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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爭位與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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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春有一名山,喚作吳山,青山秀水,煙雨濛濛。

  九十年前,白河上人在此創立吳山派,廣收門徒,傳下一身武藝。

  經過數十年發展,吳山派已成為江湖八大門派之一,武學體系逐漸完善,擅長劍法輕功,功夫以綿密柔巧著稱,運使開來瀟灑寫意。

  不包含雜役在內,吳山派現有門人數百,主要盤踞江春一帶,有不少分舵、別院,在多個府城都有產業。

  不久前,掌門沈三秋討伐陳封失手,消失無蹤,吳山派上下措手不及,派出大量弟子在江湖上搜尋沈三秋的蹤跡,而門中骨干、各地舵主也急忙趕回門派,商議事情。

  此時此刻,吳山派大殿中,門派中高層齊聚一堂,氣氛沉凝而肅穆。

  “門人已打聽過了,掌門并未死在那陳封手里,僥幸逃走,但后來卻沒了消息,尚且不知遭遇了什么,無法確認掌門的生死。”

  其中一名長老語氣肅然,講述情況。

  眾人表情各異,默默點頭。

  在場的都是吳山派的核心骨干,大致有四類人,一個是門中長老,二是掌門同輩學藝的師叔輩,三是各地主持事務的舵主,第四則是掌門的諸多親傳弟子。

  “師尊武藝高強,定能化險為夷,未必遭了難,或許只是被什么事情拖住了。”

  其中一個壯年男子沉聲開口。此人是掌門的開山弟子祁志瑜。

  作為門內的大師兄,他一身武藝盡得真傳,早已在江湖上揚名立萬,派內地位不低,在弟子間頗受擁戴。

  這時,一個名為丁世雄的師叔輩突然冷笑一聲:

  “武藝高強?再高不也是敗給了那陳封?”

  祁志瑜扭頭看他,皺眉道:“丁師叔此話何意?”

  “哼,掌門不與我等商量,便擅自去對付陳封,平白為門派招惹了這般強敵,他自負過頭,才有此難。”

  丁世雄冷哼。

  祁志瑜不滿道:“師叔此言差矣!師尊當初受寧天府大人物們邀請,你也是知曉的,沒跳出來反對,這個時候再說風涼話,我不知師叔打的是什么心思。”

  丁世雄臉色著惱:“沒大沒小,你師父就這么教你的?”

  “夠了,這是吵架的地方嗎?”

  門內長老看不過眼,喝止兩人。

  待場中安靜下來后,長老看向主位的掌門夫人,問道:“不知沈夫人可有話要說?”

  沈三秋的妻子本是富商子女,不通武藝,自從得知夫君失蹤后,整日以淚洗面,此時抽泣著開口:

  “還望諸位鼎力相助,尋回奴家的相公……”

  “師嫂放心,我們定會尋到掌門。”另一位師叔輩出言安慰。

  眾人默然了一陣,一位長老忽然咳嗽開口:

  “掌門失蹤,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眼下門派群龍無首,需有人來主持大局。”

  聞言,丁世雄立馬開口附和:“不錯,掌門夫人素來不過問門派事務,我們需另找一能力出眾之人來挑大梁,暫行掌門之職。”

  話音落下,眾人暗自交換眼神,心思各異。

  “哼,丁師叔可是打算舉薦自己?”祁志瑜輕哼。

  丁世雄撫須傲然:“有何不可?這些年,大大小小的門派事務,我都有經手,哪一項我不熟悉?由我暫代掌門,門派便出不了亂子。”

  “那是,師叔這些年一直有染指掌門之位的心思,咱們全派上下都是清楚。”祁志瑜譏諷。

  “哼,那又如何?我可曾做損害門派利益之事?倒是我那師兄,給門派招惹了陳封那等兇徒,陷我們于水火之中!”

  丁世雄語氣不滿。

  一名長老點頭:“確實,暫代掌門頗有風險,若那陳封上門興師問罪,代掌門便首當其沖……”

  丁世雄立即接話:“不錯,我一心一意為門派,愿擔此風險,都是一片苦心。”

  眾人面面相覷。

  “說的好聽,還不是看那陳封沒有登門的打算,這才想爭掌門之位了。這些時日那兇徒并沒有找任何一個截殺他的江湖名宿的麻煩,哪里會有什么風險……”

  人群里有弟子小聲嘀咕,不以為然。

  “何人亂嚼舌根?!”

  丁世雄瞪視眾弟子。

  他雖然確實是這么想的,但不允許別人這么質疑他……陳封興師問罪的可能性,是個嚇退其他競爭者的好理由,還能體現自己為門派的忠義。

  這時,掌門夫人身后的一位妙齡女子,上前幾步,急切道:

  “各位叔叔伯伯,我爹爹如今生死不知,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還是先找人吧。”

  她是沈三秋的女兒沈月,會些武藝,但更多被當作大家閨秀培養,不算個真正的江湖人。

  丁世雄皺眉:“小女孩家家的,不懂事莫要亂開口。”

  “可我爹爹……”

  一名長老搖頭道:“咳,月兒你年齒尚幼,又是許了親的人,在門派事務上還是莫要插嘴了。”

  丁世雄點頭附和:“找掌門固然重要,可要是一日找不到他,門派難不成一日不做別的了嗎?這一大攤子事,不能就這么停了。”

  江湖門派,大多不講究血緣世襲,所以眾人對掌門之女,并沒有那么重視。

  門派是眾人利益聯結所在,很少是家傳私產,在眾多骨干們看來,吳山派存續發展,遠比一任掌門的生死重要。

  沈月氣苦,卻對眾人無可奈何。

  她爹雖是掌門,可門派不是一言堂,況且沈三秋此時下落不明,她一個武藝粗淺的姑娘家,根本號令不動這些長老、師叔輩。

  “如此,便由在下暫代掌門,大伙兒可有異議?”

  丁世雄不想再轉彎抹角,拍了拍椅子,直接開口。

  “我看此事可行,世雄為門派鞠躬盡瘁,可當大任。”

  幾位長老商議一番,齊齊點頭。

  見狀,祁志瑜為首的眾弟子,也不好再反對,只能悶悶接受。

  “好!那我便暫代吳山派掌門,這是事急從權,若是能找回我師兄,我便把位置交還于他。”

  丁世雄按捺著心中喜悅,朗聲表態。

  他環視眾人,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眼下有三件事急待解決,一是尋找掌門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二是觀望那陳封的態度,雖然掌門敗在此人手里,可這是一意孤行的結果,我派實無必要再去招惹此人,不過也要多加防范,我既為代掌門,便以身作則,若此人興師問罪,就由我出面交涉……”

  說是這么說,其實這話只是表個態給眾弟子看。

  距離當初江湖名宿截殺,已過了這么久,陳封一直沒有表示,所以丁世雄并不覺得這個兇徒真的會上門。

  “最后一件事……那便是找到流云細雨功秘籍。”

  話音落下,眾人臉色都微微一變。

  丁世雄頓了頓,厚著臉皮繼續說道:

  “此物是我吳山派鎮派絕學,祖訓規定,只能由歷代掌門修行,一直是我師兄保管,如今他不知去向,這本秘籍需要找出來,免得此功失傳……依我看,我師兄就算隨身攜帶秘籍,可也定會制作副本藏在門中某處……”

  他覬覦這門絕學不是一天兩天了,剛當成代掌門,便迫不及待行使自己的合理權利,想要練習此功。

  如此一來,即便沈三秋沒死,回來想重新接管門派,也不能改變自己練了掌門絕學的事實,就有了爭的資本。

  就在丁世雄打著如意算盤時,一個弟子忽然跌跌撞撞沖入大殿,滿臉驚恐。

  “不好了!那催命閻羅陳封拜山了!”

  “什么?這廝還真來了?!”

  話音剛落,滿堂皆驚。

  “怎么會!”丁世雄豁然起身,臉色劇變。

  竟然真的來興師問罪了?

  奶奶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我剛當上掌門的時候來!

  這廝存心跟我過不去吧!

  “……眾弟子,隨我出門迎敵。”

  丁世雄咬牙,心里雖慌,但強自鎮定下來,大步出殿。

  有強敵上門,其他人也顧不上聊別的了,一起隨行。

  眾人快步前行,很快便到了山門牌坊處。

  只見這里有兩撥人對峙,圍了上百名吳山派弟子,堵著門口,個個手持長劍,直指對面一伙大漢,但無人敢先出手。

  丁世雄望去,一眼便瞧見這伙人領頭的陳封,實在是一身魁梧肌肉太過引人眼球。

  他定了定神,開口試探問道:

  “你便是陳封?”

  “正是爺爺,你們誰是主事的?”

  周靖拄著長槍,對面前一百多人視若無睹,大喝開口。

  丁世雄硬著頭皮,抱拳道:“在下丁世雄,目前是吳山派代掌門,不知好漢上門有何貴干?”

  “哼,你這廝倒是虛偽,明知故問!”

  周靖目光一瞪,喝道:

  “前些日子,一群江湖高手來截殺爺爺,你吳山派掌門便在其中,那姓沈的從我槍下脫逃,可惜遇上我家兄弟,已被弄死了!但此事沒完,他是掌門,所作所為便是一派之事,爺爺最近騰出手,正好找你們算算賬!”

  以陳封的使徒個性,估計不屑于隱藏沈三秋的死訊,還以此借機尋釁生事,所以周靖干脆直接報了出來,只是沒必要講清楚誰下的手。

  話音落下。

  掌門夫人聽到夫君死訊,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你們竟敢殺了我爹爹?!”

  沈月尖叫,情緒激動,抽出長劍就要沖上來拼命。

  旁邊的一干弟子見狀,趕緊拉住她,不想讓她上去送死。

  “殺了便殺了,難不成只許他殺人,不許人殺他?你要報仇,爺爺隨時恭候,能抹了爺爺的脖子,也算你的本事。”

  周靖面不改色。

  丁世雄聽到這個消息,驚怒之余,又本能有點暗喜,趕緊穩住心神,做出一副怒容,喝道:

  “你殺了我派掌門,還想怎地?特意來此耀武揚威,欺我吳山派無人嗎?!”

  聞言,眾多弟子也是同仇敵愾,怒視周靖。

  周靖不以為意,自顧自道:

  “你家掌門甘當朝廷鷹犬,截殺我弟兄,吳山派也罪責難逃。不過他已經死了,我今日也不想大開殺戒,正好我們弟兄對你吳山派武功頗有興趣,這樣吧,你們交出門中所有武學,我便饒了你們。”

  “什么?絕無可能!”

  丁世雄震驚,斷然拒絕。

  武學是一個江湖門派維系的根基,把門中武學全部交給外人,門派的招牌和顏面就毀了!

  在場眾多門人弟子,也是被周靖的要求嚇了一跳,隨即群情激奮,叫罵起來。

  “你這廝簡直欺人太甚!”

  “荒謬!當我們吳山派是好欺負的嗎?”

  “我們可不是那些不同武藝的鄉野村夫,你這廝敢上門,信不信讓你有來無回!”

  吳山派眾人越罵越起勁,甚至有些躍躍欲試,想要出手拿下周靖一行人。

  作為江湖八大門派之一的弟子,他們自然有傲氣,覺得己方數百弟子一齊出手,未必就不能殺掉這上門挑釁的兇徒,為天下除去一害!

  就在這時,周靖哼了一聲,忽然抬手擲出長槍。

  猶如勁弩飛射,鑌鐵盤龍槍直奔眾人頭上的吳山派山門牌坊。

  轟隆!!

  山門轟然爆炸!

  嘩啦啦——碎石如雨而落,砸得眾弟子驚慌躲避。

  厚實的山門牌坊,直接被一槍干碎。

  適才還在叫囂的場面,頃刻間變得鴉雀無聲。

  眾弟子一腔怒火瞬間被澆熄,全都嚇到了,滿臉驚恐,噤若寒蟬。

  一槍之威,竟至于斯?

  這陳封的神力,比傳聞中還可怕!

  “不答應?也行,只要你們有人能接我三招,我便退走。”

  周靖扭了扭脖子,接著指了指丁世雄:

  “你不是新掌門嗎,過來接我三招,能活著,你家武學就保住了。”

  “不不……我不是掌門,只是臨時替代的……”

  丁世雄如夢初醒,打了個激靈,嚇得直往后縮。

  這種力道,哪里需要三招,半招就沒全尸了!

  他本來很高興爭到掌門之位,此時只覺這個位置就是個燙手山芋,后悔不迭。

  “呵,他沒膽子,那你來?”

  周靖又點了點一位長老。

  此人渾身一震,連連搖頭。

  周靖環視一圈,目光所及之處,眾人紛紛慌亂避開眼神。

  “哼,不敢接招,那就識相點,照我說的辦,不然……今日就叫你吳山派江湖除名!!”

  說到最后一句,他忽然暴喝,肆意放開一身煞氣。

  呼——

  恍惚間,眾人好似見到一片尸山血海,濃郁的血腥味迎面襲來。

  撲通撲通……

  不少吳山派弟子,直接嚇得跌坐在地。

  隨著擊殺數越來越多,陳封的天賦煞氣越來越重。

  稍微膽小點的,甚至吃他一吼,就要谷道失禁,屎尿齊出。

  說完這話,周靖不再多言,直接帶著弟兄們大步向前。

  吳山派弟子趕緊避讓,人群好似被分開的波浪。

  眾弟子心中懼怕壓過了憤怒,渾身僵硬,根本不敢有任何動作,已喪失了動手的膽氣,就這么定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周靖一伙人走進他們的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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