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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關鍵線索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在鎮撫司探案那些年

  作為斷案新人,齊平雖然掌握著超過時代的知識,但仍舊青澀。

  如何尋找突破口?他思考了一夜,最終也只能選擇最樸實的方法。

  人有一張口,可以問。

  人類是群居生物,身處社會,便存在于人際網內,六度分隔理論說,你與任何陌生人的間隔,不會超過六人。

  人類同樣存在于他人的記憶里,如果失憶了,只要尋找到認識的朋友,通過他們腦海中的記憶碎片,就可以拼湊出完整的一生。

  按照互聯網的說法,人的記憶,本就是“去中心化”的。

  有句話流傳甚廣,說人會死去三次,只有當徹底被遺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反推之,齊平決定通過走訪調查,讓孫家的形象清晰起來。

  “老王,你去走訪孫員外的朋友,熟人。”

  “孫家少爺、女兒的人際圈子,你來負責。”

  “死去的仆役的親人,交給你,要提問什么,都寫在紙上,不要漏記。”

  衙門院中,齊平很快分攤了任務。

  考慮到這幫人專業能力堪憂,他干脆將問題做成問卷形式。

  眾人領命而去,齊平則帶著妹子蹭了頓胡辣湯,吃干抹凈,兩人結伴出門。

  原本,他要獨自行動的,但架不住齊姝哀求,只好帶上。

  今日多云,太陽慘白,城內冷寂,氣氛壓抑。

  兩人走在街上,聽到街邊鋪子里,都在討論昨夜的慘案。

  齊平不甚在意,悶頭思考案子,瘦瘦小小的齊姝忍不住,往大哥身旁湊了湊。

  轉過街角,突然一襲青衫奔來:“留步!”

  一大一小豁然看去,竟是大孝子范貳。

  他連呼帶喘,圓潤的雙下巴顫抖,小眼睛撐大:“齊捕頭,可尋到你了。”

  齊平似笑非笑:“二公子找我作甚?”

  范貳賊溜溜四下掃視,拉他到一旁,鬼祟地探出右手,搓了搓:

  “那個什么,咱說好的。”

  他來索要銀兩。

  昨日演習,齊平幫他盜出百兩紋銀,還沒給他。

  他惦記了一宿,大早上飯也沒吃,就跑來衙門,剛巧撞上。

  齊平表情茫然,見范貳急了,才笑道:

  “二公子莫急,我今日外出查案,不便攜帶,等晚些時候,空出手,再找給你。”

  范貳堅持:“我現在就要。”

  活像撒潑的小媳婦。

  齊平板起臉來,說:“巡撫大人委任我查案,你若耽誤了事,后果自負。”

  范貳一怔,膽氣弱了八分,自古民畏官,齊平眼下升任捕頭,地位不可同日而語。

  當然,也有他慫的緣故……

  “那……那我跟著你們總行吧,”范貳委屈道,“等你辦完事,回衙門把錢給我。”

  齊平無奈道:“隨你。”

  說完徑直往前走,齊姝鄙夷地看了眼大孝子,覺得這貨不是好人。

  范貳卻喜笑顏開,熱絡地跟上隊伍,好奇道:

  “你們要查孫員外的案子?還是抓匪徒?先說好,有危險的話,我就回去了。

  對了,昨晚是我報官的,你要查我不?還是走訪?這片我熟……”

  這貨還是個自來熟,嬉皮笑臉,齊平不理他,他也不在意。

  走了陣,齊平大感頭疼,說道:

  “案子是機密,別問了。”

  頓了頓,好奇道:

  “說來,你偷銀子真是做生意?”

  范氏商賈之家,按理說,兒子想做生意,老子點啟動資金,問題不大,何至于此。

  范貳認真道:

  “當然了,我發現了商機,與人合伙,缺本錢,可我爹說,這是瞎搞,說我被人騙了,死活不給錢。”

  “商機?做什么?”齊平問。

  范貳露出神秘笑容,壓低聲音:“出書!”

  “?”

  “京里出了新式印刷術,制書成本大降,我認識了朋友,要開作坊制書,肯定掙錢。”

  說著,范貳從懷里摸出一本樣品,齊平看了眼,名為大河英雄傳,看目錄,是將本地民間傳說集結成冊。

  里頭的故事,大都是茶館說書人說爛了的。

  這玩意能有人買?齊平高度懷疑,旁邊,范貳卻開始大談商業模式,畫餅,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

  他不忍潑冷水,將書冊丟給齊姝。

  小丫頭如獲至寶,家里窮,進茶館聽書要錢的,里頭很多故事,齊平看不上,她卻極感興趣。

  一段插曲過后,眾人來到死寂的孫府前。

  “閉嘴,我要查案了。”

  齊平選擇的走訪目標,從街坊鄰居開始。

  昨晚雖也問過,但衙門捕快素質低下,很多線索,可能都沒問出來,齊平決定親自來。

  大抵是嚇得不輕,周圍百姓很是配合,齊平一戶戶問詢,詳細記錄,雖無重大發現,但也有收獲。

  末了,他找到了城西坊長。

  涼國制度:

  十家為一甲,設甲首。

  十甲為一里,設里長,任期一年。

  城內的里,稱為坊。

  坊長與里長類似,一來輔助執行政令,二來,領導本里的公益事業,兼為法官,解紛息訟。

  城西富戶多,坊長更多是名義上的。

  老坊長年已花甲,須發皆白,拄著拐棍,讓齊平懷疑一陣風,都能給老爺子吹散架了。

  “孫家啊,老夫聽說了,一家滿門慘死,孩童都不放過,可恨,可恨。”老坊長痛心疾首。

  齊平手持紙筆,問道:

  “孫家人近來可有異常?說了什么怪話?做了什么事?”

  坊長:“老夫年邁,不理事的,卻是不知。”

  那你嗶嗶半天,浪費時間……齊平無語,只好跳過許多問題,道:

  “那,您可知孫員外一家,有什么仇敵?尤其涉及江湖的。”

  坊主道:“孫氏一脈,都算良善,做生意的,平素不與人結仇,偶有摩擦,也萬萬不至于買兇殺人。”

  絮叨了一通,老人忽然想到什么,道:

  “不過,若說江湖仇怨,孫老員外或許有些。”

  齊平書寫的手一頓,豁然抬頭:

  “孫老員外?”

  坊長點頭:

  “便是孫員外的生父,已過世多年,曾混跡過江湖,據說,武力極高。

  孫家也非世代于城內居住,而是三十年前,老員外金盆洗手,購房買地,才發跡起來,到了孫員外這一代,才做起了酒樓生意。”

  “不過,這些事有年頭了,孫家也不愿提及,漸漸的,便少有人知曉了。”

  齊平一把攥住老人,眸光迫人:

  “老丈與我詳細說說!”

  他感覺,自己找到了關鍵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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