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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李柏樟的身份,靈音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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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府之外。

  賣煎餅的中年人看了看那老乞丐,問道:“有沒有覺得我這兩天的手藝變好了?”

  老乞丐看了一眼鍋里依舊黑乎乎的一團,沒有說話。

  中年人左右看了看,發現不遠處的墻角趴著一只灰狗,他靈機一動,走到灰狗前面,將鍋子里的東西全都倒在了灰狗面前。

  倒完之后,他還大方的說道:“你這野狗也怪可憐的,吃吧,便宜你了。”

  小灰今天下午吃的是牛肉拌飯,吃了整整一大盆,此刻正覺得有些撐得慌,陡然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狗眼猛然瞪大,然后……

  中年人沉著臉,在這灰狗的屁股上踢了一腳,又走回煎餅攤,回頭看了一眼林府,說道:“那小子不當密偵真的是可惜了。”

  他們奉命保護林秀,自然也知道他做了什么,能將一條狗訓練的能夠替他跟蹤別人,這已經算是很了不起的本事。

  至于那只畫眉,因為目標太小,他們倒是沒有發現。

  經他提醒,那老乞丐也意識到了什么,說道:“說起密偵,今天從青樓被抓出來那個小子,居然可以改變面容,這種人才,正是密偵司需要的,你在這里守著,我要回去一趟,立刻稟明此事……”

  同仁醫館。

  劉東醒過來的時候,胸口的斷骨已經被接好了,但他的心里卻一片灰暗。

  剛才那女人的下人來過這里,告訴他,讓他以后不要在她的面前出現,否則見他一次打他一次,這意味著,他要和以前那種奢靡的生活說再見了。

  他再也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買什么就買什么,雖然這樣的生活有些難熬,但一想到以后再也不用面對那個惡心的女人,再也不用被那些可怕的工具折磨……

  想到這里,劉東打了一個寒顫,立刻將某些恐怖的場景從腦海抹去。

  一瘸一拐的走出同仁醫館,忽然有兩道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大白天的,兩人卻穿著黑衣,腰間還有佩刀,劉東嚇了一跳,問道:“你,你們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其中一人對他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說道:“劉東是吧,跟我們走一趟,我們密偵司很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隨著最后一顆元晶在林秀手中化為粉末,他通過密偵的身份所賺的第一桶金,也被花的一文不剩。

  而他的收獲,也僅僅是相當于十天勤苦修行的元力增長。

  林秀有時候也猶豫,這樣到底值不值,但一想到那防不勝防的刺殺,內心就會變的堅定。

  錢財乃身外之物,但實力不是。

  自身的實力,關乎他的身家性命,以及能不能保護他所愛之人,和這些相比,區區一些金銀,就不算什么了。

  這幾天里,林秀又陸續接到了幾單生意。

  都是那陳圓圓介紹給他的,富婆的朋友都是富婆,她的圈子里,也都是一些和她情況類似的女人,她們擔心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找女人,就委托林秀跟蹤調查,但出價并沒有陳圓圓那么豪爽。

  陳圓圓出價這么高,是有原因的。

  那劉東有易容的能力,陳圓圓用了好幾個月的時間,請了數名密偵,都沒有調查出個所以然,一怒之下,才重金懸賞。

  一般的婚外情調查,價格只有十幾兩到幾十兩不等。

  這種委托,林秀根本沒有接下的必要,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走平價的路線,接單在精不在多,一單一千兩銀子的委托,抵得上這種小委托幾十個,林秀沒時間在這些事情上浪費精力。

  林秀很清楚,陳圓圓好心幫他介紹生意,是打他身體的主意。

  他不是對富婆不感興趣,但也要是靈音那種年輕漂亮的富婆,陳圓圓見林秀抵死不從,也只能無奈的放棄。

  林秀再一次在街上偶遇陳圓圓時,她已經親密的挽著另一名年輕男子的手。

  那男子容貌俊秀,衣著華貴無比,顯然用的是上好的絲綢,腳穿金絲云靴,腰間還佩戴著一塊價值不菲的美玉,渾身上下雖然看不到多少貴氣,但這一身行頭加起來,的確挺貴的。

  這男子的物質生活,應該是得到極大滿足的,可林秀從他的臉上,卻看不到半點笑容。

  他的眼睛沒有光。

  正是最意氣風發的年紀,他的眼神卻十分呆滯,表情迷茫,像是一具被抽空了靈魂的軀殼。

  人生就是如此,有得到,自然就有舍棄,他得到了物質的享受,舍棄的,卻是不羈的靈魂……

  林秀手里拎著一個鳥籠,籠子里的畫眉是他新買的,花了很多心思才馴服,這是他為貴妃娘娘挑選的禮物,除了母親和靈音之外,她是這個世界,對林秀最好的女人,別人對他一分好,林秀總想著十分的報答。

  貴妃娘娘在宮里寂寞,林秀就時不時的給她找點樂趣。

  還未走到宮門口,林秀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他在街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柳清風背著一名老嫗,從一家醫館走出來,神情看上去無比落寞。

  一名老者送他出來,搖頭說道:“令堂的病,恕老朽無能為力,還是另請高明吧。”

  柳清風目中閃過一絲悲傷,正要離開,身后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林秀走過來,問道:“柳大人,怎么了?”

  柳清風臉上露出勉強的笑容,說道:“是林大人啊,我母親病了,我帶她來看病。”

  林秀問道:“令堂的病怎么樣,大夫怎么說?”

  柳清風搖了搖頭。

  林秀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在太醫院有些關系,晚些時候,你帶令堂來林府,我請她為令堂再診治一番……”

  柳清風愣了一下,猶豫道:“這……”

  他本不喜歡受人恩惠,當這件事情事關母親的病,他實在是沒辦法開口拒絕。

  其實他也曾想過請太醫,可他一個月十幾兩銀子的俸祿,為母親買藥都勉強,而太醫出診,只是診金,就要百兩銀子以上,他根本請不起……

  林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都是同僚,和我客氣什么,我還有事,先進宮了,晚些時候見。”

  柳清風的“謝謝”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來,林秀便已經轉身離去。

  他看著林秀的背影,想到自己之前對他的態度,臉上露出一絲愧疚之色,不過很快就變得喜悅,說道:“娘,太醫醫術高明,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

  不多時,林秀已經走進了皇宮。

  太醫院在宮內,靈音可以帶林秀進入前宮宮門,這是她天字院學子的特權,林秀沒有這種權限,他的令牌,只能讓他一個人進入。

  穿過長長的宮廊,兩次出示腰牌之后,在小宦官的陪同下,林秀輕車熟路的進入了長春宮。

  一團白影從貴妃娘娘的胸前迫不及待的飛進了林秀懷里,讓林秀身上也全是貴妃娘娘的香味,林秀現在已經知道,小家伙不叫囡囡,它有自己的名字,翻譯成大夏官話,應該是白靈。

  貴妃看的撇了撇嘴,不悅說道:“本官養了它這么久,它才見了你幾次,對你就比本宮還親密了。”

  林秀給了白靈一個眼神,它立刻又飛回了貴妃懷里,還用小腦袋在她胸口蹭了蹭。

  這時,林秀也走上前,將鳥籠遞給玲瓏小宮女,對貴妃道:“娘娘,這是學生送給娘娘的禮物,它的叫聲很好聽,平日里可以給娘娘解解悶。”

  貴妃久居深宮,缺少陪伴,因此才對這一只靈寵百般寵愛,林秀送給她的畫眉,可謂是送到了她心里,但想到靈寵和她一樣深居宮里,會逐漸生出抑郁之心,這鳥兒被困在籠中,何嘗不是第二個她,心中又升起幾分憐憫。

  她看向林秀,說道:“你送給本官的禮物,本宮很喜歡,但天空才是它們的歸宿,本宮想,它應該也不愿意被困在這小小的籠中,不如放了它吧……”

  說完,她便親開了籠子。

  只不過,籠中的畫眉,在飛出籠子,振翅在天空飛了一圈之后,卻又飛了下來,落在了她的肩上。

  貴妃不敢亂動了,偏頭看著落在她肩上的鳥兒,又驚又喜,問道:“這,這是怎么回事?”

  林秀解釋道:“回娘娘,這鳥兒是學生親自馴養過的,娘娘平日不用將它關在籠子里,它想出去了,會自己飛出去玩耍,累了餓了,也就自己回來了。”

  林秀伸出手,那畫眉便落在了他手心里,她看著貴妃,說道:“娘娘也可以試著這樣,這鳥兒很有靈性的。”

  貴妃試探的伸出手,那畫眉果然飛進了她手里。

  她臉上的笑容舒展開來,連連道:“有趣,真的有趣……”

  看到她這么高興,林秀也舒了口氣。

  為了討貴妃娘娘歡心,他也是煞費苦心,把他以前泡妞的手段都拿出來了,好在效果還不錯,得了這只新寵物之后,貴妃娘娘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他的一番苦心也沒有白費。

  半個時辰之后,林秀從長春宮走出來。

  送了貴妃娘娘一只新寵物,娘娘又賞賜了他一對耳墜,林秀覺得再這樣下去,她身邊的飾物,遲早都得到他手里。

  他本打算去一趟太醫院,下午請雙雙姑娘一起吃個飯,順便幫柳清風的母親看病,可當他路過千秋宮門口時,腳步卻忽然頓住。

  一道人影從千秋宮走出來,看到林秀時,也愣了一下。

  隨后,那人的表情就變的有些尷尬,對林秀道:“林兄,這么巧,你也在這里啊……”

  林秀沒想到,在后宮居然能遇到李柏樟。

  他剛才看的清楚,李柏樟是從千秋宮出來的,那是淑妃娘娘的寢宮,不再為皇宮制冰之后,林秀很久以前就不能進了。

  能自由出入那里的男人,除了皇帝之外,恐怕就只有淑妃娘娘的兒子。

  林秀身邊的小太監看到李柏樟,趕忙上前兩步,恭敬道:“參見秦王殿下。”

  李柏樟揮了揮手,說道:“免禮免禮,先出宮吧。”

  林秀曾經懷疑過李柏樟的身份,甚至還特意查了查,但李是大夏國姓,王都姓李的權貴,少說也有十幾個,還是在排除皇室宗親的情況下,實在是沒辦法確定他的身份。

  但林秀怎么都沒想到,他居然是皇子。

  當今皇帝因為后宮妃嬪眾多,子女也有不少,但那些皇子公主,大都未曾成年,成年皇子只有四位。

  太子,齊王,趙王,以及秦王。

  這四位皇子,分別是一后三妃所生,除了貴妃娘娘之外,這五位后宮地位最高的后妃,都有子嗣。

  太子是皇后娘娘嫡子,也是天子長子,很早就被立為儲君,齊王是賢妃娘娘所出,在朝中素有賢德之名,趙王的母妃,是已經亡故的德妃娘娘,他也是明河公主的親哥哥,這最后一位,便是秦王了。

  秦王是淑妃娘娘的獨子,在這幾位皇子中,存在感最低,也很少在朝堂上露面,以至于頂級權貴圈子中,對這位秦王殿下,也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結識的第一個朋友,居然是皇子。

  但仔細想想,林秀又覺得一點都不意外。

  父親喜歡少婦,兒子喜歡御姐,是親生的沒錯。

  離開后宮之后,林秀對李柏樟拱了拱手,說道:“以前不知殿下身份,多有冒犯,還請殿下勿怪。”

  李柏樟擺手說道:“我還是喜歡你叫我李兄,你我相交,只是志趣相投,我們之間,沒有什么平安伯之子,也沒有什么秦王殿下。”

  林秀也不是矯情的人,聞言只是笑笑,說道:“平民百姓,普通家庭……,李兄藏得可夠深的。”

  李柏樟無奈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若是遇到一個人,便向他表明真實身份,恐怕連一個知心的朋友都無法交到,人生在世,紅顏易得,知己難求,林兄千萬不要因為我的身份,就有什么顧慮。”

  林秀倒是沒有什么顧慮,但他看出來李柏樟的顧慮,于是他主動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問道:“這么說,上次是李兄故意提醒我永平侯府的事情了?”

  李柏樟笑了笑,說道:“我好不容易才有林兄這一個朋友,不可能看著你被人陷害,不過林兄你也是好手段,居然將楊宣流放出京了,這一點,連我也沒有想到……”

  那件事情,林秀現在想起來,其實還有點后怕。

  如果不是貴妃娘娘護著,就算是扳倒了楊宣,他自己也難逃懲處,林秀不在這個話題繼續深入,關于朋友是親王的事情,他還要一點時間消化。

  這時,李柏樟卻主動問道:“對了,你上次送我的美酒,還有沒有?”

  林秀果斷搖頭道:“沒有了,我也就珍藏了那一小壇。”

  其實他這幾天抽時間又蒸餾了一小壇出來,但那是為了灌醉柳清風的,李柏樟的雷霆之力他已經得到了,就不用在他這里浪費酒了。

  李柏樟不甘心的追問道:“那這酒,你當初是在哪里買的?”

  林秀道:“是一個販酒的貨郎,有一次他在我家門口賣酒,我聞著那酒挺香,就買了幾壇,后來喝的只剩下一壇,上次都讓你喝光了。”

  “那貨郎呢?”

  “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李柏樟一臉的遺憾,接連嘆了幾聲可惜,這時,林秀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李柏樟是皇子,什么樣的美酒佳釀沒有見過,但對他蒸餾提純過的那種酒,依然贊不絕口,說明這種酒還是有很大市場的。

  林秀以前不是沒想過做生意,但以林家現在的體量,生意做小了沒意義,做大了又保不住,最終還是免不了為他人做嫁衣,因此,他才一直沒有付諸行動。

  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有一個皇子朋友,哪怕這個皇子是諸皇子中最沒有存在感的一個,那也是皇子,沒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吞并他的生意,如果能將李柏樟和自己綁在一起,這樁生意,就可以放心的做起來了。

  那時候,林秀也不用辛苦做密偵,好久都接不到單子不說,好不容易接到一單,還要被那樣的女人覬覦他完美的身體,說實話,做完那一單之后,林秀的心理陰影很大。

  想到這里,林秀的眼睛越來越亮,他看著李柏樟,問道:“李兄,你覺得上次我給你的那壇酒,賣多少銀子比較合適。”

  李柏樟一邊回味,一邊道:“美酒無價,豈能用銀子來衡量?”

  林秀搖頭道:“縱然是美酒,也是貨物,既然是貨物,便要有售價的,否則這生意還怎么做?”

  李柏樟微微一愣,問道:“生意?”

  林秀揮揮手,說道:“這個不重要,你就說,這樣一壇酒,市價賣多少合適?”

  李柏樟想了想,說道:“要分情況。”

  林秀道:“什么情況?”

  李柏樟接著說道:“林兄剛才說的沒錯,對于好酒之人來說,此酒乃是無價之寶,但作為貨物,無價不是好事,倘若此酒世間只有一壇,那么讓我花一千兩買下它,我也是愿意的,倘若此酒只有十壇,我愿花百兩,倘若此酒的數量無限,那它的價格就要大打折扣,畢竟它是酒,本質上是飲用之物,無論如何,價格都不能高的離譜……”

  李柏樟的話說的很有道理,前世有些酒的價格賣的很離譜,一瓶酒的價格,動輒數十萬甚至上百萬,但無一例外,那些酒的數量都很稀少,喝一瓶少一瓶,買下它的人,大多都是用。

  而如果是為了喝,那么酒價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林秀想了想,問道:“李兄覺得,這樣一壇酒,若是拿出來售賣,長久供應,賣十兩銀子如何?”

  李柏樟毫不猶豫的說道:“不貴,摘月樓那種酒,一壇都敢賣幾兩銀子,你給我的那種美酒,賣十兩銀子一壇絕對不多……”

  這個世界的酒價,相對來說,并不算太貴。

  街面上賣的酒,根據酒質,從十幾文一斤到幾十文一斤都有,這是平民百姓和富足之家能夠接受的價格,酒樓里面的酒要貴一些,一壺酒可以賣到幾兩銀子,大概是人民幣幾千塊,林秀想想后世的高端酒價格,覺得這也還算良心,只不過這種酒,就不是還需要為生活奔波的普通百姓能喝得起的了。

  十兩銀子,也就是后世一萬塊一瓶的酒,價格是很貴,但本身走的就是高端路線,對于那些權貴來說,十兩銀子掉在地上恐怕都不會親自彎腰去撿。

  林秀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攬著李柏樟的肩膀,笑道:“不知道那一千兩銀子,李兄打算什么時候給我?”

  李柏樟一愣:“什么一千兩銀子?”

  林秀道:“李兄剛才不是說,倘若那美酒只有一壇,你愿意花一千兩去買嗎,上次那壇酒,我可是一口都沒有喝……”

  林秀最終還是沒有從李柏樟那里敲一筆,堂堂秦王殿下,居然對他哭窮,還說他們兩個人的友情不能用銀兩衡量,下次他再請林秀喝酒彌補。

  林秀差的是那點酒嗎,他差的是銀子。

  不過這次,林秀并沒有和李柏樟提生意,今天他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來到太醫院,雙雙姑娘也在這里,林秀邀請她到林家吃飯,順便治療一個病人,她沒有猶豫的就答應了。

  她大概是林秀見過的,最單純,心地最善良的女孩子。

  雙雙曾經和林秀說過,她其實不喜歡做宮里的太醫,畢竟,宮里的后妃又不是天天都生病,大多數時候,都是召她過去為她們保養嫩膚。

  而她的理想,是一代名醫,是濟世救人,而不是被困在宮中。

  但人生在世,身不由已的事情太多了。

  從她覺醒治療能力的時候開始,就被召進了異術院,朝廷為了培養她,給她提供了數不盡修行資源,她能在十七歲就將能力覺醒四次,可以說完全是由元晶堆出來的。

  而她的家族,也在她的能力被發現后,從普通的平民,躍升為王都權貴,這一切都是朝廷給她的,在有些事情上,她沒有選擇。

  林秀和雙雙來到林家的時候,在門外看到了柳清風。

  他背著年邁的母親,直直的站在那里等待,林秀大步走過去,問道:“柳大人來了,你怎么不進去?”

  柳清風笑道:“我在這里等林大人。”

  柳清風的性格就是這樣,林秀也并未多言,只是道:“進去吧,這位是雙雙姑娘,她是我的朋友,也是太醫院的太醫,一會兒讓她幫令堂看看。”

  雙雙姑娘是天生的神醫,她其實并不需要學什么醫理和藥理,只是握著老人的手,老人的氣色便逐漸好轉,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

  她借用林秀的書房,寫了一個藥方,遞給柳清風,說道:“老人家肺部有疾,我已經幫她治愈了大部分患處,但她年邁體虛,還需要調養,你按照這個藥方,長期抓藥就好……”

  老人家的病,和林秀的傷不同。

  治愈的能力,對于治療外傷有奇效,基本可以做到傷口的完全愈合,但對于一些慢性疾病,則沒有那么好的療效,但即便如此,也能極大的緩解柳清風母親的病情,再加上藥物的調養,為她延壽三年五載,是很容易的事情。

  柳清風接過藥方,感激道:“多謝太醫,不知您要多少診金……”

  雙雙姑娘笑了笑,說道:“我看病不收錢的。”

  柳清風道:“這……”

  林秀也道:“雙雙姑娘是一名真正的大夫,你就不用客氣了,讓老人家好好休息,我們去外面說。”

  走出房間,雙雙姑娘就被按捺不住的平安伯夫人拉去說話了,因為存了取消和趙家婚約的想法,她現在一門心思為林秀物色新媳婦。

  顯然,雙雙姑娘就是她的重點目標之一。

  柳清風站在原地,忽然抱拳低頭,對林秀道:“對不起,林大人,我以前不了解你的為人,對你態度不好,我……”

  林秀擺了擺手,說道:“好了,你要是真的愧疚,一會兒就多陪我喝幾杯。”

  柳清風面露感動之色,抱拳道:“一定!”

  林府今天的晚飯很豐盛,吃過飯,林秀先送雙雙姑娘回去,等他再回到林府時,柳清風還沒有走。

  雙雙姑娘說,老人家身體虛,這次治療,她應該會睡到明天早上才醒,林秀就讓丫鬟收拾了一間廂房,將柳清風也留了下來。

  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林秀在書房中撐起了一個小桌,又拿出自己的特制美酒,說道:“柳大人斷案的才能,我很佩服,今日一定要喝個痛快。”

  柳清風聞到酒香,喉嚨動了動,忍不住道:“李大人這酒,好香……”

  林秀拿出兩個碗,笑道:“那是,這可是我的珍藏,也就是你,換做別人,我還舍不得拿出來……”

  為柳清風倒了碗酒,林秀說道:“第一次和柳大人見面時,本官一沒招你,二沒惹你,柳大人卻對本官態度惡劣,這一碗,你得自罰。”

  “應該的!”柳清風滿臉羞愧,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只是這酒的烈度超乎他的想象,入喉的那一瞬,他的腦海瞬間空白,許久才回過神來,他從未喝過如此美酒,心中不由感動,林大人真的是在拿最好的酒招待他。

  林秀微笑著給他再倒了一杯,說道:“請雙雙姑娘來這里,為令堂治病,我欠了她一個大人情,日后還得還她,這一碗,柳大人還得自罰。”

  “理應如此!”柳清風再次端起酒碗一飲而盡,豪邁道:“多謝林大人幫忙,柳某會永遠記得林大人恩情。”

  經過林秀提純的酒,一杯抵得上之前十杯,更何況林秀這次是故意用碗的,幾碗過后,他就趴在桌上,無意識道:“多謝林大人,以后若有差遣,柳某,柳某必不推辭……”

  說完之后,他便閉上眼睛,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了。

  林秀也端起酒碗抿了一口,隨后搖了搖頭,低聲道:“不勝酒力,不勝酒力……”

  然后,他也趴在了面前的桌上,只是他倒下去的時候,手臂順勢的搭在了柳清風的肩上。

  異術院。

  武道課還未開始,林秀靠在一棵樹上,視線一直在對面的女同窗身上。

  選擇武道課的女孩子,多少都是有些武道基礎的,她們的身材,也比一般女子要苗條,修身的訓練服,將她們身材凸顯的十分完美,曲線極為動人……

  李柏樟坐在林秀身旁,看了眼林秀,奇怪道:“林兄,我總覺得,你今日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樣……”

  林秀收回視線,問道:“有嗎?”

  李柏樟點了點頭,說道:“好像比以前更明亮了……”

  林秀并未多言,目光隨意的望向前方,百丈外的校場另一邊,一只螞蟻,正在費力的搬動著比它身體大了許多倍的米粒。

  坐在樹下的林秀,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只螞蟻的觸角。

  難怪柳清風斷案如神,這種眼力,能夠讓他發現任何細小的痕跡,而哪怕是再熟練的老手,也避免不了在作案的時候留下痕跡。

  當然,這種能力用來欣賞美女也是挺好的。

  目之異術,眼睛自帶調焦功能,遠看是一種感覺,近看又是另一種感覺,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欣賞,個中滋味,不足為外人道也。

  不過,雖然他距離那些女同窗很遠,但是看的時間久了,還是有些不好,林秀收回視線,右手從袖中拿出來時,手中多了一對耳墜。

  貴妃娘娘送的耳墜,自然精致,耳墜主體是由純金打造,上部是一只鏤空的蝴蝶羽翼,兩只擺在一起,正好可以拼成一對翅膀,翅膀之下,還墜著藍色的水晶,在陽光下發出奪目的光芒。

  林秀正在思考,這耳環應該送給誰。

  送靈音吧,林秀自然是愿意的,可林秀送給她,是希望她自己戴,而她每次總說為她姐姐收著,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林秀心中也有輕微的不悅。

  畢竟,對他好的是趙靈音,并非趙靈,一個是貼身保護他,指引他修行的好妹妹,另一個,是為林秀帶來多次殺身之禍的女人,她們在林秀心中孰輕孰重,自不必說。

  這對耳環送給靈音,她肯定又要留給姐姐,所以這次林秀不打算給她了。

  林秀在考慮要不要送給彩衣,以她對彩衣的了解,這么貴重的東西,她一定不會收,而且這份禮物送出去,代表的意義便不一樣了,現在,還不是對彩衣展開攻勢的時候。

  林秀搖了搖頭,送給誰都不合適,還是先收起來,日后再等待有緣人吧。

  還未等他收起,耳邊就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

  “好漂亮的耳墜!”

  林秀抬起頭,看到薛凝兒從前面快步走過來。

  她走到林秀前面,蹲下身子看著他手里的耳墜,欣喜的問道:“這耳墜好漂亮,是送給我的嗎?”

  面對薛凝兒的這個問題,林秀竟無言以對。

  說是吧,他還真舍不得。

  說不是吧,看看薛凝兒期待的表情和眼神,他如果拒絕,之前在她身上所花費的精力和心血,可能會前功盡棄。

  林秀太懂女人了,所以他深知什么才是正確的選擇。

  他忍著心痛,臉上卻露出笑容,問道:“喜歡嗎?”

  薛凝兒雖然也不缺首飾,僅僅是耳墜就是數十對,但這一對耳墜,真的太漂亮了,她甚至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宮里的東西,這種工藝,只有宮中那些頂級的大師才有。

  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拿,但伸到一半,又縮回了手,故作擔憂道:“你送我這么貴重的東西,你未婚妻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林秀本來就心疼無比,恍然道:“是啊,那還是算了吧……”

  薛凝兒急了,一把從林秀手中拿過耳墜,說道:“你怎么能這樣,送給別人的東西,不能反悔,哎呀……”

  她看著被林秀反握的手,愣了一下之后,臉色羞紅,說道:“你,你做什么……”

  就在她搶奪耳墜的時候,她的手卻被林秀順勢握住了。

  薛凝兒心中害羞又得意:“難道,他終于忍不住了?”

  林秀表情迷茫了一瞬,然后立刻松開手,說道:“對不起,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薛凝兒紅著臉跑開了,林秀卻皺起了眉頭。

  怎么會……

  怎么會沒反應?

  剛才薛凝兒碰他的時候,林秀體內屬于復制的能力,沒有一點動靜,林秀對此并不陌生,上次他對雙雙診脈時,那種力量也沒有反應,原因是他第一次覺醒時,復制的能力上限是四個。

  元力突破之后,林秀在短時內,又復制了四個能力,分別是雷霆,治療,易容,以及瞳術。

  可按道理說,第一次和第二次覺醒,元力差距是十倍以上,怎么現在的能力上限只有八個,這樣算起來,他每次覺醒,只會多出四個能力的位置。

  倘若真是這樣,他以后再復制能力,就要三思而后行,必須慎重選擇了。

  若是因為貪心,復制了一個沒有多少用處的能力,就會占據一個能力的位置,到時候遇到重要的能力,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今日的武道課,林秀一點兒心思都沒有。

  原以為再次覺醒之后,可以復制的能力數量會多出很多,沒想到四個就是極限,這與他期待的,相差甚遠。

  書中沒有關于復制能力的記載,林秀也沒有東西參考,只能摸著石頭過河。

  不過,這個能力本來就已經很逆天了,倘若每覺醒一次,復制的能力就會多出十倍,恐怕他再覺醒兩三次之后,世間的所有異術加起來也不夠他復制的。

  雖說如此,現實和期望落差太大,林秀還是免不了有些失落。

  和林秀的失落不同,薛凝兒今天十分高興。

  她已經將林秀送的新耳墜戴上了,至于她原本的耳墜,則是隨手送給了身邊的一位姐妹,以前的耳墜她很喜歡,戴了很久,但現在她有更喜歡的了。

  薛凝兒本來就容貌與氣質并存,戴著這耳墜之后,整個人更顯得嬌艷。

  “這耳墜好漂亮!”

  “比鴛鴦齋賣的那些還漂亮!”

  “凝兒,你這耳墜哪里買的,我也想買一個……”

  聽著身邊眾人的夸贊,薛凝兒心里美滋滋的,說道:“這是林公子送我的,看這工藝,明顯是宮里的東西,外面買不著的……”

  “什么!”

  “林秀送的?”

  “他居然送這么珍貴的東西給你,凝兒姑娘,你不會真的讓他傾心于你了吧?”

  “這要是被趙家那位知道了,心里不知道會怎么想……”

  薛凝兒看了看她們,解釋說道:“哎呀,你們不要誤會,我們只是很好的朋友,朋友之間送禮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下了武道課之后,所有人都知道林秀送了薛凝兒一對耳墜。

  薛凝兒的追求者們,看林秀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而女同窗們,望向他的目光中卻透著古怪。

  林秀不知道,但是她們知道,薛凝兒只是將他當做是獵物而已,等到林秀真的拜倒在薛凝兒的石榴裙下,就會被她一腳踢開,到時候,趙家那位天之驕女,就會成為王都的笑話。

  這可憐的人,已經一步步掉進薛凝兒陷阱了。

  林秀離開校場,微笑著和薛凝兒揮手告別,轉身之后,臉上的笑容就逐漸消失。

  呵呵,才這么會的功夫,這件事就在武道課的學子間傳遍,薛凝兒也未免太心急了。

  不過,他林秀的東西,是這么好拿的嗎?

  目前的確是她占了一點小便宜,但等到日后,林秀會讓她百倍千倍的還回來。

  想到這里,林秀嘴角就又勾起了笑容。

  不過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一道紅衣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明河公主攔在了他的必經之路上。

  她沒有看林秀,而是伸出手,手心有一團火焰在跳動,林秀距離她幾步遠,也感受到了這火焰的溫度。

  他后退幾步,警惕道:“公主,你想干什么?”

  明河公主嘲諷的一笑,說道:“繼續囂張啊,你怎么不囂張了,拿出你在上次在后宮時面對本公主的勇氣……”

  做人果然不能太囂張,她這次來,是報上次之仇的。

  林秀試圖和她講道理,說道:“公主殿下,我自認為沒有主動招惹過公主,每次都是你先找我麻煩的,請殿下講點道理好不好?”

  “你罵我不講道理?”

  林秀發現他和明河公主根本無法溝通,只要他們兩個人見面,就沒辦法心平氣和的說話,他深吸口氣,看著明河公主,問道:“公主想怎么樣?”

  明河公主挽起衣袖,說道:“不知道為什么,每次我看到你,就想揍你一頓。”

  巧了,林秀也是這樣想的。

  但是他沒有說出來,因為他打不過。

  林秀再退兩步,說道:“殿下不要忘了,院規第八條,異術院內,禁止毆斗。”

  明河公主冷笑一聲,說道:“我就毆斗了,你讓他們來處罰我啊。”

  這就是林秀努力修行的原因之一,因為實力太差的話,當有一個不講理的女人想要揍他時,他只能選擇跑。

  不過,林秀剛剛升起這個念頭,一條火線忽然從地面燃起,形成了一個火圈,將他困在了圈中。

  林秀調動元力,腳下一丈范圍,有冰層開始凝結,可這冰根本無法覆滅火焰,反而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就融化成水……

  明河公主的能力,比他多覺醒了兩次,將林秀死死壓制。

  然而就在下一刻,被明河公主火焰融化的冰塊,竟然再次凝結,而且這次的速度更快,直接覆蓋了那一圈火焰,竟是直接將火焰凍在了冰中。

  林秀愣了一下,因為他剛才什么都沒有做。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什么,猛地轉過頭,看著他身后的一道白衣身影,驚喜道:“靈音,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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