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這不是我們強大的阿卡姆騎士嗎?怎么?才遇上了蝙蝠俠一次就變成這樣了?”
稻草人的聲音從門邊傳來,正在修復自己的臂甲的阿卡姆騎士手上動作一頓,他用冰冷的語調開口說:“那兩個人質是怎么跑掉的?”
說完他轉頭緊盯著稻草人,稻草人一愣,微微后退了一步說:“你懷疑我?”
“那個老頭新找來的這個小子和毒藤女可沒這么大的本事,別反駁我,我比你更了解他們。”
稻草人低聲罵了一句,然后上前說:“沒那么大的本事?你知道那個小子一把扯掉了車門,連手肘都沒彎一下嗎?!我還以為是那只大都會的尋回犬來了呢!”
阿卡姆騎士微微瞇起了眼睛,他說:“你的意思是,那個叫彼得·帕克的年輕人是個超能力者?”
“否則我怎么可能讓他們跑掉?”稻草人咬著牙說:“還有那個毒藤女,你以為我沒嘗試過用恐懼毒氣控制他們嗎?她根本不受任何毒素影響。”
“我一直在身上噴了少量的恐懼毒氣,那個小子見我第一面沒崩潰,就說明他不是常人,他和你一樣是個哥譚怪人。”
“他根本就不是個哥譚人。”阿卡姆騎士神色莫名的轉過身去。
他開始在腦子里回憶與彼得·帕克搏斗的細節,他記得自己來到了韋恩莊園,正看到兩個人影走出來,他先沖上去打倒了毒藤女,然后一拳打在了彼得·帕克的臉上。
不,他依稀記得自己看到了一些閃光的細絲,距離他很近,可要仔細回憶又仿佛很遠。
又有點模糊了,阿卡姆騎士甩了甩頭,他知道自己的精神狀態一直很不穩定,這一年的經歷讓他的精神幾乎完全崩潰了,記憶也變得都很遙遠,分不清過去與現在。
彼得·帕克與提姆·德雷克是兩種人,阿卡姆騎士非常確定,那個小子身上有種詭異的邪性,難道蝙蝠俠沒看出來嗎?
咔噠一聲,臂甲上的零件又被他掰壞了,阿卡姆騎士有些煩躁的把手上的東西扔下,他越想越不對勁,最后只留給稻草人一句,待在這里等風頭過去,就重新走入了雨夜之中。
先知的基地鐘樓當中,毒藤女站在彼得身后看著他敲電腦并說:“你在干什么?”
“刪監控。”
“刪什么監控?”
“你忘了嗎?我利用那種活體藥物影響了阿卡姆騎士的記憶,讓他以為他打暈了我們兩個,并把我們抓住了。”
“但任何對于記憶的修改都不是完美無缺的,我的共生體也不擅長這個,他遲早會察覺出不對,所以我得把蝙蝠洞周圍天眼的監控刪了。”
“可是你光刪蝙蝠洞周圍的監控,傻子也能察覺出不對吧?”
“就是要讓他察覺出不對。”彼得飛速的敲著鍵盤并說:“除此之外,還得給他留下點線索,才能吸引到他的注意力。”
毒藤女滿臉詫異。
十分鐘后,阿卡姆騎士看著被暴力打開的大門,他微微低頭看著大門被拉扯變形的地方,那里能看出很明顯的發力手指的形狀。
并不強壯,沒有盔甲,手的大小和哥譚城中出了名的大力士超級罪犯不符合,除了掰開門之外,也沒造成任何其他破壞,非常可疑。
阿卡姆騎士必須得弓起身體才能從門縫當中鉆進去,說明對方的體型并不高大,而如果不強壯,也沒有設備配合卻能瞬間對鐘樓的安全門造成這么大的傷害,只能說明對方是個超能力者。
芭芭拉被超能力者劫持了?
走進去之后,阿卡姆騎士發現電腦還開著,周圍沒有打斗痕跡,也沒有彈孔,芭芭拉的輪椅也不見了。
這說明芭芭拉要么是自己離開的,要么是一瞬間就被制服了,阿卡姆騎士更偏向于后者。
阿卡姆騎士蹲下身看向電腦屏幕,他發現那是先知系統內部的界面,看來芭芭拉果然是被綁架了,否則她不可能這么不謹慎的不關電腦就離開。
阿卡姆騎士開始在先知系統當中搜索,想要找到當時蝙蝠洞的監控,在一整排的文件列表當中翻了半天,阿卡姆騎士才找到了相似時間段的監控文件。
繼續精確查找,阿卡姆騎士才發現,這個時間段內的監控大概缺少了十五分鐘,消失的片段非常整齊,顯然是被人為刪除的。
阿卡姆騎士開始調用先知系統的訪問記錄,同時往事開始涌上心頭。
那個時候芭芭拉端著一杯熱茶,轉頭看著身后的眾人說:“我給我自己搭建的系統加了一個特殊訪問權限,只要你們輸入自己的名字,就能調用最底層的界面訪問記錄和操作記錄。”
“不過,出于對你們記性的擔憂,我得多問一句,沒人記不住自己的名字吧?”
后面的記憶又開始變得模糊了,朦朧的光影化為刻板又冰冷的輸入框,阿卡姆騎士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在上面輸入了一個名字——“杰森·托德”。
大概四個月的時候,他忘記了這個名字,因為有一個聲音不斷問他是誰,而一旦他發出這個讀音,他就會很疼,所以他忘了。
對啊,他本該忘了的,那這一段記憶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阿卡姆騎士使勁的甩了甩頭,但這一次根本就不奏效,他聽到一個聲音對他說:“你沒忘”。
“不……不……”
對于疼痛深刻的恐懼爆發出來,阿卡姆騎士的手臂開始顫抖,他只反復的重復著兩句話:我忘了、我忘了,我不記得了、我不記得了。
“訓練疼痛反射?”那個聲音又出現,但很快又消失了,與此一同消失的是所有痛覺。
這一刻,阿卡姆騎士甚至感覺到了某種止痛藥物過量使用的欣快感,他不是醫學生,但他知道這恐怕是多巴胺和內啡肽正在大量分泌。
不,這也不對,他被注射了抑制多巴胺的藥物,為了能讓他更疼。
眩暈感越來越強,他忍不住手撐住了桌子,深吸了一口氣坐了下來,靠在旁邊的柜子上緩了幾分鐘才緩過來。
再次站起來,視野朦朧的盯著電腦屏幕上面顯示的調用記錄,卻仿佛一盆冷水,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有三次監控錄像系統的訪問記錄。
除了他的那次之外,還有兩次,而在倒數第二次的監控錄像訪問記錄之后是刪除記錄,而且是徹底刪除,沒有任何備份記錄,這根本不是芭芭拉的做事風格。
再看倒數第一次監控錄像訪問記錄,這里的記錄留下了一串代碼,阿卡姆騎士調出鍵入框,把代碼輸了進去之后彈出了一個文件夾,這是芭芭拉常用的備份手段。
打開之后里面沒有任何視頻文件,只有一張照片,打開之后是俯視視角拍攝的模糊人像,照片中是彼得·帕克的臉。
阿卡姆騎士的目光落在了彼得手上拿著的東西上,那個針筒的形狀和上面的標記他再熟悉不過,那是稻草人恐懼毒氣的濃縮劑。
再次放大圖片,阿卡姆騎士在圖片角落地板的倒影上,看到了熟悉的蝙蝠標志。
瞬間,他的眼前閃過蝙蝠俠的臉,蝙蝠俠一拳揍倒了他,打斷了他的胳膊和肋骨,而下一步蝙蝠俠必然舉起拳頭,但他停頓住了。
當時阿卡姆騎士分明看見了蝙蝠俠眉宇之間的痛苦和眼神當中的迷茫和混亂。
蝙蝠俠被注射了恐懼毒氣?什么時候?誰?
或者說,還能有誰?
熊熊的怒火燒了上來,阿卡姆騎士深吸一口氣,看吧,蝙蝠俠,這就是你挑選的好助手!
我倒要看看你在看到他的真面目的時候,是否還能做出那種故作慈悲的深沉姿態。
阿卡姆騎士再度看向電腦屏幕,飛快的敲打著鍵盤,開始在天眼顯示的畫面中尋找彼得·帕克的身影。
彼得·帕克卻先一步進入了冰山餐廳,這里一片混亂,桌子椅子全倒塌在地上,吧臺也碎了,周圍躺著痛苦呻吟的黑幫打手,但更多的是早就被迷暈了的不省人事的酒吧客人。
顯然,剛剛蝙蝠俠在這里大鬧一場。
走到后面的會客室,彼得·帕克果然看見了肥胖的企鵝人躺在餐廳中央,似乎是出了什么事,蝙蝠俠沒來得及把企鵝人帶走就離開了,但這卻正中彼得的下懷,看來他不用去警局找了。
“你好,企鵝人先生,我是彼得·帕克,稻草人向你問好。”彼得對著企鵝人點了點頭說:“是我告訴蝙蝠俠你綁架了他的前助手,還綁架了芭芭拉,還賣軍隊的裝備,我還把軍車上的標識給了聯邦調查局,不用謝。”
企鵝人的眼珠子瞪得快掉出來了。
“但我今天來找你確實不是為了這事兒。”彼得在企鵝人的身旁跪了下來,轉頭看著走進來的毒藤女說:“能給他點麻醉劑嗎?”
“你想干嘛?”
“給他動個小手術。”
毒藤女有些猶豫,但還是走過來,一根藤蔓扎進了企鵝人的脖子里,企鵝人的肢體開始逐漸放松,但顯然還有意識。
因為在看到彼得掏出了一把手術刀的時候,他露出了極為驚恐的表情。
彼得飛快的劃開了企鵝人胸口的皮膚,然后是肺葉,緊接著他掏出了兩枚膠囊,埋入了企鵝人的肺葉當中。
彼得一邊縫線一邊說:“恐懼毒液遙控膠囊,直接參與肺循環是外部吸入威力的五倍左右,0.02秒之內燒掉大腦,神經系統都反應不過來。”
飛快的給縫線打了個結,彼得把身體前傾,俯視著企鵝人的雙眼說:“幫我個忙,拜托,奧斯瓦爾德先生。”
帶有濃重的哥特建筑風格的金融一條街銀行的樓頂,兩道黑影正在飛馳。
“小丑女也參與進來了,這不是個好消息。”蝙蝠俠低沉的聲音消散在風中,他說:“哥譚警局中有她留下破壞的痕跡,她恐怕早就盯上戈登局長了,芭芭拉去找她父親是正中她下懷。”
“我們沒辦法預料到他們的每個陰謀。”夜翼則抬頭看向仍懸在低空的巨大月亮,這證明這一夜才剛剛開始。
忽然,一道光照在了他的臉上,兩人停下了腳步,看向旁邊金融大廈的樓體巨幕。
那上面的閃爍了兩下之后,變成了一張帶著黑眼圈的肥胖的臉,那是企鵝人,他張大嘴對著鏡頭咆哮道。
“蝙蝠俠!我……你……我……就像你猜的那樣!我殺了杰森·托德!他死了!死的很慘!!!哈……哈哈!”
站在另一側的道路上抬著頭看屏幕的阿卡姆騎士愣住了。
下一秒,他看到大樓的樓頂出現了一個紅藍相間的身影,一道閃著光的細絲從他耳邊飛過,一道矯健的身影落在了阿卡姆騎士的面前。
“你的故事該結束了,杰森·托德。”
面罩下的聲音屬于彼得·帕克。
席勒的思維高塔內傳出了一連串激烈的鼓掌聲,貪婪指著屏幕大聲說。
“開局吸引注意力的完美方式!滿分!我說滿分!”
四大洋疑水位上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