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不對勁 “咕——”
旁邊的大樹上,響起了夜梟的叫聲。
洛青舟斂住氣息,躲在了樹洞里,躲了許久,方神魂出竅,飛上半空觀察四周的情況。
因為無人照看肉身,他不敢飛遠。
在樹梢上觀察了一會兒,見無人追來后,他方放下心來,神魂歸竅。
然后從樹洞出去,回到了原來的那處洞穴。
不過他并沒有躺下,肉身在洞穴里坐好后,又神魂出竅,飛到洞穴上面的大樹上,繼續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天蒙蒙亮時。
刀姐扛著她的大刀,獨自返回。
洛青舟立刻全神貫注,盯著她的身后,見無人跟蹤后,方飛回洞穴,神魂歸竅。
刀姐進了洞穴,見他果真回來了,不禁驚訝道:“楚飛揚,你還真敢回來,你就不怕我把那位郡主帶過來?”
洛青舟正坐在洞里,拿著抹布,擦拭著自己的棍子,聞言一臉平靜地道:“師姐不會出賣我的。”
刀姐盯著他看了幾眼,收起了刀,走到他對面坐下,問道:“干嘛要突然使詐逃跑?”
洛青舟抬頭看著她道:“我要是不跑,現在就已經被綁住抓走了,師姐在這里就成孤家寡人了。”
刀姐想了想當時的情況,那名婦人和那名老嫗,的確是悄悄靠近,準備動手的,不過……
“楚飛揚,我覺得那位南宮郡主好矛盾。”
她滿臉不解:“她看起來的確想要抓你,也的確恨你恨的咬牙切齒,但似乎又對你很好。不僅毫不猶豫地幫你殺人,最后還幫你毀尸滅跡。甚至……”
洛青舟道:“甚至怎么了?”
刀姐道:“甚至還準備幫你背下殺人的罪名。她讓我回去后告訴師父,說言師姐和何師兄他們三個,都是她殺的。”
洛青舟聞言一愣,蹙了蹙眉頭:“她真這么說?”
刀姐點頭道:“是的,她被你弄的滿臉煙灰,本來恨的咬牙切齒,罵你罵的很難聽的,說要抓到你把你碎尸萬段。但很快她就拿出東西,幫你毀尸滅跡,然后又主動承擔下了殺人的責任。楚飛揚,我很好奇,你到底怎么她了?她堂堂一個尊貴的郡主,竟然會變成這樣,實在令我感到不解。”
洛青舟同樣滿臉不解:“我說了,我當初就是在黑木林里打了她幾頓,其他的,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刀姐蹙起眉頭,陷入了沉思。
洛青舟突然又問道:“何陽和馮云松身上的東西呢?”
刀姐聳了聳肩,一臉可惜,道:“都被毀了,就連儲物袋里的金幣她都沒有拿,被那個老嬤嬤給用一種藍色的火焰給燒化了。”
洛青舟頓時一副肉疼模樣:“敗家女!”
隨即又道:“對了,馮云松身上還有一只靈獸,你們看到了嗎?”
刀姐道:“靈獸環和靈獸,都被那個老嬤嬤給毀掉了。那個老嬤嬤看了一眼里面的靈獸,突然罵了一句,然后直接就毀掉了。我們都沒有看到,本來那位南宮郡主也想看的,老嬤嬤說看不得。”
洛青舟一聽,暗叫可惜,忍不住道:“那靈獸環和靈獸肯定能賣個好價錢的,要不是她那兩個護衛出現,這些金幣和寶物本來都該歸我的。”
刀姐冷笑一聲,道:“你要是不怕死,你就去拿。這次一下子死了三個人,師父肯定會上報宗門的,宗門也一定會派人來追查的。你要是敢拿人家的東西,那你就等著被發現吧。”
洛青舟道:“金幣也不行?”
刀姐道:“我也不知道,反正那位郡主不在乎金幣,看都沒有看一眼。”
洛青舟嘆了一口氣。
刀姐忍不住道:“楚飛揚,你那三十多萬金幣還不夠嗎?我發現你每次出來,都會收獲很多金幣,而且還會殺人。原來在莫城也是,每次去黑木林你都收獲滿滿。我都懷疑你是專干殺人越貨的勾當的強盜。你是不是還有第三張面孔?那個在云霧山脈威名遠揚的獨眼牛,是不是就是你?”
洛青舟手里的木棍,抵在了她的下巴上,道:“師姐,既然被你發現了這個秘密,那么今晚,你是想吃我一棍,還是想……吃我兩棍呢?”
“拿開!臟死了!”
刀姐連忙把棍子推開,趕緊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下巴。
這家伙剛剛用這棍子把尸體打的稀巴爛,想想都惡心。
洛青舟收回棍子道:“我用水洗了好幾遍,而且這棍子很特殊,似乎不會沾染血跡。”
刀姐看了一眼,神色凝重道:“楚飛揚,這是我們第一次出來,結果一下子死了三個人,你想好回去怎么說了嗎?”
洛青舟收起棍子,想了想,道:“還是按照之前的說詞,我們跟言梅分在一隊,吵架后言梅獨自離開去找何陽他們去了,然后我們就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了。”
刀姐皺眉道:“不說那位南宮郡主?”
洛青舟道:“不說,撒的謊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綻。我們就說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當然,如果那位南宮郡主主動透露出一點消息的話,自然更好,肯定比我們自己說出去要好。”
刀姐沉吟了一下,道:“她會主動幫我們嗎?”
洛青舟聳了聳肩,道:“我怎么知道。”
刀姐看著他道:“你肯定知道。而且你肯定跟她發生過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不然她不會那樣對你。”
洛青舟懶得再解釋,看了看洞外,起身道:“走吧,天亮了,還差一只妖獸。順便,我要去采摘一些九葉草。”
刀姐也看向了洞外。
黑夜退去,外面已經亮了起來。
兩人出了洞府,開始按照地圖上指示的路線,繼續尋找妖獸。
在晌午時分。
兩人終于又捕獵了一只妖獸,完成了任務。
洛青舟也成功去采摘到了幾株九葉草,他準備放進儲物戒里的那幾畝藥田里看看,是否可以種植。
如果可以種植的話,以后也不用每次都來這里采摘了。
不過希望不大。
上次二哥他們說過,這藥草只能在特殊的壞境里才能生長。
雖是如此,還是要試試。
兩人在返回的路上,繼續尋找妖獸。
在距離茶館還有五六里路程時,他們發現了一只母鹿妖,不過兩人并未動手。
因為那只鹿妖大著肚子,似乎懷孕了,逃跑時還摔了幾跤。
刀姐祈禱道:“希望它別遇到那些貪婪的武者。”
其實很多武者在這里遇到懷孕的妖獸,都會手下留情,并不止他們兩個。
兩人來到茶館時,還沒有到傍晚。
聶云容和張遠山,都還沒有出來。
茶館外,只坐了一個人。
那人換上了一身紫色的長裙,戴上了昂貴精美的首飾,雍容華貴地坐在那里喝著茶,美的令那個叫小七的店小二頻頻偷看。
洛青舟停下腳步,左右前后都看了一眼,并沒有看到木姨和那個老嬤嬤。
“她們先回去了。”
南宮美驕抬起頭,看著他道。
洛青舟當然不會相信她的鬼話,不過還是走了過去。
他需要去牽馬。
“小二,把馬牽出來。”
他走了過去,拋出了一塊碎銀。
誰知那碎銀剛要飛到那叫小七的少女面前,旁邊突然“唰”地躥出一只鞭子,瞬間把銀子卷走,“咚”地一聲,落在了桌子上。
南宮美驕收起鞭子,冷冷地看著他道:“如果你不想事情暴露的話,就過來坐下。”
洛青舟猶豫了一下,與刀姐一起走了過去,但并沒有坐下。
他又轉頭看了四周一眼,方道:“姑娘有何吩咐?”
這里有外人,自然不能暴露她郡主的身份。
南宮美驕伸出纖纖玉指,敲了敲桌子,冷聲命令道:“坐下。”
洛青舟只得坐下。
刀姐也正要坐下,南宮美驕突然看向她道:“你去那邊坐去。”
刀姐愣了一下,沒有生氣,只得去了另一桌坐下,讓店小二上了一壺茶水,一邊喝著,一邊看著兩人。
南宮美驕轉過頭,冷冷地看了傻站在旁邊的店小二一眼。
店小二也傻傻地看著她。
屋里立刻傳來了老莊的聲音:“小七,進來洗菜!”
“哦哦。”
小七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跑了進去。
外面安靜下來。
午后的陽光有些慵懶,枯黃的樹葉片片飄落。
南宮美驕又慢條斯理地喝了幾口茶水,方抬頭道:“說吧,要怎么報答我?”
洛青舟看向她道:“郡主想要我怎么報答?”
南宮美驕玉指在茶杯上緩緩撫動著,想了想,看著他道:“我想要什么,你都會給嗎?”
洛青舟道:“當然不是,我只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南宮美驕冷笑一聲,道:“如果這件事我不幫你,你知道會有什么后果嗎?”
洛青舟沉默了一下,道:“我覺得應該不會暴露。”
南宮美驕冷冷地道:“我覺得會,因為我會去告密。”
洛青舟:“……”
雙方目光相對,沉默了一會兒。
洛青舟道:“郡主有什么要求,盡管說,能不能做到,我會再考慮的。”
南宮美驕瞇了瞇眸子,道:“第一,以后見到本郡主,不準再跑。”
洛青舟道:“只要郡主不對我心懷不軌,我絕不會再跑。”
南宮美驕嗤笑一聲,道:“第二,以后本郡主叫你,你要隨叫隨到。”
洛青舟道:“盡量。”
南宮美驕道:“第三……”
說到此,她目光緊緊盯著他:“告訴我你的真實名字。”
洛青舟拱手道:“在下楚飛揚,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南宮美驕冷冷地看著他,沒有再說話。
洛青舟又等了一會兒,起身道:“郡主,我可以走了嗎?”
南宮美驕松開桌上的茶杯,目光灼灼地看著他道:“第四,我最喜歡的一根鞭子,因為幫你而斷了,你要賠償我。”
洛青舟頓了頓,道:“應該的,郡主要多少錢?”
南宮美驕伸出了一根手指。
洛青舟道:“十萬,還是……”
南宮美驕道:“十萬萬。”
洛青舟沉默下來,沒有再說話。
南宮美驕淡淡地道:“畢竟是我最喜歡的一根鞭子,有些東西斷了,即便再修復,也回不到以前了。當然,你也可以用其他東西來補償。比若說,每個月陪我一次。”
洛青舟皺了皺眉,道:“怎么陪?”
南宮美驕看向他道:“你別多想,就是陪我游游西湖,逛逛街,吃個飯什么的,很簡單的。”
洛青舟道:“需要陪多久。”
南宮美驕又伸出了一根手指。
洛青舟道:“一年?”
南宮美驕淡淡一笑,沒有回答,端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水,推到了他的面前,道:“等你想好了,再給我答案。給你三天的時間,你如果再回答錯了,后果自負。”
說完,站起身,牽了馬兒,晃著手里的皮鞭,哼著歌兒離開。
仔細一聽,竟然是“長亭外,古道邊”的曲調。
洛青舟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愣了一會兒,刀姐走過來道:“楚飛揚,你完蛋了。”
洛青舟聞言疑惑道:“我怎么完蛋了?”
刀姐滿臉幸災樂禍的表情:“你是有婦之夫,卻在外面沾花惹草,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看你以后怎么辦。”
洛青舟皺眉道:“我沒有招惹她,以前也是她先招惹我的。至于你說的沾花惹草,就更離譜了。你覺得我會喜歡她,還是她會喜歡我?”
刀姐頓時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他:“楚飛揚,你殺……你平時那么聰明,怎么一到她,就突然變得這么笨了?你知道她剛剛伸出一根手指,真正的答案嗎?”
洛青舟道:“你知道?”
刀姐冷笑道:“只有白癡不知道。”
洛青舟怔了怔,問道:“答案是什么?”
刀姐頓時嘆了一口氣,端起他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道:“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她應該希望你自己能夠明白,而不是讓別人告訴你。”
洛青舟沉吟了一下,道:“我知道答案了。”
刀姐聳了聳肩,道:“看,其實你沒那么笨的,你只有覺得人家是郡主,而你只是一個贅婿,所以有些自卑,不敢相信現實而已。或者,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敢面對而已,因為你不知道該怎么辦。”
洛青舟沒有再說話,端起她剛剛喝了一口的茶水,一飲而盡。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
刀姐突然捂著腦袋,變色道:“楚飛揚,這茶水好像……有毒。”
“吧嗒,吧嗒……”
這時,馬蹄聲突然從身后傳來。
剛剛才離開的南宮美驕,突然又牽著馬兒,轉了回來。
兩人看著她,臉色皆變。
南宮美驕嘴角微微翹起,滿臉得意地道:“楚飛揚,任你再狡猾小心,還是逃不出本郡主的手心。本郡主說過,曾經在你這里受到的屈辱,本郡主要雙倍奉還!”
洛青舟和刀姐一起癱軟在了桌子上。
南宮美驕又等了一會兒,走到桌邊把他抱了起來,過去放在了馬背上,然后長腿一揚,騎上馬兒,帶著他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