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馬內部的騷動,顯然讓格雷茲洛夫有點坐不住了。
哪怕他們派系家大業大,杜馬席位眾多,但也架不住被別人輪番來挖墻腳啊。
霍夫琴科的派系當初挖走了一部分人,格雷茲洛夫雖然表面上做出了嚴厲譴責,但其實內心并沒有太當回事。
因為他明白自己派系的底蘊優勢太大了,吸引力遠不是一個新成立的派系所能夠比擬的。
霍夫琴科他們挖走的也只是派系內的邊緣人物,那些人原本就屬于可“優化”的部分……
但現在面對第三派系暗戳戳的挖墻腳,他就不得不重視起來。
因為米哈伊爾帶領下的第三派系,那實力和吸引力以及上升勢頭,絕對不容他忽視!
他和王業關系也不錯,所以也不想因為這件事鬧翻,思來想去,干脆就過來找王業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把這個問題聊開,如果能友好解決的話,那最好不過。
真要是解決不了,那到時再想別的辦法也不晚。
王業的辦公室內,兩人相對而坐。
格雷茲洛夫滿臉愁容,還沒開口說話,就先長嘆一聲。
其實他過來找自己要聊些什么,王業心里有數,也早有準備。
現在看到格雷茲洛夫這副模樣,心里感覺有點好笑,王業知道,這老狐貍是故意在演悲情戲給自己看呢!
“怎么了,議長大人,這愁眉苦臉的。”王業打趣道。
格雷茲洛夫又是一聲嘆息,才開口說道:“發愁啊!眼看著明年就要開始大選了,我們派系人數多,需要投入的資源就極其龐大,但恰好又是最窮的派系之一,到現在都沒收到多少獻金呢。每天那么多人跟在我后面,問我要宣傳資源,問我要競選資金,我去哪給他們找啊……”
一番牢騷下來,雖然說得有點夸張,但也把第一派系作難的地方給講清楚了。
確實如他所言,第一派系表面上看起來風光無限,但其實也是內憂外患的,有很多難處。
王業邊聽邊點頭,表示十分同情……
說到最后,格雷茲洛夫滿臉真誠地看著王業道:“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聽說你們派系已經開始啟動競選攻勢,那叫一個財大氣粗啊。搞得我們派系內人心浮動,不少人都跑來威脅我了,說派系再不給他們資源上的支持的話,那他們就要跳槽轉投你們派系了。對于這件事,米沙你是什么想法呢?”
果不其然,王業并沒有猜錯,格雷茲洛夫果然是因為這事過來找自己的。
他是想探探王業的態度,最好是能讓王業表態不會去挖第一派系的墻角!
但王業顯然沒有那么“單純”,更不會隨便表什么態的。
于是就笑了笑,故意裝傻道:
“啊?
還有這種事!
這不就是上次伱說的那種搞政治投機的人嘛,既然他們從政的動機并不單純更不崇高,那依我看呀,干脆你來個先下手為強,不等他們自己提出退出派系,直接就把他們給開了算了。
這種人呀,到了哪個派系也只會成為一個寄生蟲,做事時他們躲在一邊,分好處時卻比誰都積極!”
格雷茲洛夫一下子就傻眼了。
他沒想到王業竟然拿他說過的話,來堵他的嘴……
確實,上次在杜馬大會上,“批判”那些被霍夫琴科挖了墻角或者人心浮動的成員時,他確實是這么說的。
可問題是,這種人也不是一無是處的,更別說這樣的人,才是各個派系中占大多數的那種。
而所謂“為了崇高理想,為國為民”的人,別說是少數了,估計全杜馬四百五十位議員中,扒拉扒拉,能找出來一巴掌那么多嗎……
要是第一派系只留下這樣“純粹”的成員,那可能都沒人了,就連格雷茲洛夫自己都要被剔除出去了。
但這話他也不能說啊,一時間想不出什么話來回應王業,嘴唇動了幾下,都沒說出來什么。
畢竟是老狐貍,格雷茲洛夫腦子急轉,很快就想到了應對之策。
他嘿嘿一笑,伸手松了松有點勒脖子的領帶,松了口氣后說道:
“開除他們也不是那么簡單的,說到底,他們也只是口頭上說一下而已,并沒有在實質上做出什么損害派系損害國家利益的事情,于情于理都不能把人開除吧。
不過我聽說你們第三派系最近在招人,說起來這也是好事,擴大派系力量,這可是你這做黨魁的首要職責。
可是你可別忘了,我們前幾天剛在杜馬大會上發布過聯合聲明的,反對挖別的派系的墻角,所以你們應該不會接收別的派系的成員吧!”
格雷茲洛夫這是“學”王業,你不是拿我的話來堵我的嘴嘛,那我也拿你說過的話,來堵你派系擴充的路子!
只要王業今天在他面前做了表態,明確說不會招收第一派系的成員,那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因為他回頭就會在派系內幫著“宣傳”一下,說自己已經和第三派系黨魁米哈伊爾達成協議,雙方互不挖人,也不允許成員跳槽。
這樣一來,不就把隱患給解決掉了嘛。
可惜,他想得挺美的,可王業并沒有上他的當!
王業微微一笑,皺起眉頭想了想,然后滿臉疑惑地反問了一句:“我有說過這樣的話嗎?”
格雷茲洛夫一下就急了,這小子難道要裝瘋賣傻,說過的話不承認不成?!
還沒等他質問呢,王業又補充道:
“互不挖人確實說過,但是你后面那半句,不允許別的派系成員跳槽,這話我可沒說吧。
保持各派系人員的正常流動,只要不是互相惡意挖墻腳,這是一件好事呀。
要是我們派系的某位成員,感覺自己的理念發生了變化,或者感覺派系內氛圍不適合他,要去轉投你們派系,那我不但不會阻攔,反而會親自寫推薦信,把他換送到你們派系呢。”
格雷茲洛夫一下子就啞巴了,因為王業說得確實沒問題。
各派系人員正常流動,這也是慣例,以往就發生過很多次,也沒見人說過什么。
前一段他們譴責霍夫琴科,只是因為那不屬于正常流動,而是霍夫琴科主動出擊,用利益去誘惑別人,挖別的派系墻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