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一覺醒來,他都不用翻身,就知道肯定又回到了民風淳樸的哥譚市,因為空氣里的那股煤油味和窗戶外面從來沒晴朗過的天告訴他,他又該死的穿越回來了。
并且時間一點也沒走。
他關上鬧鐘,看了眼日歷,是他穿越去漫威那個晚上的第二天,也就是說去漫威時DC世界的時間是不走的。
席勒嘆了口氣,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是民風淳樸的哥譚市比較危險,還是宇宙中心紐約城比較危險。
摸著良心說,雖然紐約比較享受,但哥譚才是永遠的家啊,起碼這里暫時還沒開啟宇宙模式,席勒現在可對付不了紫薯精。
他翻身起來,穿好衣服,哥譚大學要求教授們必須穿正裝上課,所以席勒每天都是襯衫馬甲佩西裝,有時換換西裝款式,或者穿個風衣外套。
九月的哥譚氣溫還算不錯,并不冷,可能因為是個海岸城市,城內微風吹拂,還算溫暖。
席勒剛一出門,就看見了一個他萬分不想看見的人——布魯斯·韋恩。
席勒扭頭就往回走。
布魯斯趕緊追了上來,喊到:“教授!教授!我有些心理學方面的問題想問您!您能等我一下嗎?”
席勒暗罵了一句,這會教授公寓附近老師不少,席勒也不能就這么拒絕,他只能說:“好了,好了,我不聾,韋恩先生,我們去心理咨詢室再講吧。”
于是兩人進了心理咨詢室,布魯斯沒有坐下,而是主動去泡咖啡,他端著熱咖啡,放在席勒面前。
他說:“席勒·安戴爾·羅德里格斯,世界著名犯罪心理學家,擁有四個心理學相關博士學位,曾參與著名的要沖城血人屠殺案、帝王城紅手套連環殺人案、海濱城地下分尸案的調查和偵破,并且,最重要的是,四個月前參與大都會副市長審理中途離職,并接受了哥譚大學的任職邀請……”
“席勒教授,能告訴我,你為什么要來哥譚嗎?”
席勒聽的汗毛倒豎,好家伙,原主這個履歷可以直接分院阿卡姆瘋人院!小丑都沒你能作!
這種聽起來就巨恐怖的案件你還不止參與了一個!你還參與了一串!布魯斯還是收著說了是吧!
席勒內心直罵娘,但他表面上還是沒什么表情,他喝了一口咖啡,說:“哥譚是個好地方。”
“是嗎?全美犯罪率最高的城市?”
“那不重要。”
“哦?”
“大都會的犯罪率不高,孩子,坐下,你覺得大都會比哥譚安全,對嗎?”
“不是嗎?”
“至少對我來說不是。”席勒說。
席勒來這是繼承了原主的知識和能力,但記憶,他懷疑在他穿越之前,原主就已經喪失了一部分重要記憶,至少現在席勒想不起一點有關那些恐怖案件的細節,似乎有些模模糊糊的影子,但根本回想不真切。
席勒知道,原主必定是參與到了一個難以言喻的復雜案件當中,然后遭到了暗算。
席勒說:“你看到的安全只是表象,韋恩先生,在那背后,大都會光鮮亮麗的背后,有你恐怕無法想象的黑暗。”
“那為什么要來哥譚市?”
“……我想你查過我的履歷,但那仍不夠詳細,我得罪了太多人,只有這里是安全的。”
“為什么?”
“能對付罪犯的,只有罪犯。”席勒說。
布魯斯韋恩似乎被這句話震撼到了,他說:“能對付罪犯的只有罪犯,是嗎?教授,您是這么想的嗎?”
“布魯斯,我們換個話題。”席勒說。
布魯斯看著他,他的眼神陰沉的像哥譚市的天空,席勒意識到他面對的不再是那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布魯斯,而是蝙蝠俠,一個歷史上最為復雜的超級英雄,一個黑暗英雄,一個難以理解的偏執狂、與瘋子僅一線之隔的天才。
“如果你想從我這得到更多,就必須付出代價。”席勒說。
“你想要什么?”布魯斯問。
“我想要的你現在給不了,你應該明白我說的意思。”席勒說。
“那么我以后能給,對嗎?”
“必定可以。”
布魯斯收斂了表情,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說:“席勒教授,很遺憾,你的咖啡里有有一些我自制的小玩意,一種納米病毒……”
“布魯斯,不誠實不會讓你在我這得到更多,孩子,這不是你用來要糖吃的小把戲。”席勒說。
“看來我今天注定無功而返。”布魯斯說。
“這也未必。”席勒說。
“我希望你能在期末檢測時給我一個足夠好的成績,布魯斯,證明你有想學習這門技能的心,然后再來找我。”席勒說。
“我不會浪費更多時間在這里。”布魯斯說。
“你還遠遠沒有成為一個老師,布魯斯,你還是個學生。”席勒說。
“我已經學習了全世界的知識和技能,上百種格斗技能,偵探、開鎖、反偵查……”
“只除了哥譚,你還沒有學會哥譚。”席勒說。
布魯斯沉默了,席勒已經看出來,布魯斯現在還不是后期的黑暗英雄蝙蝠俠,的確,復仇和執行正義的念頭一直在他心中,或許還有更加黑暗的一面,但他現在還沒有明白哥譚,這個人性的地獄,到底是什么。
布魯斯想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比如這位席勒教授。
蝙蝠俠是個幾乎沒有弱點的英雄,多智近妖、謹慎縝密、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但前提是,他得先披上那身蝙蝠裝,徹底成為一名黑夜里散播恐懼的黑暗騎士,把哥譚連同這里的一切罪惡收入囊中,做好面對一切骯臟人性并與之戰斗的決心,而現在?布魯斯還不是蝙蝠俠,他有弱點。
席勒忽然慶幸起來,如果他真的直接面對那個站在哥譚陰影里的黑暗騎士,或許他這一切手段都不會有用,因為蝙蝠俠不是超人,他不是個正義英雄,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法外之徒。
布魯斯離開之后,席勒在窗前站了很久,或許蝙蝠俠很快就會到來,布魯斯已經等不了更久了。
第二天,席勒照常上課,而且是新生的第一節課,很不幸,他阻止布魯斯選心理學的行動并沒成功,這個青年蝙蝠俠就是非得出現在席勒平靜的生活中,來提醒他這里即將變成一團渾水。
不過奇怪的是,席勒發現布魯斯居然一瘸一拐的,他的右腳好像受了傷,但還是堅持來上課,席勒一邊講課一邊在思考,布魯斯干嘛去了?
他坐擁億萬身家,哥譚市正黃旗老韋恩家,難不成還能被混混揍了?
下課之后,席勒拒絕了布魯斯明顯的“我們談談”的暗示,他飛快的收起書本和課件,然后隨著學生的人流離開,晚上他還得出去一趟。
如果說哥譚市是地獄,那么夜晚的哥譚市即使是撒旦見了也要害怕,這座犯罪之城從來沒有停歇過罪惡的余波,席勒離開安全的大學,真正的走入了哥譚市內。
他在跟蹤稻草人喬納森。
喬納森不是個正常人,他從十八歲就在開始搞謀殺了,所以即使他現在還不是稻草人,但他依舊已經開始了他的恐懼毒氣實驗。
席勒不是要來伸張正義阻止他的,他要弄點恐懼毒氣,用來自保。
在這個危險的城市里,一個化學家偷偷弄得實驗室已經算是最為安全的盜竊地點,起碼喬納森和席勒一樣,他們都是文職人員,不是五大三粗的黑幫分子,也不會用格斗和槍械,只能憑頭腦。
這一夜,哥譚又在下雨,夜色黑的像是濃墨,雨水帶著濃重的煤油味,這里再怎么溫暖,九月的冷雨依舊凍得人發顫,席勒穿著一件長風衣,拿著一把黑色的雨傘,穿過一條狹窄的街道,他已經逐漸摸到了喬納森藏毒氣的地點,那是一個街區里廢棄的教堂地下,只要等到喬納森不在,席勒就可以順理成章的進去拿到恐懼毒氣。
忽然,席勒的心臟開始跳的飛快,他的眼前閃過一副他被不知名暗器擊中的畫面,他瞬間轉身,“嘭”的撐開雨傘。
兩枚暗器沒有擊穿他的雨傘,落在了地上,蜘蛛感應救了席勒一命。
席勒把傘緩緩放下,他的臉色全然不似白天溫和,他差點就死了。
任何一個剛剛被死亡襲擊的人恐怕都很難有什么好臉色,小巷盡頭,穿著蝙蝠衣的布魯斯看到他精確制導、飛行速度極快的飛鏢,被那個神秘人瞬間撐傘擋住,那反應快的就像提前預知了一樣。
而帶著雨水的黑色雨傘放下,露出的容貌布魯斯非常熟悉,那是他的大學教授,席勒。
的確是他,但又好像不是,席勒和白天的氣質完全不同,此時的席勒更像布魯斯看到他履歷里描述的那個人,一個沉迷犯罪心理學的瘋子。
席勒深吸一口氣說:“你應該知道,如果我沒有擋下來,會發生什么。”
“飛鏢會在距離你三十公分時停下。”蝙蝠俠說。
布魯斯的聲音也和白天完全不同,席勒知道他用了變聲器。
此時的蝙蝠俠還差的遠,他的蝙蝠衣不夠成熟、沒有披風和腰帶,蝙蝠飛鏢也似乎不怎么好用,看得出來,初出茅廬的蝙蝠俠應該走過一些彎路,畢竟,匡扶正義這事從哥譚開始,那就是新手直接挑戰地獄難度。
席勒說:“我要提醒你,蝙蝠先生,和你住的富人區不同,莫森街區的樓頂沒有防護欄,如果你再次不慎摔下來,可能會內臟破裂。”
對面的黑影沉默著,他問:“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你還太嫩了,英雄先生,你用的藥幾乎沒有味道,是高端的化學制劑,不是貧民窟的這幫窮鬼買得起的,而且……”席勒的目光落在布魯斯唯一露出的下巴上,他說:“這里沒人會把胡子刮的如此整齊對稱。”
“你到底是誰?”蝙蝠俠問。
席勒重新把傘撐開,他說:“快回家吧,大少爺,沒人會回答你的每一個問題,我不是新手導師。”
說完,他就在雨中離開了,蝙蝠俠站在那個小巷很久,他一瘸一拐的走出去,拐進另一條街,看到了一個乞丐,在雨里凍得瑟瑟發抖。
他掏出一沓錢,遞給乞丐,然后他聽見身后傳來皮鞋踩在雨里的聲音,和一句讓他有些汗毛倒豎的話:“所以我才說你不懂哥譚,布魯斯。”
蝙蝠俠轉身,看見席勒站在路口,席勒走過去,把雨傘遞給乞丐,乞丐拿了雨傘之后撐開,能夠遮住冰冷的雨水,然后她顫抖著把那沓美元還給了蝙蝠俠。
“為什么?”蝙蝠俠接過美元,問。
“因為這里是水溝幫的地盤,如果他們知道了她有這么一大筆美元,第二天她的尸體就會出現在排水溝里。”
“一大筆美元?”蝙蝠俠的聲音透露著荒謬,他說:“三十七美元?”
“是的。”席勒看向街道盡頭,說:“這就是哥譚……”
”歡迎來到哥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