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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兩劍相助第七境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的夫人竟是魔教教主

  漆黑的陰煞之氣被切開,向著兩側而去,那酆都真正的面目出現在眾人視野當中。

  那是一個屹立在半空中的古殿瓊樓,散發著陰寒,冰冷的氣息。

  在大殿的周圍好似還有鬼影飄忽著,發出憤怒的嘶吼之聲,此時在大殿當中還在釋放出森然的陰煞之氣。

  “酆都?”

  安景目光如炬,寒聲道:“竟然是一件異寶。”

  眼前這大殿哪里是酆都,只是一件奇特的異寶罷了,不過這件異寶可以衍生出濃郁的陰煞之氣,再加上其森然,可怖的殿宇,便會給人一種酆都的錯覺。

  畢竟這世間見過酆都的人屈指可數,看到如此詭異的場景便會然并非人下意識的以為是酆都現世。

  不過就算不是真正的酆都,眼前這異寶也絕對不是凡物,絕對是當世最頂尖的異寶。

  這異寶到底是如何煉制的,而這異寶的主人又是何人?

  常寧大口喘著氣,心臟都是瘋狂跳動著,顯然安景那一劍并非是向著他而來,真正的目標是天上的大殿,如果真的是要殺他的話,恐怕他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呼呼呼呼........

  劍光噼開陰煞之氣,顯現這異寶真正面目之后,很快大量的陰煞之氣再次匯聚而來,將那神秘的異寶再次遮掩了起來。

  “快跑!”

  這是常寧內心心中唯一的想法。

  他身軀一縱,直接施展出了縮地成寸向著遠處飛縱而去。

  縮地成寸是宗師的標志,速度奇快無比。

  “你走的了嗎?”

  安景冷笑一聲,手中獨鹿劍脫手而出。

  “休!”

  安景手中獨鹿劍一揚,體內浩浩蕩蕩的真氣涌入而來,隨后獨鹿劍直接從他的手中脫離而出。

  歸一劍訣!御劍術!

  那獨鹿劍此刻宛如一把浩渺的仙劍一般,刺穿了前方虛空。

  刺破虛空的劍能夠有多快?

  遲尺之間,只要一個眨眼,甚至不需要一個眨眼便傾盡到了常寧的面前。

  “嘩!”

  沖天的劍光印照而起,常寧心臟仿佛都是一滯,好似沖到了嗓子眼之上。

  這已經不像是人世間才有的劍光了,反而像是傳聞中仙人的劍。

  整個天際在這一刻仿佛都暗澹了下來。

  劍魔和劍神,李復周等人看到這一幕,心中一顫,體內的真氣如寬廣的江河運轉而起,阻擋著那將要四溢的劍氣和陰煞之氣。

  “休!”

  天色愈暗,長劍又歸于無形,遠古的暮色無聲合攏,天地間一片靜穆。

  那一劍的流光直接洞穿了虛空,仿佛還沒有停止,也永遠不會停止。

  就在這時,半空之上的酆都爆發出一團陰煞之氣,洶涌如潮水一般涌來,似乎要將獨鹿劍給裹挾包圍住。

  “你救不了他!誰也救不了他!”

  安景冷笑一聲,手掌拍了拍身后的劍匣,頓時六道清亮的寒光從劍匣當中飛縱而出,鋒銳的寒光渲染在天地之上,使得周圍溫度都是迅速降低了下來。

  鎮邪劍一分為六,青冥的劍光在天地之上,周圍陰煞之氣都是飄逸,顫抖起來。

  鎮邪劍原本就是大周王朝煉制用來鎮壓封印,乃是邪祟之氣,陰煞之氣的克星,劍光鋒寒透徹,就像是破曉的陽光。

  而后這六把劍光相互交錯,勾連,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劍陣。

  從一開始,安景的劍陣便是從六道鎮邪劍的劍身之上頓悟的,后來隨著他對劍陣和劍道領悟更深刻,能夠運用的劍陣的劍也就越多了。

  此刻鎮邪劍形成的劍陣,他早就十分熟練,隨著真氣涌動操控,六道劍光幻化成了六把滔天巨劍,而那劍氣如潮,洶涌澎湃的向著前方刺去。

  天際之上,劍氣翻滾,撕開了黑色的云海。

  劍陣狠狠的刺破了那陰煞之氣,直接釘在了那大殿之上,只見一道道黑色的煙氣從那陰森大殿當中涌出。

  可以清晰的聽到那大殿當中有著凄厲的鬼影嚎叫,讓人不寒而栗。

  與此同時,獨鹿劍刺破了那濃郁的陰煞之氣,繼續向著常寧而去。

  常寧雙眼圓睜,透過他的童仁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鋒寒的劍光。

  “通!”

  劍光劃過,直接洞穿了常寧的咽喉,鮮血飆射而出,只見其身軀重重倒在了地上。

  伴隨著墨辰身死,這位天煞神宮的五氣宗師也是身死道消。

  安景握住了飛回來的獨鹿劍。

  天空之上那大殿周圍陰煞之氣再次匯聚,濃郁到了極致,鎮邪劍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反震勁道,化成六道劍光逼退回來。

  “休休!休休!”

  安景手掌一伸,那飛回來的六道鎮邪劍合二為一,化成了一把鎮邪劍。

  那古樸,陰森的大殿伴隨著陰煞之氣,逐漸消失在了幾人視野當中。

  安景手掌一伸,將常寧身上的五道天地靈元收入自己的丹田當中。

  貴霜兩位五氣宗師盡皆身死,而他們留下的手段完全沒有用上,同樣鬼劍客也沒有拿出玉璽來就將二人斬殺了。

  他們高估了自己,同樣低估了安景手中的劍。

  “姑爺!”

  檀云和李復周兩人快步走了上來。

  “沒事吧?”

  安景拍了拍檀云的肩膀輕聲道。

  其實一開始他也想到了天煞神宮會從檀云這邊下手,但是因為呂府的原因并沒有去多增加設防,這才讓天煞神宮的人有了可乘之機。

  “沒事,姑爺,我好著呢。”

  檀云眼中閃爍著光芒,隨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只要看到眼前的人,她的心情仿佛就變好了很多。

  就算天塌下來,也有眼前的人扛著。

  她就喜歡這種開開心心,不動腦筋,混吃等死的生活。

  “那就好。”

  安景微微頷首,隨后看向了李復周,凝眉道:“這異寶背后的主人看來并不簡單,三爺,你要好好調查一番這天煞神宮的宮主了。”

  根據情報來看,天煞神宮的宮主可能是一位大宗師,起先安景并不相信,畢竟大宗師境界的高手可沒有那么容易出現,但是此刻看到那陰森,詭譎的大殿,安景內心不由得起了幾分疑心。

  當今天下局勢波瀾詭譎,大宗師高手層出不窮,貴霜神宮這大宗師八成是真的,而且此人手握如此詭譎的異寶,而他到底又是什么身份?

  李復周鄭重的抱了抱拳道:“屬下明白。”

  安景隨后看向了檀云,道:“你以后也要注意點。”

  “我知道了。”

  檀云擔憂道:“姑爺,這天煞神宮的人在大燕實力根深蒂固,似乎圖謀已久。”

  劉墨緣上前了兩步,緩緩道:“沒錯,他們確實是圖謀已久。”

  安景對著劉墨緣拱了拱手,道:“多謝前輩此番警醒。”

  在中秋時節的時候,劉墨緣曾將消息暗中透露給了安景,盡管魔教早就探查了一絲端倪,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一番好意。

  “以你的實力,就算我不說,天煞神宮也不能將你如何。”

  劉墨緣擺了擺手,隨即道:“天煞神宮的目的,就是為了地脈,從而從貴霜東來,以佛門凈土為中軸,開辟進入這一方天下的道路,徹底掌控天下。”

  安景雙眼一瞇,“看來這確實是天下亙古從未有之變革,沒想到連天煞神宮都插手了。”

  李復周則是看向了劉墨緣的劍魔,道:“你果然沒死。”

  安景看了劍魔一眼初在鐘山之上一劍刺入了劍魔浩天的心臟,使得他滾入山崖當中,原本以為他死定了,沒想到竟然還活著。

  劍魔低聲道:“劍魔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浩天。”

  李復周聽聞沒有再說話。

  安景盯著劍魔道:“我還以為你是為了破禁地脈而來。”

  劍魔澹澹的道:“我不必為其而來,地脈破禁乃是大勢所趨。”

  安景眉頭一挑,道:“地脈破禁,天下大亂,而天下大亂勢必會生靈涂炭,形成一場莫大的浩劫。”

  劍魔不置可否的道:“這天下大勢本就在浩劫中獲得新生,只有不斷地破,才能不斷的立,這是大勢所趨,況且你能阻擋的了這大勢嗎?”

  聽到這話,李復周眉頭緊鎖了起來。

  當下地脈之靈不斷被侵染,無數高手虎視眈眈,其中不乏一些大宗師境界的高手。

  地脈破禁,會引起天下大變,對于普通百姓是生是死他們根本就不關心,他們更多的則是關心那邪祟之氣能否為自己所用。

  江尚動用邪祟之血修為大增,最終引發了異變,雖然他放棄了成為邪祟,但是邪祟之血的功效卻是傳遍天下,有不少高手雖然視邪祟之血為禁忌,但同樣也有諸多高手還在尋找著邪祟之血。

  江湖上,許多人對于實力的渴望是盲目的。

  他們信奉著強大的實力可以得到所有的一切,包括名氣,財富和美人。

  混跡江湖不就是為了這些東西嗎?

  安景聽聞,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地脈之靈如今依舊被邪祟之氣侵染,遲早都會被徹底侵染,到時候諸多大宗師高手定會按捺不住。

  而且地脈之靈被封印,天地靈氣越來越少,這樣下來遲早不是一個根除的方法,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放在身邊。

  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斬了這地脈之靈,這樣也能消除自己身上的黑色機緣。

  安景看著兩人,道:“看來兩位都在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劉墨緣道:“老夫不懂其他的,但是這地脈之靈遲早會破禁而出,封印地脈之靈并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源。”

  他幫助安景的原因,無非就是看不上那些狂妄自大的天煞神宮罷了。

  “此事暫且先不提。”

  安景看了兩人一眼,心中一動,隨后道:“我打算與兩位前輩探討一番劍道,不知道兩位前輩可否愿意與晚輩一同返回玉京城?”

  眼前這兩位都是當世頂尖劍道高手,一位修煉的天道劍,一位修煉的圣道劍,對于劍道都是有著屬于的自己的感悟,放在歷史當中也是少有的劍客,甚至能在一個時代稱雄,尤其是劍神劉墨緣的圣道劍。

  如果能夠和這兩位劍道高手深入交流一番,說不得對到達第七境有巨大的幫助。

  劍魔看到安景眼神,便知道心中所想,“若是我不允,那獨鹿劍不會又要刺穿老夫的胸膛了吧?”

  安景聽聞大笑了一聲,“前輩說笑了。”

  劉墨緣沉吟半晌問道:“你距離第七境怕是不遠了吧?”

  劍魔眼中浮現一道精光,隨即看了過來。

  第七境是劍客無上之境,古往今來劍道總綱上有明確記載確實有第七境,但明確記載到達這一境的劍客卻是沒有。

  安景笑了笑沒有說話,但卻給兩人留下了無限的遐想。

  “好!”

  劉墨緣緩緩吐出一口氣,道:“那老夫就和你討教討教一些劍道,對于你的劍道,老夫早就十分好奇不已了。”

  圣道劍自古以來都是第一劍道,但是面對安景的仙道劍時候,明顯被其壓制了分毫,劉墨緣怎么可能會不好奇安景的劍道。

  劍魔也是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吧。”

  “那就回去吧。”

  安景收好了獨鹿劍和鎮邪劍。

  劍魔看著安景的動作,不由得暗自苦笑了一聲,看來他猜的果然沒錯,如果方才自己敢說一個不字,可能墨辰和常寧就是如今自己的下場。

  江南道,渝州城。

  一場秋雨一場寒,秋天的雨晶瑩透徹,千萬條銀絲,蕩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輕紗。雨落在渝州河中,像滴進晶瑩的玉盤,濺起了粒粒珍珠;雨落在樹上,像給枝條梳著柔軟的頭發。

  此時在渝州河的古橋上,站著一位撐著油紙傘的儒生,相較于其他匆忙的人,他走的很慢很慢,仿佛與其他人格格不入。

  這人正是當今大燕朝的狀元郎周先明。

  他看著來往的行人,還有在河水當中游蕩的烏篷船,眼前的場景是那么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在此地度過了他一生最為快樂的日子,陌生是因為他找不到熟悉的人了。

  周先明腳步微微一頓,他緩緩生出手掌,任由雨水滴在他的手掌之上。

  涼絲絲的感覺沁入心脾。

  許久后,一位女子走到了周先明身后,她一身黑衣,映襯得肌膚勝雪,一雙手如白玉一般,此刻在身后的楊柳映襯下,顯得更加嬌艷。

  她名叫田盈盈,代號叫做鸚鵡,乃是天羅地網的高手,也是當初追查出檀云身份的女子。

  田瑩瑩走到周先明的身邊,躊躇了片刻道:“大人,那個女子的位置調查出來了,由魔教人宗高手護送到了渝州城后便離去了,那女子在春風巷購置了一個小院子,便一直生活在這里,并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周先明聽到這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是什么地方了,這是當初他居住的地方,是他念書,為她作詩的地方。

  一瞬間,往事如潮水一般涌來。

  許多開心的,不開心的事情一瞬間都變得清晰了起來,原來這些事情都深深印刻在他的腦海中。

  看到周先明許久不說話,田瑩瑩低聲道:“周大人。”

  她奉永安人皇的命,跟在他的身后已經有一段時日了,但是從來沒有看到過周先明露出這種神情。

  他總是從容澹定,眼中帶著光,嘴角帶著笑,從來沒有這樣過,竟然讓她有些陌生,也讓她有些心慌。

  這一聲呼喚將周先明從回憶當中拉了出來,道:“走,去春風巷看看。”

  田瑩瑩道:“周大人,我在前面帶路。”

  周先明搖頭道:“不用,這里我很熟。”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了春風巷中。

  田瑩瑩指著面前的院落,道:“就是這里了。”

  周先明看著那熟悉的院落,沒有說話,只是緩緩推開了院落的大門。

  “咯吱!”

  門打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棵粗壯的樟樹,不過此時樹葉都變得枯黃起來,地上卻沒有任何落葉,顯然院落的主人是一個十分愛干凈的人,將這里打掃的干干凈凈。

  “咳咳咳......”

  似乎是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主人邁著虛弱的步伐從屋子中走了出來。

  周先明看到那人,微微一怔。

  此時離月沒有穿著絢爛,華麗的衣裙,只是身著粗布裙,臉色也沒有之前紅潤,顯得有些蒼白。

  她看到周先明的時候,也是愣住了。

  一旁的田瑩瑩看到這一幕,她仿佛知道了些什么。

  離月輕輕一笑,道:“別來無恙。”

  周先明看著那蒼白的臉,笑道:“許久不見。”

  離月道:“進來坐坐吧。”

  “你在院門口等我。”

  周先明對著田瑩瑩吩咐了一聲,便大步走進了院落中。

  田瑩瑩嘴唇張了張,她想要說永安人皇給她的命令是在周先明寸步不離,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默默向著門外走去了。

  堂屋中,離月一手扶著桌子,一手倒了一杯茶水,“粗茶,還望周先生不要嫌棄。”

  周先明接過茶水,不由得笑道:“以前,這手都是給我倒酒的,沒想到今天卻給我倒茶。”

  離月目光灼灼的看著周先明,道:“周先生今天想要喝酒的話,婉紅一定奉陪。”

  周先明輕輕呷了一口茶,拒絕道:“不必了,酒雖香甜,但卻傷身。”

  “是啊,酒很傷身......咳咳咳。”

  離月聽到這話,只覺得胸口有種絞痛,忍不住拿起手帕捂著口鼻,不斷咳嗽了起來。

  周先明看到這,不由得道:“你現在身體似乎很不好。”

  “最近總是咳嗽。”

  “需要找個人照顧你。”

  “我也想,但是我不想別人太累了,而且人總是相互照顧的,我這樣又怎么照顧別人呢?”

  “你這樣確實照顧不了人。”

  “所以我只能努力照顧自己,不去麻煩別人。”

  “有時候不想麻煩別人,就已經在給別人添麻煩了。”

  離月聽到這話,下意識望向了周先明。

  這時,周先明低頭伸向了茶杯,但是他的手掌伸到了一半又放了下來,“我曾經問過安兄,怎么才算找到對的人。”

  離月問道:“他怎么說?”

  周先明緩緩道:“對的人是,一見你就笑的人和一見你就笑的人。”

  離月感嘆道:“通俗易懂,說得很對。”

  周先明抬起頭,道:“我找到了那個人,后來弄丟了。”

  離月迎上了那目光,心房都是一顫。

  周先明認真的道:“后來再也沒有遇到能夠讓我笑的人,那個一見就開心的人。”

  離月嘴唇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是喉嚨中好似有什么被堵住了似的。

  “打擾了。”

  周先明看著離月此時表情,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他故作瀟灑沒有回頭,走的也是異常緩慢,他想象到那一雙眼神,心中有著一絲報復痛快,但同樣更多的是痛苦,一種絞痛。

  看著周先明轉身,背影朝著她。

  “先明,陪我喝最后一次酒吧。”

  離月手掌緊緊攥著手帕,只覺得胸口一痛,“咳咳....咳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她的喉嚨異常疼痛,仿佛自己的心肺都要咳了出來。

  周先明聽到這,連忙轉過頭看去,只見那手帕之上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忍不住道:“血靈決?”

  離月擦去了嘴唇上的鮮紅,道:“嗯。”

  此時因為那一抹鮮紅,顯得更加的嬌艷和動人。

  周先明聽到這,心中生出了一絲害怕,“你消耗多少精血?”

  他博覽群書,自然知道什么是血靈決,而且也從天羅地網情報當中得知離月修煉的就是這血靈決。

  血靈決乃是玄武級別心法,但是其修煉速度卻比天底下任何一本武學心法都要快,因為血靈訣可以在丹田蓄養一個血靈。

  這一枚血靈可以吸收人體精血,然后血靈在反哺自身,可以短時間讓修為成倍提升。

  血本源于先天之精,而生成于后天之水谷,精的形成,亦靠體內之氣所生,故有“精血同源“之說。

  精血大量的消耗,身體需要大量時間和草藥,食物補充,在精血不斷補充的時候,也是極為損耗壽元。

  而血靈吸收的精血越多,反哺自身的也是越多,從而修煉的速度越快。

  離月艱難的靠在木柱上,喘著粗氣道:“安大夫說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吧。”

  三個月!?

  聽到這話,周先明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頭腦一片空白。

  安景上一次見到離月的時候,那也是很久了。

  離月扶著木柱,笑道:“先明,陪我喝點酒吧。”

  周先明再也忍不住了,上前狠狠的抱住了離月。

  兩個人緊緊貼在了一切,心臟距離是最近的時候。

  周先明感受著懷中的溫柔,心臟就像是被刀不斷切割著,那種無聲的痛比任何痛苦還要難受。

  離月靠在周先明的肩膀上,“喝點吧,我想在陪你喝一次。”

  周先明呢喃道:“我不信,我不信.......”

  一個好端端的人,而且還是一位江湖高手,怎么可能會突然說死就死呢?

  離月柔聲的道:“安大夫沒有說假話,甚至給我拿出了一株雪蓮,否則我早就死了。”

  周先明死死的抱著離月,仿佛松開手她就飛走了似得,淚水不受控制的流淌了下來,“我不喝酒了,我再也不喝了。”

  有的時候,淚水是控制不住了,是它在你難過,傷心的時候不自覺流淌下來的。

  離月笑道:“喝一杯吧,我想你陪我喝一杯。”

  說著,她從旁邊的木桌下拿出了一壇酒水,似乎她早就準備了許久,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刻。

  打開酒封,澹澹的清香飄逸在空氣當中。

  “我來吧。”

  周先明接過酒壇在茶杯中倒了兩杯酒水。

  離月笑道:“以前都是我給你倒酒,誰能想到會有這么一天呢?”

  周先明道:“我想這一幕想了許久,一直都沒有機會。”

  離月看著面前的男子,陡然間心中有些溫暖,只要在這個世界有這么一個人真正毫無保留的愛著自己。

  至少自己離開了這里,還有人惦念著自己。

  周先明端起兩杯酒水,看著面前的離月,道:“如果你先遇到了我,還會修煉血靈決?”

  在離月的一生中,前半生過得也算是幸福,而后遭逢大變,自此之后半生都在仇恨當中度過。

  血靈決已經修成,此后便沒有了任何退路,她唯一能夠做的便是繼續修煉。

  但是在汪洋河澤,大浪滔天面前,她那點微薄之力又算得了什么呢?

  離月也是看著面前的周先明,道:“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兩人舉起茶杯,對斟了一杯。

  “咳咳咳........”

  離月邊喝邊咳嗽了起來。

  周先明看到這,拿住了離月手中的酒杯,心疼道:“別喝了。”

  “好。”

  離月不由得莞爾一笑,“我的酒量可比你好得多。”

  周先明看著離月的雙眸,他拒絕不了這雙眼神,就像是一個落葉遲早要落地,而他終究會沉淪在雙眼睛當中。

  離月道:“我想你陪我在院子中看看夕陽。”

  周先明扶著離月的身子來到了院子中,坐到了干枯的樟樹下,此刻秋雨剛剛停下,還帶著幾分涼意。

  離月身子卻是十分滾燙,她緊緊靠在周先明的懷中,兩人抬著頭看著天空之上將要落下的夕陽,時間仿佛一下都靜默了下來。

  離月看著天上的夕陽,輕輕的道:“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可以天天和你一起喝酒,吃吃飯,看看天上的太陽升起,太陽降落,只是這些看似簡單的事情,也是一種幸福。”

  周先明緊緊抱著懷中離月,“我也想,每天都在想和你這樣過著這種簡單平凡的生活。”

  離月道:“其實,我一直在等你,我總覺得沒有看到你最后一面,我不甘心。”

  周先明連忙道:“那你為什么不和安兄說?這樣我早就來找你了。”

  離月笑了起來,“我不說,我要你自己來見我。”

  周先明聽聞也是笑了起來,但笑著笑著就哭了,“是我不對,我應該早就來見你的。”

  “是啊,是你沒有找我。”

  離月看著天上的夕陽,只見她胸口不斷鼓動了起來,隨后鮮血順著她的嘴角不斷流淌而下。

  那酒對于尋常人來說只是尋常的酒水,但是對于她來說,就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藥。

  周先明感受著鮮血流淌在衣衫,流淌在胸口上,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連呼吸都不能呼吸了。

  離月仿佛陷入了夢囈,“這輩子沒有做成你的妻子,只好下輩子做了........”

  離月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呼吸也是越來越微弱,直至最后消失。

  周先明緊緊抱著離月的尸身,他就像是一個木凋一樣,還沒有從中回過神來了。

  他的眼中也沒有了淚水,已經不知不覺流干了。

  原來一個人死了,真的會帶走另一個人。

  大悲無淚,大愛無言。

  正如周先明所說的,他弄丟了那個他一見就笑的人,那個想要捧在手心的人,那個心中牽掛的人,那個翻山越嶺都要愛的人。

  夕陽逐漸下山,黑暗也終將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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