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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同米見分別的那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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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宣蛋疼:“你這是多看不起雙伶?多看不起我?多不看不起文慧?”

  陶歌打趣:“姐并不是看不起她們。只是換個思路想,要擱我是個男的,有文慧這樣的姑娘天天在我面前晃來晃去,遲早有一天會忍不住。”

  張宣反駁:“別把我想得這么膚淺。話說你以前經常穿黑絲在我面前晃蕩,我也沒把你怎么樣不是?”

  陶歌目視前方:“你可沒少偷看,別以為姐不知道?”

  “別用“偷看”這么不文雅的詞。我那最多叫欣賞,你都穿黑絲在我面前了,我不看幾眼,怕打擊你的自信。”

  陶歌笑笑,把車停在一棟3層樓底下,吩咐:“下車,到了。”

  “這是?”張宣抬頭望。

  陶歌解釋:“這是一個比較松散的翻譯社,領頭的是一個外教,現在在清華教書。

  她的合作伙伴有海龜也有外國人,都是一些長期從事翻譯工作的人。”

  聽到這話,張宣心里有底了,一個由中外班底組成的翻譯社,怎么看應該也是有實力的吧?

  外教的英文名叫Molly,喊茉莉,是個中年女人,金色頭發,有點肚腩。

  似乎和陶歌很熟悉,一見面又是抱又是摟的,還臉貼臉。

  說明來意,簡單介紹一番,茉莉直接打開一個抽屜,把英文版旳“發條女孩”拿給張宣。

  張宣禮貌笑笑,接過就認認真真看了起來。

  見到張宣很快就進入狀態,原本還在閑聊的陶歌和茉莉也是停止談話。

  各自拿一杯咖啡坐在旁邊,觀察張宣的反應。

  這老外的翻譯水平相當可以啊,一口氣看了10頁,張宣得出這個結論。

  不過可以歸可以,但涉及到科幻的專業名詞時,還是有一些擦邊球,沒有用到最準確的詞匯,讀起來使整部的水平有所下降。

  好在張宣早有準備,來之前下足了功夫。

  “發條女孩”關系到自己的前途和錢途,張宣那是相當謹慎,不二話,當即和茉莉溝通了起來,要求修改。

  前面10頁,張宣一共挑出了13個不當之處,愣是把茉莉整傻眼了。

  心高氣傲的茉莉看一眼陶歌,最后還是放下手里的咖啡,耐著性子聽張宣講。

  “這里應該這樣,我要表達的意思是這樣....”手舞足蹈,聲情并茂,張宣才不管你茉莉誰誰誰,一個勁在表達自己的索求。

  一開始茉莉還有點不服氣,但連著按張宣的意思修正幾處之后,再結合上下文讀一遍,茉莉眼睛一亮,覺得新詞匯果然表達更具張力。

  就這樣,兩人開始了翻譯之旅的征程。

  這個晚上,張宣用挑刺的眼光在找漏洞。

  茉莉卻搬來幾本厚厚的英文詞典。

  只要張宣指出一個地方,茉莉立馬開始用儲備知識修正,儲備知識不夠的,就翻詞典。

  有時候兩人為了一個句子要爭論好半天,但每每都是茉莉服輸。

  不服輸不行,不服輸張宣不讓過。

  就這樣子,兩人時不時心平氣和地交頭接耳,時不時吵上幾嘴,一直忙到深夜5點才散。

  陶歌顯得很無聊,一開始在看其他書籍,后來去外面給兩人買了夜宵,再后來直接在沙發睡著了。

  四點過,茉莉也熬不住了,效率大打折扣,張宣不再勉強,說明天再來,立馬叫醒陶歌回家休息。

  路上,陶歌好幾次欲言又止。

  張宣問:“怎么?這么不看好我的科幻?”

  陶歌忍不住說:“我看你對它抱有很大期望。”

  張宣有些犯困,揉揉太陽穴,“當然,我還指望它掙大把美元英鎊給我建商業綜合體呢。”

  聞言,陶歌嘴巴張了張,好多話想說,卻最后什么也沒說。

  接下來兩天,張宣基本足不出戶,天天跟茉莉在書房討論。

  吃喝拉撒都在屋子里。

  陶歌似乎對科幻真的不感興趣,翻譯的事情她一概不管,也不旁聽,閑的無聊時,竟然在沙發上看起了無聲電視。

  30號,凌晨5點過。

  幾個小時沒動的張宣終于直起了身子,扭扭腰,心道他娘的終于弄完了。

  雖然耗費了大把時間,但他很滿意。

  感覺自己版本的“發條女孩”,比原作都要出彩。

  原因很簡單,自己融合了一些東西,還對原作的缺點進行了修改。

  可以說,他現在是信心滿滿。

  同茉莉打聲招呼,張宣把睡熟了的陶歌叫醒說:“走了。”

  陶歌睜開眼睛問:“翻譯完了?”

  “完了。”

  果然同天氣預報說的,變天了,外面下起了雪。

  雪花不大,但密密麻麻。

  下到一樓,張宣問:“你打算什么時候去英國。”

  陶歌沒回話,而是抬頭望了望夜空,許久許久才道:“再過幾個小時,茅盾文學獎組委會要進行最后一輪投票了。”

  “今天已經是30號了?”張宣一愣。

  “對,30號已經過去了5個多小時。”陶歌晃了晃手表。

  張宣沉默了。

  “你緊張嗎?”陶歌側頭問。

  “這兩天廢寢忘食地忙活“發條女孩,都快把這事給忘記了。

  你不提,我壓根都不會想起它,你一提,我今晚估計睡不好了。”張宣吐口濁氣,攏了攏衣服,有點冷。

  驟然想起這事,陶歌似乎也睡意全無,問他:“我們是找個地方喝一杯?還是回家睡覺?”

  張宣眼睛一亮:“這個點你能找到喝酒的地方?”

  陶歌率先走向車子:“跟我走,姐帶你去個好地方。”

  車子一路拐,拐了又拐,最后停在了一家藏民牛肉館。

  牛肉館不大,里面燈火通紅。

  陶歌選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開始介紹:“這里的青稞酒和牦牛肉值得試一試。”

  要了酒,點了牦牛肉火鍋,陶歌征求張宣意見:“這里的牛嘴也不錯,涼拌的,要不要試試?”

  “牦牛嘴?”坐下問。

  “對。”說著,陶歌已經下單。

  張宣眼皮直跳,牛這東西,他只吃純正牛肉,其它的部位一概不吃。

  就更別說牛嘴了。

  夜深人靜,店里的顧客不多,攏共就5桌,吃的菜也大同小異,牦牛火鍋。

  菜上的很快,店主卓瑪大媽建議先張宣先喝一碗火鍋湯。

  火鍋湯能喝?

  張宣還是第一次聽說火鍋湯也能喝,帶著好奇,當即就喝了一碗。

  湯汁入嘴,張宣品了品,眼里放光,對陶歌說:“這湯又香又鮮,來對地兒了。”

  陶歌撈起一些蘑菇,指著道:“這里面放了5種不同的蘑菇,鮮香就是蘑菇發出來的。”

  對于吃貨而言,遇到好東西,那是懶得再叨逼叨逼了,一口氣干了兩碗湯在講。

  末了摸摸熱氣騰騰的肚子,

  問:“要是這次我的書沒得獎,你是不是要離開人民文學?”

  陶歌訝然,“你猜到了?”

  張宣夾一塊牦牛肉給她:“是我連累你了。”

  陶歌不以為意:“什么連累不連累,這話還早,等過了明天再說。”

  這時張宣莫名想到了謝琪,沉吟一陣,措辭問:“在英國那邊,你需要幫手嗎?”

  陶歌看他:“需要,你有好的人選推薦?”

  張宣把謝琪的個人資料說了一遍,隨后開口說:“這人為我出版的事跑了不少腿,你要是用得著,就試試吧。”

  陶歌聽出了不對勁:“這是你什么人?為什么這么盡心盡力幫你跑腿?”

  張宣往嘴里塞一塊牦牛肉:“我遠方一表姐。”

  陶歌盯著他沒說話。

  張宣改口:“我同學一表姐。”

  陶歌問:“你同學是女的?”

  張宣說:“我也希望她是個男的。”

  陶歌探頭過來,壓低聲音問:“你們是什么關系?”

  “別這么八卦。”

  “姐就是好奇。”

  “女人對男人好奇是噩夢的開始,你最好保持克制。”

  “切,裝什么大尾巴狼!姐就躺床上,你也不敢碰我。”

  張宣閉嘴,這話還真說對了,還真敢不碰,碰了森林要失火。

  見他被自己嗆到了,陶歌得意笑笑:“你不告訴我也沒關系,我去了英國就什么都知道了。”

  張宣懶得理她,低頭一個勁吃東西。

  這頓飯兩人喝點酒,吃的很慢,前后吃了一個多小時,一直到清晨7點才結束。

  出門時,外面已經蒙蒙亮了,路面上、屋檐上勾芡了一層薄薄的雪花。

  張宣問:“你家大業大,在北大有關系嗎?”

  陶歌說有:“問這個干什么?”

  張宣凝望著像柳絮一般輕盈的雪花片子,謊話張嘴就來:“我曾經立志要考北大,但沒考上。

  現在心情悶,我想去看看。”

  陶歌沒懷疑,“走,趁現在路上積雪不多,我送你過去。”

  “喝了酒還能開車?”

  “你不說沒人知道。”

  “你厲害。”

  “不厲害怎么當你姐。”

  來到北大時,雪又大了幾分,飄得漫天都是。

  張宣告訴她:“你先回去吧,我一個進去逛逛。”

  陶歌后知后覺:“你剛才是不是說謊話了?”

  這女人不好騙啊,張宣直接來蠻的:“真話謊話重要嗎?我現在想一個人靜靜,我心情不好,別惹我。”

  陶歌氣笑了,長這么大,被人卸磨殺驢還是第一次。

  當即轉身鉆進車里,開車走了。

  北大他前生來過。

  來過還不止一次,并不陌生。

  根據記憶,張宣往一個方向徐徐行去。

  只是走著走著,觸景生情的張宣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前程往事。

  前生,他和杜雙伶買了房,結了婚,還有了屬于兩人的孩子。兩人一路扶持,恩恩愛愛,白頭偕老。

  可是米見呢?

  那個和自己牽扯一生的米見呢,自己什么也沒有給她,只給了她一個孤獨終老。

  分別的那5年,張宣非常害怕再次見到米見,害怕米見再次闖入自己的生活。

  不是因為自己有了妻兒子女。

  而是因為自己的退縮和畏懼,讓他沒臉再見米見。

  記得自己同米見分別5年后,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也是這樣一個大雪天。

  當時他來京城出差,在地鐵中和米見不期而遇了。

  這是一次偶遇。

  但就這樣遇見了。

  那天是星期五,下班時間人特別多,張宣好不容易找了個落腳點站穩,旁邊突然出現了一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聲音:“你是不是很累,坐我的位置吧。”

  當張宣背身聽到這個聲音時,渾身一震,滿是激動卻不敢轉過身來面對她。

  米見說:“怎么?5年不見,你就不愿和我相認了?”

  聞聲,張宣鼓起勇氣慢慢轉過身子,眼睛看著她。

  她還是那樣美麗,氣質如蘭,不染風塵。

  米見細細打量他一番,說:“你比以前瘦了些。”

  張宣那時沉默了好久,臨了說:“最近在趕學術論文,熬夜比較多。”

  米見問:“雙伶還好吧?”

  張宣默默點頭,沒做聲。

  接下來一段路,兩人相顧無言,再也沒說話。

  后來張宣出了地鐵站。

  米見也跟了出來。

  張宣詫異問:“你住在這附近嗎?”

  米見說不是。

  見張宣不解,米見笑說:“你難得來次京城,我有義務請你吃頓好的。”

  接著米見問:“還愿意和我吃飯嗎?”

  張宣跟著她去了一家湘菜館。

  那天她在服務員的困惑中,只點了一個菜,應該說是點了兩份一模一樣的干鍋鴨。

  米見問:“還記得高中時老六飯店的干鍋鴨嗎?”

  張宣回答:“記得。”

  米見緬懷道:“這幾年我每次吃干鍋鴨,都會想起我們高中的時光,那時候無憂無慮,我們三個有共同的愛好,愛吃干鍋鴨,那是我最幸福的日子。”

  張宣嘆口氣:“可惜那時候我都是蹭你和雙伶的,我沒回請過你們一次。”

  米見莞爾一笑:“我們又沒怪你。”

  這頓飯,從扒開筷子開吃起,后面就沒再說話。

  直到走出飯店,米見看著漫天雪花,忽然開口:“天要黑了,你送送我。”

  擔心她一個人不安全,張宣說好,跟著她重新走進了地鐵站。

  進到北大教師公寓樓,米見抬頭望著三樓的一間窗戶:“你5年沒來過了,要不要上去坐坐?”

  張宣跟著抬頭望了望,隨后搖頭:“不了,不去打擾你家人了。”

  米見說:“這個家就我一個人,你打擾不了誰。”

  說完米見直直地盯著他眼睛看,意思不言而喻。

  迎著她的眼神,張宣愣了愣,隨后坦誠開口:“我和雙伶結婚了。”

  米見說:“我知道。”

  張宣再次愣了愣,“我們有孩子了。”

  米見仍舊說:“我也知道。”

  張宣說:“那...”

  沒等他說完,米見從包里掏出一張機票:“你知道我剛才去哪了嗎?我去買機票,五年前的后天,我離開了金陵;5年后的后天,我打算再次去金陵。

  我對她的承諾期到了,我想再次見見你。”

  張宣接過機票,看著上面的“金陵”二字,那一瞬間,眼淚不爭氣擠滿了眼眶。

米見認認真真瞅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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