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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安國自治度降低,傀儡國→半吞并傀儡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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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安國:自治度降低,傀儡國→半吞并傀儡國第六十一章安國:自治度降低,傀儡國→半吞并傀儡國  安國王都升龍府,王宮之中。

  有身穿重甲的白毦精兵衛戍王宮,往來巡視不斷。宮中但有走動之人,便當即上前核查盤問,毫無懈怠。

  因為云、夏兩國之間戰事再起,之前原本駐扎在安國之中的安東將軍楊大眼,此時也已經率領麾下大部兵馬,攻入夏國。

  而今整個安國之中,便顯得兵力極為空虛。

  偌大的安國,楊大眼分散在各地負責田畝改革的軍隊、鎮守王宮的白毦精兵,再加上安國總理衙門駐兵,滿打滿算也不過一萬余眾!

  縱然田地改革初見成效,百姓民心歸附,民間反抗勢力越發銷聲匿跡。但留手安國的兵力如此薄弱,萬一有人借機作亂,局勢將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此時的安國總理衙門,與安國東緝事廠,是一刻都不敢懈怠,明里暗里加強了對王宮、升龍府內外的監視。

  整個安國王宮之中的氣氛,也隨之變得低沉壓抑起來,便透著一股山雨欲來的架勢。

  幾名宮中太監,齊齊躬著身子,邁著小步朝王宮之外走去。

  可還未走出多遠,負責盤查出宮之人的一名身穿王宮禁衛軍甲胄的校尉,卻是忽然眉頭一皺,當即出聲喝道:

  “等一等!”

  這幾名太監頓時腳步一滯,僵在了原地,低著頭,眼神似有躲閃。

  為首那名太監眼神閃爍,旋即臉上掛上討好的笑容,躬著身子上前,謙卑道:

  “不知校尉大人,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那名校尉眉頭緊皺,指著隊伍其中的一名太監,驚疑道:

  “那個人不是太監嗎?我怎么看著嘴邊有些發青,像是長著胡渣呢……哎,就那倒豎第三個人,你轉過來,讓我看看!”

  此言一出,一眾僵在原地的太監,頓時下意識地互相對視一眼,眼中已經閃過一絲冷意。

  而就在這個時候,便忽然聽到旁邊一道冷聲傳來:

  “既然已經放行,為何還攔著他們?”

  數名身穿重甲,氣勢凝重迫人,一看便是天下精銳的白毦精兵,快步走來。

  宮門校尉見云軍來人,連忙低頭抱拳,面帶一絲諂媚笑容,恭順道:

  “大人,末將剛剛看到那人似乎有些不對勁,所以想要再查問一番……”

  為首的云軍將校聞言,取下獸面甲,露出一副冷冽的面孔,出聲呵斥道:

  “這都什么時辰了?宮門即將落鎖,難道還要因為你而延誤不成?”

  如今時節,朝中局勢緊張無比,稍有風吹草動,便會引起總理衙門、東廠的警惕。

  這宮門校尉,可是不愿面對東廠的查問,聽到云軍將校這隱帶呵斥之言,心中頓時一驚,連忙擺手道:

  “不不不,末將只是隨口這么一盤問!”

  云軍將校不耐地揮了揮手,喝道:

  “放行!”

  “是。”

  一行太監,這才放松了下來,忙不迭地轉身小跑著離去。

  待走出白毦精兵的視線之中時,這幾名太監模樣打扮之人,方才齊齊地松了一口氣。

  “都說這云國的白毦兵,將王宮守衛得水泄不通,一只蒼蠅也不能飛進去。哼哼,如今看來,倒也不過如此而已!”

  “就是,我等自這王宮之中走了一趟,云軍只怕到現在還沒有發現呢!”

  “那個叫李勘的夏國繡衣使,果真是有些本事,竟然真能找到混進王宮的路子。”

  “不過要我說,咱們就不該進宮走上這么一遭!這黎護狼子野心,如今淪為云國傀儡也不過是咎由自取。咱們起兵復國,事成之后,迎回身在夏國的王上就是了,何必打著他的名頭行事?”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今升龍府上下,盡尊其為王上。只有得到他的旨意,才能夠調動守城兵馬,打開城門。”

  “對了,東西呢?”

  “安然無恙!”

  其中一人,一邊說著,一邊撕開身上的太監袍,從夾層之中,摸出了幾張加蓋了安王印璽的空白圣旨。

  為首那人接過了這幾道空白圣旨,點了點頭,沉聲道:

  “趁黎護那邊沒有發現印璽被人動過,速速仿造王命圣旨,以接管城防。另外,事不宜遲,今夜便打開城門,迎城外的榮將軍入城!”

  “是!”眾人聲音振奮,齊齊喝道。

  而就在此時,安國宮門那邊。

  剛剛放走那些人的幾名云軍將校,正聚在一旁,壓低聲音道:

  “差點壞了公公布局,幸虧提前安排了人在這邊以防不測。要不然打草驚蛇,真不知道該如何向公公交代!”

  “所幸一切順遂啊。”

  “大人,屬下不懂,為何不干脆將這些人都弄死?”

  “弄死他們簡單,可如今安國之中,反抗勢力麾下,還有數量不少的人馬藏在深山里。我大云駐安國兵力不足,一時難以剿滅。現在他們終于有膽子露頭,還不趕緊趁著這個機會,放入城中一齊全殲?”

  手下頓時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

  “原來如此啊……咱們雨公公,當真是算無遺策啊!”

  舊黎逆黨,此時還不知自己等人已經落入算計之中,傻乎乎地派人,通知了城外的榮宜春。

  榮宜春收到消息,當即召集一眾麾下前來。

  環顧眾人,榮宜春神情凝重,語氣低沉地道:

  “云軍入我國土以來,朝野之間,無數義士前赴后繼,舍生忘死,只為驅逐云人,復我河山。期間多少仁人義士因此慘死,本將軍已經記得不清楚了……只記得,他們至死,都心心念念著要重振社稷!”

  麾下部眾聽聞榮宜春之言,皆面露動容之色。

  說到這里,榮宜春眼神一厲,朗聲道:

  “而今京中那邊傳來消息,旨意已經到手了!還請諸位,速速整頓麾下兵馬,今夜入升龍府,重復我大安上國社稷宗廟!”

  眾人此時心中為之激蕩澎湃,熱血上涌,難以自抑,當即齊齊抱拳,朗身喝道:

  “謹遵榮將軍之命!”

  榮宜春此前便已經收到了雨化田的命令,全力配合舊黎逆黨與夏國那邊的布局,早早就將麾下兵將悄悄送到了升龍府附近。

  眼看著復國大業功成在即,眾人難以抑制興奮之情,即刻轉身離去,整頓麾下兵馬,準備今夜入城。

  不過這些舊黎逆黨之中,倒是也有幾人稍感不安。

  在眾人離去之后,卻是依舊不曾離去,反而對著榮宜春出聲勸道:

  “將軍,云國手段厲害,恩威并施,一方面對我等血腥鎮壓,一方面又對百姓施以恩惠。當初朝野上下,浩浩蕩蕩的復國勢力,如今竟然被云人打壓到,僅剩下我們這一支……將軍非要怪我說喪氣話,但今夜若是失敗,只怕國內,再無能夠反抗云國的勢力了。”

  “是啊,將軍。此計雖然能成,但還是有些弄險了。不若留下一部人馬,以防萬一啊!”

  “請將軍三思啊!”

  榮宜春很清楚,正如這幾人猜測一般,今夜的升龍府,本就是一個陷阱。

  可他本就是云國東廠安插的人手,此時又怎么可能同意留人下來?

  榮宜春眼神一動,當即神色堅定地搖了搖頭,沉聲道:

  “云軍在王都之中,除了衛戍王宮的兩千白毦精兵之外,總理衙門之中亦有駐兵三千。再加上那些背棄家國,甘愿依附云國的偽逆兵馬,足有兩萬眾。”

  “而我部兵馬集結起來,也不過萬人。而且還兵甲不全,少經操練。若不趁著云軍兵力空虛,措手不及之時全力出手,如何抗衡云軍?”

  幾人聞言,頓時一愣,竟然無話反駁。

  今夜舉事,賭的就是云軍猝不及防,快速接管升龍府。然后隔絕王宮與外界聯系,生生困死那兩千白毦精兵。

  至于黎護,那是死了也沒人在意的貨,根本無所謂。

  都到了這個地步,若是再畏首畏尾,不敢將全幅身家壓上,輸了也怪不得別人。

  想到這里,眾人只能齊齊拱手應是,轉身離去。

  榮宜春送走眾人,又獨自一人待了一會兒。

  望著空蕩蕩的大堂,榮宜春呆立片刻,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復雜哀傷之色。

  一聲幽幽的嘆息之聲,悄然而逝……

  夜空,悄然降臨。

  云層籠罩,蓋住了月色,使夜色更為深沉。

  升龍府城門,悄然打開。借著夜色,萬余復黎軍,悄悄摸進了城池之中。

  數千挑選出來的精銳,馬不停蹄地朝王宮而去,欲要封鎖圍困。剩余一眾兵馬,則分向城中武庫、府衙、城門等要地沖去,想要憑借著手中黎護的圣旨,迅速接管升龍府。

  其中一路復黎軍將領,領著兵馬,徑直來到升龍府武庫之前,高高舉起手中的旨意,對著武庫守軍朗聲喝道:

  “奉王上之命,臨時換防武庫守衛。速速打開庫門,若有延誤軍情者,軍法處置!”

  面對著突然到來,氣勢洶洶的復黎軍,武庫守軍陣腳絲毫不亂。

  守軍主將,徑直登上墻頭,對著外面的兵馬喝道:

  “還請查看圣旨,以驗真假!”

  復黎軍將領聞言,手中用力,圣旨便徑直扔到守軍主將手中。

  守軍主將一展圣旨掃視一眼,便不屑將旨意隨手丟到地上,呵斥道:

  “雖有王上璽印,但未曾加蓋總理衙門大印,此乃亂命也,本將不敢從命!”

  安國總理衙門,名義上乃是協助安王處理政務的機構。但隨著這段時間來的發展,勢力越發膨脹,已經成為了實質之上,掌控安國的機構。

  安國政令,有安王璽印,卻無總理衙門大印加蓋,便不可推行頒布。

  聽聞武庫守將之言,復黎軍將領先是一愣,旋即呵斥道:

  “大膽!王命竟敢不從?你當真,是想要尋死嗎?”

  回應他的,卻是一陣陣弓弦響動之聲。

  “此為叛軍逆賊,假傳王命,射箭!”

  復黎軍將領眼見自己暴露,不敢懈怠,當即抽出腰間佩劍,咬牙喝道:

  “殺,奪取武庫!”

  “誅殺叛軍!”

  兩方暴喝之聲,齊齊響起。

  與此同時,整個升龍府之中各處,喊殺之聲逐漸響起。

  發現了不對勁的復黎軍將士,與城中守衛兵馬展開了廝殺。

  城中萬余守軍,被除去了兵甲武器,受命閉于營中不得外出。

  而王宮之中衛戍的兩千白毦精兵,總理衙門之中的三千精銳云軍,此時卻是齊齊殺出,將一股腦沖進來的復黎軍,死死地困在升龍府之中。

  甲胄兵戈碰撞之聲、廝殺之聲、士卒絕望哀嚎之聲,響徹升龍府之上。

  安國王宮,南華殿之上,眾臣深夜被召集于此,此時聽著城中響起的喊殺之聲,臉上頓時一白,顫顫地跪伏在地。

  王座之上,黎護身穿王袍,雖強作鎮定之態,但眼中慌亂之色,卻是難以掩蓋。

  安國東緝事廠掌事雨化田,此時負手而立,突然轉身掃視殿中安國眾臣,然后定定地看向王座之上的黎護,不住地搖頭道:

  “安王殿下,說起來倒是奇怪。如今這城中作亂的這些叛軍,怎么似是是打著您的旗號,在行事啊……”

  黎護聞言,臉色一白,連連搖頭道:

  “不!不是……孤,孤絕對沒有參與其中!定然是叛軍狡詐,謊稱是奉了孤的旨意!”

  雨化田聞言,丹鳳眼一挑,頗有深意地問道:

  “是嗎?安王殿下,咱家與你相處多時,自然是相信您對當今陛下的忠心……只是,京城之中朝臣不知殿下秉性,若是聽了只言片語,便在陛下面前進言,殿下又該如何證明呢?”

  證明?還需要什么證明?

  冤枉你的人,遠比你自己還要知道,你到底有多冤枉!

  以黎護的智商,如何沒有猜到,這是雨化田給自己下的套?

  可現下局勢如此,朝野上下,被云國人清理了一遍又一遍。

  不論是支持黎衛寧復位的,還是支持黎護掌權,再或是單純支持“大安上國”的人,都已經被清理地一干二凈。

  他黎護再無任何力量可以調動、借助,又讓他如何應對?

  呆愣在王座之上許久,黎護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走下陛階,苦澀道:

  “孤欲親赴京城,面見陛下,以證清白!”

  黎護很清楚,雨化田的目的。

  云國推行的田地改革,如今已經收盡了安國百姓民心。國中的反抗勢力,今夜之后也將蕩然無存。安國總理衙門,更是在安國朝堂之外,建立了一套完善的行政體系。

  時至如今,云國已經不再需要他這個傀儡,來統治安國了。

  黎護現在唯一能做的,不過就是識趣一點。用歸順之功,來保住黎家的宗廟,以及自己的性命了!

  雨化田聽到黎護的話,嘴角微微彎起,當即一拍手掌,笑道:

  “好,陛下若是在京城見到安王殿下,必然高興!”

  黎護聞言,微微低頭,臉上神情更顯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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