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伸手掐了個印訣。
  他手中那根看起來極為平凡的木杖在他的印訣掐起之后,便騰起了一股熾亮的火光。
  隨著那火光的燒灼。
  原本的木杖開始飛速變化。
  等到最后一縷火光消失之后,那木杖就已經變成了一根通體猶如碧玉一般的九節杖。
  “太平清領,青木雷,敕!”
  張角揮動九節杖,一道約莫拇指粗細的青色閃電驟然從他那九節杖上飛出,直奔十丈之外那與黑熊對峙的老虎面前。
  “轟!”
  此時那老虎顯然已經占據了上風。
  黑熊只能勉強護著身后的幼崽。
  身上已然有了不少的傷口。
  那些傷口無不是被老虎的利爪和牙齒所傷。
  一個個深深的血洞中涌出的鮮血將他的皮毛染的更泛著一層油亮的光。
  那老虎身上雖然也有不少傷勢,但比黑熊來的要輕的多。
  當張角揮出的那一道青木雷落在老虎身前的時候。
  不管是老虎還是黑熊,他們都被這突然出現的雷霆嚇了一跳。
  老虎的目光瞬間就落在十丈之外的張角身上。
  張角看起來就是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
  他臉龐瘦削,灰白的頭發在頭頂用一根木枝挽成一個道髻。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氣血虛浮的莊稼漢。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讓那老虎感到了幾分說不出的威脅。
  此時又有黑熊這尊大敵在面前,老虎心生退意。
  兇惡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那黑熊,隨后在威脅的低吼聲中開始緩緩后退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張角見狀微微一笑,他緩步來到黑熊面前。
  手中那九節杖也在前行之時又緩緩的化作了一根普通至極的木杖。
  黑熊無比戒備的盯著張角。
  就在他背后不遠處的大樹下,還有一直小黑煤球從灌木的縫隙中偷偷的盯著走來的張角,神色間帶著說不出的慌亂。
  “不必恐懼。”
  三丈之外,張角便停了下來,他說道:“你與我要去尋的那人有緣,我今日救你一命,只希望能結個善緣。”
  黑熊對于張角并沒有多少信任,他口中發出低低的威脅聲。
  張角也不在意,徑直轉身,繼續朝著小方村的方向行去。
  眼看著張角已經走遠,黑熊這才松了口氣。
  大量失血讓他此時也過的十分艱難。
  再想要去找那止血草去吞吃顯然是已經沒有這個能力了。
  他朝著身后那大樹的方向低低的叫了一聲,隨后便艱難的帶著小黑煤球,踩著血色的腳印,同樣朝著小方村的方向走去。
  一匹駿馬馱著一個身形魁梧高大的漢子狂奔在宛城附近的官道之上。
  路上但凡見到這一人一馬的人,心中都忍不住暗暗贊嘆一聲:好一個漢子!
  那馬上之人五官剛硬,眉宇間有一種來自邊關之人的彪悍痕跡。
  與這些身處中原,從小在中原長大的人們看起來略微有些不同。
  他背后負著一桿用麻布包裹著的兵刃。
  麻布之上帶著點點暗紅色的血跡。
  顯然這一路行來并不太平。
  只是不知道多少山賊盜匪成了他背后這兵刃之下的亡魂。
  “就是這地方?”
  “希望這一次可萬萬不要讓某失望才好啊……”
  呂布眉眼間閃過一抹淡淡的落寞,不過那落寞只是一閃而逝,便很快就變成了一種天下舍我其誰的霸道和驕橫。
  “壯士,我們不敢了,饒了我們的狗命吧!”
  幾個身著獸皮,手持環首刀,看起來兇神惡煞的強盜此時正瑟瑟縮縮的跪倒在地,朝著他們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不斷磕頭。
  這年輕人一看便知甚是不凡。
  雙耳垂肩,垂手過膝,身長七尺五寸,看起來頗具氣度。
  縱然此時他身上穿著的不過是些粗麻衣物,腳下踏著一雙草鞋。
  但卻沒有任何人膽敢小看他分毫。
  蓋因他手中那兩把寒光閃爍,還沾染著鮮血的劍著實來的太過恐怖。
  此方所在之處的那些躺倒在地的十幾具尸體,便是被這兩把劍生生砍出來的戰績。
  此人正是劉備。
  他身后還跟著一些逃難而來的流民。
  對于那些跪倒在地的家伙,但凡是十惡不赦之人,劉備都沒有絲毫心慈手軟。
  至于那些剛剛落草為寇,還未久遠的流民,則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
  劉備解決了此處賊寇,清點了賊寇的山寨,趁著命人做飯的空隙,他心中才生出許多感慨。
  “大漢子民,竟有如此眾多流離失所之人,加之疫病橫行,災禍不斷,這天下,還能再保的住以往的安寧嗎?”
  “也不知我此行欲尋之人,又有何不凡之處,為何我竟會在他的身上生出許多原本不曾擁有的期待?”
  吃過飯后,劉備帶著身后上百流民繼續前進。
  他們的目標所向之處,正是小方村!
  小方村中。
  原本還在統籌安排那些村民去做事的婁圭突然抬頭看去。
  隨著他雙眼之中清氣閃爍,片刻之后,他的面色也凝重了起來。
  逢紀眼見婁圭神色有異,不由問道:“子伯可是看到了什么異樣?”
  婁圭點頭,他神色變的極為難看道:“要變天了元圖。”
  逢紀訝然,道:“變天?你難道看到了皇氣不成?”
  婁圭搖頭。
  逢紀笑道:“不是皇氣,又何談變天之說,子伯慎言啊。”
  婁圭定定的看向逢紀,他沉聲說道:“雖無皇氣,但卻有三道極為強橫的諸侯之氣,一者攜青氣而來,一者攜血氣而來,最后那人,雖然不如前兩者強橫,但卻延綿不絕,且在其深處蘊著一股貴不可言的紫氣,其恐有帝命!”
  “這樣的氣息同時出現了三道,你說這天下,豈能不亂?”
  逢紀愕然:“三道?”
  與此同時,他立刻就想到了一個很不妙的事情:“這三道氣息都是沖著先生來的?”
  婁圭面色艱難的點了點頭:“除此之外,我想不到還有什么原因能讓這三位‘諸侯’齊聚于此。”
  “加上先生這條隱龍,恐天象有變啊!”
  正在婁圭說著的時候,逢紀便已經指著天穹,說道:“不用再猜了,你看那天象,不是已經來了嗎?”
  婁圭沿著逢紀手指的方向看去。
  就在他目光所及之處,天穹之上,猶如晚霞一般的赤色云團滾滾而來。
  赤色云團之中,三色云霧交相輝映,最終融于一處,給這赤色云團染上了一層耀眼的金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