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高溫過去之后,席勒和布魯斯來到了加急倉庫。
這里的工作說來也簡單,記錄員就是負責在卸貨的時候將每一樣物品記錄在桉,然后貼上標簽,而布魯斯所從事的搬運工,就是負責將貨物從一個地方搬到另一個地方。
他們兩個的工作地點并不完全一樣,布魯斯大部分時間在室外,而席勒大部分時間在室內,但是也不是沒有重疊,當布魯斯把東西搬進來的時候,就能看見席勒在架子附近記錄。
這也免去了布魯斯的一樁心事,因為他其實非常擔心,席勒脫離他的視線之后,去創造出太多的就業機會。
一整個下午,布魯斯都在認真工作,他也確定,席勒沒搞什么幺蛾子,只是穿梭于貨架之間,認真的將所有貨品記錄在桉。
不知為何,布魯斯居然有了一種欣慰的感覺,這可是整整五個小時,席勒連續正常了五個小時,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他高興的太早了。
等到下班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布魯斯徑直的往倉庫去外面走,但席勒卻叫住了他,說:”走,跟我去拿今天的工資。”
布魯斯有些奇怪的說:“工資?剛剛不是已經結算過了嗎?”
“有嗎?你是指那幾十美元嗎?拜托,我們可是工作了整整四個小時,你覺得,這些錢配得上我們的辛勤勞動嗎?”
布魯斯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于是,他趕緊跟在席勒的背后,七拐八拐的來到了倉庫區外圍圍墻的底下,而等在那里的,居然是白天招工的那個人。
席勒走到那里,左右看了看,對他說:“貨我已經轉移過去了,車子準備好了嗎?”
“放心。”招工者比了個“OK”的手勢說:“經手的搬運工已經被我干掉了,下家也聯系好了,車子就停在門外,就按我們說好的,四六分……”
席勒點了點頭,沒有多廢話,對布魯斯晃了一下腦袋,說:“跟我來,搬東西。”
在去找車子的路上,布魯斯咬著牙對席勒說:“你就是為了偷東西……”
“我都說了,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席勒繞過卡車的車頭,來到了正準備上車的招工者的背后,然后直接用胳膊勒住了他的脖子。
布魯斯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席勒直接拿車鑰匙插進了招工者的氣管里,整個過程不到三秒鐘。
席勒松開了手,扔下招工者之后,打開車門,坐上卡車,發動車子轉頭隊布魯斯,說:“如果你再留在這里,尸體被發現的時候,你就是第一嫌疑人。”
“你這個該死的殺人狂!”布魯斯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席勒,如果說,之前的行為他還能勉強忍受的話,當著他的面殺人,他絕對無法接受。
席勒看都沒看,他從手邊提出了一把槍,用槍管指著布魯斯說:“上車,別給我惹麻煩。”
最后,布魯斯還是上了車,開車的過程中,兩人默默無言,但等到下車的時候,席勒卻又笑著對布魯斯說:“走吧,去看看我們今天的戰利品。”
態度理所當然的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布魯斯甚至懷疑他有間歇性失憶癥,忘記了剛剛兩人是怎么劍拔弩張的。
席勒打開了卡車的車門,那里面有好幾個箱子,布魯斯看到,那就是今天加急運送的貨品。
大多數是凍品生鮮,席勒打開箱子,那里面的確有不少凍著的食物,而剛剛走過來的布魯斯發現,這里的食物似乎還是席勒精心挑選過的,不但有海鮮,還有一整箱的牛排,而且看上去都是正規進口的好牛肉。
“你不能再這么做了,我提醒過你了。”布魯斯站在他的身后語調冰冷的說。
“我餓了,讓我們回去吃飯吧。”席勒抱著牛肉的箱子往前走,就像完全沒有聽見布魯斯說的話一樣。
回到房間之后,席勒開始做飯,當然,因為這些凍品當中并沒有蔬菜,所以只是簡單的煎了一下牛排,做了一鍋海鮮湯,但即便如此,也算是相當豐盛的一餐了。
席勒吃的很香,但布魯斯卻一口沒動,他看著席勒問道:“你不會感覺到愧疚嗎?這不是屬于你的東西……”
席勒一邊吃一邊緩緩說:“……布魯斯,我問你,你覺得,現在社會當中生產出的資源,夠不夠現在全地球的人分?現在全世界的物資,能不能養活全部人類?”
布魯斯只是略一思考,就點了點頭,席勒叉起一塊牛排放進嘴里說:我正是在以資源完全平均分配的規格,使用我應該獲得的那份資源,這有什么問題嗎?”
布魯斯剛要說話,席勒就先說:“別跟我提什么私有財產神圣不可侵犯,制定這條規則的人,在執行這條規則之前,通知我了嗎?經過我的投票了嗎?既然沒有,那我為什么要遵守?”
“那么,別人偷你的東西的時候呢?”布魯斯問。
“那我會自己去拿回來,不需要別人幫我執行正義,是的,假如人人都像我這么做,世界就會陷入戰爭,那又如何?你的愿望是維護世界和平,我的愿望可不是。”
“強詞奪理。”布魯斯評價道。
吃完了晚飯,席勒卻并沒有打算睡覺,而是穿上了外套,像是要出門的樣子,布魯斯看向他問:“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工作,倉庫的活是沒法干了,我總得找一份新工作來養活自己吧?”
布魯斯頓時就感覺頭開始疼了起來,他說:“大晚上的,你要去哪里找工作?”
“出去碰碰運氣,機會總是有的。”說完,席勒就出門了,布魯斯不得不趕緊跟在他的身后。
現在是晚上9點,時間不算太晚,但哥譚的街道上已經漆黑一片了,今天的運氣比較好,直到現在還沒有下雨。
席勒一邊走一邊問:“上次你說,除了搬運工之外還有什么工作來著?……哦,去餐廳端盤子是吧,走吧,我們去小吃街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工作機會。”
這話在布魯斯情來可就是另一個意思了,于是他趕忙走上去說:“我再說一遍,你不能殺人……”
布魯斯本以為會迎來席勒的反駁,沒想到,席勒點了點頭,說:”好吧,沒問題。”
布魯斯半信半疑的跟在他身后,直到來到了活地獄附近最為繁榮的一條小吃街,席勒又開始在周圍轉悠,在每一個店鋪門口都停留一會,上前去和小攤老板或者是餐廳侍者交談。
布魯斯這一次,是飯也不吃了,衛生間也不去了,就在旁邊盯著席勒,他就不信,席勒還能在他眼皮底下犯罪。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席勒沒有什么異動,沒有突然消失,也沒有借口去衛生間,只是在和周圍的小店老板攀談,布魯斯覺得有點不對,于是拉近了距離,去聽他和一個熱狗攤攤主的對話。
“……對,現在生意確實難做,競爭對手太多了,你剛才說的情況我都了解了,你放心,弄到一點會讓人拉肚子或者上吐下瀉的東西并不難,雨水和臟水經過簡單過濾之后,也不會有人看出來……”
“放心吧,最多三天,你的競爭對手至少會少一半,現在,我們來談談報酬吧……”
布魯斯趕緊沖了上去,把席勒拉了回來,然后咬著牙說:“你不能給食物投毒!”
布魯斯費了很大的力氣,把席勒拉回了他的住處,制止他為哥譚創造更多就業機會的舉動。
高強度看守了一天的布魯斯,已經有些精疲力盡了,本來營養供給就不足,又耗費了這么多精神,回到房間之后,他倒頭就睡。
結果,第二天早上5點多的時候,他就聽見門外有響動,他睡意朦朧的站起來推開門,看見席勒已經穿上了外套,布魯斯又問:“你去干什么?”
“我去找工作。”席勒語氣輕松的回答道,他說:“我還沒找到一份適合自己的工作呢,我得早點去。”
說著,他一邊把風衣的扣子扣上,一邊說:“昨天你說有卡車和司機的工作,我打算去看看。”
布魯斯強忍困意,像夢游一樣走回去穿外套,然后強打精神跟在席勒身后,他說:“你不能殺人,別去偷東西,別給食物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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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就像完全沒聽見一樣,一直往前走,來到了卡車司機的聚集地,他找了個老師傅問清楚了應該在哪里找黑幫領卡車,找到了準確的地址之后,他又開始在周圍轉悠。
布魯斯只能蹲在路邊,看著他從左走到右,又從右走到左,不知道他今天又要干什么。
他發現,把席勒弄來貧民窟是一個錯誤的舉動,應該是他的大腦在缺乏營養的狀態下作出的決策,他為自己的貧民窟生活又加上了一條重擔,那就是盯著席勒,讓他不要把哥譚變得只剩就業崗位。
蹲在街角,布魯斯覺得自己很困,就在他困得直點頭的時候,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在距離他不遠處的街道上響起,他一下就清醒了,從路邊站了起來。
布魯斯看到,就在他面前的馬路上,兩輛卡車撞到了一起,而其中一輛車卡車的司機是席勒。
對面卡車司機還沒說什么,席勒就先下車,指著撞擊的部分說:“嘿!老兄,你怎么回事?我今天新提的車,你就把它撞成了這樣?!而且還是在新城幫的地盤,你是不是有點太不給面子了?”
聽到響動,驚醒過來的不只有布魯斯,還有這片地區的黑幫成員,恰好,席勒的車就是剛從他們那提的,一看席勒剛出門沒兩分鐘,車就被撞了,幾個黑幫了成員的面色都不太好。
“嘿,克勞德,你怎么回事?故意在我們的地盤上挑事是吧?”幾個黑幫成員走了過去,對上了對面的卡車司機,說:“這是我們剛招的新人,要跑冷庫那趟線的,他今天剛開新車,你就把車撞成了這樣,你是不是故意找麻煩?!”
其實這幫黑幫成員也不懂得什么交通規則,也沒看清是誰撞了誰,但是這里畢竟是他們的地盤,他們不能示弱,不管是誰的責任,他們都得去罵對面,不然不就是在罵自己的老大識人不明,招了個不會開車的新司機嗎?
席勒也在一旁幫腔,他說:“我直行,你從旁邊拐彎,是你搶道撞了我的車,我真是不明白,這也沒什么視線死角,你怎么會撞上來呢?”
“我……”對面那個叫克勞德的卡車司機,轉頭看向街角的那個鏡子,此時,鏡子已經碎了,但席勒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之后,說:“是啊,轉角鏡碎了,但你也應該是個老司機了,可別說,你不看轉角鏡,就不會拐彎了……”
克勞德看著越逼越近幾個黑幫成員,咬著牙說:“媽的,算我倒霉,你們想怎么樣?”
克勞德雖然也有靠山,但他也知道,這事是他理虧,他剛才確實沒注意看,剛過完彎就一腳油門,撞了也不奇怪。
再說了,他所在的黑幫地盤離這里比較遠,要想叫人來撐場子,難免得挨一頓揍,根本犯不上。
“還能怎么辦?賠錢修車,然后趕緊滾蛋。”席勒瞥了他一眼,又給旁邊的黑幫成員使了個眼色。
黑幫成員立刻就明白,這事有錢可賺,他們手持長槍,走了上去說:“快點,我們也不想動粗,趕緊交錢滾蛋!”
克勞德往地上啐了一口,掏出錢包,拿出了兩張鈔票,遞給席勒,席勒把其中一張鈔票遞給了黑幫成員,然后將另一張揣進了自己的兜里。
而目睹了這一場集體碰瓷活動的布魯斯,感覺自己腦瓜子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