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子時已過,丁修躡手躡腳的偷偷離開了牢房。
四下觀察了一番,確認無人看守,隨即就按照靳一川指示的路線,一路逃竄。
很幸運,沿途沒有碰到一個守衛,果然如靳一川所說,只要碰到岔路,就走左右邊的。
沒一會兒,丁修就溜出了陰暗的牢房,正前方不遠,就是天牢的南門。
卻見此時的南門,已然開了一個小口。
丁修見狀,心下一片激動。
向往自由,是每個人最基礎的欲望。
丁修也不列外。
本以為這輩子算是完了,只能在天牢被關著,再也難見天日。
沒成想,如今還有機會重獲自由。
雖然自此以后,只能隱姓埋名,被官府通緝,但是這種生活,他早就習慣了。
丁修滿懷希望的往門口走去。
眼看他就要賣出天牢的大門,意外發生了。
“好大的膽子,竟敢越獄!”
一聲怒喝,從丁修后面傳來。
緊接著就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只見一個身影從后方快速奔來,目標正是丁修。
丁修眉頭一皺,這人他有印象,當初就是他偷襲自己,點中了自己的穴道。
丁修不想與之糾纏,只想趕緊溜走。
但是可惜,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樣順利。
不知什么時候,天牢的門口已經站了一個人。
還不等他反應,當頭就是一刀。
丁修此時手無寸鐵,但是憑著多年來江湖闖蕩的經驗,總算是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這一招。
但是丁修的臉色卻是愈發的凝重。
被這么一拖,后面的那人也追了過來,此時他兩面受敵,而且敵人也都不弱,僅憑他自己,根本沒可能逃走。
眼看自己就要被逼到絕路,丁修都想放棄抵抗了。
卻在這時,異變突生。
一生利箭破空的聲音傳來,角度之對冷凌棄的背心。
這一發直指死角,冷凌棄若不放棄對丁修的追逐,必然中箭。
卻聽梅晉突然大喊。
“小心!”
冷凌棄身體下意識的反應,向旁一跳,險之又險的避開了箭矢。
丁修眼疾手快,抓住機會,趕忙的錯開身位,向大門跑去。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從一旁竄入了戰場,站在了丁修身后,擋住了繼續追逐兩人。
丁修瞳孔微震,來人竟然是靳一川。
只見他手持雙刀,艱難的以一敵二,暫時拖住了梅晉與冷凌棄。
一瞬之間,丁修的腦海里想了很多,竟然楞在了原地。
靳一川見狀,臉上頓時一片著急。
“快走!快走啊!”
被喊聲叫醒,丁修木訥的點了點頭,扭頭就往外跑。
但是若仔細觀察,此刻丁修的速度,比起之前,慢了不止一個檔次。
過了幾息,肉眼范圍內已然沒了他的身影。
場中的三人卻依舊斗在一起。
但靳一川不過涉及罡氣境,又怎能是梅晉與冷凌棄的對手。
沒過幾招,就被繳獲了武器,按在地上。
看著靳一川,梅晉眉頭緊皺。
“你還有何話說?”
靳一川搖了搖頭。
“無話可說,大人,動手吧。”
“那好,那你就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吧。”
說著,梅晉就并指成爪,往靳一川的腦袋上爪去。
卻在這時,遠方傳來了一聲怒吼。
“住手!”
聞聲望去,竟然是丁修去而復返。
只見他緩步走來,一臉凝重。
“你們要抓的人是我,放過他!”
梅晉冷笑的向前一步。
“怎么,你要用自己換他?”
丁修緊咬牙關,點了點頭。
梅晉卻放聲大笑,雙手飛速的隔空連點。
緊接著,靳一川就爆發出一陣痛苦的慘叫。
“啊!疼死我了!”
丁修見狀,立馬就要沖上來,卻見梅晉并指成爪,抓住了靳一川的腦袋。
“你再上前一步,我定叫他命喪當場。”
丁修聞言,立馬定在原地,眼神仿佛要擇人而噬。
“越獄的是我,犯罪的也是我,你抓我就好,為難他作甚?”
梅晉搖了搖頭。
“以權謀私,暗放囚犯,他這罪行,殺頭都是輕的,我抓他不得?”
丁修的面色越發的猙獰,嘴角都因用力咬牙而往外滲血。
卻在下一刻,他竟然雙腿跪地,給梅晉磕起了頭。
“放過我師弟,讓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了。”
丁修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在場的幾人根本反應不及。
靳一川更是目瞪口呆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丁修,忘了喊叫。
梅晉見狀,趕緊拍了他一下,同時上前一步。
“很好,那我就給你個機會,明日午時,去城北百翠林等我,記住,別耍花招,不然小心你師弟的性命。”
丁修聞言,頓時喜出望外。
“大人放心,丁某不會食言。”
只見他匆匆起身,正待離去,卻深深看了靳一川一眼。
“等師兄來救你。”
說完,丁修扭頭就走,眨眼間已不見了身影。
原地,靳一川還在一邊打滾,一邊呻吟,仿佛承受著天大的痛苦。
梅晉見狀,上前踹了他一腳。
“可以了,人已經走了。”
聞言,靳一川停止了掙扎,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
“不好意思,入戲了。”
只見他緩緩起身,一片拍著身上的灰塵,一邊想冷凌棄吐槽。
“冷大哥,我才罡氣好不好,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冷凌棄聞言搖了搖頭。
“演戲嗎,就要演的認真點,不然被看出來就麻煩了。”
沒錯,從一開始,這出靳一川救師兄的戲碼都是提前設計好的。
目的自然就是為了騙過丁修。
梅晉想要在敵人內部造成裂痕,自然需要一個聽話的內應。
但是合適的人選,只有靳一川一個,畢竟他是丁白纓的徒弟。
可是靳一川早就被染上了梅晉的顏色,若讓他臥底,難免被人懷疑。
倒是丁修,不管是身份還是經歷,都更加合適。
若能讓他反水,打入信王的陣營,自然是效果最好。
但是想要控制丁修,讓他乖乖聽話,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丁修此人愛財如命,但卻不講信用。
你給錢讓他殺人,若是別人出價更高,他絕對是直接反水,不帶猶豫的。
但是梅晉卻知道,丁修此人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靳一川。
對于這個極品弟控加病嬌,梅晉研究的透透的。
他表面不在乎任何事務,只在乎錢,但是在他心里,沒什么靳一川更重要的。
只要以靳一川的性命威脅,丁修絕對會言聽計從。
所以梅晉才安排了這么一出,丁修果然乖乖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