賢準備馬車。

  過了會兒,咸寧公主換了一身竹青淡白相間的裙裳,在夏侯瑩相伴下來到花廳,問道:“先生,久等了。”

  賈珩打量著身形高挑明麗的少女,笑道:“殿下,馬車就在后門,走吧。”

  咸寧公主隨著賈珩沿著回廊向著后門而去,忽而想起了什么,蹙眉問道:“先生,我們就這般空手過去嗎?”

  “我先前備了一些禮物。”

  “嗯,還是先生慮事周到。”咸寧公主怔了下,輕聲說道。

  倒也說不出什么感覺,總覺得和先生在一塊兒,他雖然年紀比自己還小上一兩歲,但事事準備周全,不管是兵事還是旁的事情,渾然沒有這個年紀的浮躁,怪不得姑姑……

  嗯,這時候想起姑姑做什么?

  姑姑她和先生什么都沒有。

  咸寧公主在心頭鄭重告訴自己,努力將去年冬天那閣樓里仍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氣味驅散。

  兩人說話間,一路來到衙門后堂,已有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等在一旁,后面還跟著幾輛車,裝著備好的禮物。

  “先生,一同上車吧,路上也好歇歇。”咸寧公主看向一旁的少年,輕聲說道。

  賈珩迎著少女晶瑩目光下的一絲期冀,似思索了下,點頭道:“也好。”

  隨著馬車轔轔轉動,在青石板路上碾過兩道寬約三指的車轍印跡,在夏侯瑩、劉積賢等大批錦衣衛士的扈從下,賈珩與咸寧公主前往韓國公府上。

  馬車車廂內,賈珩與咸寧公主相對而坐,面如玄鏡,平靜無波,鼻翼間浮動著一股如蘭如麝的香氣。

  “先生,如河南亂局平定,后續當如何鎮撫?”咸寧公主抬眸看向對面身形筆直的蟒服少年。

  賈珩道:“剿撫并用,戡平民亂,收復開封后,我會向朝廷上疏,會對河南府縣戶口錢糧進行一次普察,再檢視歷年以來的苛捐雜稅,在地方上辨明冤枉,整頓吏治,興修水利,大行屯田,否則民心已失,賊寇如韭,民亂此起彼伏。”

  咸寧公主目中現出思索,道:“先生方才所言覆舟之水為蒼生之淚。”

  賈珩點了點頭,道:“河南一亂,神京震動,兵事上的節節勝利,也無法挽回內政上的一敗涂地,否則,賊寇也只會越剿越多。”

  咸寧公主眼前一亮,品著對面少年的話,整容斂色道:“先生,受教了。”

  賈珩看向咸寧公主,目光溫和。

  “先生既有整頓河南之心,那事后可向父皇請求鎮撫河南才是,可先生……還要練兵備寇,只怕父皇不允吧。”咸寧公主蹙眉,低聲道。

  賈珩笑了笑,說道:“不過是勾畫經緯,督促人事,也不必事事躬親。”

  咸寧公主聞言,怔怔看向少年,感慨道:“以先生才學,縱為內閣閣臣,也能有一番作為。”

  “可天下豈有未及弱冠之閣臣?”賈珩輕聲說道。

  既然決定以河南為根基,就需要好好下一番功夫經營。

  當然,他所謂的根基是指掌柄國政之根基,他不是地方軍閥要去造反,所以就沒有什么“金角銀邊草肚皮”之說,而是將河南封疆作為他在中樞掌權的支撐,是謂把持國政,東西兩都遙相呼應。

  再看中原之地,西接崤函,東括河洛,北臨燕趙,南瞰荊楚,可以中原強兵扼南北通衢要道,鞭笞天下,王霸之業可期……

  嗯,怎么越說越像是國賊董卓,爾朱榮、朱溫,一會兒搶掠洛陽,一會兒燒殺長安。

  應該是北魏孝文帝所言:「崤函帝宅,河洛萬里,因茲大舉,光宅中原。」

  如果時機成熟,自然還要收三晉之地策應中樞,否則就成了朱溫。

  如果關隴是頭腦,三晉和中原正好是一左一右兩個臂膀,缺一不可,那時再借對虜戰事,經略河北、山東,滅掉遼東后,那時江南半壁就只能在他的“淫威”下瑟瑟發抖,那時是扶是篡,才在他一念之間。

  “先生。”咸寧公主正思索著賈珩所言,忽而明眸一怔,卻見對面少年出神,不由喚了一聲。

  賈珩壓下心頭的浮想聯翩,目中思索漸漸斂去,看向對面姝顏峭麗、明眸皓齒的少女,道:“殿下,怎么了?”

  咸寧公主明眸閃了閃,臉頰微紅,低聲問道:“先生方才想什么,竟然這般出神?”

  方才一直盯著她身前衣襟看,初時她還以為……后來明白過來先生一時走神,似在思索著什么。

  賈珩也意識到方才的目光落點,鬼使神差說道:“其實,剛才在想,殿下衣服上熏的什么香料,怎么車廂這般香氣撲鼻?”

  咸寧公主:“……”

  什么香料?正思忖間,心湖蕩漾起一團歡喜,偏轉螓首,雪顏肌膚的臉蛋兒嫣紅如血,嬌艷明媚。

  先生這是在調戲她……

  賈珩抬眸看向霞飛雙頰、嬌羞不勝的少女,心頭也有幾分欣然,與青春靚麗的女孩子同處,哪怕不怎么說話,單論這芬芳撲鼻,花容月貌,就足以讓人心曠神怡,憂慮盡去,待眸光低垂之間,卻是覷見絞著手帕的那只纖纖素手,心頭難免生出一念,如是他伸手挽起咸寧的手,她……應該不會拒絕吧?

  只是,家里的事尚沒有得到有效解決,還有晉陽態度也拿不準,一個不好,可能……誘發系統性風險。

  咸寧公主輕輕垂下螓首,臉頰微微發熱,輕輕絞著手帕,只覺一雙目光正在注視著自己,只覺心砰砰跳個不停,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賈珩擰了凝眉,壓下心頭的一絲悸動,收回目光,挑開車簾向外看著,這時隨著馬車的行駛,街道旁的民居不知何時,已亮起了燈火,通紅橘黃的光斑圈圈落在石階上,青磚黛瓦、斗拱椽梁的民居倒行而走,屋脊上用彎瓦片砌成的脊獸,好似一條蜿蜒起伏的蒼龍,影影綽綽地隱在低垂的夜色里。

  感知到身上停留的目光離去,咸寧公主抿了抿櫻唇,不知為何,心底起了一絲悵然壓下那絲復雜的心緒,柔聲道:“先生,如是開封收復,先生覺得賊寇會向哪里遁逃呢?”

  還是詢問一些正事比較好,不然,她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賈珩轉過頭來,道:“都有可能,如果向山東遁逃,倒不知山東方面能不能以重兵封堵住,至于其他幾路,都逃不出去。”

  說著,看向咸寧公主,輕笑道:“好了,不說這些了。”

  咸寧公主:“???”

  不說這些了,又是什么意思?可她想聽的,先生卻又好似又不愿說……而且總是若即若離的。

  賈珩想了想,開口問道:“等到了韓國公府上,殿下要不在府上住幾日吧?等那邊兒戰事穩定一些,殿下再過去。”

  “先生這……這是不想讓我跟著了嗎?”咸寧公主驟聞此言,心頭一緊,秀眉凝起,盯著對面的少年。

  賈珩道:“我想著前面兩軍相爭,許是還有廝殺也未可知,殿下千金之軀,等前方局勢穩定,殿下再過去不遲。”

  這一路風塵仆仆,咸寧公主也沒少勞累奔波,皇室宗女總不能真的跟著他在前方軍陣廝殺了,當日端容貴妃“有功無過”的話,他自是有所考慮過,咸寧這次跟過來,本來就是觀摩軍事要多一些,當然他也隱隱有所的擔心,再和這位膚白貌美,纖腰長腿的貴女呆得久了,可能……把持不住。

  “先生,我沒事兒的。”咸寧公主連忙說著,轉而緩和了下語氣,說道:“再說四舅舅一家都在開封府那邊兒,也不知什么情況,如果一有消息,我也需得向母后和母妃寫信告知。”

  賈珩道:“我想著曲朗那邊兒這兩日應該有消息傳來。”

  咸寧公主妙目熠熠地看向對面的少年,清聲道:“先生,那我明天還隨著先生吧。”

  賈珩看向對面的少女,見著眸中的繁盛亮光,點頭道:“那也好吧。”

  咸寧公主心頭暗暗松了一口氣,也不再說其他。

韓國公府  夕陽西下,蒼茫暮色四合大地,門樓廊柱上的燈籠已經懸起,“韓國公”匾額上的金字隱入暗影中,此刻中門大開,韓國太夫人打發了長子馮廉,攜其妻徐氏、子馮獻,迎接著軍機大臣賈珩以及咸寧公主。

  大漢除卻功封爵位,其實還有一套恩封體系,不同功封或因為功高而世襲罔替,或有“約定”式的減若干等承襲,恩封爵位往往是對皇親國戚本人的封爵,一般不世襲。

  “來了,來了。”就在這時,門前的仆人喚了一聲,也引得門前眾人躁動。

  馮廉攏目眺望著遠處,只見大批錦衣校尉扈從著幾輛馬車,從街道盡頭駛來,行至近前。

  “吁。”伴隨著劉積賢和夏侯瑩擺手,錦衣校尉倏然一頓。

  “前方可是賈大人的馬車?”馮廉之子馮獻,先一步行來,高聲問道。

  夏侯瑩與劉積賢已經下得馬來,吩咐著錦衣校尉在四方散開警戒。

  夏侯瑩上前與韓國公府迎來的眾人照面,拱手問道:“可是馮家公子當面?”

  馮獻點了點頭,笑道:“晚生正是馮獻,對面可是賈大人?晚生和家父已恭候多時了。”

  因為賈珩的拜帖上寫的明白,咸寧公主在隨行之列,自然要為馮家之人期待,只是馮家人并不認識賈珩。

  說話間,只見懸著燈籠的馬車車簾挑起,先下來一個蟒服少年,然后一手撐著簾子,隨之青裙宮裳的少女,一手扶著那蟒服少年的胳膊,將一雙繡花鞋踩在地上,現出一個亭亭玉立,身形窈窕的少女,肩似削成,腰如約素,清麗妍美的容顏,梳云瓊月的妝容,半條街都為之亮麗了幾分。

  “殿下,韓國公府到了。”賈珩輕聲道。

  “嗯。”咸寧公主低聲應著,然后看向門樓,正見迎來的馮家眾人。

  賈珩拱手道:“在下賈珩,不知馮公可在?”

  這時候,馮廉笑著迎將上去,道:“賈大人,咸寧侄女,你們可算是過來了,老太太等了有一會兒了。”

  咸寧公主自是見過這位表叔,喚道:“馮叔一向可好?”

  “好,好。”馮廉笑著應道。

  這時,馮廉的妻子徐氏笑著上前說道:“咸寧,剛才還和老太太說,這個時候也該過來了,可算過來了,老太太特意吩咐廚房做了你愛吃的菜。”

  咸寧公主柔聲道:“讓叔叔和嬸嬸在此相候多時,是咸寧之過。”

  “你聽你兄長瞎說,也沒等多一會兒。”徐氏笑著拉過咸寧公主的手,然后熱情地向著里間相邀。

  眾人寒暄問候著,幾人進了韓國公府門前。

  賈珩則在咸寧公主身旁,和馮廉說著話,一同進得府邸。

  身后的劉積賢則吩咐著錦衣校尉往里面搬著禮物,馮家的下人過來幫忙的幫忙,向里通稟的通稟。

  馮廉看向身旁面色謹肅的少年,笑了笑道:“子鈺真是氣宇軒昂儀表堂堂,端是將門之后,過年去京里,想著能見上一見,但瑣事纏身,牽絆耽擱著,始終緣慳一面,如今在洛陽見著,等下咱們可要好好喝兩杯才是。”

  在府中,他聽到這位寧國之后,剛來河南就馬不停蹄地拿下了衛鄭兩王,并派兵馬圍攏了衛鄭藩邸,搜檢錢糧,此事已在洛陽勛戚中傳將開來,如今一看,果然峻刻慎嚴,不似少年。

  賈珩面色沉靜依舊,只有聲音溫和幾許,道:“世叔客氣,說來如不是大奉著皇命督軍剿寇,只怕也很難踏足洛陽這座宮城。”

  馮廉聞言,臉上笑意適時斂去,目中也有幾分憂色,感慨道:“是呀,子鈺不知,開封府失陷后,洛陽震動,多虧朝廷及時派了京營大軍過來,洛陽才安如磐石。”

  賈珩順勢說道:“如今朝廷大軍馳援,后續還有兵馬開赴洛陽,世叔且放寬心就是。”

  咸寧公主正被嬸子徐氏拉著手向里走著,說說笑笑,聽著身后兩人的敘話,心底不由生出絲絲甜蜜,這一幕倒像是……過來探親似的。

  眾人穿過儀門、二門、內門,沿著一條花草郁郁的青石甬道,向著后院而去,只見題著“福興堂”匾額正屋,里里外外亮起了燭火,八扇門都大開著,韓國太夫人在嬤嬤和丫鬟簇擁下,立身在輝煌燈火下,笑臉相迎,周圍云髻粉鬟,裙釵環襖,珠翠熠熠,錦繡盈眸。

  韓國太夫人頭發灰白,精神頭十足,臉上掛著慈祥的笑意,見著著青裙宮裳的咸寧公主,眼前一亮,喚道:“芷兒。”

  咸寧公主快行幾步,近前喚了一聲“舅奶奶”,屈膝行禮參見。

  韓國太夫人連忙伸手相扶,拉過咸寧公主的胳膊,笑道:“我日日夜夜盼望著你能過來做客,這可算是盼來了,這一路鞍馬勞頓,累不累?”

  說話間,幾個姊妹以及馮家的妯娌媳婦兒圍攏過來,笑著和咸寧公主敘話。

  馮太后的弟弟,已經過世的馮太公,膝下共有著兩個兒子,長子馮廉,次子馮正,馮正不在洛陽,而是領著長子去了福建擔任布政使,留下次子馮康還有兩個未出閣的女兒在家跟著韓國太夫人過活,再加上馮廉的三個未出閣的女兒。

  一時間廳中鶯鶯燕燕、歡聲笑語。

  韓國太夫人與咸寧公主敘了幾句話,看向不遠處的賈珩,笑問道:“芷兒,這就是那位賈子鈺了吧?”

  這時,馮家的媳婦兒還好,倒不怎么避諱,都是笑著將目光投去,如五個小姑娘則在奶嬤嬤的拉扯下,向著屏風后躲去,偷瞧著那穿黑紅緞面白襯蟒服、頭戴山字無翼冠的少年,小聲議論著。

  馮廉笑著介紹道:“母親,這是賈子鈺,是寧國之后。”

  “晚輩見過韓國太夫人。”賈珩拱手說道。

  “我去京里認得。”韓國太夫人看向對面的少年,一邊喚著免禮,一邊笑道:“榮國太夫人,老身上次還見過,身子骨兒可還健朗?”

  當初賈母因賈赦一事進宮尋馮太后求情,而韓國太夫人就在馮太后身旁坐著旁觀,后來好奇之下,打聽過賈珩的情況。

  賈珩道:“家里老太太身子還好,多謝太夫人關心。”

  馮廉又解釋道:“母親,這次子鈺是領著大軍過來剿滅開封那邊兒的賊寇。”

  韓國太夫人點了點頭面上笑意斂去一些,嘆道:“哎,開封府那邊兒一亂,洛陽這兩天也人心惶惶的,你這趟來的及時啊。”

  賈珩道:“如今河南變亂朝廷上下矚目,不會任由洛陽有失,太夫人還請放心。”

  韓國太夫人笑道:“外面的事兒,你們這些爺們兒拿主意,不過想來芷兒她父皇派你過來河南,定能平定亂局。”

  馮廉之子,馮獻二十左右,面容俊朗,已經娶妻,笑了笑道:“老祖宗有所不知,子鈺是我大漢的年輕俊彥,將帥之英,現在領著京營副使的差遣,管著二十來萬兵馬。”

  韓國太夫人佯惱道:“偏你個小猴子多嘴多舌,的我哪里不知?聽說安順門閱兵揚武,我也是知道的。”

  馮廉媳婦兒徐氏笑著接話道:“母親,不能光顧著說話,這時候也不早了,要不讓后廚擺著飯菜?”

  韓國夫人點了點頭,微笑道:“去吧。”

  “獻兒他老子,你們爺們兒坐下敘話,我和芷兒說說話。”韓國太夫人招呼著咸寧公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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