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席勒從大都會莊園的地下找到了曾經的自己留下的那個保險箱之后,他從那里面拿到了各路人馬都在尋找的“菲爾比名單”,同時,還有一個來自于蘇聯的勛章,這就證明了,原本的席勒可能和蘇聯有關系。
而現在,席勒曾經的同學布蘭德親口的承認了,席勒的確是一個馬克思主義者,不但曾經去過東柏林,甚至在莫斯科居住過,并加入了克格勃,甚至最后又叛出了克格勃。
據布蘭德所說,席勒來到哥譚避難,其實就是為了躲避克格勃。
這一點在道理上是說得通的,通過蛛絲馬跡,席勒發現,原身席勒也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尋常的對手并不足以讓他非得來到這座罪惡之城躲避,但如果是克格勃的話,哪怕是現在的席勒,都得謹慎對待。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這個組織到底有多強大,因為在蘇聯解體之后,由克格勃轉變而成的俄羅斯聯邦安全局聲名不顯,可是在蘇聯時期,克格勃是毫無疑問的世界第一間諜組織。
因為意識形態的關系,蘇聯一直在和全世界為敵,而克格勃也一直在和全世界的間諜組織為敵,在蘇聯還存在的歲月里,這個間諜組織時時刻刻都處在一打多的不利局勢當中,但最后的結果卻是,其他各國所有間諜組織聯合起來,才能堪堪擋住它的攻勢。
當然,因為現在是1988年,蘇聯內部的矛盾很嚴重,經濟形勢也不如以往,所以連帶著克格勃也輝煌不再,但毫無疑問的是,它仍然是世界上最出色的間諜組織,沒有之一。
如果原身席勒惹上的是這樣的勢力,那他會選擇來哥譚避難是很正常的。
但這其中卻仍然有一個疑點,之前,席勒曾在哥譚遇到過一波從大都會來找他麻煩的人,這群人并不是很專業,也沒有產生什么威脅,席勒猜測,這可能是克格勃的試探之舉。
作為全世界最強大的間諜組織,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哥譚這座城市的特殊之處,他們并沒有像中情局一樣愚蠢的直接把特工塞進來,而是選擇鼓動大都會的一些勢力進來探路,這倒是也說得通。
唯一的問題就是,后來找過來的殺手是并不是克格勃特工,而是喪鐘。
席勒并不覺得克格勃會雇傭一個自由傭兵來殺他,尤其是席勒很可能掌握有一些情報的情況下,喪鐘卻全力出手,顯然想要置他于死地,這并不像是克格勃會采取的行動。
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得讓喪鐘說出當初雇傭他的雇主的身份,但這個老練的雇傭兵不好對付,更重要的是他神出鬼沒,行蹤不定,想聯系上他,全憑運氣,席勒可沒有時間滿世界去找他。
除了向外尋找線索之外,席勒還有一條路可選,那就是向內調查自己的記憶。
席勒在思維殿堂的檔桉室里翻了很久,但是他非常確定,他沒有找到任何原身席勒有關于間諜工作的記憶,他成長、讀書、畢業、工作以及參與到那些離奇桉子當中的記憶的確有,但也不是非常清晰。
席勒也并不能確定,這到底是他的穿越所導致的,還是另有隱情。
有關這件事的線索不夠多,所以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但因為這并不是什么非常要緊的事,所以席勒也并不急于調查。
退一萬步說,現在的蘇聯幾乎已經是不可被拯救的了,最多再有三年時間,這個國家就會消失,席勒就是和克格勃有再大的恩怨,三年之后,一切都將煙消云散。
阿卡姆精神病醫院的辦公室中,席勒緩緩將這次大都會發生的事告訴了布蘭德。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其實還是挺有戲劇性的,不是嗎?”
布蘭德微微的翻了個白眼,他說:“也只有你會把這種各方勢力博弈、兇殺桉頻發的危險事件說成是戲劇……”
布蘭德翻開自己的病歷本,他說:“我可以給你開一些抗焦慮的藥物,你需要自己回去調整作息,放松心情,我想,剩下的那些醫囑也不用我說了……”
“對了,接替我工作的雨果·斯特蘭奇變成了病人,那現在誰是阿卡姆醫院的主治醫生?”
“快別提這事了。”布蘭德深深的嘆了口氣,他說,“雨果住進醫院之后,我就去找了市長和布魯斯·韋恩,希望他們能夠為這所醫院再聘請一位主治醫生。”
“你來到這里之后,就和曾經的老師和同學沒什么聯系了,要不是你還在發表論文,他們都以為你死在哥譚了。”
“雨果就更夸張了,他來這里還沒有一周,就由醫生變成了病人,和原本的交際圈也徹底斷聯了。”
“我就更別提了,為了擺脫那些麻煩,我也很少和外界聯系。”
“我們三個當中,你最有名,但我和雨果也不差,三個有名的心理醫生全都折在了阿卡姆精神病醫院,你覺得還有誰敢來?”
席勒用手指撐住自己的下頜,他說:“只要錢給的夠多,應該也有那么幾個敢玩命的吧?”
布蘭德冷笑了兩聲說:“你還沒發現嗎?哥譚這個鬼地方根本就不正常,精神正常的普通人來這里,可能會變得有些混亂,而原本就精神混亂的瘋子,來這里只能當病人。”
“你覺得,敢來哥譚玩命的人,會是正常人嗎?”
“我要花一周時間把所有工作整理一遍,然后交接給新的主治醫生,可他能在這個位置上待多久?三天?一周?”
“更重要的是,感謝你那智慧無窮的治理方桉,我們已經沒有多余的病房留給瘋了的主治醫生了,再來一個瘋了的醫生,恐怕就只能住進盥洗室里去了。”
“這么說,雨果還算幸運的?”
“是啊,起碼他弄到了最后一間固定病房,要不然,我真的只能把他關進盥洗室隔間里去了。”
席勒撇了撇嘴,他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對布蘭德說:“我覺得你可以去跟市長談談,代理主治醫生的工作,總該加點薪水吧?”
布蘭德沒抬頭,只是抬起眼皮,翻了一下眼睛,看向席勒說:“之前維克多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還沒覺得有什么值得緊張的,現在看來,你的病情又加重了,趕快吃藥!”
席勒聳了一下肩,又和布蘭德互相嘲諷了幾句,就打算轉身離開,就在他轉過身去的時候,布蘭德又叫住了他,說:
“哦,對了,有件事忘了跟你說了,昨天,我接到了一個奇怪的電話,對面的人不知道怎么的,能讓我這里的電話聽筒飛起來。”
“他說他是你的朋友,想要一個固定床位……”
席勒回頭問布蘭德:“可別告訴我,那個人叫康斯坦丁?”
“就是這個名字,他說話英國口音太重,而且醉醺醺的,病情和癥狀都沒說清楚,他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再打電話來,你就罵他一頓,然后把電話掛掉。”
席勒剛說到這,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從辦公桌上傳來,席勒和布蘭德的眼神都落在那部電話上。
布蘭德晃了一下頭,示意席勒去接電話,席勒走到電話旁邊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他從旁邊拿起一張紙巾包住電話筒,然后再拿起電話聽筒,放到耳邊。
“喂?”
“喂?布蘭德醫生嗎?是我,我是昨天打電話來的那個康斯坦丁,嗯……我現在可以去你那兒治療嗎?我有點……”
“康斯坦丁,聽著,你要是想買藥,就去東區碼頭那邊的藥店,這里不打折,你要是想找情人就去紅燈區,這里沒有你要找的……”
“呃,席勒?怎么是你?你又回去上班了?”
康斯坦丁突然清醒了過來,席勒聽到他那邊一陣兵荒馬亂,似乎還有槍聲,他聽到康斯坦丁在那邊自言自語道:
“該死的,又跟過來了……等等,這法陣怎么畫錯了?我喝的太多了?”
“哦,等等,等等!……蝙蝠俠!別動手,我什么也沒干,我只是在這里休息一會而已!我沒犯法,你不能……”
“嗖!嗖!砰!轟嘩啦……嘩啦……”
電話那頭又傳來幾聲劇烈的聲響,隨著康斯坦丁倒吸冷氣的聲音,傳來那邊終于安靜了。
康斯坦丁喘著粗氣說:“還好我跑得快,那個該死的瘋子……”
“你到底怎么了?沒事我就掛了。”
“別!別!席勒,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幫我一把!我這是受夠這個該死的緊身衣怪人了!”
沒等席勒問,康斯坦丁就開始大吐苦水:
“那個叫蝙蝠俠的家伙,簡直就是個瘋子,一開始他一直跟蹤我,像那種偷窺變態狂,哪怕我去酒吧和紅燈區找樂子,他都要跟著!”
“最近他越來越過分了,他甚至開始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毆打我,綁架我,老天啊,他一定是想殺了我!”
“康斯坦丁……你知道嗎?”席勒打斷了他說話,他先是用一種低沉的語氣說道:“其實我一直覺得,蝙蝠俠對于在哥譚伸張正義、打擊犯罪這件事,有點太過偏執,而且采取的方法,效率也很低下……”
康斯坦丁剛想贊同,席勒就突然換成了一種贊嘆的語氣說道:
“可我不得不說,他最近做的事真是稱得上哥譚英雄,要是他能把你打死,我會為他在中心轉盤的正中央立一個碑的。”
“別這樣,席勒,讓我過去躲兩天,真的就躲兩天,兩天時間一到,我保證就不打擾你了……”
令康斯坦丁驚訝的是,席勒卻沒有立刻拒絕,而是問道:“你到底干了什么,把蝙蝠俠給惹毛了?”
“我沒有……好吧,你知道,我是個很虔誠的信徒,所以我會在安息日的時候去做禮拜……”
“那其他教徒可真應該感謝你,上帝發現康斯坦丁在做禮拜,連夜扛著十字架離開了天堂。”
康斯坦丁用鼻子噴氣,他說:“別開玩笑了,我說真的,我去教堂禱告的時候,碰巧發現那里的地底有點蹊蹺,為了保證所有教徒的安全,我當然要展開調查……”
“你拿了多少?”
“就一小瓶,你說蝙蝠俠是不是……不是,我沒拿,呃……我是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席勒笑了一下,康斯坦丁在電話那頭也跟著陪笑,然后他就聽見席勒惡狠狠的說:
“沒辦法,救不了,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