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等人被吊起來的時候。
  在陶家村的對岸,也有著一輛華貴的寶車,在緩緩前行。
  寶車中,坐著的是血脈比王善更加高貴的仙神之后。
  莊公之弟,恒公之子。
  曾經權傾魯國,幾乎廢立魯公,甚至自立的慶父之后,孟孫氏之嫡子。
  孟白!
  與魯國的大多數仙種神裔不同的是。
  孟孫氏,因為慶父之故,反而掙脫了因果孽障。
  所以……
  孟白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
  他看向那條河灣的深潭,平靜的水面下,微波粼粼。
  一條又一條,細小的游魚,在水下游動。
  魚身之上,隱隱有著雷光,縱然白晝也清晰可見!
  遠眺河岸對面。
  一株柳樹,吊著數十個曲阜來使。
  樹冠繁盛,流光旋轉。
  那一片片翠綠的柳葉,晶瑩剔透。
  道德之光,引而不發。
  教化之德,藏而不現。
  “這是有大德上仙法駕駕臨啊!”孟白在心里說。
  教化之仙,才稱大德!
  家族世代相傳的傳說,在心底浮現。
  傳說,天界之上,有著無上仙尊、帝君,他們修為通天,慈悲為懷,悲憫蒼生。
  所以常常會下界,入世立教,于人間建立道統。
  又或者,轉世于下界,以人族之身,教化萬民,立德立言,垂于萬古。
  然而……
  自從周都破滅,人間因果混亂,孽障無數。
  就已經沒有什么上仙下凡了。
  因為……
  現在的人間,對他們來說。
  乃是一劑混雜著無數劇毒之物的毒藥。
  即使以仙人之尊,有無數寶物依憑。
  貿然下凡,也要為紅塵因果之毒所侵蝕。
  稍不留神,便是萬劫不復!
  那么……
  為何如今,卻有一位上界的無上仙尊,肯屈尊下凡,還來到了魯國的邊陲,這西南的沙水之畔?
  看樣子,他似乎欲要在此,傳下道統,教化萬民。
  他是誰?
  帶著這樣的疑問,孟白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家臣、隨從散了出去。
  命他們前往各村,打探消息,探知情況。
  ……………………………………
  徐吉騎著大水牛,踏著河水,緩緩而行。
  河水向兩面分開,讓開一條道路。
  一座建在河床之下,一條青色的水脈之下的水晶宮暴露在眼前。
  騎著大水牛,徐吉步入這水晶宮中。
  這個水晶宮,是那日那河伯死后,就被徐吉所感知。
  當夜,徐吉便騎牛而來,進了這河伯的水宮。
  進了宮中,徐吉對這水晶宮內的黃金、珠玉,看也不看。
  他的眼睛,只有那水晶宮內的一件白玉所鑄的玉圭。
  輕輕伸手,就將這玉圭握在手中。
  白玉之上,一個個古老的文字,次第的開始浮現。
  玉圭在他手中,好似一條游龍般,溫順的環繞在指間,親昵無比。
  徐吉只是微微用力,便只覺這整條沙水河的一切水流,都在自己掌握之下。
  這就是那河伯行云布雨的法寶。
  只需以神通驅動,便可以決定這沙水河的河水流速以及沿岸的降雨。
  換而言之,有這寶貝在手,再有些修為,便可成為這沙水河的河伯。
  也就是說,只要徐吉愿意。
  他就可以以此物,再造一位沙水河伯。
  一個聽命于他的河伯。
  但是……
  徐吉注視著手中的玉圭。
  “那不是我所想要的!”
  打倒一個河伯,再扶持一個河伯?
  何必呢!
  “肯定有辦法……”徐吉說。
  冥冥中,直覺告訴他,他的想法是對的。
  肯定有辦法。
  有一個可以跳出殺一河伯,再立一河伯的循環的辦法。
  ………………………………
  到得傍晚之時,孟白的家臣、隨從就紛紛回來稟報了。
  有人向孟白稟報,那騎牛而來的道人,每隔三日會在那陶家村的村頭大樹之下,教授幼童,教幼童種種計算之數。
  孟白一聽,頓時就確認了。
  果然是上界仙尊下凡!
  原因很簡單。
  蒙以養正,圣功也!
  這是功德之事!
  唯一讓孟白不解的是——為何這位仙尊會選擇來到這沙水河畔,屈尊降貴至此,教授凡人幼童?
  講道理,他不是應該,去到曲阜,甚至臨淄、雍都、雒陽這樣的人族大城,選擇跟腳深厚,來歷不凡的福德之家的子弟來教化嗎?
  為何來到這里,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須知,教一個凡人幼童。
  即使費盡心機,也只能教出一個。
  但若是教導一個公侯子弟,收為弟子。
  那他就可以輻射一國。
  一人便可以教化數百萬的凡人!
  孟白想不太明白。
  好在,家臣稟報,說是明日,就是三日之期。
  屆時,陶家村方圓數百里之內的凡人村莊,皆會將幼童送來陶家村,于那柳樹之下,聽那道人傳授。
  孟白便決定,明日前往那陶家村,親眼看看,親耳聽聽。
  若果然是仙尊下凡,甚至乃是帝君下界。
  那么……
  孟白的內心不禁火熱起來。
  仙種神裔的高貴,來自于祖先的血統。
  但更高貴的,莫過于自身成道,飛升上界。
  讓子孫以自身為貴!
  若能拜入一位仙尊,甚至帝君門下。
  那他必可飛升!
  只是,接下來,隨著家臣們回報的事情越來越多。
  孟白又開始迷糊,甚至恐懼起來。
  那道人命百姓,不可跪拜除天地、父母、祖先、師長之外的其他任何人。
  甚至不許跪他!
  這就讓孟白想起了些古老的傳說。
  商逆紂王,便是如此!
  不敬鬼神!
  所以,武王承天命,伐于牧野,流血漂櫓,戰而勝之!
  之后,周公建立禮法,明確綱常,才有的這數十萬年的太平歲月。
  “難道,那道人是成湯余孽?”孟白想著。
  這個想法,很快就又被新的情報打碎。
  因為,家臣們報告,那道人與凡人講上古大禹治水的故事,言那上古人皇,不求仙神,不假鬼神之力,率領萬民,疏浚江河,將那滅世的大洪水,最終導入大海!
  于是,便教凡人,從山中伐木,拖至河邊,打制出一件件巨大的木器,名曰:水車。
  此物,不用神通,不需道法。
  遇水而轉,日夜不停。
  將那沙水的河水,引入渠道。
  那道人,又讓百姓修建渠道、疏浚河道。
  從河床、河邊灘涂挖掘淤泥,用于肥田。
  于是,沙水河沿岸百姓,如今雖然沒有河伯,也不祭山神、土地。
  然而,五谷茁壯,四畜平安。
  百姓紛紛頌其德!
  聽完這些,孟白就渾身上下,雞皮疙瘩起了無數。
  大禹,上古人皇,圣帝也!
  其地位堪比天庭帝君!
  那道人,竟敢言大禹之事!
  還篡改大禹治水!
  他不怕大禹震怒,神靈降罰?
  更不用說,他在這沙水的所作所為,樁樁件件,都是犯忌諱,甚至取死之事!
  ………………………………
  唔……
  這是最后一章公眾章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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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很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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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問題是~作者君有作者君的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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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話不說,今天零點,先更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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