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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三百零三章 哥譚音樂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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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兩人都快跑進加拿大了,亞瑟才知道,原來布魯斯是來找他去參加音樂節開幕式的脫口秀表演的。

  其實當時亞瑟對于這個承諾根本就沒當真,因為很明顯,不論在哪個宇宙,亞瑟都不會是一個喜劇大師,布魯斯韋恩憑什么來邀請籍籍無名的自己呢結果他還就真來了。

  而令人尷尬的是,亞瑟現在也回不去精神病院了,因為如果只是當眾槍殺了一個喜劇演員,還有終身治療的機會,但是攻擊美聯儲系統可就真是背后中八槍自殺了。

  亞瑟只能說還好自己不是托馬斯的私生子,很難想象自己之前在韋恩莊園看見的那個小豆丁過了20年之后是怎么瘋成這樣的。

  但是亞瑟清楚自己這次不去也得去,否則聯邦調查局會追他到天涯海角,而沒了布魯斯的幫忙,他一個人是不可能逃得掉的。

  于是他跟隨布魯斯來到了斗界的中轉站,不過在這里布魯斯向他提出了看心理醫生的建議,亞瑟當然拒絕了。

  不過也由此,布魯斯向亞瑟介紹了他的大學專業和學習歷程,亞瑟也是從這兒才知道布魯斯大學差點畢不了業的。

  為了說服這個瘋狂的青少年,亞瑟只好也向布魯斯透露了一些自己的生平,他其實沒指望布魯斯能理解,因為這個年齡段的人看什么都像是有救的樣子。

  出乎意料的是布魯斯并沒有接著問,亞瑟本以為這事兒就這么翻篇了,這倒也不是他警惕性低,而是亞瑟所處的電影年代,布魯斯韋恩還是個小孩,根本就沒蝙蝠俠什么事。

  雖然之前在斗界的觀影當中也見到過蝙蝠俠,但畢竟耳聽為虛,沒有切身體會是搞不懂蝙蝠俠到底是怎樣的存在的。

  然后亞瑟就被布魯斯一針撂倒,再醒來的時候,手術都做完了。

  之前說過亞瑟從出場就是精神病人,但是他的精神病并不是先天遺傳的,而是因為遭受到了他的養母和養母的情人的虐待,造成了腦損傷。

  而他那總是會突如其來大笑的病,除了因為養母不喜歡聽到小亞瑟的哭聲,逼他不停的笑,其實也有腦部損傷導致情緒映射系統紊亂,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原因。

  亞瑟不知道布魯斯做了什么,但反正他在治愈后的腦部ct上看見了一顆完美的大腦,而亞瑟很難描述自己的心情。

  當然他多少沾點惱羞成怒,因為亞瑟可以說是所有小丑當中最貼近于普通人的一個,他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也并不是因為天生瘋狂才去干反社會的事兒,他更像是一個受壓迫的普通人,所以自然會生氣。

  但布魯斯還能不懂小丑嗎他當場就對亞瑟表示,他第一眼看到亞瑟的時候就覺得他未來一定會是個偉大的喜劇演員,所以才邀請他前往音樂節進行表演。

  而在來到這個宇宙后,去保釋亞瑟之前布魯斯還特意找來了亞瑟表演的電視錄像看,結果他就發現亞瑟的選題立意和表演風格都很好,但唯獨影響他表演效果的就是不受控制的抽搐和大笑。

  有很多人都反感那些會隨時出現的罐頭笑聲,人們去喜劇劇場買票看表演不是為了看演員不受控制的在一些并不好笑的地方發出尷尬的笑聲,看起來就像是實在沒活了,只能在臺上干笑。

  這實際上也是亞瑟的表演不受歡迎的原因,亞瑟的大笑癥就相當于在每一場脫口秀表演里加入了太多不必要的罐頭笑聲,你不能說這不是一頓好飯,但是摻進去這么多顆老鼠屎,也沒有人愿意去吃了。

  而布魯斯治好了亞瑟的大腦,某種程度上來說,至少讓他不會不受控制的突然大笑了,這意味著亞瑟有了一個成為真正的喜劇大師的機會。

  亞瑟有點生氣,但是不多,因為他轉頭就去寫劇本去了。

  電影里的小丑雖然看上去很兇殘,但如果去看他幾樁殺人案的細節,倒也可以稱得上是有仇報仇,哪怕是與他最不相干的富蘭克林,當時也在電視節目上把亞瑟當成一個笑料來笑話,所以亞瑟的形象更貼近于悲劇的普通人,而不是滿腦子瘋狂又兇殘的想法的天生瘋子。

  天生的精神變態狂們殺人既不看自己年齡,也不看對方身份,但凡換個別的宇宙的小丑,他什么時候能拎得動刀,養母和他的情人就什么時候倒大霉,甚至不管他們到底有沒有虐待他。

  也正因亞瑟更像普通人,所以他更了解普通人的喜怒哀樂,也就更適合成為一名喜劇大師,而不是天天只想著逗另一個精神病人蝙蝠俠笑的小丑。

  亞瑟在臺上用極為幽默的語言把自己的生平娓娓道來,先拋出一個極致的爆點,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采用倒敘的方式把自己如何躊躇滿志的準備上門找托馬斯對峙描述的緊張又精彩。

  緊接著就用夸張的口吻把韋恩莊園形容成地下城,而托馬斯就像那條蹲在城堡最深處的惡龍,勇者費盡了千辛萬苦打到了他面前,最后被惡龍一爪子抽斷了鼻梁骨。

  聽到這兒的時候,還有許多人義憤填膺,想為小丑抱不平,覺得托馬斯真是為富不仁,結果亞瑟話鋒一轉,說自己去阿卡姆精神病院調查,發現自己的養母還真他媽是個瘋子跟蹤狂,自己這一拳挨的不冤,眾人又都釋懷的笑起來。

  亞瑟在舞臺中央站直,依舊一只手插在兜里,但是這一次把上半身向后仰,下巴也向回收,幾乎快擠出雙下巴。

  “這事兒最有趣之處就在于,除了我確定了自己確實不是托馬斯的種之外,我還知道了我為什么會不受控制的大笑,你們猜是什么”

  眾人窸窸窣窣,他們覺得肯定是這個瘋子母親忙于跟蹤托馬斯,疏于對小亞瑟的照顧,導致他磕到了腦袋,也有猜測這是遺傳性的精神疾病。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亞瑟低著頭開始踱步,手依舊插在褲兜里,眼睛直視著地面并說“你媽媽跟你說,你要這樣而不要那樣,這樣是對的那樣是錯的。”

  “通常這是很有用的,因為絕大多數的時候,讓你不要把手伸進熱的湯鍋里是真的為了你好,那些完全贊頌鼓勵式教育的人,他們的孩子可沒在湯鍋里游泳,那就證明他們對此事可不持鼓勵態度。”

  “但是小孩不是個這么簡單的生物,那些喝彩的人一定和我有相同的想法,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混蛋,你都不知道他們哪來的那么多天才創想,去為自己制造世界上從未有過的全新死法。”

  “然后你開始進一步行動,一開始是吼他們,然后可能會打兩下,對,我知道這是犯法的,但難道你能開著游艇帶著他們去公海上再揍他們嗎你以為自己是誰布魯斯韋恩”

  亞瑟學著布魯斯的口音和腔調說“聽著我親愛的兒子小布魯斯看我手里的是什么聯合國海洋公約法”

  “但我們是美國人,所以這就是一張廢紙我們只主張3海里的領海這意味著你還有298海里就要挨揍了”

  然后他笑著說“是的,這就是我的朋友,他就是這么遵紀守法的,有錢人總有辦法,不是嗎”

  臺下又發出一陣笑聲。

  “為了阻止他們把自己弄死,給他們的屁股上狠狠來兩下,這當然沒有問題,然后很快你就會意識到這招是真好用。”

  “威脅和恐嚇永遠是控制某人最簡單的方法,太簡單了,不是嗎你是個接近200磅重的成人,你走路大聲一點,都可以嚇唬到這群小崽子們。”

  “于是你生活中的一個煩惱被永久的解決了,事情逐漸變得簡單起來,也會逐漸從他不能做這個所以你威脅他,變成你不想要他做這個所以你威脅他,做選擇的永遠是你。”

  亞瑟又停住了腳步,面對觀眾并說“聽起來像是我在說教,教你們該如何當一個好父母,但我不得不說,我的養母替我做了許多糟糕的選擇。”

  “在我的整個童年時期,她覺得我的哭聲很難聽,所以她選擇讓我笑,而且是必須要笑,于是我就一直在笑,控制不住的大笑。”

  臺下逐漸安靜下來,人們突然意識到這并不是一個脫口秀演員在升華自己的內容,因為這其中的沉重和悲傷過于現實,不需要很敏銳的共情能力也能發現這并不是一個玩笑。

  “于是我們就回到了最初的話題。”亞瑟換了一個手拿話筒并說“我被診斷為患有精神疾病,然后我去看蹩腳的心理醫生,看他不耐煩的看著我,而我感覺自己在進行一場考試。”

  “相信我,我為這不受控制的大笑付出了你們難以想象的代價,并使我最終變成了今天這樣,在我童年時他們替我做出的決定,最終在我的一生中,永遠在替我做決定。”

  亞瑟攤了一下手說“我被誤會,被開除,常去的心理診室被關閉了,這個社會替我做出的決定,最終也使我作出決定。”

  “所以如果當你某個時刻意識到你的某些舉動在替別人做決定時,永遠往最壞的方向想。”

  亞瑟拖了個長音,看向布魯斯。

  “那么當你發現你的善意之舉令一些人做出了好的決定之時,你就會感覺到由衷的驚喜,從而發自肺腑的開懷大笑笑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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