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那個夏師姐,這么輕易就答應了?”張承天覺得不可思議,畢竟就算朱棣和徐妙云之間,也折騰了好幾個回合,又是徐達,又是老朱。
最后各方都點頭了,還要闖那一關,捅破窗戶紙,才算是成就一對新人。
怎么到了自家,就這么容易了?
“當然不會這么容易了,她可是提出了要求的。”張庶寧道。
“什么要求?”張承天立刻好奇了,應該會很難吧?
“她要我教她騎馬?”
“騎馬?就這?”
“就這啊!”張庶寧笑道:“那你還覺得有什么?”
正說著,夏知鳳在前面,后面護衛牽著兩匹馬,走了過來。
“走啦!”
夏知鳳熱情招呼,張庶寧連忙跑過去,兩個人湊在一起,張庶寧很自然接過了韁繩,夏知鳳也挽住了他的手臂,笑道:“當初徐妙云要教我來的,說是一起騎馬馳騁,我沒答應。我覺得和你一起騎馬,會更有趣!對了,你會嗎?”
張庶寧笑道:“伱應該問我厲害嗎?”
“好吧,那你很厲害嗎?”
張庶寧老老實實道:“不太行,我現在的馬術比那些領兵將領差太多。我的功夫最多也就能打三五個。或許再過幾年,會更厲害一些!”
夏知鳳賞給他一個大白眼,“我認為你這是炫耀,我要懲罰你!”
“懲罰什么?”
“懲罰你扶我上馬!”
這一對年輕人,騎著高頭大馬,從太師府沖了出去,灑脫迅捷,只留下一個背影。
張承天看得目瞪口呆,酸味十足。
這也太順利了吧!
自己這個大哥,還真是處心積慮,蓄謀已久啊!
我以后也要找一個,找個稱心如意,有共同愛好,能說得上話,琴瑟和諧的。
等著瞧吧,我要讓你們全都大吃一驚!
張承天暗暗發誓,反正公主他是不想了,關鍵是什么樣的女孩子,能打動他?
能文能武?
類似徐妙云那種,弓馬嫻熟,或者像夏師姐這樣,天縱奇才?
貌似都不是張承天的菜。
還是出去吃點雞絲餛飩吧,吃飽了肚子再想。
對了,做餛飩的老漢,有個小丫頭,長得挺順眼的,最最重要,她手腳麻利,做得餛飩相當好吃。
放眼整個應天,也是前五名的小吃。
要是把她娶回家,每天有人給自己做飯,一起聊聊美食,自己負責動嘴,她負責動手,絕對是珠聯璧合,配合默契啊!
想到這里,張承天都忍不住笑出聲了。
挺好的一件事,就怕家里的老頑固不答應!
不過沒關系,自己還有時間,可以慢慢挑,大不了讓陛下給自己做主。
張承天絲毫沒有意識到,要是讓老朱知道,他不愿意娶朱家公主,反而娶了餛飩西施,那時候老朱的神色,該是何等精彩!
反正在張希孟的教導之下,這幫年輕人都有點奇葩,要是當爹的心不夠大,絕對承受不了。
這不,一天騎馬回來,徒弟就升級成了兒媳婦,人家倆人確定關系了,最后只是通知張希孟一聲。
“你們好歹給我個面子,讓我找個媒人,從中間走動走動啊!”
張庶寧抓著夏知鳳的手,笑呵呵道:“爹,您老那么忙,我們這點私事,就不勞您費心了。我也不打算在應天辦婚禮。到時候我們去濟民學堂,隨便擺兩桌就是了,還能幫您老省錢。”
張希孟氣得翻白眼,“你們干脆直接說嫌我這個當爹的礙眼就是了!”
夏知鳳見師父生氣了,忙道:“其實我們想得挺簡單的,大操大辦,就算不收禮,也挺麻煩的。吃吃喝喝,也挺浪費錢財。不收禮金,根本辦不下來。既然如此,不如婚事簡簡單單的,大家都方便,師父,您說是不是?”
“是是是!你們都有想法,一肚子主意……都到了這時候,還不改口啊!”張希孟話鋒一轉,突然笑呵呵說道。
夏知鳳的臉瞬間泛紅了,簡直跟熟透的桃子,小丫頭怔了片刻,才低低聲音道:“爹!”
只這一聲,就讓張希孟心花怒放,跟到了陽春三月似的,那叫一個高興。
誰說咱沒有閨女的,眼前這就是!
親的!
張希孟迫不及待掏出了一個小本本,遞給了夏知鳳。
“拿著吧,留著買書用。”
夏知鳳也只好點頭收下,她偷偷展開,掃了一眼,好家伙,這錢都夠再建一個皇家圖書館了。
這一聲爹,實在是太值得了。
添了一對雙胞胎,長子和愛徒又定下了親事,太師府好事不斷,張希孟的心情也很好。
江楠的身體也略微恢復了一些,張希孟每天照顧妻子,看顧兩個小家伙,忙得不亦樂乎。一直沒什么功夫搭理老二,偏偏這一天,張承天拿著報紙,來見張希孟了。
“爹,你瞧瞧這個。”
張希孟接過來,最初還沒怎么在意,但是看著看著,他就眉頭皺起。
“竟會如此嚴重?”
張承天小胖臉上,都是愁云,“爹,陛下這兩天就要我進宮,你看這事要不要跟陛下說?”
張希孟略沉吟,就說道:“你不用說了,這事我會過問的。”
這下子倒是把張承天嚇到了,“爹,不就是一點旱災嗎?用得著您出手嗎?”
張希孟微微沉吟,“這不是一般的地方,這是鳳陽府。我大明龍興之地。這也不是一次鬧災荒了。自從洪武十年以來,接連出事,馬虎不得!”
張希孟打起精神,果斷派人查問,可就在這時候,有一伙兒老百姓,押解著一個稅官,自鳳陽出發,一路穿州過縣,直接到了滁州,就準備渡江,來應天告狀。
“孫相,孫相……這一次可出了大事!”
孫炎眉頭緊皺,看了一眼送信的楊基,這也是他最近調進京城的一個幫手。
在提拔親信這一塊上,孫炎向來是不手軟的。
他沒有張希孟那個威望,也不如李善長老辣,再不用點自己人,就別想坐穩相位了。
“怎么回事?”
“還不是鳳陽那頭,連年遭災,糧食減產。結果地方上還要百姓如數納賦。因此有人跳出來,帶領百姓,把稅官給抓了。”
“啊!”
孫炎一驚,“他,他們怎么敢?”
楊基苦笑道:“我說孫相啊,他們不但敢,而且理直氣壯啊!你忘了,當初陛下還是說過的,準許地方百姓捉拿害民之官,把他們押解到京城,敲響登聞鼓,陛下就會受理。還告訴沿途官吏,不許阻撓,要給百姓提供便利。”
孫炎一怔,確實有這個規定,只不過這么多年了,老朱要求嚴格,勵精圖治,還真沒出現過!
誰能想到,自己當宰相,偏偏就遇上了。
孫炎捂著太陽穴,問道:“你,你說要怎么辦?”
楊基苦笑道:“孫相,陛下是說過不假,但是真的放他們進京,敲響登聞鼓。這就通了天的大事,我我怕對您不利啊!”
“廢話!”孫炎不客氣道:“那要是攔著,不許他們進京,事情捅出去,豈不是更加麻煩?”
楊基頓了頓,突然低聲道:“孫相,其實我覺得咱們不動如山就行。胡惟庸那邊,已經動手了。畢竟這是征收田賦的事情,正是他的權柄。一旦鬧大了,最吃虧的還是他!”
孫炎聽到胡惟庸,眼睛眨了眨,突然道:“楊尚書,你現在立刻帶人,前往滁州,無論如何,要把人接進京城,要妥善保護。”
楊基瞬間一愣,他聽懂了孫炎的打算,只是這么干,不免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得不償失啊!
孫炎微微一笑,“我進京的時間畢竟不如他們長,你就按我說的做,別耽誤了!”
楊基不敢遲疑,立刻答應了孫炎,隨即他就安排了二十個人,果斷出發,直奔滁州。
而就在此時此刻,一支上百人的隊伍,押解著三名稅官,也準備渡江,他們在江邊已經等了兩天。
居然沒有人敢搭他們渡江。
“諸位船老大,我們可不是歹人,我們都是鳳陽府的老百姓,我們是陛下的鄉親啊!今年遭了災,糧食收不上來,按理說應該少收田賦,或者不收,結果衙門的狗官,逼著我們納賦,不交就要抓我們!”
“實不相瞞,當初陛下登基的時候,我們可是去過京城的,陛下講過,遇到了貪官污吏,我們可以抓了扭送進京的!你們幫幫忙,行行好,把我們送過江,讓我們見到陛下,跟他老人家伸冤!”
這些人一語不發,氣氛格外凝重,幫了他們,豈不是成了跟衙門對著干了?
為首的百姓實在是逼得沒辦法,竟然單膝跪倒,哀求道:“這種事情,保不齊會落到誰的頭上,你們為了自己著想,也請幫幫忙啊!”
面對哀求,終于,有一個船老大站出來,旁邊有人拉了他的袖子,可此人還是甩開了。
“走吧,我載著你們渡江……不過話可說好了,我的船小,只能裝二十個人。”
為首之人連連點頭,“可以,多少都行,您能高抬貴手,我們就感激不盡!”
這個船老大帶著他們到了碼頭,這邊出來十幾名鳳陽百姓,押解著稅官,正要出發,足有三艘大船,突然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另外又有兩百兵丁,直接沖了過來。
“一個別放過,全都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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