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么看我,他們大魚大肉把自己吃得腦滿腸肥,適當催吐有利于身體健康。”席勒無視了蝙蝠俠不贊同的目光,說道。
“這就是你給別人下毒的理由”
“什么下毒別說這么難聽”席勒的聲音稍微高了一點,但似乎也是怕引起旁邊人的注意,他又壓低了聲音說,“又不是非得用化學毒藥。吃了毒蘑菇中毒不也是中毒嗎”
“但他們每個都是老饕,難道會分不清蘑菇的種類嗎”
“那就在無毒的蘑菇上用化學毒藥。這讓他們經過一通分辨之后,還是會中毒。”
蝙蝠俠無言以對,他只好說“你直接說你想干什么吧。”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很快你就知道了。”
席勒說的“很快”,通常比“很快”還快。蝙蝠俠剛到家就了解到了這一點,因為他在自己家的信箱里收到了一封信。
哥譚最大的賭場“菲爾斯東海岸天堂”給所有會員寄送了一封下注的邀請函。賭局的內容是賭下一次從阿卡姆瘋人院越獄的罪犯有誰。
蝙蝠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腦瓜子嗡嗡的,這個世界終于還是癲了。
得他能越獄成功,因為他確實很強壯,幾乎在每一次犯罪行動當中都充當主力位置,下次越獄必定有他。
賠率比較高的就是那些自身沒有什么特殊性的,比如謎語人。雖然猜謎語是很有趣,但是他本身是個瘦弱的男人,憑借自身從阿卡姆跑出來的幾率實在太低了。
一些中規中矩的,就是像瘋帽匠那樣,雖然身體素質不占優勢,但是有特殊能力,有一群人額外看好這樣的人,把他們的賠率拉下去了。
蝙蝠俠無法評價這場賭局。
是的,在哥譚的上流階層中,確實把犯罪當成一種投資,但那只是他們在一些舞會上的閑談,而且都是那種跳舞的時候低聲的耳語,誰也不會在新聞節目里大談特談這種話題。
現在這菲爾斯是徹底不裝了是吧 但是你別說,你還真別說。人類追求刺激的天性是刻在骨子里的,尤其是這幫有錢沒處花的上流階層,最喜歡玩的就是這種人命關天的游戲。
蝙蝠俠把邀請函一翻過來,發現還不止這一個賭局,只是這個局賭的是最大的。
其余的還有越獄時間、越獄之后的犯罪地點、在此次犯罪當中的死亡人數、出動的警察數量等等。
最離譜的是,他們還賭和蝙蝠俠相關的事,比如蝙蝠俠在襲擊開始之后幾分鐘內到場、蝙蝠俠會使用什么裝備、蝙蝠俠會先抓誰 瀏覽著一項又一項的條目,蝙蝠俠捏著邀請函的手指逐漸用力。
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都不可能再看到有人以草菅人命為樂時而不感覺到憤怒。
但更讓蝙蝠俠感覺到悲憤的是,他知道他們會很感興趣,他們會蜂擁而至,參加這場刺激的游戲,來滿足自己空虛到極點的欲望。
蝙蝠俠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開始思考席勒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
席勒正穿過一條裝修豪華的走廊,來到一間金碧輝煌的包廂里。一個有著耀眼的金色頭發和碧綠色眼睛的青年正摟著兩個身材火辣的女郎,指揮著服務生給他的酒杯里倒酒。
看到席勒走進來,他非常熱情地站了起來,和對方握了握手,然后興致高漲地說“簡直完美先生邀請函送到后的一個小時里,有70多個人給我打電話呢。”
“他們都是這里的常客嗎”
“沒錯,都是非常肥的魚。”青年張狂地大笑起來,然后說,“這下我哥哥可沒法和我比了我父親只會把那個沒用的廢物踢得遠遠的”
“冷靜點,菲爾斯先生。”席勒說,“這還遠遠不夠,我們要的可不是常客,而是所有人,我指的是哥譚上流階層的所有人都參與進來。”
“當然會”菲爾斯提高了聲調說,“這才只是短短的一個小時呢。等到消息擴散出去,我相信他們都會參與進來的。”
席勒卻好像并沒有被他這種亢奮的情緒感染。他只是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然后說“接下來的重頭戲是防范他們操控賭局。他們一定會這么做的,不是嗎”
菲爾斯靠著墻壁說“當然。據我所知,托克那家伙有好幾個主子,他們肯定會伸手的。”
“你打算怎么做”
“可別太小看我了,席勒先生。如果我和我哥哥一樣廢物,我不可能從我父親手上拿下這座賭場。”
說完,他拍了拍手。包廂的側面打開了一個門,一個略顯肥胖的人影被押了進來,正是阿卡姆瘋人院的院長托克。
這個胖子哆哆嗦嗦的,還沒等菲爾斯說什么,他就開始痛哭流涕地求饒,說自己從今往后只為菲爾斯家族賣命。但從他動作的熟練程度就能看出,他已經對許多人說過這話了。
而菲爾斯只是隨手從旁邊的蘋果上拿下來一把刀,先用刀的側面拍了拍托克的臉頰,然后一刀插進了托克的喉嚨里。
“呲啦”一聲,鮮血飛濺。這位院長同時結束了他的任職生涯和他的生命。
席勒坐在椅子上看著這一切,并沒有什么波動。菲爾斯的余光瞥過他,然后又轉了回去,似乎是在為并沒能看到自己想看的場景而感覺到失望。
“你準備換成誰”席勒問道,“你最好是有這個新院長百分之百不會被收買的把握。”
“我親自去,你覺得怎么樣”
“你要是想讓你的哥哥在你的葬禮上哈哈大笑的話,你可以這么做。”
“那你呢要是我讓你去呢”
席勒有些不耐煩地說“我不想再在這里和你兜圈子了,菲爾斯先生。你那無關緊要的多疑,只會拖慢你的腳步,讓你錯失最佳機會。”
“好吧。”菲爾斯聳了聳肩說,“拿罪犯越獄來開賭局,簡直駭人聽聞,簡直是把聯邦政府的面子放在地上踩。為了防止這種惡性案件發生,哥譚警局必須全力以赴。”
“詹姆斯戈登,你覺得怎么樣”菲爾斯攤開手說,“聽說他新組建的那個什么反恐小隊挺厲害的,把他們全調過去,應該夠應付那些人了。”
“你打算怎么把他們調過去你覺得我們那頑固不化的新市長會同意”
“這倒確實是個麻煩。”菲爾斯點了點頭說,“但是,先生,你要是想拿到你那高昂的傭金,總得幫我想想辦法的,不是嗎”
“我只能給你出個主意,具體的還是要你去辦。”席勒輕嘆了一口氣說,“戈登局長和內皮爾市長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足夠善良。”
“你并不需要額外做什么,只需要讓他們知道這件事,并把托克的尸體扔在警察局門口,讓他們知道,如果他們不阻止,就會為這件事死很多人。他們自然就會去做你想讓他們做的事了。”
“好主意。”菲爾斯打了個響指說,“那就由你去把尸體送過去吧。”
“希望你不要后悔。”席勒站了起來說。
半小時之后,戈登看到了被吊在警察局大廳里的尸體。所有人慌慌張張地從大廳里沖了出來,一些閱歷不足的年輕警員已經開始吐了。
戈登的臉色比鍋底還黑。他大聲咆哮道“菲爾斯是什么意思已經很多年沒人敢這么挑釁我了夜翼馬上帶隊把那個狗屎賭場給我圍了”
這下輪到菲爾斯的臉色黑得像鍋底了。
他趕忙走下樓,但是客人已經都被警察們驅逐出去了。戈登就站在賭場的大廳中央。
“戈登,你他媽的瘋了嗎”
結果就聽“咔嚓”一聲,戈登直接打開了手槍保險,黑洞洞的槍口直接指向了菲爾斯的腦門。
菲爾斯直接愣住了。而戈登只是掀起嘴唇,咬著牙對菲爾斯說“你要是不給我一個解釋,我就在這兒崩了你耶穌也留不住你”
菲爾斯有些迷茫。不對啊,他這賭場是合法的。以前戈登來查了幾次,查不到東西,灰溜溜地就走了。后來幾乎從來也不來了,在外面看到自己,也都是一言不發就走了。
他這是怎么了真瘋了菲爾斯忽然意識到,該不會是他讓席勒扔的那具尸體出問題了吧 “詹姆斯,你冷靜點。你難道想要槍殺一名遵紀守法的公民”
“遵紀守法把阿卡姆瘋人院的院長切得像拖把一樣掛在哥譚警察局的大廳里叫做遵紀守法”
菲爾斯張了張嘴,他非常想說托克從自己這里出去的時候明明是完整的,但是他又忽然想到,如果從自己這里出去的時候是完整的,那是誰把他變成拖把了呢 這樣一想的話,戈登好像也不算什么問題了。
“聽著,詹姆斯,這里有誤會。”菲爾斯伸出了手,“我保證這起案子和我無關。”
“那你知道他這支拖把是用來打掃什么的嗎”戈登用力地把兩片血紅色的東西扔到了菲爾斯的臉上。
菲爾斯拿起來一看,是兩片裹滿了鮮血的籌碼,就是菲爾斯賭場用的那種。
他深吸了一口氣,剛想喊出那個名字,但理智制止了他。他要是真的說出了席勒這個名字,就證明他和這個案子有關系了。
“抱歉,詹姆斯。這可能是我手底下的人自作主張。我向你保證,我會調查清楚的。”菲爾斯不得不使用了最后一招,“我對托克先生的遭遇感到很抱歉。我可以給他的家人一些人道主義捐助。”
“我也很抱歉。”戈登神情冰冷地看著他說,“在受害人身上找到了賭場籌碼,我不得不請你回去配合調查動手”
菲爾斯根本就還沒來得及喊保安,夜翼就一個飛身把他踹倒。瞬間七八個大漢撲上來把他摁在了地上。賭場保安匆匆忙忙地沖過來的時候,手銬都已經銬上了。
菲爾斯惡狠狠地盯著戈登說“你完了,詹姆斯戈登。你敢抓我菲爾斯家族不會放過你的”
而他被押著路過大門口的時候,卻看到席勒站在門邊。但在席勒身后站著另一個他熟悉的身影,正是他那愚蠢的哥哥。
菲爾斯瞬間面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