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中,郭解躬著身子,沉聲道:
“陛下,我尚虞備用處的暗探,如今經過發展,已經滲透入夏國西南諸郡之中。只是由于時間尚短,所以臣無法無視繡衣使者在西南的人手。是以如今,我尚虞備用處,只能保證西南諸郡之中的任何異動,能夠盡快遞到陛下御前……”
說到這里,郭解頓了頓,繼續道:
“不過還請陛下放心,如今翊衛使鐘子濯在夏國朝堂之中運作一番之后,已經成功調任夏國西南諸郡轉運副使,今后我尚虞備用處的暗探,便能夠借助夏國西南轉運司衙門,滲透夏國官府之中了!”
鐘子濯,便是當初的奉州太守。只不過此時的他,早已成了粘桿處的翊衛使,領了粘桿處的俸祿,成了蕭承安插在夏國朝堂之中的一枚釘子。
而這所謂的“西南諸郡轉運司衙門”,便是夏國朝堂,為了供應夏國西南邊軍糧草物資,而組建的一個衙門,管理水、陸等運轉渠道。官職雖然不算大,卻是極為重要關鍵的職務。
為了幫助鐘子濯謀取這個職位,粘桿處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代價,才助他獲得的。
蕭承聞言,卻是沉聲道:
“東廠那邊呢?”
一旁的馮保,連忙躬身道:
“回陛下,按照您的吩咐,東廠已經在抽調人手,準備在黎朝那邊布子了。如今剛剛選調八十多名精干的番子,正準備行動。”
蕭承微微點頭,開口道:
“黎朝那邊,與夏國西南諸郡的局勢并不同。黎朝國內政局尚算穩定,尚虞備用處人手不夠,手段也過于粗糙,所以便需要你東廠用心一些!”
東廠偏重于收集情報,粘桿處則更擅長殺人。
正好夏國西南諸郡,蕭承有心掀起動亂,所以粘桿處更合用。而黎朝那邊,蕭承則需要為之后的謀算,提供情報支持,所以東廠更適合。
馮保聞言,當即躬身道:
“請陛下放心,奴婢必定不會讓陛下失望!”
蕭承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但臉上依舊凝重。
如今三國和談剛剛簽訂,天下的局勢,表面上極為平穩,但相互之間的爭斗,卻都已經轉到了暗處。
中慶城現在,每日東廠、粘桿處,都能查到那么幾個來歷不明,行蹤詭異之人。而這些人,不是夏國的直使繡衣,就是黎朝的典簽校事官。
直使繡衣此前說過,這里便不再多說。
至于黎朝的典簽校事官,聽著名字雖然是處理公文文書的小官吏。
但實際上,這個卻是黎朝聽命黎朝君王,負責監視黎朝文武百官、宗親諸侯的言行舉止的也無機構,還有向宗室、百官家中安插暗探的權利。
暗中局勢波濤洶涌,蕭承手中便是有粘桿處、東廠兩個機構,也因為發展時間不夠,而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想到這里,蕭承頓時心念一動。
無人能夠看到的視線之中,巨大的金色轉盤頓時浮現出來。
說不定,這次二月的抽獎,能夠抽到什么有用的卡牌?
下一刻,輪盤開始緩緩轉動。
金、紫、藍、白四種光輝,隨著轉盤晃動,不斷放出各色光輝。
忽然其中一張閃爍著藍色光芒的訓卡吸引到了蕭承的目光,其上浮現出錦衣衛三個字樣,讓蕭承頓時眼睛一亮。
但可惜,隨轉盤的繼續轉動,那道藍色光輝逐漸變得黯淡下來。
轉盤并未停下,而是繼續轉動。
蕭承見狀,不由得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
錦衣衛這張訓卡雖只是藍色,但對蕭承此時的幫助,絕對更大!
只可惜,沒有抽到。
而在無人能夠看到的視線之中,巨大的轉盤繼續轉動,最后緩緩停下。
下一刻,浩蕩耀眼的紫色光輝,忽然充斥著蕭承的整個視線之中,讓蕭承頓時為之一激靈。
這好像沒到保底的次數吧……
此時的蕭承,下意識地看向金手指面板之上的“天眷”技能。
上一次就是因為這個由這個世界給予的技能,使得蕭承順利抽到了第一張金卡。
但自從那次之后,原本這個技能之上,流轉的七彩光輝,頓時變得灰敗黯淡,好似一次便耗盡了所有能量似的。
雖然經過一段時間之后,蕭承能夠感受到這個技能不是一次性的玩意,能量正在逐漸恢復,技能之上也逐漸恢復了幾分光彩。
但只看如今其上的神異,似乎還沒有恢復到足以影響金手指的地步吧。
莫不是,我近來改運了?
蕭承眼睛發亮,迫不及待地看向自己這第三張紫卡。
紫色光輝之中,卡牌效果頓時浮現出來。
紫色訓卡,大明帝師。
卡牌效果:使用之后,擁有劉伯溫、朱升、姚廣孝。(特殊效果,皇子受三人教導,能力值隨即5)
卡牌說明:忠心寶血,奠大明日月!
劉伯溫,明朝誠意伯,學貫天人、資兼文武,帷幄奇謀,平定宇內。
武力23,文學88,智慧96,道德90,年齡36,統御59,政治92,魅力80,忠誠100,野心7
朱升,明朝開國謀臣,制定禮樂制度,提出“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九字方針。
武力7,文學92,智慧75,道德90,年齡51,統御21,政治68,魅力68,忠誠100,野心1
姚廣孝,明朝榮國公,精通儒釋道三教,器宇恢弘。靖難之役,御守北平,運籌帷幄,人稱黑衣宰相。
武力77,文學89,智慧90,道德55,年齡44,統御80,政治91,魅力70,忠誠100,野心72
待蕭承看清這卡牌自帶的特殊效果之后,眉頭頓時一挑。
額,沒有皇子……
不過這不重要!
劉伯溫,明朝開國功臣,能在明太祖朱元璋手下保存自身與家族。民間十則奇聞故事之中,起碼有四則能夠和他扯上關系。
在民間百姓口中,是屬于那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運籌帷幄,仙人一般的存在。
還有姚廣孝,其雖為僧人,卻目三角,形如病虎,性嗜殺。
在他的一力鼓動之下,明成祖朱棣掀起靖難之役。在朱棣遇到絕境之際,他又以各種手段鼓舞士氣,被人稱為靖難第一功臣。
可以說,將這兩位放到金色訓卡之中,也不違和!
錦衣衛,蕭承可以自己組建。沒有合適的特務人才,蕭承也可以自己抽調培養,無非就是所要花費的人力、物力、代價大了一些而已。
和這二人比起來,那些代價,顯然就不那么重要了。
不過……
蕭承看著這張卡牌的特殊效果,眉頭一動。
這個特殊效果,是不是有些浪費啊?
想到這里,蕭承又看了看手頭在內閣行走們的幫助之下,已經所剩無幾的公文,忽然眉頭一挑,一拍大腿站起身來,對著二人道:
“朕有些乏了,今日就到這里了!”
馮保、郭解聞言,頓時面面相覷。
此時,在夏國西南,奉州城中。
夏國精銳邊軍們,披堅執銳,帶著面罩遮住口鼻,緩緩撤出奉州城。
在軍中將領的冷聲呵斥之下,將士們當即上前,將奉州城四門,死死封閉起來。
在奉州城中,夏國朝堂的信譽,本就破產。
此時見此反常狀況,城中百姓不明就里,只知道這些夏軍將士,要將自己這些城中百姓封死在城中,頓時慌亂起來。
一群百姓,叫罵哭嚎,喧嘩不停,不斷朝城門擁擠而去。
而迎接他們的,卻是挺直林立,閃爍著寒芒的長槍,還有一眾夏軍將士們那冷漠無情的眼神。但凡有人敢大著膽子前行,便有夏軍將士挺槍突刺。
只聽得一陣長槍刺破胸膛的血肉之聲,大著膽子沖擊軍陣的百姓,頓時留下尸體傷員,驚慌失措地退去。
一時之間,凄厲的慘叫之聲,再次響起在奉州城中。
這慘叫之聲,勾起了城中百姓對當初兵亂的回憶。頓時之間,悲嚎痛哭、怒罵慘叫之聲,響徹城中。
在遠處的江面之上,數艘掛著“大夏西南轉運司衙門”旗幟的大船,緩緩停了下來。
鐘子濯走出船艙,看著遠處響起凄厲之聲的奉州城,眉頭頓時一皺,厲聲道:
“奉州城又怎么了?速速派人前去查探!”
鐘子濯在不久之前,還是這奉州太守,對奉州不可能沒有一點感情。此前奉州本就是遭遇兵災最甚之處,如今更是有如此異樣,鐘子濯自然有些放心不下。
有轉運司屬官聞言,當即上前,對著鐘子濯躬身行禮,道:
“鐘副使,邊軍封鎖水運,禁止所有人靠近奉州城!”
鐘子濯眉頭皺起,怒然道:
“什么意思?奉州城到底發生了什么?”
“邊軍傳來的消息,奉州城發生了瘟疫。”
屬官的一句話,頓時讓鐘子濯僵住。
“什么?瘟疫!好好的奉州城,為何會有瘟疫?邊軍此前入城之時,難道沒有清理城中?他們都是干什么吃的!”鐘子濯一把抓住屬官,震怒道。
屬官有些無奈,但也知道自己這新任上官曾任奉州太守,所以能夠理解,連忙道:
“城中百姓,因兵災之后無果腹之物,便食腐肉,導致瘟疫滋生。現下城中,瘟疫橫行,無法控制。無奈之下,邊軍只好封鎖整個奉州城了……”
鐘子濯臉色漲紅,一副怒極的模樣,咬牙問道:
“瘟疫之事,發生多久了?”
屬官聞言,頓時一愣,搖頭道:
“邊軍倒是沒說,但似乎發現有了些時日了。”
鐘子濯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無力道:
“奉州,奉州城啊!長江水運樞紐,西南水脈必經之地。如此水運發達之地,這瘟疫只怕還沒被駐守的邊軍發現,就已經流傳出去了……”
此話一出,整個船上的轉運司官吏,也頓時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臉上亦是變得蒼白無比。
而就在這個時候,鐘子濯身后跟著的數名文吏,悄悄地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眼中的凝重之意。
其中一人,忽然輕咳一聲,似是在提醒鐘子濯一般。
鐘子濯這個時候,突然恢復了理智,當即對著一眾屬官,道:
“先找地方靠岸,派人傳信朝廷以及各州郡官府!”
“是!”一眾屬官,當即應是。
船只朝岸邊靠去,停在江邊。
數名運轉司差役背負公文,牽著馬匹,借由小船回到岸邊,旋即四散而去,各自快馬加鞭,將消息傳遞出去。
而就在這群差役之中,其中一人等到一眾差役在視線之中消失,卻是忽然調轉馬頭,朝云國方向疾馳而去。
黎朝京師,升龍府之中,黎朝王室宗廟之地。
剛剛返回國都的敖侯黎護,卻是連黎衛寧那邊都沒有前去,便匆匆來到宗廟之前,請求拜見。
黎朝九卿之一,奉常阮惕,在看到黎護前來求見之后,當即喝退眾人,親自領著黎護來到宗廟大殿之中。
在這供奉黎朝歷代君王的宗廟大殿之中,殿中黎朝老祖黎醒,那寬袍高冠,高坐王座上的神像,豎立在大殿中央。歷代黎朝君王的神位,則分批排列在他的身旁。
黎護當即跪伏在地,高聲道:
“宗室黎護,求見老祖!”
聲音回蕩在大殿之中,配合著那尊俯瞰殿中,神色莫名的神像,頗給人一眾詭異之感。
下一刻,神像背后,一道光亮莫名亮起。便好似一道神光籠罩神像之上,憑白便多了幾分神異之感。
黎護將額頭死死貼在地面,聲音微微發顫,告罪道:
“黎護辦事不利,致使人手損失慘重,請老祖責罰!”
沉默片刻之后,縹緲虛幻,讓人分不清從何處傳來的聲音,忽然響起在殿中。
“這次出使云國,你確有辦事不利之處。但念你此次順利控制住太尉陳豐,掌握大軍,吾便不追究你的罪過!”
黎護低垂的眼眸之中,微微一合,繼續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高聲道:
“謝老祖!”
那道虛幻的聲音微微停頓一會兒,突然沉聲道:
“此前使團,連云國小皇帝的面都沒有見到。這一次,你可曾親自見到云國小皇帝?”
黎護聞言,當即道:
“回老祖,這次我見到了!”
“畫出畫像來,吾想知道……”
他想知道什么?為何突然要知道云皇的相貌,甚至還要自己親自畫出畫像?
黎護眼中閃爍,心中沉吟,嘴中聲音卻還是那般惶恐,道:
“謹遵老祖法旨!”