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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二百四十七章 巴巴托斯倒大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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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米迦勒的審訊,布魯斯主打的就是一個嬉皮笑臉。

  米迦勒快被他氣死了。

  他確實不能殺死布魯斯,因為現在布魯斯身上有加百列的翅膀,天使不可以殘殺自己的兄弟姊妹,但這不意味著米迦勒沒辦法對付布魯斯,他讓布魯斯去把伊甸湖給刷干凈。

  但這事根本沒那么簡單,在去伊甸湖的路上,幫布魯斯拿工具的路西法介紹道:“那湖里可能會有任何一個正常湖里所沒有的玩意兒――雖然我不太想說,但你也應該看到過了,假設一條魚能一巴掌把我抽翻,即使是小時候的我,你也應該知道,它能把你的屎給打出來。”

  “它不是死了嗎?”布魯斯反問道。

  路西法一愣,轉頭看向布魯斯,布魯斯攤開手說:“不然為什么是湖而不是河?我把能量弄到那條河里也是一樣的,我知道你惦記那條魚很久了,在它翻肚皮的時候,我把它撈出來埋在了樹下,你以為我為什么讓你帶烤架?”

  路西法低頭看了一眼手里裝著清潔用品的桶,沒發現有烤架,他做了不到一秒鐘的心理斗爭,然后他們就有烤架了。

  走過去的路上,路西法很開心,他說:“我不明白你的教授為什么會那么多次拒絕你的博士申請,實際上你很貼心,我想這是心理學學有所成的表現。”

  布魯斯剛想謙虛兩句,路西法就朝他眨了眨眼說:“不過別指望這種小恩小惠能收買我,而且我的建議對于傲慢來說也沒有那么有分量,尤其是心理學方面的。”

  “你知道他打電話給上帝告狀時,總是反復強調我不知道黑格爾是誰,但那個時候我喝醉了,誰會去問一個醉鬼某個聽起來像是他一夜情對象的名字到底代表著什么偉大的理論?”

  布魯斯深深地嘆了口氣,好吧,社交勝利的第一步就遇到了挫折。

  “你早該想到的,我是路西法晨星,是個天使,我生下來就會讀心術,你不能要求人類會用觸角搬東西,我根本沒有共情能力這玩意,人類的情緒對我來說是寫在白紙上的資料。”

  “比如我現在能讀到你大概有78的失望,然后還可以再細分成各種瑣碎的情緒,我不會去使用一個我根本用不上的器官,更別指望熟讀你們研究這個器官所獲得的理論。”

  布魯斯敷衍的擺了擺手說:“好吧,也沒怎么指著你。”

  “蝙蝠俠那套對我可不好用。”路西法搖了搖頭說:“實際上你抱了挺大的期待的,因為你覺得我是你的教授的好朋友,但如果你想在他面前把我搬出來,傲慢永遠都會站在傲慢的一邊。”

  “說起來。”路西法回頭看了一眼并說:“你打算怎么平息那家伙的怒火?我必須警告你,從我對于米迦勒的了解來看,他是真的生氣了。”

  “他上次生氣做了什么?”

  “一氣之下氣了一下,他拿我沒辦法,而又總是對我生氣。”路西法聳聳肩說:“墮天之戰的時候,我邀請他堂堂正正的和我打一場,但邀請從沒成功過,他是那種老套的天使,秉持著絕不殘害手足的準則。”

  “你把某些可能的危險帶來了天堂,這是他絕不能容忍的,你可能覺得他拿你也沒辦法,但很多時候天使比你想象的更無情。”

  “他會做什么?”

  “看情況,如果你不能讓他消氣,他會將你沉入湖底,讓你至少沉睡一萬年,上帝也會站在他這邊,而你的教授,從我上次在閑聊中感受到他對你博士申請的態度來看,他可能也會贊成,并獲得一萬年的清閑時光。”

  “他不會,因為我是個父親。”

  “讓孩子們下去陪你真不是開玩笑,那底下不算是監獄,只是另一個世界而已,時間流速與這里不同,你會獲得相當長的一段親子時光,出來之后還是原樣。”

  “我怕了他了。”布魯斯搖搖頭說:“其他的倒是還好,我不能接受和愛莎待了一萬年之后,她出來還是會咬兒童滑梯這件事,一個新手父親不應該面對如此可怕的挫敗感。”

  “你聽起來并不緊張。”路西法打量著布魯斯說:“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

  “因為他確實沒法這么做。”布魯斯笑了笑說:“我有十足的把握,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的確很快,路西法甚至沒來得及把魚尾巴嗦干凈,一名新生天使就急匆匆的跑進了伊甸園,把路西法叫到了米迦勒的辦公室。

  米迦勒的表情顯得尤為復雜,但不像之前那么憤怒了,路西法剛想問那個神奇蝙蝠俠給你喂了什么妙妙消氣藥水,米迦勒就扔給了他一份文件。

  那是一份蔓延至今的系統日志,展示著這段時間以來,在他們未曾注意到的地方發生著的某些事。

  路西法會被叫來這里,是因為這件事與地獄有關,準確來說,地獄亂套了。

  席勒在整個計劃當中選擇第一步先去打開所有黑箱的投資通道,絕不是無的放矢,因為康斯坦丁在所有宇宙的魔法界當中扮演著重要的位置。

  不只是因為他是個人氣角色,也是因為他是天堂和地獄博弈的關鍵,既是短期投資,也是長期收益。

  魔鬼比天使更看重輪盤游戲,所以他們最快的發現了不對。

  他們長期的向輪盤當中投入籌碼,直到倒計時結束,輪盤打開確定點數,贏家連盤帶籌碼一起端走。

  但是現在桌子上的輪盤開始了無緣無故的大量失蹤,帶著那些魔鬼投入進去的籌碼一起消失的仿佛從來沒來過這個世界上。

  注意,并非只有惡魔君主才有資格參賭,就像天堂當中大天使也幾乎是不賭的,下手的基本都是下面的人。

  他們不是大天使這種擁有超高位格的管理員,他們依舊是某種能量生物,這種基于官方盤口的小賭怡情是被允許的,既是一種娛樂,也是一種激勵。

  比起天堂好歹有風紀委員,地獄可就真是賭博成風了。

  某些著名康斯坦丁明顯是被端上了大佬的桌子,這些他們碰不得,那就撿那些冷門的,別看聽起來荒唐,這場游戲在天堂和地獄都是由專業人士打造了一套系統分析賠率的。

  幾十年的壽命對于稍微像樣點的魔鬼來說都不長,甚至可以算是正向反饋拉滿的即時賭博了,地獄當中每天都有許許多多的魔鬼盯著大盤,就等自己壓過注的開獎。

  可康斯坦丁這么一消失,就相當于自己買的股票無故退市,不但贏的希望消失了,投入的籌碼也沒了,誰能忍得了這一點?

  由于賭博的魔鬼實在是太多了,盡管其中絕大多數都是被收割的韭菜,但賭徒都認為自己能贏,認為盤口出了問題是阻礙自己一夜暴富的最大原因。

  惡魔也是有社會的,而智慧生物的社會都差不多,底層一旦大量的鬧起來,上面的人就不得不關注。

  惡魔君主也不是吃素的,他們的老大可是路西法,雖說路西法回天堂了,但地獄的這幫老伙計也不能不管,像別西卜這種也算了,阿扎澤爾可一直和路西法關系不錯。

  借助這一層關系,阿扎澤爾發現,每一個消失的康斯坦丁在此前都曾使用過某種神秘的黑暗力量――在惡魔們的眾志成城之下,這種力量很快就稱不上是神秘了,巴巴托斯的大名響徹地獄。

  既然正主找到了,下一步當然是上門討債,可這巴巴托斯能耐竟也不小,把自己的老家黑暗之源防守的密不透風,惡魔們愣是沒一個能進去。

  路西法心想你們當然進不去,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巴巴托斯在防守,而是米迦勒在防守,米迦勒打仗主打一個防守,當年他防守的圣泉路西法都沒打進去,這群魔鬼捏一塊都不可能碰得到巴巴托斯。

  不過惡魔們沒有管理員權限,也就看不到這種封鎖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以為巴巴托斯是個驚人的難纏的對手。

  他故意用自己的黑暗能量灌注到康斯坦丁體內,把他弄死之后,掠奪掉所有人的籌碼,再給自己打造一個極為堅固的烏龜殼爛掉所有的賬,真是魔鬼來了都要說一句魔鬼。

  可是無數的惡魔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誰也打不破防護罩,阿扎澤爾甚至都親自出手了,一樣沒轍。

  一時之間,巴巴托斯的名號在地獄之中都能止小兒夜啼,宇宙中力量層次夠的神秘學圈子,更是將這位古老的黑暗之龍的過往全都挖了出來,吹得那叫一個天花亂墜。

  到最后,不論是自己家門口垃圾桶翻了,還是天上外星人又打過來了,別問,問就是巴巴托斯入侵宇宙的陰謀。

  所謂只要料夠,越扒越有,天天和人類打交道的惡魔,還能找不到人類的情報嗎?他們很快就扒出了貓頭鷹法庭、猶大信徒、巴巴托斯和哥譚之間的關系。

  眾所周知,蝙蝠俠是特殊的,力量層次越高,對這一事實越有明確的認知,結果你告訴我蝙蝠俠的力量來自于巴巴托斯?

  不對勁,十分得有九分的不對勁,難不成之前發生的某些怪事都是巴巴托斯的手筆?

  懷疑的種子埋下了,甚至已經長出了幼苗,巴巴托斯在各大勢力的評估當中,威脅度直線上升,甚至在最后已經榮登榜首。

  暫且不提眼前的問題總要解決,惡魔君主們發現自己擺弄不明白,可又不想白白損失,底下越鬧越大,整個地獄像是開了鍋的熱油。

  這世界上能比他們還強的存在一只手都數得過來,或者直白點說,就只剩大天使了。

  米迦勒看著求到自己頭上來的惡魔們,心情十分復雜,可路西法比他更復雜。

  合著布魯斯說的解決方法就是這啊?

  自己又上當了,什么博士申請之類的話題,不過就是為了引出自己會讀心術。

  自己剛剛信誓旦旦的和布魯斯夸耀過自己會讀心術,難道現在能夠裝傻嗎?

  如果他會讀心術,他就應該能看得出,這是布魯斯遞過來的一個臺階,遞給他和米迦勒的。

  路西法依舊是地獄之主,為了蒼生,為了黎民,為了苦了大半輩子的惡魔君主,他有什么不能向米迦勒低頭的呢?即使對于傲慢來說,目前的情況下,理由也已經夠充足了。

  如果他低頭了,代表他夠負責任,而米迦勒最生他的氣的一點就在于他當初甩手就走,不負責任,只要路西法肯下這個臺階,他們兩個之間的裂隙就能夠完好如初。

  路西法動心了。

  但他依舊不愿意認,到最后那滿腔的傲慢只化作了疏通記憶的良藥。

  席勒說過什么來著?如果你表現得足夠傲慢,當你低頭時,你就能以此換得足夠的報酬。

  他當然得要足夠的報酬,路西法咬著牙想,去他的黑格爾,席勒那篇有關操縱的論文寫了什么來著?

  路西法一把把資料扔在了一邊,抬眼看向米迦勒,目光中滿含審視,也有失望。

  米迦勒像是懂得了什么,他略顯慌亂的張開嘴說:“不,這當然不是我……”

  “沒關系。”路西法移開眼睛,看向米迦勒的背后說。

  米迦勒震驚地看著路西法,想從他臉上找出半分開玩笑的神色,可惜沒有,他聽到路西法用與目光同樣沉重的語氣說。

  “如果這是你要的,那我就給你――我親愛的兄弟,幫幫我。”

  上帝驚了。

  而某不知名的為此提供了理論支持的心理學家――一絲不茍的西裝三件套,以及勃艮第宮廷風格領帶――正站在桌旁整理書本。

  他甚至沒有抬眼去看康斯坦丁,只是說:“現在你仍然認為我對你小題大作嗎?”

  康斯坦丁咽了咽口水,他推開門時看見了上帝,物理上的,然后突然,上帝啊,上帝匆忙的走了,甚至看上去像是遭到了重大打擊。

  “他對你做了什么?”求生本能讓他把問題調了個個兒。

  席勒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頭看向窗外,炎炎夏日中哥譚因即將到來的盛會彩旗飄揚,他看了好一會然后說。

  “他未經我同意,把我送去了另一個世界……讓我度過了萬分無趣的至少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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